“不管!放火!”罗南一声令下,两名徒儿立刻提着两桶从燕国带来的黑油,飞奔在王府内,将所经过的地方全淋上了。
火把一扔,熊熊的火焰立刻沿着黑线燃烧了起来。
“师父,有点不对劲,府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我知道,还要你说吗?”哼,是谁先料到了她的行动,居然沿着王府挖了防火沟,如此一来,就算王府烧个精光,也不会蔓烧到旁边的民居。
王府里黑漆漆的,丝毫不见灯光、人声,她难道会不知道事有蹊跷吗?
此刻城中乱成一片,穿梭着逃难的百姓、救火的官兵,抓查刺客的侍卫,闹哄哄的挤成一团。
喧哗的程度比白天还要严重数倍,再加上火光冲天,炙热的空气逼得人人都往这边退来,更是慌乱无章。
没想到连康六王府都烧了起来,众人更是不敢靠近,为了安全,全被官兵约束在城中。
如此巨大的一堵人墙,就这样挡在城门,就算救到了太子,要出城却也变成了一件难事。
罗南万万没有想到,原本以为是绝妙好计,却因为让人抢先识破,而使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
王府一起火,只见侍卫们大声呼喊着救火,一下子全从各处跑了出来。
罗南盯着服色和其他人不同的侍卫长,只见他慌慌张张的领着一班侍卫,快速的奔往东北边,于是她做个手势,示意徒儿们跟上。
只见侍卫长来到了一处似乎被火烧过的小园子,快速的打开门上的锁链,大声喊着,“快!快将犯人移开!”
他这么一说,罗南心中一喜,“殿下果然被囚在此处。”
可是此处看来跟寻常房舍无异,一定另有机关。
她飞身一跃,一手搭上了侍卫长的肩头,“机关在哪?”
“我不知道。”侍卫长道:“你是谁?”
她用力一捏,那侍卫长只觉得肩骨喀喀作响,似乎要断了。
“我说的是真的,这机关只有王爷知道,我只知道有犯人在这,却不知道机关在哪。”
“你骗我!”
“他说的是真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一个人影出现在墙头上,跟着是几声大喊,一群人不知道从哪钻出来,个个手持火把,将这个小院子包围了起来。
墙头上蹲着一圈手拿弓弩的射箭手,全都将矛头对准罗南师徒三人。
此时王府的火势大了起来,大家都被那逐渐逼近的热气烤得浑身难受,大汗淋漓,但王爷没说个退字,又有谁敢扔下武器,先逃命去?
罗南又惊又怒,“边花乱!”
他一笑,“正是在下。”
边花乱被推人棺内,也知情况凶险,因此闷不吭声。
谁知道他却感觉到自己落在一个柔软的人体上,有一阵极细微的热气轻轻的呼在自己脸上,而且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几缕发丝轻轻的擦在他脸上,让他觉得有些痒。
他大吃一惊,难道这棺里早已先摆了一个活人吗?
而且似乎是个女人?可饶是他聪明绝顶,也想不通其中关键。
他凝神细听,外面丝毫没有动静,于是轻声道:“冒犯了请别见怪,我被人点中了穴道,因此无法动弹,倒不是存心轻薄。”
他说了这几句,那人毫无反应,既不答话,也不动,似乎自己压在她身上不要紧似的。
他只觉得自己的颊贴着一个柔软的面颊,可惜距离过近,他根本无法看见对方,只的看见她微微晕红的双颊。
突然他觉得脸上湿湿的,正觉得奇怪时,透过从盖边射进来的月光,看见了一行泪水滑过她脸颊。
这姑娘不知道为什么给人放在棺材里?难道放进来时没死透,月蝶把他扔进来,反而撞得她起死回生吗?
可她不动也不说话,那又是为了什么?
“别哭、别哭。”他连忙说道:“让我运气冲穴,马上就出去。”八成是身上压着一个陌生男人,吓得哭了吧。
那姑娘还是不动也不说话,只是眼泪流得更急了,不但边花乱脸上湿了一片,就连脖子也有了泪渍。
他闭目凝神,运气冲穴,心里却挂念着月蝶的安危,她轻功火候不够,时候一长一定叫罗南给追上。
只希望宋思乔那个糊涂鬼能聪明一点,别帮着罗南打月蝶。
他运功片刻,冲开了受封的穴道,稍微侧过身子,举起手来,一掌将棺盖震飞。
他趁势翻身而起,大片的月光洒落下来,清楚的映照出棺中少女的面容来。
只见她双目含泪,唇边却又带着一抹微笑,居然是遍寻不着的安熙。边花乱又惊又喜,“你……”
他一想便知道,一定是罗南将她藏在棺木之中,还好月蝶误打误撞的将他放进来,否则他哪里找得到她?
他看她眼珠转动,身体仍躺着不动,猜到她一定给人封住了穴道,于是连忙替她解穴。
身体一能动,安熙坐起身来,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以为你死了!呜呜……”
她被师父封住穴道扔进了棺材里,身下虽然压着一副骸鼻,心里倒也不怎么害怕。
反正自己就要死了,到时候多半也是白骨一具,就跟底下这位仁兄没两样,既然自己以后也会变成这样,那也就没什么好怕了。
她睁着眼睛,看着黑呼呼的棺盖,想到边花乱为自己而死,心里难过得不得了。
她被关了大半夜,刚开始还没觉得什么,到后来却越来越觉得呼吸困难,棺盖盖死了,空气不流通,让她感到气闷、头昏。
师父说要把她丢在这里饿死、渴死,但她可不知道其实她会被闷死。她这一辈子都听师父的话,到现在才觉得师父无情又可怕。
今晚第一次违背她,心情却忍不住大好。
一想到自己连死法都能不听师父的话,她就感到高兴。
正当她难受到了极点时,突然有人推开棺盖,带来了—阵凉风,跟着是一个东西落到自己身上,压得她差点没痛昏过去。
只是她给师父封住了哑穴,作声不得,否则一定把那人骂得狗血淋头。
她听见许多脚步声远去,身上的人居然开口说话,把她吓得呆了片刻,脑里不断的想着,我是死了吗?我一定是死了,不然怎么会听见他的声音呢?
他一说话,她立刻听出那熟悉的声音是边花乱。
她感觉得到他的体温,还有他呼出的热气,心里知道他一定是活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何没死,但却高兴得哭了出来。
“安熙!”他也反手抱住她,“谢天谢地,你没事吧?”
“没有。”她摇摇头,一脸委屈的说:“师父她、她要叫我放火烧死师姐,可是我不肯,我气她把你杀了,我不要你死掉,呜呜呜……”
她感到安心,忍不住又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我没事,你又救了我一次。”他轻轻抚着她的柔发,柔声道:“你瞧这是什么?”
他从怀中拿出裂成两块的玉佩,“罗南一剑刺在玉佩上,所以我没事,可是弄坏了你娘的遗物,我很抱歉,以后一定要找个巧手的工匠把它重新修补起来。”
安熙抬眼看他,“你一直把我的玉佩带在身上?”
“嗯。”他点点头,“你那么爱惜,我当然也得贴身藏着。”
她轻叹了一口气,“我早说你对我不错的。”
“你对我也挺好,你师父要杀我,你不是护着我吗?”算起来,她救了他三次了。边花乱一笑,“怎么你那么怕你师父把我给杀了?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她突然伸手将他一推,登时面红过耳“我只是不喜欢师父杀人。”
“你不老实。”边花乱笑道:“要我剥了你的衣服,你才肯说实话吗?”
他们乍见对方,都是惊喜交集,居然忘了大敌当前,说起小情人的体己话就没完没了。
“呸!”安熙啐道:“下流鬼,你倒是试试看,我要是没把你打成猪头,就跟了你姓边!”
“这可是你说的。”他笑道,忽然之间听见奔跃之声近了,于是说道:“进去!”
一定是罗南去而复返,她不见得会知道自己在棺材里,等她开棺杀害安熙时,自己可以当头给她一掌,就算无法击毙她,也能攻她个措手不及,叫她元气大伤。
他一脚踢起棺盖,抱着安熙躲入棺材里,棺盖落下他伸掌一托,轻轻的盖上,一点声息都没发出来。
“干嘛呀?”安熙给他搂着腰,侧身躺在他怀里,感到很不好意思,耳根都红了。
“嘘,别作声,你师父回来了,我打不过她,要是不躲一下,给她见到非给她杀了不可。”
“我不要你死掉。”她急道:“那你别出去。”
“嗯,没当过缩头乌龟,今天试试这滋味。”
“没当过吗?”她靠在她身上,两人距离极近,面对面躺着,她一张口说话就感到自己的唇轻轻的触着他的脸颊。“你也别客气啦,我瞧你老当乌龟,也习惯得很。”
“是呀,我是公龟,你是母龟。”他一笑,只觉得她吐气如兰,白女敕的脸颊就在自己眼前,一时难以克制就往她唇上吻去。
安熙一呆,只觉得双腿发软,浑身似乎没了骨头似的,任他搂在怀里亲吻,脑袋里像塞了一堆棉花,一时之间神魂颠倒,两个人居然在棺中拥吻,完全忘了身下有个白骨老兄,外面有个杀人魔头。
“宋思乔,你要安熙是死是活?!”罗南的声音猛然响起,让如痴如醉的两人突然惊醒,连忙轻轻的分开。
“自然是要活。”宋思乔骂道:“你要是敢伤她一根寒毛,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了你!”
“那好,你现在把这死丫头杀了,我就让你见见你的外甥女。”
原来罗南终于追上了月蝶,待发现上当受骗时,勃然大怒欲对月蝶痛下杀手,这时候宋思乔也发现了救走边花乱的居然是他府里的丫头。
他还来不及惊讶她有武功,就连忙出手相救,罗南一心要抓月蝶问边花乱的下落,却被宋思乔阻挡。
三个人且打且逃且追的又回到了破庙。
“我才不怕你!”月蝶硬气道:“有本事你自己动手,别为难宋大人。”“你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吗?”要是宋思乔别插手,别说一个死丫头,就是十个她也都杀了。
“你杀了我一家八口,现在连安熙都不放过!罗南,你到底是不是人?!”
她哈哈一笑,“不错,我是杀了你一家八口。安熙的爹娘全死在我手里,可你别忘了,我可是抚养了她十六年,对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况且她一心向着姓边的,眼里早巳没有我这个师父了,你要是不肯听我的话,我随时都能杀了她。”
“你敢!”宋思乔大急之下,举刀又斗,这个时候突然听见一声惊呼,跟着是边花乱喊了一声——
“安熙!”罗南大吃一惊,她早知道安熙在棺中,可是应该早已把她闷死了才对,怎么会连边花乱也在里面?
她一想,立刻明白,看了月蝶一眼,“死丫头!”
这一切只在转瞬间发生,她立刻发掌双掌齐出,朝棺材打去,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棺材四分五裂的飞散开来。
边花乱和安熙同时跃起,揉身向她扑来。
安熙哭道:“师父,你杀了我爹娘!”
她在棺里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何这个大统领会对自己这么关心,直到听见罗南亲口说杀了她的父母,她再也忍耐不住,只想问师父个清楚明白,才会出声露了形迹。
宋思乔见她无恙,开心的说:“好外甥,快杀了这女魔头,给你爹娘报仇雪恨。”
“不,我不杀人,师父,他说谎,他说你杀了我爹娘,骗人的对不对?”师父虽然喜怒无常,可是对她很好呀。
她怎么会杀了她的爹娘呢?
罗南冷道:“你没听清楚吗?我说你娘是我亲手杀的。你福气真大,居然闷你不死。”
“师父,你为什么那么坏!”安熙一时无法接受,虽然早知道师父要自己的命,可是她不怪她,毕竟是自己先不听话,惹师父生气的。
可是,她没想到自己爹娘的性命却是她亲手害的!
罗南评估了局势,知道今晚不能善了,对方有四个人,她绝对无法从容月兑身,于是长笑一声。
“我今晚可真是败得一败涂地呀!罢罢罢!”她一说完,立刻引刀就颈,安熙离她较近,慌忙之中随便抓了个东西去挡她的剑,迅速的夺过她的长剑。
毕竟她将她养大成人,又传她武功,怎么也不忍心看师父死在自己面前,因此她一出手欲自杀,安熙立刻阻止。
谁知道罗南自杀是假,她知道安熙善良心软,故意假装要自刎,引她来救,趁机擒住了她,一闪身就到了她背后,双掌放在她背心的要穴,冷笑道:“只要我劲力一吐,立刻震碎她的心脉,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这下变故突然,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来不及救援。
“快放开她!”宋思乔急得上前,连连跺脚。
“拿太子来换。”罗南强硬的说:“否则我杀了她。”
“就算我把太子交给你,你也出不了云国的重重关卡。”边花乱说道:“你放开安熙,我饶你不死。”
她哈哈大笑,“我还要你饶?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师父!”安熙哭道:“你不疼我啦?”
为什么师父变得这么的坏?
“唉,傻孩子,师父既然舍得闷死你,又怎么会疼你呢?”罗南说道:“你知道我杀了你爹娘,心里一定恨极了我这个魔头。”“不不不,师父也有好的时候,师父把我养大了……”这证明她不是那么样的没有人性呀。
“我养大你……”她看了宋思乔一眼,眼中充满柔情,随即又变得冷硬,“还以为你舅舅会感念我的恩德,谁知道他无情无义,丝毫没有良心,还是非杀我不可。”
他怒道:“废话!你蛇蝎心肠,我怎么放过你!”
“师父,”安熙流泪道:“既然你要我死,那我也就不苟活了。”她扬起刚刚从罗南手中抢下的剑,猛然往后朝罗南一撞,长剑落下往自己肚月复一插。
这招是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做法,长剑穿过自己之后又刺中敌人,完全是把命豁出去的狠招。
如果罗南不立刻震碎安熙心脉的话,剑很快就会在她身上穿个窟隆。
为求自保,罗南立刻放开她,足尖一点便倒跃出庙。
安熙长剑一落,罗南一退,边花乱立刻双手击出,交叠着拦在安熙身前,长剑来得太猛,迅速的穿过他的双掌,这么一个阻拦之下,长剑终于在她月复前停住!只将她的衣服刺出一个小洞。
“啊!”这个变故来得猛烈,宋思乔和月蝶齐声大叫,也顾不得去追罗南,连忙察看两人伤势,只见安熙小肮殷红一片,眼泪不断的滚滚而落。
边花乱急道:“疼吗?唉,你还是受伤了,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是谁教你的?”
她抽抽搭塔的说:“师父……师父教的。呜呜呜,你不痛吗?”她虽然自己吓得厉害,但毕竟没伤到身上,一点都不觉得疼痛。
看见他双手鲜血淋漓,居然哼也不哼一声,还反过来问她伤着了没,实在叫她比自己受了伤还难受。
“我没伤到。”安熙撕下衣襟,哭着帮他包扎,“师父不要我啦。”说着说着,眼泪又滴到他手上去了。
“有舅舅在呢。”宋思乔软言安慰,“以后那招不能再使,可把我吓得差点尿裤子了。”
“还有我呢。”边花乱柔声道:“你师父不是好人,她教你武功也没安好心眼。可惜的是让她跑了。”
月蝶笑道:“不要紧,她带了那么多人来,最后只剩下自己,太子又没救出去,燕皇帝一定不会饶她的。”
边花乱看了她一眼,“说到太子,人呢?’
“咬呀,我把他放在豆腐桶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变成豆渣,哈哈。”安熙一听她这么说,脸上虽然还挂着泪痕,却忍不住笑了。宋思乔往门口一望,只见城中还不断冒出黑烟,“天亮了,火也熄了。咱们走吧,这一晚可真折腾的。”
虽然没杀了仇人,但寻回了外甥女,也不算没有收获。
“阿乱,你手上的伤可严重得很,还是回去找个大夫瞧瞧吧。”边花乱一笑,“我不回去了。”
宋思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还有什么事没办?你要去追罗南吗?”
“不是。”他道:“王府烧了,我怎么回去?我是不回去的了。”月蝶闻言,啊的一声,忍不住流下泪来,“王爷,你……你终于想开了吗?他终于知道承诺和愚忠的差别了吗?
“不,我只是换个身份,换个方法保持我承诺的完整而已。”经过这一夜,他终于知道了,自己已经累了,不想再和皇上斗智。
“呀,你要趁机诈死引”宋思乔难得聪明,“好办法!就说你被烧死在王府里,如此一来,皇上也不能逼我去杀……”他说到这里,突然住口,尴尬的笑了一笑。
边花乱了然于心,只是微微一笑,“是呀,我死了,对大家都好。”他看了安熙一眼,“对你不好,我知道的。”
安熙没说话,只是轻轻咬着唇。
宋思乔说道:“真琴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可是这也没办法。唉,安熙,跟舅舅回去吧,你也受苦了。”
她看了边花乱一眼,“他、他的手有伤,又是为了帮我,所以……”他们互看了一眼,在几次生死关头里了解对方的心意,语言反而显得多余了。
月蝶笑道:“所以干脆跟着王爷一起走,沿路也好有个照应。”她点点头,“是呀,我是这么想。”
宋思乔失望的说:“安熙,你确定要跟阿乱走?也不知道他要去哪,你真的不担心吗?”
“我不担心,你也别担心。”安熙微笑道:“他武功这么好,走到哪都不吃亏的。”
“说得也是。”边花乱笑道:“思乔,燕国太子就麻烦你送进宫了,我看管人犯不力,让他逃走了,多亏让你抓了回来。”
“要走了还送我这么一个大功劳?”宋思乔大笑道:“丫头,人在哪个豆腐桶里?”
于是月蝶仔细的说了藏匿的地方。“宋大人,多谢你今晚救我,月蝶感激不尽。”
“你要去哪里呢?”安熙挽着边花乱的手,仰头问道:“不是,是我们要去哪呢?”
“去梨都。”他微微一笑,“去帮李将军打架,你怕不怕?”
“不怕,我最喜欢打架了。”她脸上泪痕未干,却已经绽出笑容。“只要别叫我杀人就好。”
“不会,你只要负责打人,其他的都交给我吧。”
“那月蝶呢?她要做些什么?”
“我永远都是王爷的小丫头呀!”她笑嘻嘻的说:“你们打人,我也跟着打人。”
宋思乔看着他们一行三人往晨光中走去,心中感伤,一阵难过居然落下泪来。
直到看不见身影之后,他才意兴阑珊的往城中走去。
只见一座王府被烧得面目全非,边元缤着急的策马而来,“宋大人,可有我六叔的消息?”原来他一听见王府失火,立刻担心的带着水龙队来救火,只是遍寻不着边花乱让他焦心不已。“他呀。”宋思乔叹了一口气,仰头望着逐渐明亮的天空,“只怕跟王府一样,一把火,全消失了。”
边元缤一愣,想到父皇几次欲杀六叔,全仗自己通风报信,他才得以避祸。或许消失了也好,至少他再也不用觉得为难。他突然有些好奇,丢下了这一切的六叔,到底去了哪里?
直到李凌梨都大捷,将燕国逼退七百里,他心里忖度或许边花乱是到了那里吧。
他答应过先皇,永远会捍卫他的子民,想必他这一辈子都会这么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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