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岁州四肢僵硬,双眼直直的望着客栈的人群由少变多,再变少,再更少……
黄昏将至,一天又快过去了,他的心沉入寒潭。
“孟大哥,不会有事的。你等了一整晚,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顾紫紫看不下去,在一旁劝着。
见不到人,他的眉头未曾松开,“乔莹从未出过家门远行,不懂人心险恶,我怕她已经出事。”
孟岁州知道自己要冷静,彻底想想整件事到底是哪里不对,但心中的担忧早已泛滥成灾,失去分析的判断力。
她到底去哪里了?
他相信乔莹有自保的本事,但是事情不对劲,他太容易找到失踪的顾紫紫,而且在他找回顾紫紫后,乔莹却眼着失踪,难道有人用顾紫紫和那柄刀引诱他出去,是为了引他离开,好抓住落单的乔莹?
糟了,他太大意,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孟大哥,你要去哪里?”
“去找人!”
彼紫紫挡在他面前,“孟大哥,你别急,也许是乔姑娘遇到故人,聊得兴起,忘了时间。”
孟岁州一愣,断然说道:“不可能!她从未如此任性,更从未不告知行踪而消失一整天。”
“孟大哥,你怎么能这么笃定?说不定乔姑娘就是遇到心上人,一时乐极,才会忘了要告诉你一声。”
孟岁州摇头,暗暗否定顾紫紫的说法,想起乔莹这十几年来都待在绿山岩照顾风创、静燕、花铃,还有他,根本没有时间、没有机会跟别人深入交往,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不熟悉的人而忘了他在等她。
这种事绝不可能发生!
但……她与城民热络交谈的回忆跃然而出。
再细想,他凭什么认定不可能?就因为他认定她会一直都在他身边吗?
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事,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痴想?
这项事实打醒他的迟钝。
因为乔莹的无私,让自私的他忽视她太久,久到他没有认真的在乎她也有她的烦恼、她的需要,他只是一味的要她顺从,要她听话,却从没想过她的不满背后是多深的伤痛。
他错了,错在他的自以为是,错在他忘了她只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姑娘家,想要玩,想要有人能让她讲心事,能让她放心撒娇,而他这个师父一向吝于说赞美的话,只懂得斥骂,只懂得要她付出,难怪到最后她的不满会扑天盖地而来。
“孟大哥,你怎么了?想什么事情想得这么出神?是谁能让你有这种怜爱痛悔的表情?”顾紫紫不解的月兑口而出,却没想到她的一句话引出所有的真心。
“怜爱?痛悔?我?”
他此刻的表情怎么可能如顾紫紫所说的?一定是她眼花了。
“顾姑娘,妳在说笑。”
孟岁州尴尬一笑,无法深入这个话题,他的脑筋一片空白,以往的聪明狡黠全派不上用场。
“嗯,应该是我误会了,孟大哥,你别在意我随口乱说的话。”
彼紫紫不再多话,她可不想因为自己多事,让孟岁州真的爱上别人,让自己的梦想破灭,在事情成定局前,她还是存有一丝私心。
见他心神不定,顾紫紫羞涩的要求,“孟大哥,待会儿晚饭时间,我们一起吃吧。”
孟岁州胡乱的点头,却根本不知道顾紫紫在说什么。
他正为顾紫紫的话惊疑不定,他对乔莹的心态真的变了?
怜爱?
痛悔?
他对乔莹?
他承认他疼她,甚至到宠她的地步,但怎么说都不应该是怜爱,怜爱可以是对弱小可怜人的同情,但她既不弱小,也不可怜,要强到都能骂他这个师父,她怎么会弱?!而且她更不可怜,有他保护她,谁敢欺负她?她不欺负别人是他教得好,所以他内心的怜爱是为哪桩?
是他对乔莹动了不该动的念?
他有吗?
他突然不确定。
身为师父,他疼爱乔莹,担心她的安危是应当的事,他不需要对这种忧惧不成事的感情太过疑神疑鬼,但顾紫紫的话盘踞在他的脑海,怎么也挥不去。
他神情莫名骇然,霍然摇头,想甩掉所有妄想。乔莹一向尊他为师,绝不可能爱恋他,而他这时的歪念也只是一时的错乱,将这时的错觉忘了吧,不然以后与乔莹相处变得尴尬难堪,绝不是他所愿。
在乔莹出嫁之前,他们师徒两人还得相依为命好长一段时间,而他竟然在这里胡思乱想,真是太荒谬了,他不该任自己坠入空想,无中生有,坏了他们之间纯良的师徒之情。
可是只要他们是师徒,就不可能一辈子在一起,乔莹会离开他,就像此时此刻他见不到她,找不到她,整个人如坠虚无,过往的快乐难以寻回。
他以为她会一直都在他身边,只要他想,他随时随地都可以看见她的盈盈笑脸,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
这是他不能忘记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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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小二将晚餐端上之际,一名丽人由远至近,迎面而来。
乔莹娉婷站立,完整没有受伤的站在孟岁州面前。
孟岁州霍然站起,欣喜的愉快胀满全身。
乔莹的双眼直愣愣的望着地上,就是不看他。
“乔莹,妳去哪里了?”
“我……”
“妳到底发生什么事?妳真的遇到朋友,忘了我在等妳?”
孟岁州想深究她身上发生的事,但顾紫紫的出现暂时打断他的意图。
“乔姑娘,妳终于回来了,孟大哥和我很担心妳出事了。”
乔莹面无表情的点头,嗓音平平的回答:“谢谢顾姑娘的担心,以后我会记得报平安。”
彼紫紫一愣,对她的客气惊疑不定,“乔姑娘,妳没事吧?”
“我没事,我很好。”
孟岁州不信,“乔莹,这不是妳的作风,妳不可能不说一声就消失不见,以前妳从来都不会这样。”
“遇到故人,聊了起来,忘了时间。”
“是谁?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
她断然的语气使他火大,“乔莹,把话说清楚,到底是谁让妳忘了我在等妳?忘了我会担心?”
彼紫紫左看右瞧,孟岁州寒戾逼人,乔莹却无动于衷,不小心会酿出事情,她心惊胆跳赶忙打圆场,“孟大哥,乔姑娘平安无事回来就好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乔姑娘,吃晚饭了吗?跟我们一块吃吧。”
“好,顾姑娘,谢谢妳。”
孟岁州心头的疑惑加深,她对顾紫紫的反应不对,太温柔,太乖顺,像是不再觉得顾紫紫碍到她的眼,深感不悦,到处找他麻烦,说些酸言醋语,更甚者他感觉不到她的视线跟着他转,她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着慌,对她冷淡的转变感到不安。她的故友到底是谁,竟可以取代他在她心中的重要?
“乔莹,妳……”
“我饿了。”
彼紫紫赶忙点头,“先吃饭吧,孟大哥。乔姑娘饿了,我也饿了。”
孟岁州坐下来,吃了几口,依旧不放弃,“妳一整天都陪妳的故友?”
“嗯。”她的回答有气无力。
“你们认识多久了?”
乔莹低头吃饭,不说话,却惹怒他。
“乔莹,妳说话啊。”
她挺起双肩,手上的筷子伸向蒜泥白肉。
“乔莹,妳不吃肉的。”
孟岁州惊异。失踪一天会改变一个人多年的胃口?
乔莹一愣,回道:“我突然想吃。”
“妳不吃。”
他不知为何,冲动的夹下她筷子间的肉片。
乔莹飞快收手,白肉上的蒜泥酱油飞溅到一旁顾紫紫的胸前,染出一片污渍。
孟岁州惊讶得回神,“顾姑娘,很抱歉,我失态了。”
彼紫紫点点头,拿出绣帕轻压胸前的黑污。孟岁州怒气紧绷,乔莹面无表情,气氛一触即发,她弄不懂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感觉他们之间没有她说话的余地,也容不得她多事介入。
除了对客人该有的热情有礼,她从来没有打入他们之中过。
她低下头,不让自己的难堪暴露在他们眼前,“孟大哥,我没事。我回房去换件衣服。”
孟岁州不懂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为何这么冲动?这不像他不拘小节的个性。
他在嫉妒乔莹那个不知名的老朋友?
他震惊心头涌上的庞大酸意。
“我累了,先去睡了。”
乔莹将孟岁州甩在后头,她的心一片黑暗,唯一能听到的,只有黑影的声音,得到他的命令,得到他……得到他……她不会再痛苦……
孟岁州握紧拳头,焦灼生气她为了别人忘了他会担心她的安危,但看她如同往常倨傲的态度,他的心稍微安稳下来,能不把他放在眼里,她身上应该是没大事发生。
他自我安慰乔莹平安无事回来就好,其他都可以不计较,但他没发现的是他脸上怒火狂烧的怨夫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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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月新亮,客栈内一片寂静。
乔莹推开孟岁州的房门,再轻轻合上。
早在她进来的瞬间,孟岁州已然惊醒,身子紧绷的拾起,确定是否有敌人夜袭。
乔莹缓慢的转身面对他,水眸一片迷蒙,看不见任何情绪运转。
孟岁州收起眼中警戒,“乔莹,这么晚了,来找我,是发生什么事?”
她没说话,直直走到他面前。
他一脸疑惑,决定静观其变。
她的手慢慢抬起,他像被定住一样无法动弹。
她的手抚上他略微粗滑的颊,小手轻柔的触感令他一时心荡神驰,他没有制止。
直到纤纤素手往下碰到他的喉结,他才惊觉抓住她柔软造次的小手。
“乔莹,妳到底是怎么了?从妳失踪一天回来,整个人完全不对劲。”
“我没事,我很好。”
她的语气呆板,水眸毫无光泽,深黑如井,幽微绿光隐约闪动,她嫣然的唇瓣轻勾,妩媚挑情,坐上床,依偎在他身旁。
他一震,“妳在做什么?妳知道我是妳的谁?”
她抬眼,轻轻说道:“那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这不像妳的为人。”
“我就是太胆小才必须把你拱手让人,我再也不会那么傻,傻得连自己想要的人都必须为了别人放弃,再也不要,太难过了,我不要这么委屈自己,再也不要。”
说到最后,这些话已成为她心底最大的回响。
“妳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懂?还是你不喜欢我?”
“乔莹,妳太奇怪了。”
“你从来都没有想过,你可以是男人,我可以是女人。我们只是单纯的一对男女,单纯的享受彼此的快乐,不想其他。”
“乱……”
她的纤指点住他的唇,厚薄适中的唇瓣透着热气,她的娇躯微颤,幻想后的梦想成真,一股寒栗缓慢但切实的爬上四肢。
她动情的变化看在孟岁州眼底,有担忧,有疑问,而他有预感,他的未来即将要天翻地覆的改变,惊骇占据他所有的意识。
基于多年师徒情谊,他无法坦然接受他一向乖巧的徒弟有这种逆伦的妄想。
不是这样,他们之间应该只是师徒关系,没有再多,这只是她一时荒唐,只要她冷静下来,这种事就会烟消云散。
“你的眼神好可怕。”
我觉得妳才比较可怕!
“乔莹,回妳的房间。”
“我要跟你睡。”她像个孩子撒娇,“小时候,你常陪我睡。”
他的双眼不由得瞄到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呼吸急促。不能陪她睡,他可不是柳下惠,能坐怀不乱。
“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另当别论。”
“有什么不同?我觉得都一样。”
他觉得有很大的不一样,至少他不会呼吸困难,不会心痒难耐。
可恶,他一向清楚的人生,在这一刻完成变成一团浆糊。
原本他的手抓着她的,但下一瞬间,她已经反过来抓住他的手腕,白皙五指对应黝黑的肌肤,天差地别。
“妳要做什么?”
她抓着他的大手往她的胸前抚去,他涨红脸,柔软的丰盈填满他整个手掌,他热气袭身,挣月兑不了。
“乔莹,妳在做什么?放手!不要逼我伤害妳。”
“不放,放了,你就永远不会是我的人。”
“我永远是妳的师父。”
“不是!我不要你是。”
“住口。”
“你怕了?天底下竟然有你孟岁州害怕的事?”
在天人交战的绝地,孟岁州反而冷静下来,她的眼神不对劲,灵动的眼眸宛如两潭死水。
“乔莹,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他的质问,她低下头,披散的黑发遮住她半个娇躯。
饼了好一会儿,她还是一动也不动,他以为她会停止,想不到她反而将衣物扯下肩膀,露出一大片雪白肩膀。
“妳没有穿中衣?”他瞠目。
她媚然一笑,“你想知道我身上还有穿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
他气愤的推开她,再下去,他们都不会是自己。
“真可惜,我很热,很想月兑衣服呢。”
她用小手扇着,另一手慢慢拉下衣物,粉红色的肚兜红了他的双瞳,他倒吸一口气,成熟的起伏随着她的呼吸一上一下,勾动他深藏的邪念,闭上眼躲不过她的魅惑,反倒清楚感染到内心的悸动,再也瞒不过自己的真实反应。
他的心深陷迷惘,伸出双手似乎要抱住她。
“我是你的。”
以为他接受了她,乔莹心喜的靠近他的胸怀,他整个人紧绷,软玉温香的侵扰,神智丧失得更快,他想抱住她,为所欲为,脑海中的遐思害他差点把持不住。
他的手轻抚她的娇肤,下一刻她不自觉的昏倒在他身上。
冷汗滑下他的鬓边,溜向下巴,滴在她的发丝,顺着发丝来到她的美背。
孟岁州从地狱走了一遭回来,他呼口气,再吸口气,确定自己还活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冷静兵败如山倒,他如履薄冰,差点万劫不复。
她的风情动人,挑情手段略显生涩,却是他最致命的一击。
他到如今都在看什么?
两年来的眼盲心盲,看不出她留在绿山岩的心都是为了他,他们之间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了质,他却完全没发觉她的改变,直到她的心情迎面而来,毫无防备的他乱了心绪,慌了手脚,抱着怀中佳人,他还能继续?
不能,他不该也不能趁她神智不清占她便宜。
他冷却所有勃发的火热,收敛乱窜的情意,计策已经成形。
这不是原本的乔莹,清醒的她做不出勾引人的这档子事,一定有人在她身上动了手脚,他要将计就计,引出背后的主使者,即使将计就计会要了他的命,他也要早一点解决这项会危及他们的威胁。
但……如果事情解决,她清醒后,依旧心意不改,到时他该怎么办?
他咽了咽梗在喉中的硬块,清楚明白他将面临人生中最大的挑战,一走错路,他将尸首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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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过一半,乔莹睁开眼,此时已是她起床准备一天事务的开始,只是刚睡醒,她还迷迷糊糊,发肤被温暖包围,比绿山岩冷凉的木床更令人眷恋,她翻身想再赖床一会儿,身子却僵硬在一半。
她搂着棉被惊讶的坐起,不敢看向身边躺着的男人。
低头看到自己身上凌乱的衣裳,她手忙脚乱的整理完善。
这里是他的房间,她何时跑到他的房间,睡在他的身边?
难道她真的已经渴望他渴望到管不住自己,半夜梦游到他身边?
她刷白脸,疑惑不解的往后退开,现在不是寻找答案的时机,赶快离开才是上上之策。
她悄悄的下床,惊惶逃出,不敢回头,没看见身后男子紧绷的身子在她离开的瞬间放松。
孟岁州赤红着双眼,深深叹了一口气,这要是多来几次,他干脆归隐算了。
他梳洗完毕,经过一整晚的折腾,精神尚未恢复的走到饭堂。
彼紫紫笑逐颜开的唤他:“孟大哥,过来这里坐,我已经叫好早点,吃完早点,我们好上路。”
等孟岁州一靠近,顾紫紫不由得大吃一惊。
“孟大哥,你昨晚没睡好,怎么整个人如此无神?”她从来没见过如此憔悴的孟岁州,重重迷雾裹住他的神彩,他的意气风发再也见不到半丝半毫。
“顾姑娘,多虑了,我只是想了一些事,昨晚晚睡了。”
孟岁州在心里苦笑,他怎么能说得出口,一整晚的活色生香,他只能坐怀不乱,压仰体内的燥热,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
乔莹不知何时默然不语的在他旁边坐下。
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知道她的局促不安,他带点恶意的在她耳边低语,“乔莹,多吃点,昨晚妳很辛苦的跑来跑去,一定饿了。要是妳因为这样瘦下来,我会心疼的。”
乔莹浑身一颤,保持沉默,但握着筷子的手不停颤抖。他到底想做什么?他不该如此靠近她,而应该责备她啊!她弄不清他的心意。
“乔姑娘,人不舒服吗?脸色好苍白。”
“没有,我很好,多谢妳的关心。”乔莹的声音细若蚊蚋。
彼紫紫真不适应这个娇弱胆怯的乔莹,心头有股不安不停的往外冒,但又说不上是哪儿不对,她转向孟岁州,“孟大哥,试试看这个,这个腌瓜很好吃。”
“谢谢。”他一样夹给不瞧人的乔莹,“这个,妳试试看。”
她连一句话都不敢说,酡红的脸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只记得她躺在床上睡去就毫无知觉。
她害怕夜晚的来临,她似乎无法控制自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乔莹,妳在发什么呆?J
孟岁州的大嗓门惊回神游他处的乔莹。
她傻傻的问道:“早饭吃完了?”
“早吃完了,我们都已经到了下一个市镇,妳真的没事?难道是昨晚跟我一样没睡好?”
孟岁州话中有话,乔盈转头羞红着脸,无法面对他促狭的双眸。
他知道她睡在他的房里,根本是故意调侃她。
他这人真的好坏。
她想逃避,故意转移话题,“顾姑娘呢?”
“她师妹托她帮忙送封家书,刚才一直叫妳不回话,她不得已只好一个人先走,待会儿再跟我们在客栈会合。妳到底神游到哪里去了?”
“我……”她期期艾艾,不晓得该怎么回话。
其实他可以猜到她在想什么使她酡红双颊回不了神,他是故意让她困窘,羞于应答,她的小女儿羞态深深吸引他。
孟岁州感到有趣,他好久没有这种乐得想逗逗一个姑娘的好心情,久违的快乐重新回到他心中,他像换了一个人,满心满眼只想要看她如花般娇艳的面容。
“乔莹,妳……”他惊讶的唤她。
乔莹疑惑不安的看向他,“什么?”
他大喊:“妳脚下有一只蟾蜍!”
“啊!在哪里?”
乔莹往后退,脸色苍白的环顾四周和脚下。
她什么都不怕,蛇、老鼠、蜘蛛见到她,都是牠们先抱头鼠窜,可是她就是受不了黏呼呼的四脚蛙。
“哈哈哈……我看错了,是一块干掉的硬木头。”
“你骗我!”
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市镇,怎么可能会有在湿处生存的四脚蛙?!她真的是太笨了,傻傻的落入他的陷阱。
她恼怒不已,躲他都来不及,他却偏要招惹她,她气得跺脚,离开他往前走,却差点与迎面而来的行人相撞。
“小心,不要跌倒了。”
他抓住她的肩,她马上甩掉。
他心头不是滋味,他不过是碰了一下,又不是侵犯她,她却一脸嫌恶,也不想想一到晚上她有多靠近他。
“真不知是谁一整晚热情过头,又马上翻脸不认人。”他犯嘀咕。
“你到底要说什么,一次说清楚!”她受不了这种不安。
“偏不!”
“你……”
看她吃哑巴亏的懊丧样,他不由得得意洋洋,这么长久以来,他终于扳回劣势,换她领受他先前忐忑不安的心境。
“是妳先说不想当我的徒弟,那我也不用有为师的态度。”想做什么都随他了。
“我是说过,但你说你还是我的师父。”
“我不想当师父了不行啊。”
“你才是翻脸不认人,之前为了这件事还大发雷霆,现在就可以无所谓?不过短短半个月,你变得可真快。”
“因为有人太会藏了。”
他的双瞳深幽难测,撞击她早已恐慌的心灵。
他知道她的心意了吗?
乔莹心惊胆跳,尖锐的问:“你什么意思?”
他恶意一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藏着我爱吃的蜜桃,教我不生气也难。”
孟岁州的右手不知何时已抓捧着一包东西,里头传来阵阵诱人的蜜香。
他手上的证物堵住她所有能反驳的话,乔莹气恼也不是,松缓紧张也不是,她忿忿低叫:“小偷,把东西还来。”
孟岁州咧大嘴,“有福同享,别想一个人独吞。”
乔莹委屈的嚷嚷:“蜜桃只有一个。”
“这很简单。”他大手一挥,蜜桃裂成两半,递一半给她,“妳一半,我一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感情不会散。”
乔莹嘴角勾起,绽放柔媚,她将一半的蜜桃接过,但接下来,她抗议他霸占了她一半的蜜桃还卖乖,“那本来都是我的。”
要是之前他一定会以为她是在故意刁难他,但如今他只觉得她是在撒娇,多大的转化啊!孟岁州失声笑出。
“你笑什么?”乔莹掩饰心中的畏怯。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没有,没事。”
“快说!”
“不说,妳能奈我何?”孟岁州挑眉。
乔莹嘟嘴,瞪着他,狠心抛下一句,“不理你。”转身就走。
孟岁州愣住,随即哈哈笑着。好一个不理他,换他有些心慌,但他不信她能不理他,不信她能这么简单将他抛出心海,要是能,她才不会吃顾紫紫的醋。
“真要不理我?”
“真的!”
他噙着邪气的笑,俯在她耳边,“昨晚……昨晚竟然有人……”
话故意没说完,他已经远远跑走。
“你把话说清楚,孟岁州,你可恶!把话说清楚。”
“不要。”
她追在他身后。
彼紫紫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亲热谈笑,被远抛在后面不能介入的挫折源源冒出,他们师徒的感情深到分不开的浓密,她眼红又无计可施。
难道她真的得不到孟岁州了?
在事情成定局前,她还没有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