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凉了,算一算,“空降”到这儿也快两个月了,基本上,这世界其实也没什么不同,银行、学校、饭店、餐厅……样样都有,劫匪、强盗、杀人犯也一个不缺!
不同的是,这儿采君主制度,王室的人几乎被奉为天神,所受到的尊崇程度令人难以想像,可说王室人所经之地皆成为人民膜拜的地点——这可一点也不夸张口
就拿上一次与代尔斯到一家餐厅吃饭的事来说好了,据说该餐厅现在已成为当地的观光“圣”地,非但当时坐过的桌椅被红彩带围了起来,就连用过的餐具也原封不动地摆着,供人参拜,还有专人负责解说他们当时用餐的情形呢!
想想还真可怕,一点隐私权也没有,难怪伐尔斯不喜欢出入公共场合;自从有了一次经验后,她也不曾再要求伐尔斯带她到那些地方去。当然啰!澳了装可就另当别论了,他们外出时,十天有八天都是事先改装的。
另外还有最大不同的地方就是交通工具。这里没有车子、飞机之类,所乘的代步工具全是动物,而且这儿的动物体型都特别大,其中马占大多数,另外还有驴、鹿、虎等。
像伐尔斯的大鸟飞之则极为少见,据统计好象不超过十只,全都是百年以上的高龄乌,听说它们是自己选主人的。
真搞不懂飞之为什么会选上代尔斯!那个性情冷漠、不茍言笑、臭脾气的家伙!
唉!无聊死了,臭伐尔斯!出门都超过二十四小时了,到现在居然还不回来!
托着气鼓鼓的双腮,倚在窗台边,海莉儿目不转睛地直瞪着无话的苍天。
“海莉儿,天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一大早起来观望到现在,都快中午了耶!”雅纹纹拍拍她肩膀,希望她转移注意力。
海莉儿斜睇她一眼。这雅纹纹是王后派来供她差遣的,可惜海莉儿天生不是当大小姐的料,前两、三天雅纹纹还轻声细语地“卫小姐、莉儿小姐”唤得甜滋滋的,才不过几天光景,这地位就好象变了!现在是雅纹纹别处处管着她,像只老母鸡就算不错了。
奇怪!同样是十八岁,为什么雅纹纹就显得特别世故?莫非这世界的女人特别早熟?
“海莉儿,你又想干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了?”
看她那不怀好意的眼神,雅纹纹就清楚这女孩绝对不安好心眼。
“喂!纹纹,你在宫里待多久了?”海莉儿突然热情地拉住她问,“慷慨”的笑容表示不介意她的话。
雅纹纹小心地看了她一眼,才说:“七年左右吧!问这干嘛?”
“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呀?”她仍是嘻嘻笑着。
“母亲和弟弟。你在打什么主意?”雅纹纹似乎闻到“危险”的味道。
“两个人呀!你多久没回去了?”
“半年吧!海莉儿,你到底有什么事?”他才不信海莉儿会突然对她的家庭感兴趣,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半年?这么久呀!可怜的雅纹纹,你一定很想念他们吧!”海莉儿夸张的表情逗得她直想笑。
“下个月你和王子订完婚,我就有较长的假期可以回去了。”
“你家离宫廷很远吗?”
“骑马大约半天的路程吧!”
“好!那我们走吧!”海莉儿一弹指,立刻拉着她回房里。
“走?你想上哪儿去?”她真的有股不祥的预感。
“你家呀!再等一个月太久了,我现在就放你假回去。”海莉儿打开衣柜,开始翻找。
“你放我假?那你呢?”不,不要让她猜中!拜托!
“我跟着你走呀!”她说得理所当然。
老天!服侍这样的主子,不知是幸或不幸?
“海莉儿,王子出门前曾经交代过,你也答应会好好待在宫里的。”
将两套长裤便装甩到床上,海莉儿嘟起嘴,“那是昨天的事了,昨天我不是好好待在宫里吗?”
“但是王子还没回来……”
“是他自己不回来关我什么事!是不是他一辈子不回来,我就得一辈子不能出门呀?”她尽避表面上说得理直气壮,心里倒是挺虚的。
“海莉儿,你太任性了,王子他很忙,不可能每天都陪着你,你们就快订婚了,你应该了解才对。”
她了解呀!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他会有危险呀!都已经一天了他还不回来,光是教她在宫里等待,她哪里坐得住嘛!
“纹纹,你就别说教了,我非出去不可,如果你不愿意,就当你没听到好了。到王后那儿去帮忙,就说我派你去的好了,这样你就不会难做人了吧!”
“海莉儿——”雅纹纹很为难,真的不希望地出宫。
海莉儿月兑下长袍,换上一身白色长裤便装,黑丝般的长发高高扎起,然后将另一套返到雅纹纹面前。
“去成不去?”
雅纹纹非常希望能够不去,但是……“出了这宫门,东南西北你分得清吗?”
无辜的大眼睛盯着她,摇了摇头。
所以啰,她只有乖乖接过衣服了。唉!
★★★
海莉儿临走前留下一张纸条,随即两个人就溜出宫去了。
在宫外不远处,她们费了不少劲才租到了两匹马。
“海莉儿,你会骑马吗?”
“会呀!我老爸是马迷,每年暑假都带我到牧场骑马呢!”不知道爸爸、妈妈,还有姊姊怎么样了?一定急得到处找她吧!想到这儿,海莉儿不禁感伤起来。
“海莉儿……你是不是想家了?”雅纹纹碰碰她的手。
海莉儿看着她,点点头,“我很想念爸爸、妈妈和姊姊。”她摇摇头。“我们还是快走吧!否则天黑前就到不了你家了。”
“好吧!”
两个人跨上马背,出了城后,路上行人愈来愈少。
“纹纹,你知不知道哪一些地方比较偏僻呀?”
“边境附近吧!还有高原地区……海莉儿,你打消念头吧!那些地方走一回得花上三天以上的时间,我们到不了的。”
这么远?那伐尔斯岂不是得好几天才回得来?不对!他有飞之。
“海莉儿,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的马好象很急躁不安,我们先停下来好吗?”雅纹纹有点担心,率先跨下马背。
经她这么一说,海莉儿也发现到了;才要拉起缰绳,马儿骤然嘶鸣了雨声,抬起前脚往后高仰。
“哎呀!怎么回事?”
海莉儿急忙拉住缰绳,夹紧马背,才免于被摔下的命运;马儿仍暴躁地跳动着。
“海莉儿,你快下来呀!”雅纹纹无法靠近马,只有在一旁干焦急。怎么办?这附近一个人影也没有!
“我下不来……啊!纹纹,救命啊,它发狂了!”
不知何故,马儿突然向前疾奔,吓得海莉儿高呼救命!
“海莉儿!海莉儿——”雅纹纹哭喊着,当她跨上马背想追去时,海莉儿的马早已不知踪影了。
★★★
海莉儿死命地拉着绳子,压低身体,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为什么没人来救她?——完了,前面是断崖!她死定了!
“伐尔斯!伐尔斯!你在哪里?”
一只大鸟倏地低空飞过,在马儿奔落断崖、千钧一发之际,夹走海莉儿,她胯下的坐骑则摔落万丈深渊。
★★★
一闲矮木屋内——
“雷霆,她晕了。看看你的爪力,把她的肩膀都抓出血丝了。”法蓝.威克格勒.伊瑟亚抿嘴摇了摇头,“不知怜香惜玉的家伙!”
雷霆似乎不服气,用尖锐的嘴啄法蓝的肩头,表示没有它这女孩早就翘辫子了。
“是,我了解你的意思。现在,雷霆先生,是不是可以请你出去磨磨自己的爪子,让我看看她伤得严不严重?”法蓝说着,一边解开她的衣扣。“又怎么了?”他停下手,温和地叹了口气,实在无法认同雷霆每次企图引他注意所用的方式——啄他!
雷霆展起左翅指了指外面的天气。
“原来下雨了。好吧!特别允许你待在这儿,不过呢……非礼勿视,你自个儿看着办吧!”法蓝笑着说,将她的衣服剥到胸下——看不出来这女孩还挺丰满的嘛!
雷霆乖乖地背过身,还用翅膀挡住双瞳。
检查完她肩上的伤口,法蓝拿出随身携带的外伤药为她敷上,包好伤处后,再帮她重新穿好衣服。
“雷霆绅士,可以放下你的尊翅转过来了。”看见它“假正经”的模样,法蓝取笑道。
雷霆这才转过来,以非常鄙视的目光斜睨着法蓝。
“你这是什么眼神?如果不是你抓伤了她,我需要为她宽衣疗伤吗?”
这家伙真是愈来愈没大没小了!
雷霆才不甩他,改以好奇与欣赏的眼神盯着海莉儿看。
“你也觉得她不错吧!长得还挺可爱的,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小姐?”
法蓝审视她苍白的脸蛋——可怜的女孩,一定吓坏了吧!
★★★
“混帐!我说过要抓活的,谁准你弄死她的?”
怨声一吼,一旁的一对男女吓得心惊胆战,“咚”地一声,双双脆下。
女的急得摇手否认,“没有!没有!不是我做的!是……是马突然……”
“你这死丫头,还有话说!她死了,你三条命也不够抵。”跪在一旁的男人怒躁地朝她后脑勺一挥,力气之大,痛得她眼盲金星,整个人趴倒在地上。
“不……求求您……不要杀我……们……”她苦苦哀求。
“都给我滚!”又是一声怒吼。
那两个人马上迅速地退下。
哼!不中用的家伙!不是他们,难道还有人要那丫头的命?
罢了!人都死了,必须尽快另外想办法才行!
★★★
哎哟!她的身体怎么了?疼痛得仿佛要被撕裂般。
她死了不成?海莉儿痛苦地撑开双眼,却仅能张开一条缝。
“哦!雷霆,瞧瞧,她醒了!”
是谁在说话?一个非常“漂亮”的陌生男子。
“你……是谁?”海莉儿勉强开口,声音之细,犹如耳语。
“法蓝。女孩,你很不舒服吗?”他拍拍她脸颊。
别拍!别拍呀!海莉儿紧皴着眉头,头像要裂了般。
“看来是很不舒服了。”法蓝注视她,喃喃道。“没关系,我有止痛药,保证可以让你尽快恢复过来。”
法蓝扶起她,由袋里掏出两颗黑药丸;看看四周,又看看她。
“这里没有水,没办法,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
他将药丸含在口中,俯身喂她吞食。海莉儿的眉头皱得几乎都快打结了!
雷霆在一旁拍翅以示抗议——这么“好康A”的救美方式应该留给它才对!
“雷霆,你再吵我可要赶你出去了。”法蓝威胁,温柔地将海莉儿放回床上。
雷霆闻言,马上停止拍翅。
大约又过了两个钟头,海莉儿再度醒来,这一次她感觉舒服多了,虽然全身仍然酸痛,却不再头疼欲裂。
“怎么样,好点了吗?”法蓝站在床边,俯身瞧她。
“是你救了我?”
海莉儿试着坐起身,法蓝帮她将枕头放苴后,再让她平躺着。
“谢谢你!”
“不用客气。救你的不是我,是它——雷霆。”法蓝手指向身后。
终于听到自己的名号了,雷霆骄傲地跨步到床边。
海莉儿被它的“表演”逗笑了。
“谢谢你!雷霆。”
雷霆可神气了,点了点头,又退回原位。
“女孩,你叫什么名字?”法蓝露出亲切的笑容。
“海莉儿。你是……法蓝,对吧?”她不确定自己再次昏迷前所听到的是不是这个名字。
“是的。海莉儿,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我相信你的家人一定很担心,告诉我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一天一夜?我昏迷了这么久!哎哟!好痛!”她一激动,又撞到了肩膀。
“小心点,你的肩膀在雷霆救你时,被它抓伤了。”他扶好她,又说:“你的脚踝也扭伤了,短期内暂时别走动。”
棒着白色衣裳,她瞧见受伤的肩上已里了一层纱布,突然想起方才他“喂”她吃药的方式,海莉儿的双颊迅速酡红。
“嗯,我知道你想到什么了,希望你别见怪,为了你好,我必须如此。不过我不能否认我没占到便宜,如果你要我负责,我很乐意娶你为妻。”话虽说得幽默,他可真是怕她一口答应;并非他自负,想做他妻子的女孩不有上千也有上百!
没想到海莉儿的反应却是哈哈大笑。
“哈哈,你真好玩耶!谢谢你,不过我不会恩将仇报,你大可放心。”
法蓝的蓝色眼眸顿时闪了一下,显然很激赏海莉儿自然不造作、率直的个性。他弯起唇角道:“这是不是表示你打算拋弃我了?”
海莉儿正要开口,突然想起雅纹纹,于是惊叫了一声,“糟了!纹纹她一定急死了!”
“纹纹?你的家人吗?”
“她是和我一同出来的朋友。”完蛋了!雅纹纹一定回宫里求救了。
“原来如此!我没看到她,要不要我现在送你回去?不过你可能会很难过。”毕竟她的伤口并非这么快好得了。
“再不回去,我的日子才真要难过了。完了!万一伐尔斯回来了怎么办?他最气我不听话了,现在又出了事,让他知道了,他的眼珠子不气成黑色才怪!”海莉儿急得自肓自语的老毛病又发作了。
“伐尔斯?你是指伐尔斯.威克格勒?”她确实提到“伐尔斯”,但法蓝怀疑他是否听错了。
海莉儿倏地抬起头,惊讶地直视他。
“你认识伐尔斯?”她摇摇头,惊喜的表情迅速转为失望。“我真傻!他是王子殿下,你当然‘知道’他了。”这下子不能指望法蓝为她说情了。
“不!我确实认识他,而且不但认识,我们还是堂兄弟。”法蓝温婉地一笑,对于海莉儿的身分燃起好奇之心。
“堂兄弟?对了!我听王后提过,伊瑟亚国王有一子一女,你是……紫苏的哥哥?”哈!这世界真小,她这下子有救了。
“你也认识紫苏?”看来这三个月结庐伴鹤的日子,使他错过了不少“趣事”。
海莉儿嗽着嘴点点头,庆幸地说:“幸好你跟令妹不一样。”
法蓝饶富兴味地看她一眼,似乎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莞尔一笑。“我是否该送你回宫里!?”他由她“自言自语”的话中判断,猜测道。
“对!你快带我回去吧!绝对不能比伐尔斯晚,否则我会死得很难看的。”海莉儿咬着手指头,一副非常烦恼的表情。
法蓝瞧着她,好奇心大大地被激起。
伐尔斯这么可怕?怎么他不知道?
这女孩子直呼伐尔斯的名讳,究竟是何来历?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看来只有到威克格勒宫才能得到答案了!
★★★
“真的?伐尔斯还没回来?”听到这消息,海莉儿拍了拍胸口,大大地呼了口气:随即又一脸不悦,双手揉捏着棉被。
这个伐尔斯!一出门就是三、四天,她都差点死翘翘了,他还有闲情雅兴在外头游荡,回来后看她还理不理他!哼!浪荡子!
“海莉儿,你可别再独自出宫了,实在太危险了!幸好你遇着了法蓝,否则……唉!后果真是不堪想象。”欧丝王后拭去见到她归来时的欣喜泪水,坐在床沿紧紧握住它的手。
“王后,真对不起,让您担心了。不过我没有独白出宫,我还带了雅纹纹的。”海莉儿自作聪明地说,以为这样能让王后稍微放宽心。
雅纹纹低垂的头这下更是无颜抬起了。要不是太清楚海莉儿直肠子、言出必失的个性,她早在心里咒她千万次了!
“雅纹纹毕竟也是个女孩子,如何能够帮你?”王后转向雅纹纹,板起面孔。“雅纹纹,这一次幸亏海莉儿平安归来,我就原谅你了,绝不许再有下一次,否则别怪我赶你出宫了。”
雅纹纹吓得“咚”一声下跪。“谢谢王后!雅纹纹不敢再有下一次了。”
糟糕!她又说错话了。海莉儿掩口咋舌,赶紧向王后解释:“王后,不能怪雅纹纹的,是我执意出宫,雅纹纹她怕我迷路,不得已才做从,是我逼迫她的,不关她的事!真的不关她的事!”
“但是她没有劝阻你,还随你同行就是不对。你也不用再为她说项了,她倘若再犯错,我绝对赶她出宫。”欧丝王后坚决地说。
“不!不会了!她不会的!”海莉儿连忙摇手保证。若不是因为她,乖巧秀丽的雅纹纹又怎会犯错?
欧丝王后正经地点点头。
“雅纹纹,你去看看为海莉儿准备的补品好了没?”欧丝王后“斜睨”了她一眼。
“是的,王后。”雅纹纹恭敬地站起身,也回视王后一眼,眸中的光芒一闪即逝。
两人交换的眼神,心细眼锐的法蓝怎可能错过?他咧了咧嘴角,不置一词。
“法蓝,谢谢你救回海莉儿一条命,等伐尔斯回来后,我一定让他亲自向你道谢。”王后诚心道。
“不行!不可以的!绝对不能让伐尔斯知道!”海莉儿连忙阻止。
“为什么?伐尔斯是你的末婚夫,有义务向法蓝道谢。”欧丝王后不解海莉儿激动的反应,心想会不会是两个人吵架了?
“但是……”唉!她总不能说出她答应了伐尔斯不出宫门一步,却又毁约的事吧!倒也不是她怕伐尔斯什么的,只是……没出事也就算了,如今出了事,要是让伐尔斯知道了,不晓得会罚她多久不能出门,那她岂不是无聊死了?!
“王后,我能救下海莉儿,纯属机缘巧合,举手之劳而已。凭我和代尔斯的交情,实在不足言谢,况且海莉儿和王后忽已经一再道谢,王后就不必再惊动伐尔斯了。”
送海莉儿回威克格勒宫时,经过王后的介绍,法蓝巳得知海莉儿是伐尔斯的未婚妻。
“对!对!不必惊动他,我会好好接待法蓝,算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王后,您可千万别告诉伐尔斯我溜出宫的事哦!”
“你溜出宫了?什么时候的事?”伐尔斯挑眉,从容不迫地走进月宫的寝室。
“伐尔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海莉儿瞪大眼,看到他,既心虚又喜悦。
“刚才。法蓝,你下山了!”他一眼瞥见法蓝,表情愉悦不少。
海莉儿偷偷松了一口气。太棒了!法蓝正好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最好让他忘了她的存在。海莉儿异想天开。
“再不下山来,我恐怕要错过不少‘好事’了。你这家伙平日闷不吭声的,怎么才三个月不见,月宫就藏起佳人了!”法蓝摇头,像在感叹这亲情、友情似乎都不如爱情重要。
哇哇!法蓝怎么可以扯上她嘛!这岂不是将伐尔斯的视线又给拉回来了?果不其然!
伐尔斯顺势睨了她一眼,视线就此停住,剑眉微皱,从他的音调可以听出他似乎极为不悦。“你的脸色很苍白,我不在宫中时发生了什么事?”
海莉儿连忙摇首,为了确保她未来的日子不致无聊度过。
“没事!没事!陛下、王后、所有的人都很好,什么事也没有,真的。”
伐尔斯凝她一眼,深锁的眉头在面对欧丝王后时变得柔和。
“母后,法蓝难得来一趟,请为我们备些佳肴,我要与他畅饮一番。”
“我已经命人在云朋宫设下筵席,应该已经准备妥当,我去看看好了。”
云朋宫是专用来招待亲朋、贵宾的客室与宴室。
“谢谢母后!”
“有劳王后了!”
待欧丝王后颔首出去,伐尔斯转头对法蓝道:“法蓝,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我们到云朋宫谈吧!”
说完,他开门率先离去;法蓝才要举步随后,马上又被海莉儿唤住。
“法蓝——”
“怎么了?海莉儿,你哪里不舒服吗?”法蓝关心地回头问。
海莉儿摇摇头,比起他的关切,伐尔斯漠视她的态度,反倒令她更加怅然。
“我恨好,请你别让伐……”她垂下头,心想或许没有叮嘱的必要,伐尔斯根本不在意她是死是活,完全是她自己瞎操心罢了:“没有,没有什么!很谢谢你救了我,我真的非常感激。”
“你再重复这些客套话,我会生气的。我说过,很高兴能够救了你,这是我的荣幸。你好好休息吧!记住,你的脚有些扭伤,一个星期内不准下床走动,嗯?”法蓝拍拍她的手安慰她,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笑容才离开月宫。
海莉兄回报他的笑容在目送他出了门口后瞬时冻结。
她原本不会如此的,何以会变得开始在意起伐尔斯的一举一动?他对她好、对她坏,关心她或者漠视她,都是他的自由不是吗?但是看在朋友份上、看在他们就要“订婚”的份上,他起码也该多问候她两句吧?
哎呀!海莉儿,别忘了这“订婚”是假的,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你的爱玩使然罢了…你不该自以为他待你与众不同,便奢望他对你有进一步的感情。你太妄想了!就算时再迷糊,这种事情也该看得出来,伐尔斯待你根本与其它女子没有分别。
炳哈!海莉儿,你几时竟也学会了多愁善感,太不像你的个性了!
“拋吧!是妄想、是奢望、是自以为是!都拋吧!别再想了,海莉儿,明年此时你已经不在这儿了,多想何益?”海莉儿干笑了两声,首次尝到原来泪不止是咸的,它是既酸又涩。
★★★
“哈哈!我就知道坦娜没有死,她一向喜欢热闹,不可能选择悄然离世。”法蓝幽默地说。“不过也太不可思议了!海莉儿会是另一世界的人?她看起来与我们没什么分别,除了个性与众不同外。”他眼露赞赏。
伐尔斯闻言,不禁另眼注视这位堂兄兼好友。
“我以为你才下山不久,看来似乎比我想象的还久嘛!”
法蓝别具深意地斜睇他一眼,微微咧起嘴角。“莉儿真是个非常率真的好女孩,也难怪你与她相识不到两个月,就急着将她订下来了。”他叹口气,“说句老实话,原本我打算追求她的,不过在一得知她将是你的未婚妻之后,只得打消念头。你可要好好待她,如果让她受了半点委屈,可别怪我趁虚而入了。”
伐尔斯毫无表情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我得感谢你救回我的未婚妻,这一杯我敬你!”说完,他举杯饮尽。
原来他知道。这小子反应也未免太冷淡了吧!他倒要看看他冷到什么程度。法蓝拿起酒杯,随之饮尽,然后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你如何知道是我救回她?”
“在威克格勒宫没有任何事能瞒得过我。”不是他自大,实在是海莉儿太天真了,以为他不在,就什么事都不知道。
这点法蓝倒是相信,就如同他虽然离开伊瑟亚宫,可他的“耳目”倒也没问过一刻,倘若伊瑟亚发生事情,他虽不是第一个知道,却也不致延迟太久——不过所知毕竟有限,也仅止于台面上的事罢了!
“你知道多少?”
“考我?”伐尔斯眉一挑。“从她溜出宫到坠马为你所救。”
丙然厉害!法蓝浅然一笑,决定好好刺激他一番。
“我以为你会知道得更多,原来也不过尔尔。”
“还有我不知道的事?”他的语气显得不以为然。
“你只知道我救起她,却不知道她受了伤?”
“她的脸色是苍白了些,但不是很严重。”他以为是什么大事,受了惊吓的人脸色能好看到哪里去!她是自作自受,有了这一次教训,往后她总不敢随便跑出宫了吧?
“嗯,不严重,雷霆救下她时,抓伤了她的身子,幸好我随身带着外伤药,当下就为她宽衣敷上,否则她一身白女敕的肌肤只怕要留下疤痕了。”法蓝又为自己添了一杯酒,眼角斜瞄了伐尔斯一眼——
没表情。不对!瞧他阴郁得似要刮大风的蓝眸,倒也像有几分醋意了。继续!继续!
“后来啊,她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后全身疼得又昏迷过去,幸好我也带了止痛药,于是就口‘喂’她服食。”
“你随身携带的药倒是挺多的嘛!”睥睨他一眼,伐尔斯讥诮地说。
“好说!好说!我自小对药学医理就略有兴趣,这一次是正好派上用场,你也不用特别感谢我了。说实在话,伐尔斯,你的运气真不赖,莉儿的红唇又薄又软的,真教人舍不得放开。”法蓝一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神情。
这法蓝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趁人之危的事你也干得出来!”伐尔斯瞇细深蓝得近似墨色的双眸,不大不小、却足以令人胆寒的声音,还是由齿缝里迸出来了。
呵呵!原来他的眼珠子真的会变色!海莉儿真是对他观察入微。
面对满身“杀气”的伐尔斯,法蓝只是笑着,摆出一张无辜的脸。
“兄弟,你说这话就未免太侮辱我了,我所做的一切纯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偷香窃吻,而赞美她的红唇,实乃人之常情。你也知道的,男人嘛!哪一个本性不呢?”
“朋友妻不可戏!还用我提醒你?”这句话说得非常之“温柔”。
“自是不用!但莉儿还不是你的妻子,你们要到下个月才订婚;即使订了婚,也只是未婚夫妻,我可不承认有戏朋友妻这回事哟!”狡黠的目光由法蓝眸中一闪而逝。
“法蓝——”他凶狠地低吼。
“嘿!你先别生气,还有一件事我相信你会很有兴趣。”再玩下去可是会出人命的,他自然晓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不怕死你就说吧!”伐尔斯狠狠地瞪他一眼。
平常像尊毫无感情的大理石雕像,难得看到他也有怒发冲冠的时候。哈!真是太过瘾了,这小子完蛋了!若不是还有重要事待谈,法蓝还真准备玩个痛快,管他是伐尔斯先气死,或者自己得赔上一条命,他都认了!
法蓝换上一副正经的语气,“海莉儿的坐骑被人动过手脚。”
“你说什么?”他惊得站起。
“我下到断崖去检查马的尸体时,发现马鞍的内侧插了三根细小的银针,海莉儿只要坐在马上愈久,针就会插得愈深,这就是马为何会突然惊狂疾奔的原因。”一向温文儒雅的法蓝此时脸上满是不耻之色——残害一个弱质女子,竟使用如此卑劣狠毒的手段,要让他知道是谁干的,非让那人尝尝同等滋味不可!
“你确定?”伐尔斯的眸中透出从未有过的寒光,握在手中的玻璃酒杯,“眶”地一声瞬息碎裂!
法蓝顿了一下,注意到伐尔斯的手巳鲜血淋漓,而他自己却似毫无所觉。摇摇头,他一边掏出身上的药与纱布,一边道:“我猜测欲加害海莉儿的歹徒与当初陷害坦娜的人可能是同一个,显然他已经知道海莉儿是能使坦娜回来的关键人物,所以莉儿的处境已非常危险。”
伐尔斯思虑了半晌,才通:“海莉儿的来历除了宫里的人,没有外人知道,难道……害坦娜之人就在宫中?”
正在为伐尔斯挑掉手上玻璃碎片的法蓝停止动作。“倘若嫌犯真是宫里的人,那么莉儿留在这里就太危险了!”
伐尔斯皱眉瞥他一眼,语气颇为不悦地说:“别忘了,她是出了宫才遭暗算的!”
法蓝浅笑,点点头,继续为他处理伤口。“这也是,或许嫌犯认为在宫中谋刺容易留疑窦,所以故意选在宫外,但是谁能保证‘他’下一次还会考虑这么多?既然也能够知道莉儿的来历,想必也知道开启‘介之云’的关键时刻就在明年,随着时间的迫近,有可能一逮着机会他就下手了!”
“他敢如此大胆!”在宫中行刺,必须抱着必死的决心,伐尔斯不相信犯人有这勇气。
“反正横竖都是死,一旦坦娜回来,他会死得更难肴。有了这一层认知,他有没有胆子不难想象。”
法蓝了解伐尔斯此刻的心情,若换成是他的妻子,他也会想留在身边亲自保护,但是这对莉儿而言太危险了!
“我不会送海莉兄出宫,你不用再说了!”伐尔斯语气坚决地说。
顽固的家伙!法蓝叹口气,拍掉他刚包好纱布的手。
“好吧!就让莉儿留在宫中。”
伐尔斯蹙眉瞪了他一眼——不是为了法蓝弄痛他的伤口。
“她叫海莉儿,你可以叫她卫海莉,任何名称都行,就是别再唤她莉儿!”说完,不再看法蓝一眼,转身离开云朋宫。
法蓝瞪大眼怔愣了好半晌,嘴角缓缓爬上一抹笑容。最后,他终于忍俊不住地哈哈大笑!
这伐尔斯可是那一向冷漠的伐尔斯?
说出来谁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