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居然……居然……叫她“回家”?
“不错,我要你跟我回家。”
宋心亚狐疑地瞅着他,虽然他的表情冷漠如昔,但为什么她会觉得他好象变了?似乎有哪里不一样。
“不,我无法跟你……住你家。”她说不出“回家”这两个字,那已经不再是她的家,冷炜即使要她帮忙,也应该知道不适合对她用“回家”的字眼。
为什么他今天这样反常?难道就因为姑妈通知他要回台湾?他居然要她“继续”当他的妻子,并且“回家”帮他欺骗善良的老人家。
“你知道她老人家有高血压不能受刺激,她一向很疼你,你忍心让她伤心吗?”冷炜皱着眉头,说得义正辞严。
他已经知道那个年轻男子叫宋心曜,多谢他“提点”宋心亚会接受威胁,既然那小子一直认为他时常对心亚做这种事,那不做就浪费他“好意”提供的点子了。
她怎么不知道姑妈有高血压?
“冷炜,你是否记错了?姑妈的身体一直很健康的。”宋心亚不记得有这回事。
“洋洋刚拿到姑妈今年的健康检查报告,是她打电话来告诉我的。”
“那是真的了?”宋心亚为冷文苓感到难过。
当然是假的。不这么骗,哪能把她拐回家?本来是有一堆疑问来找她,不过事有缓急,“过去式”可以暂时先搁着,解决眼前的情敌才是当务之急。
“所以不能让她老人家受刺激。”冷炜撒起谎来当真是面不改色,冷静如常,不愧是“商人”。
“可是……姑妈迟早还是要知道的。”一旦他跟丫丫的恋情曝光后。“总不能一直瞒下去。”这对丫丫也不公平。宋心亚摇头,“这么做不好。”
“你还是不肯?”冷炜挑眉。
“我不能答应你。”她会祈祷姑妈身体健康。
“那么你也不在乎爸知道我们离婚的事了?”冷炜想,心亚有个好弟弟,还真帮了他许多忙。
“爸?”宋心亚一时不太敢确定他口中的“爸”是哪一位,不过前任公公在她进冷家门前就已经过世了。“你是指我父亲?”
冷炜点头,“爸有心脏病吧,你想他知道你跟我离婚以后会如何?”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是叫她“回家”,又对已经是过去式的岳父依然唤“爸”,他究竟是怎么了?宋心亚从没有看过这样的冷炜,也依然看不透他。
“你……不会是打算告诉我父亲吧?”她忧虑又紧张地瞅住他。
“你回家的话,爸就不会知道这件事。”冷炜向她保证。
这分明是向她威胁!宋心亚紧握着手。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她眼泪盈眶,这一刻好痛恨他。她好不容易想忘记他,他怎么可以还残酷的要她回去一个有他的地方?他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她面前?好不容易才平静的心湖又被他搅乱了。
他残忍吗?冷炜深沉地瞅着她。
“你的决定如何?”
宋心亚瞪视他。他让她别无选择,她还能有什么决定?既然他硬要这么做,那她唯一的选择只有命令自己恨他,不能再对他有其它感觉。
“姑妈什么时候来?你通知我,那几天我会……过去。”也无妨,应该只有几天。
“老人家来的时间不一定,说不定明天,也可能是下个月,你知道她喜欢给人惊喜。你必须现在跟我回家。”起码这一部分他没有骗她。
“现在到下个月?!”宋心亚没想到要这么久。
“我不知道姑妈会住多久,你就先在家里待三个月好了。”
宋心亚瞪大眼睛,这根本和她想的不一样。
“不行的,这样丫丫会知道,她会误以为我们破镜重圆,她会误会你、不谅解你的。”她摇头,不希望让丫丫跟她一样伤心难过。
“丫丫?你怎么会知道高翠华的小名?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冷炜瞇眼。他没听高翠华提过这件事。“为什么我们破镜重圆她会不谅解我?你说清楚。”
宋心亚看他似乎很迷惑,她不解地道:“难道你没告诉丫丫我们已经离婚的事吗?你既然选择她,为什么还不把你已经恢复单身的消息告诉她?”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选择她?”为什么他自己从来不知道有这件事?冷炜板起面孔。
他现在居然否认!
“我们都知道你跟我离婚是为了丫丫,只是我不懂你为什么没让丫丫知道她已经没有任何阻力,你应该告诉她的,丫丫很爱你,知道这件事她会很高兴。”宋心亚想,冷炜大概是刚结束一段婚姻,不想太早投入另一段婚姻,又担心丫丫逼他结婚,才索性不说的呢。
她居然说“我们都知道”?他从来就不知道!
“你是为了丫丫才跟我离婚?”不是因为古逸贤,让冷炜还不至于太火大。
他接近咬牙切齿的声音让宋心亚不由自主地往后移,并且只敢用低低的声音反驳他,“丫丫说你爱她,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根本不需要在我面前否认。”
“高翠华跟你说我爱她?”为什么他从来不记得?冷炜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宋心亚无声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瞅着他。
“你就相信她?”他咬牙切齿。
“我当然相信她。”宋心亚皱眉头,突然想到她为什么必须承受他莫名其妙的怒气?
“当然?我倒想问你,为什么?”她把他这个丈夫的地位摆在哪里!
“因为她不知道我是你的妻子,她也没有骗我的必要。”
“你是不是想说她还很善良?”那丫头岂会不知道宋心亚是他的妻子?这个小魔女到底在搞什么鬼!
“她的确是很善良的女孩子。”宋心亚没理会他的嘲讽。
冷炜心想,自己为什么没被她气得吐血?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根本没有说过那些话,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她?”他压下怒火。
宋心亚瞅着他,凝望他好半晌,才垂下眼帘缓缓吐出口,“但是她说她爱你。”
“你……”冷炜被她气得真想掐死她。
“不管我相信谁的话,只要丫丫她爱你,那么……我愿意成全她。”她绝不会跟丫丫争夺的。
“你成全她?我是你可以摆布的吗?”该死的,她把他当作什么?
宋心亚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珍惜她,别……让她难过。”
冷炜瞇眼,“为什么你这么维护她?”
她重视丫丫的感觉很强烈,这让他怀疑……该死!他居然在嫉妒那个小魔女。
“反正你不能欺负丫丫,否则我会为她出气的!”宋心亚难得表现了一丝强悍,虽然在冷炜看来根本没有任何气势,不过她会为一个没任何关系的女孩子做到这种地步,就更让他怀疑了。
无论如何,既然她这么说,他不拿来多加利用,就太不尊重她这么“努力”地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了。冷炜的嘴角牵动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
“既然如此,为了丫丫、为了姑妈也为了爸爸,你现在应该可以跟我回家了吧?”
“你在说什么?丫丫她知道的话——”
“她既然不知道我们离婚,你回家她又怎么会有话说?”
宋心亚睇他一眼,“请你不要一直用‘回家’的字眼好吗?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总之你现在跟我回去,我可以考虑……将来对丫丫‘好’一点。”等他把事情查清楚,那个小魔女就要开始付出代价了。
宋心亚只觉得心一阵抽痛。她黯然地低下头,告诉自己,没有关系的,即使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太多,反正他每天都有应酬,一向是晚归的,而她自然也不会再像过去一样等他了。
“最多……只能三个月。”相信一旦冷文苓回美国,冷炜也不会留她,但若三个月内冷文苓还没来,她总不能一直住在那儿。
“当然。”三个月,够让她回心转意了。
★★★
真奇怪,他居然迫不及待的等待下班。这种感觉连冷炜自己都认为不可思议。
他打过电话才知道,那小魔女两个月前就逃回加拿大去了,而她的“关系人”也在昨天出国了,目前“下落不明”,他狐疑的再打几通电话,连续得到相同回复以后,心里已经有了底。如果他的推测属实,那么,那几个家伙最好找个天涯海角躲起来,别被他闻到一丝气味寻去。
“董事长,你真的要取消晚上全部的应酬?”夏婉晶拿着行事历站在他的办公桌前,狐疑的眼神再三打量他。
“全部取消。夏秘书,你问过三次了。”冷炜睇一眼他的“得力助手”。
夏婉晶也知道自己问过几次,她只是有一点不敢相信有人这么舍得不去赚近在眼前的钞票,才不得不再三确定他真的没有改变主意。
“董事长,你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愉快,好象有好事情?”夏婉晶开始从旁推敲。
冷炜看看表,“快下班了,我要先走,没什么事情你也可以下班了。”
他离开座椅,拿起公文包就走出办公室。夏婉晶还愣在那儿,她是不是错过什么好事了?冷炜叫小陈直接开车回家,今天他哪儿也不去。在路边,他看到一家花店,想起
昨天他丢掉的那束香水百合。
“小陈,停车。”他亲自下车去选花。他不知道心亚喜欢什么花,但不想选香水百合,他看到一种小小的淡紫色花,没有香水百合的抢眼,却有一股恬静的柔美,很是耐看,那种感觉让他联想到心亚,他问店员,才知道小紫花叫“星辰”,花语是“勿忘我”。
小陈看到老板捧着一大束花回到车上,下巴差点骇掉下来。他看到的真的是那位冷漠的老板吗?
“小陈,你还不开车,是打算让我炒你鱿鱼吗?”冷炜一个冰冷的瞪视,马上把直瞪着在和他看的司机吓得赶紧回头开车。
他是不习惯做这种事的,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买花给女人,如果再有人以异样的眼光看着他拿花,最好祈祷自己多一双眼睛。
车一在庭院停下来,冷炜就拿着花束走上台阶,经过玄关走进客厅。
“先生,你回来……了。”甄美丽正在拖地,看到主人还不惊讶,看到他手上的花,差点把眼珠子瞪凸出来。
冷炜的脸色可想而知了。这个钟点女佣做不久了!
“你怎么还没下班?”他扫她一个警告的眼色,她若敢对他手上的花出声的话,他会立刻把她轰出去。这个钟点女佣胆子不小,两个多月来在他耳边说尽心亚的好,好象心亚没有回来,他这辈子都别想安宁似的。不过后来他也是从女佣口中知道心亚一直在他母亲过世的医院当义工,不用说,女佣自然是又给他一个“天啊!你居然不知道?”的眼神。
“哦,我现在放暑假,所以什么时候下班都没关系。”甄美丽是夜校生。她笑嘻嘻地看着他手上的花。
“太太呢?”冷炜顺口问,心想她可能在楼上,便走上阶梯。
“太太还没回来。”女佣在他身后说。
冷炜停住,狐疑地转身,“她去哪里?”
“先生早上出门时,太太也去上班了。”女佣报告道。
上班?她居然还去那小子的公司上班?冷炜的脸立刻罩上寒霜。
★★★
为什么他会觉得世界仿佛静止了?
饼去他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而今天似乎把过去走快的时间都累积起来了,才经过三、四个小时,他却觉得像等了三、四十个小时。冷炜现在才体会到原来等人的时间得用分秒才能计算。
在阳台上,无垠的苍穹里不见点点星光,只有一片阴沉死寂,空气里夹杂着一股湿热,这些都是让他烦躁的诱因,为他阴郁的情绪找到合理解释。
九点零二分,她终于回来了。冷炜在二楼注视她走入庭院,直到她进门,他才转身走出房间。
宋心亚走上楼梯,她穿着淡紫色无袖的连身短裙,手上拿着同色系的薄外套,及肩的头发简单的缩成发髻。
在二楼的走廊,她有见他时,脸上是一片相当意外的表情。
“你……今天没应酬?”她不自觉的有一份心虚,像个做错事被当场逮个正着的小孩。
冷炜阴沉的脸色并没有因为看见她回来而转好。
“你跟他去哪里?”他的声音相当低沉,仿佛压抑着怒气。
宋心亚的心脏猛跳,不由自主的抓紧手里的外套。
“我……我今天本来要请逸贤吃饭,因为前阵子麻烦了他很多事,他……帮我找到房子,还让我有工作。不过最后还是他付钱,他不肯让我出……”天!她对他说这些做
什么?她怎么老是忘记她根本没有必要对他交代自己。
她想上三楼的客房,她目前住的房间,但路被他挡住了。而他直瞪住她的脸色煞是吓人,她根本不敢开口请他让路,尤其她知道他想说什么。
“昨天你答应我不再去上班了,为什么还去?”该死,她居然还跟人去吃饭!
宋心亚连忙摇头,“我没有答应你。我昨天……没有说我不去。”
冷炜瞇起寒昨,“我以为你的沉默表示我们达成共识。”
“不,沉默是抗议。”她知道跟他争论的下场一定是她输,否则她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所以当他要她别上班时,她索性不说话。本来是想,反正她一定会比他早回来,他也不会知道,谁晓得人算当真不如天算。冷炜的怒火是显而易见的,虽然他冷着一张脸,深邃的眼眸幽不见底,但他全身散发的怒意经由空气、经由瞪视正迅速灼烧她。
他上前一步,宋心亚就不由自主地退了好几步。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要你现在承诺,明天起你会远离那小子的公司。”
“不可能的,就算我要辞职也必须先让逸贤找到人接替我的工作,何况我很满意现在这份工作。如果你是担心姑妈来了看不到我在家会起疑的话,请你别担心,我跟管家说好了,姑妈来了她会通知我,我也会立刻赶回来,不会让事情穿帮。”宋心亚耐心的向他解释。
冷炜眉头深锁,“我不想重复第二遍,你记住,明天起不准让那小子接近你。”
“你……”宋心亚不想跟他争辩,转身要上楼。
冷炜从后拉住她的手,一下子把她带人自己怀中圈锁住。
“你的承诺呢?”他的手透过轻柔的质料抚模她纤细的腰与圆润的臀部,凝视她点着淡色唇膏的唇瓣,他的神色里夹杂着冲动与一抹挣扎。
宋心亚有一剎那的茫然,差点忘了身在何处,她别开脸,避开那双总是诱惑她整个神智的深眸,推着他。
“我要做什么是我的自由,你没有权力限制我。”他丝毫不松手,接近的距离使两人呼吸着彼此的气息,他迷人的气味充斥在她的鼻息间,她的心脏猛烈的撞击,“冷炜……你放开我。”
他在挣扎,仿佛与自己的理智交战了许久,最后才松手。
“如果你不希望那小子的公司倒闭,最好听我的话。”他的嗓音沙哑,转身回房问去。
宋心亚全身僵硬地呆在原地。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冷炜,你想对逸贤做什么?”她疑虑又心急地跟进去。
她完全不知道她对那小子如此关切的表现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冷炜咬牙隐忍心中狂烧的妒火,转身面对她。
“我有足够的能力冻结他。”只需拨几通电话,他的公司就完蛋了。
宋心亚的脸色转白,“不……你不能。”
“我不能?一家小小的广告公司,你认为我会没有足够的影响力?”他的眼神冰冷的扫视她。
“不,不是。”宋心亚连忙摇头,“你不能这么做,冷炜,你不可以做这种事。”
她不敢相信他居然说出这种话。
“那要看你明天的表现。”他也对自己的行为相当焦躁,宋心亚摇头,她还是不敢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不会做这种事。”
“我会。”冷炜烦躁的转身在到阳台。
宋心亚愣住,跟出去。过去他从来不曾把公私事、混为一谈,这是一个理性的决策者最不齿的事。
“你怎么能这样?我已经跟你离婚了,是为了姑妈我才回来,你没有任何立场吧涉我。”她生气又焦虑地抓着他的手臂。
懊死的!她一定要一再提醒他吗?冷炜火大的抓住她。
“立场?你要立场是吗?那再结婚好了。”他迅速的掳掠她的唇瓣,激烈而狂热的吻她。
他……他在做什么?他说什么?!宋心亚内心激荡,慌乱至极,直到丫丫的身影浮现她脑海,她才找回力气推开他。
“我从来没有恨过一个人,你……别让我恨你。”她一直退,直退到栏杆角落,直到他碰不到她。
冷炜紧握住拳头。
“我怀疑你跟我离婚的理由,如果丫丫只是借口,我会掐碎你!”别让他知道她是为了古逸贤那家伙!他冰冷而严峻的走开。
宋心亚直盯着他的背影消失,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地滑下来。她根本无法思考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只能拚命的管住自己的心,只能一再告诉自己不可以任感情流放,不可以对他有感觉,不可以靠近他,不可以凝视他,不可以……只要关系到冷炜的一切行为、思想都不可以。
★★★
昨夜失眠了。
她打开窗,天空是灰色的,仿佛反应她的心情,她轻叹口气,转身正好看见窗台边的花瓶里有一大束星辰,这是她最喜欢的花,她扬起嘴角,心情好了一些。当她下楼来已经接近十点。
“太太,早安。”管家跟甄美丽正在客厅聊大,看到她,只有管家赶紧站起来,“我去帮太太拿早点。”
宋心亚看着管家紧张的走开,“美丽,刘熔怎么了?”
“没什么啦,太太。”甄美丽笑嘻嘻的摆手。管家只是不熟悉宋心亚的脾气才会紧张。“先生早上出门前有交代,他说今天会准时下班,还有啊,他说他晚一点会打电话回来给你,太太。”她羡慕又兴奋的说。
宋心亚垂下眼睑。冷炜是要确定她不会再去古逸贤的公司上班才这样交代的,他只是要让她知道他昨天说的不是气话。
“太太,你怎么了?”有她好象不高兴。
宋心亚勉强牵起一丝笑,“没什么。我想起得打一通电话。”
她该想想要怎么对古逸贤道歉。
“我拿给你。”甄美丽就近把无线话筒递给她。
“谢谢。”宋心亚接过后拨起号码。
甄美丽趁这空档说:“太太,我看你眼睛红肿,昨天一定感动得哭了好久吧?真吓死我了,没想到先生居然会买花送你。昨天我看到先生拿花的样子好……”
女佣说了一大堆,宋心亚却只听到冷炜买花送她这句话,然后她也忘了电话打到哪了。
“你说冷炜……他买花?”手上的话筒嘟嘟响,但宋心亚几乎没听到。
“是啊,先生没告诉你吗?早上我才帮你把花插在花瓶里,放在窗台边。”
那束星辰是他买的?!宋心亚以为那是管家摆上去的,没想到居然是他……
电话乍响,宋心亚吓一跳,正要把手中的电话切换到另一线……是他打回来的吗?
“美丽,你听,如果是先生打的,就说我还没起来。”
“哦。”女佣接过话筒,“喂……请等一下。”她捂住话筒,“太太,不是先生,你要听吗?”
宋心亚松了一口气,却又好象失落了什么,她拿过话筒。
“啊……心曜,是你!”糟糕,搬家的事她忘了告诉他。“你别生气,听我解释……”
★★★
“你不能进去!董事长在开会——”
“你闪开!”
夏婉晶被宋心曜推开,会议室的大门煞地撞上墙壁,发出巨大的响声,里面十多双眼睛全往这边瞧。
“冷炜!你太可恶了!”宋心曜一眼就有到那个醒目的男人,立刻直指着他过来。
冷炜一贯的面无表情,扬个手就把在场的十多位主管全请出去,示意夏婉晶关门后,一眨眼工夫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人。
“什么?”这是告诉他现在可以畅所欲言了。
“心亚都跟你离婚了,你凭什么还要她住在你家?凭什么她得帮你欺骗老人家?你欺人太甚了!”宋心曜逼宋心亚说了原由以后,不顾宋心亚阻止他,怒不可遏的跑来要教训这个冷酷无情的东西。
“这是我跟心亚的事。”冷炜靠向椅背,沉稳的语气没什么喜怒。
“你怎么忍心折磨她?心亚从小到大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欺负她?”
宋心曜气得差点上前揪住他。
“受苦?”冷炜霎时日光冷厉的瞅住他,“你解释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宋心曜愣住,从一道锐利的瞪视里发现了某种情愫,仿佛是对心亚的……关切?他没有错吗?
“你……到底爱不爱心亚?”他不确定他所看到的是什么,冷炜太内敛,太难捉模,为了心亚,他必须弄清楚。
冷炜双眉,“你这个弟弟很喜欢管闲事。”
“我……跟心亚没有血缘关系。”他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把这件事说出来,总觉得告诉他不会有关系,这算不算开始信任他?
冷炜瞇眼,“你肯把话说清楚吗?”
宋心曜凝视他一会儿,点点头,“我并不是很清楚整件事,心亚只告诉我她不是宋家的孩子,她从小就经常受到我母亲的打骂,只要我父亲一不在,心亚就遭殃了,不是手臂一大块青紫,就是大腿被捏得淤血。心亚从小就很乖,我妈虐待她,她统统忍了下来,也不准我告诉父亲。我爸很疼她,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情,家里一定会闹得鸡犬不宁,心亚不希望发生这种事。她从高中到大学一直在打工,本来以为她是想增加工作经验,她自己是这么说的,后来我才知道是我妈把她的学费全拿去了,不准她花宋家的一毛钱——你别以为心亚好说话,她其实很倔强,我妈说不准她花宋家的钱,她真的一毛钱也不拿,我都拿她没辙。我母亲去世以前,她真的吃了很多苦,你如果爱她,就要好好珍惜她,不然你就放手,别再折磨她了。”
他说完,本来想给冷炜一个警告的眼色,谁知道才瞪一眼,宋心曜惊愕的愣住,冷炜的眼眶居然是湿的!他……莫非为心亚哭?
“看什么?”冷炜冰冷的瞪视他。
宋心曜马上别开视线,不过还是忍不住的嘴角上扬。这真是一个意外又愉快的发现。
“心亚以前说过,她是我老爸一位死去朋友的女儿,我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的,因为在户籍上,她的确是宋家的长女,老爸也没提过她是养女的事。想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可能只有问我老爸才会知道了。”
看冷炜沉默,宋心曜眸底掠过一抹狡黠的光芒,摆起严肃的表情哀怨的说:“再告诉你一件事,心亚有游泳池恐惧症,也不知道她八岁那年发生什么事,不过我想跟我妈月兑不了关系。你绝对不知道我妈有多狠心,心亚是只要一接近游泳池就马上面无血色,我妈还命令她每个礼拜要清洗游泳池,你可以想象得到心亚的痛苦,她每一次清洗完游泳池,整个人几乎晕过去,脸色苍白得比鬼还可怕,胃都要吐翻了,甚至接连三天吃不下饭,到现在只要在她面前提到游泳池三个字,她都会吐。唉,她真的很可怜。”
他摇摇头,偷偷从眼角瞄向冷炜准备验收成果。哈哈,他果然眉头皱得都快打结了,不知道眼睛里还有没有眼泪?
“玩够了吗?”不知死活的家伙,敢戏弄他!冷炜冷厉的眼神正毫不留情的射向他。
宋心曜立刻扮起无辜,“我说的都是真的。”
只是为了“赚人热泪”,夸张一点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