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寒气至,北风何惨栗……
那晚,他十点多便回来,但那夜以后,他的“下班时间”愈来愈晚,有时候凌晨两、三点,都在她“睡了”以后。
今晚,他又要到几点才回来?
任庭幽看着窗外,她的心情可没有比冷风暖和多少。
虽然不敢马上嫁给他,却也认定了他。她以为他说要娶她就是爱她的表现,但,她发现她似乎错了。
住在一起一个多月了,他在物质上给她的只有“昂贵”可以形容,举凡名表、珠宝、服饰,他还给她一张金卡……她从来就不要这些,但他从来不听,他一再买、一再送,而她只好一再堆、一再放,也从来没用。
她想要的,他似乎不知道……
“庭幽,你还没睡?”他走进她的卧室看见她开着窗在发呆,也没发现他进来。
“宫傕,你回来啦……”任庭幽转过身,她居然没有听到他已经回来。
刺骨的寒气几乎侵透人心,她却站在窗口不觉得冷?阙宫傕狐疑地凝视她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的笑容,过去把窗户关上。
“这么冷的天气开着窗,会生病的。”他的口气因疼惜而不悦,当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他吃一惊,“你这样站多久了,都冻僵了还不知道!”
她不只手冻,脸蛋都是冰冷冷的,阙宫傕搓揉她的手,用他温暖的脸贴她的小脸,也吻着她因寒冷而微颤的唇瓣。
“宫傕……”她避开了他的吻,一晃脑,却似有百斤重,觉得天旋地转。
“庭幽!”他及时抱住了她的身子。
她什么也不知道,只感觉自己好像被他横抱起来,然后,她贴着他的胸口,奇怪的是,他的心跳为什么这么快?
她想问他,可是声音梗在喉咙,勉强张开有如千斤重的眼皮。宫傕……看不清楚……是他在摇晃,还是她……
“宫……”她的声音怎么变得这样无力?
阙宫傕轻缓地把她放在床上,握住她伸出来的手,“你在发烧,别动,我去请医生来。”
医生?可是现在都深夜……十二点了吧?她的视线模糊,隐约看见他拿起话筒,她想告诉他这么晚了不要打……
“宫傕……”
他俯身吻了一下她透红的唇办,然后她听到他对着话筒说:“是我,你现在过来一趟……当然不是我,是我老婆……废话少说!”
看见他似乎挂了电话,“宫傕……”她还不是他的妻子,她没有把握能做他的妻子……他知不知道……
“幽,医生等一下过来,你别说话……究竟怎么了,是我的关系吗?为什么你……”
她彷佛听到他在责怪他自己……为什么……是她听错了吗?头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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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似烟霏近又空,非明非夜两朦胧……苍茫半逐鸡声散,又被朝阳染作红。她缓缓掀起眼皮,一下子无法接受刺目的晨光,刚才……她好像作了梦……
梦见……听见宫傕他说……说什么?她居然想不起来。
“庭幽,你醒了?”是他,低哑迷人的声音。
星子般的黑瞳这才终于真正张开,他英俊的脸庞在她眼前放大成一张迷人的特写。
“宫傕……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她的房间吧?
“你忘了吗?昨晚你发烧了。”阙宫傕坐在床沿,他低体用脸探了一下她额头的熟度,才安心地吻着她的额、她的脸、她的唇……
“我生病了?难怪……我觉得头好重……”她开启的红唇为他所占据,她的脸又热了,轻轻推着他,“不要……会传染……”
他握住了她葱白的手,一手轻梳着她散在枕上如瀑布的黑亮发丝,他继续吻着她,细碎而温柔的吻落在她的唇齿、下巴、耳颈……
“宫傕……”他又挑起了她全身的熟度,任庭幽羞赧地轻声抗议。
他终于放开了她,不悦爬上了他深邃的眼,然后任庭幽看见他瞪着自己,接着他便教训起她,“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昨晚那种天气你还开着窗,你想得肺炎是不是?”
“宫傕……你不要生气。”任庭幽不自觉地抓紧了棉被,他虽然看起来还不至于称得上愤怒,但他是那种不怒自威的男人,即使一个瞪眼,都教她莫名的紧张起来。
阙宫傕很容易在她怯懦的眼神中放下一切,包括不悦的情绪。很快他的神色就放柔了,“想不想吃点东西?”
在他的注视下,任庭幽点点头,想了想她看向时钟,“啊!十点了,你怎么还没上班?早餐呢?我去做。”她说着就要爬起来。
阙宫傕立刻把她按回床上,“躺好!”
他一声令下,任庭幽自然不敢再动,但……“你还没吃早餐吧?上班……”
“不用管它。以后管家会带厨师过来负责料理三餐,他们说生病的人最好喝点粥,所以给你熬了些,你不准起来,我去端过来喂你。”
他在说什么?怎么她一句也不懂?任庭幽在他走开前拉住他的衣角,“宫傕,你说管家……厨师?我们家没有请啊。”昨天那么晚了,他那么有本事?
阙宫傕回头递给她一丝微笑,“等你身体好一点,我带你回祖屋住。”
“祖屋?”她还是一脸茫然。
“为了工作上的方便,我才买下这里,阙家当然有祖屋……如果早一点带你回去,你也不会生病……那里有管家、有佣人,以后你就不会一个人了。”他吻一下她的手,走出房间。
任庭幽的心情又沉沉坠入深谷,当她瞥见床头柜上放着精致名贵的粉色绒布盒,她的心更沉重。她不用打开都知道里面装着名贵的首饰,因为同样的盒子大大小小她有好几个,多到她都数不清了。
这算什么呢?买那么多的名贵首饰给她,算什么……在他心中,她算什么?他知不知道,她只想成为他唯一的爱,其他的,她根本什么都不需要。
任庭幽垂下眼睑。她不懂他,真的不懂,他看起来珍惜她……但他爱她吗?他的人近在眼前模得到,但他的心却似远在天边窥都窥不着,究竟他要和她结婚,是对她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他对一个妻子的定义是什么?
在今天,她几乎要以为那通电话、那娇媚女子的声音是她的错觉……但她又清楚的知道,那不是错觉。
“来,我喂你。”他端着一碗为她特别熬煮的粥进来,扶她半坐起来。
“我自己吃。”她羞红着脸,张着一双迷惘、不快乐的黑瞳凝望他,纤细的手指捧过碗,拿过汤匙。
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他?阙宫傕疑惑地瞅着她,“庭幽,你是否……有话想间我?”
任庭幽沉默半晌,然后缓缓地摇头,轻轻地低下头吃粥。问什么呢?感情的事能用问的吗?心用语言探得出来吗?
阙宫傕深深地凝视着她,然后他拿起昨晚没拿给她看的礼物。
“这个送你,可以配前天我买给你的那件米色洋装。”他打开绒布盒,拿出镶嵌着钻石的胸针,立刻有一道夺目的光芒在他手中闪烁。
那光芒一下子刺痛了她的心,她抬起头看着他,她再也无法对他的礼物扬起笑容,因为那不是她真正想要的……他不懂。
他不懂,为什么她的表情一点也不高兴?女人不都喜欢这些东西?他知道她不虚荣,但他送礼物也是一份心意,她起码该为他这一份心意展开笑颜吧?何况哪个女人不爱钻石?
阙宫傕皱起眉头。为什么她张着一双“你不懂我”的眼眸失望的凝望他?她心底渴望什么?他真的不懂,为什么她不直接说?
“庭幽,你不喜欢这枚胸针?”他必须试探她的心意。
她缓缓摇头,“它很漂亮,但……”她没有再说下去。
“但是?”他紧紧瞅着她隐藏着莫大忧郁的眼瞳,无法解读其中的含意。
“宫傕,太多了,我……用不到那些……你以后不要再买了,好吗?”她再也没有胃口,搁下碗,垂下眼睑。
“看着我。”他坐到床沿,抬起她的下巴,当那双幽眸对上他,他眯眼凝思,“到底怎么了?你在想什么?你要什么?”
她要的只有一样,希望他能懂,她只要他的心里只存在着她。为什么他始终不懂?“爱”是一份心,不是她可以要求或者索取的。
“……我什么也不要。”物质上,这也是他所指的,她真的什么都不需要。
她又垂下了眼睑。
阙宫傕凝视着她,眉头深深地聚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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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等她身体好了,他要把她带回祖屋,但任庭幽不肯,坚决不肯,这一次阙宫傕依了她。
从她生病那天起,他每天准时下班回来陪她,任庭幽的喜悦是可想而知的。
她开始以为他懂了她的心,她开始有了“幸福”的感觉。
但……她心里依旧有着不安,在不确定她是“唯一”以前,这份不安都将伴随着疑虑跟着她。
再过不久就是农历新年了,大概还有半个月,在二月中旬。算一算,他们“同居”也有不少日子了。
这么长一段时间她没有回家,早已经引起父母的怀疑了,她也在想,她应该要回去一趟。她不敢问宫傕是否肯跟她一起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不准她单独出门,洋已经搬离原先的住处,她每次去洋那儿,或者出门买东西,他一定派司机接送她。
他说,不管去哪儿,要出去一定得告诉他,她现在想想,她居然也都乖乖照着办,真不可思议,冥冥之中她似乎一直在把他的话奉为圣旨。
电话铃声在客厅响起,几乎把沉思中的她吓一跳。一定是宫傕打回来的,任庭幽边想,边接起电话。
“喂?……啊?!”她露出错愕的表情,因为对方自称——
“我是阙子嫣,宫傕的姊姊。你就是任庭幽吧?我从管家那儿听说了你,管家直夸你是‘柔柔弱弱’的美女呢。”电话那头的声音强劲简洁又不失女人味。
为什么……会感觉她似乎特别强调她“柔弱”?是她太多心了吗?任庭幽握着话筒的手不自在地加重力道,心情莫名地紧张起来。
“你好……宫傕他在公司。”她根本不知道该跟人家说什么?
“我知道,我是找你的。”阙子嫣很爽快。
“我?”她的心陡地一震,不安地慌乱起来。
“庭幽,我打这通电话并没有任何恶意,请你不要紧张,我只是想要你了解一些事实,也许会让你难过,但是我想对你是好的。”
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充满善意,但任庭幽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她只有沉默地等着对方说下去。
阙子嫣继续说:“我从管家那儿知道一些你和宫傕的事,容我做个猜测,你似乎对宫傕的‘交友’情形不是很了解吧?”
是要她回答?任庭幽点点头,对着话筒说:“我……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朋友,他……他不曾带朋友回来过,所以……是的,我不了解。”
那方沉默半晌,接着放缓了语气说:“庭幽,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这样吧,我直接说好了,其实我一直希望宫傕能够娶一个慧黠、伶俐而且能干的妻子——当然,我并没有批评你的意思。不好的是家弟,他的心太花,太不把女人看在眼里,以你的个性,我想你是没有办法管得住他的。我不知道他作了娶你的决定到底是安什么心,先不说他过去曾经让多少女人伤心落泪,就说现在,他已经决定和你结婚,但他似乎并没有和过去那些女人断绝来往,他出人公众场合还是带过去那些女子出场……庭幽,我是担心你,你太乖巧,说坦白点,可能对宫傕来说,你正好是可以让他安心放在家里的女人,而他,当然还是在外面为所欲为;讲难听一点,他是吃定了你,把你当成生产工具。老实说,我不希望他继续这样下去,所以我今天才打这通电话……真的,我是为你好,同样是女人,我想你能明白我的用心。”
“……我明白,谢谢你这番话。”任庭幽挂断电话,泪水早已经濡湿脸颊。
阙子嫣说的话岂不是她一直以来的隐忧?是她一直不敢去面对,其实她心里早知道了……只是,她还是一直在等他……她拭去泪水,决然地走进房间收拾东西。
她要离开这里,回故乡去,她需要回去冷静一下……她要回家。
任庭幽只带走她带来的一些衣服,其他的她完全没动。
她不知不觉又抚着胃部,把行李箱拖出客厅,当她准备离开,却听到门铃响了,她愣了一下,放下行李,过去开门。
在外面,是一名女子,任庭幽很快的认出——是她!她记得她……为什么她……
“我来找一双丝袜,你看见了吗?”
一句话,完全把任庭幽打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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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她们姊妹就有心电感应,每次其中一人有事情发生,另一半一定会知道。
任庭洋抚着疼痛不安的胸口,匆匆闯进阙氏集团。
“该死的!不要挡我!”她不知道,从有过叶娜蔌留下的纪录以后,这大楼由警卫至柜台小姐每个人都被交代要“严守”岗位,现在她在电梯门口被抓着不能进入,气急之下开始破口大骂,也顾不得形象了,“放开我!我要见阙宫傕——该死,让我进去!”
“任小姐,总裁已经交代过没有预约的客人一律不见,如果你要见他,请你与总裁的秘书安排时间,再……”
“我要是有时间不会这么做吗?”任庭洋气愤地打断喋喋不休的警卫,她岂没打过电话,要不是那个过分“尽忠职守”的秘书一句“总裁在开会,不接电话”,挂了她电话,她何须亲自跑这一趟!“我告诉你们,我有非常紧急的事要见阙宫傕,你们不要拦我,万一真出了事,你们谁也负不起责任的!”
她盯着几个围着她的人看,希望他们已经了解“事态严重”放她过去,但,他们也盯着她看,表情却是把她当疯子,根本没人把她的话当真!
她怎么都想不到要见阙宫傕一面居然比见总统还难!真是可恶!
“起码你们其中一个帮我通知一下好吗?”任庭洋几乎无力地申吟。突然她脑筋一转,硬的真不行,下下之策只有如此。她深深吸了口气,试着摆出微笑,“这样吧,只要告诉他‘任庭幽’这个名字,然后,他不见我的话我马上走。”快啊,再不快就来不及了!
在对方“冷静”下来的情况下,几个警卫纷纷把目光投向柜台小姐。
这是要把重“责”大“任”推给她了?柜台小姐急得猛摇手,“不行、不行,开会没人敢扰……”
是“总裁在开会,没有人敢去打扰”吧?要命!这些人居然这么怕阙宫傕!任庭洋抓着愈来愈不安的胸口,只好说出她怎么都不想说的话,“事关一条人命,你们再不通知他,人死了你们负责?”呸呸呸!大吉大利!老天爷原谅,童言无忌。
“我去好了。”说话的年轻警卫看起来就是很有正义感。
“太好了,我跟你去!”任庭洋松一口气,马上要跟随他。
“请你在这里等。”异口同声,她几乎是立刻又被包围。
任庭洋咬牙切齿。这些人,庭幽就不要有个……呸呸呸!她不能乱想。
在四十三楼的第一会议室门外,警卫深吸了口气,给自己提了好几次胆,才敢去敲那一道看起来比天还高的大门。
一会儿,门自里面被打开,他还未踏进去,就被两排隔着会议桌而坐的主管一致转头投射在他身上的视线吓得双腿打颤,更别说坐在正中间主持会议的总裁了。
“什么事?”阙宫傕狐疑地瞅着警卫。
警卫几不敢抬起视线,开始觉得惶恐,担心自己说了无关紧要的事,到时候只怕难堪,还会丢了工作……拜托,楼下那位小姐最好别骗他。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舌头几乎打结,“是……在大厅有位小姐找总裁……她说……事关人命,一定要见你……”
多少双眼睛瞪着他、多少张表情皆一致——没有一个人有反应。
阙宫傕皱起眉头,“叫她跟秘书预约时间。”又是哪个女人扯的鬼话?
“可……可是她说……她……任庭幽……”警卫住了口。他果然被骗了,还是别再出糗了。
“快出去。”一位主管不耐烦的催赶他。
“等一下。”阙宫傕眯了眼,注视正要离开的警卫。
“是……”糟了,不会被开除吧!他胆战心惊的回头。
“你刚才说了任庭幽?”
“是!”警卫亮了眼。
“散会。”阙宫傕站起来,在二十几双错愕的眼睛注视下走出会议室。
自然,警卫用这一辈子从未有过的神气跟在总裁后头。幸好,那小姐果然没骗他!警卫扬起了笑容。
当直达电梯在一楼开启,这时候任庭洋还被人“围拥”在中间。
“你可下来了!”看见阙宫傕,她立刻大叫。
“是你。”阙宫傕的脸色不甚好看,他当然是一眼就认出了和任庭幽长相相似的任庭洋,“为什么冒庭幽的名字?”
“我冒……你以为你是谁啊!摆那么大的架子,要见皇帝都比见你还容易呢!”任庭洋气愤地嚷着。
“找我做什么?”同样的脸孔,气质差这么多。阙宫傕皱起眉头尽量不去看那张为他所在乎的容颜。
任庭洋怔愣一下,那只紧紧抓着胸口的手转而抓紧他的手臂,“庭幽,是庭幽有危险,快走!”
“你在说什么?”阙宫傕瞬间眯起寒眸。叶娜荻不是已经出国了?
“就像那年……不,比那还强烈的痛,我真的感应到了。庭幽她有危险,你快跟我走!”她不必再强拉着他,阙宫傕的速度比她还快。
他只是想不明白,他好不容易才把叶娜蔌弄出国……她应该不在台湾了才对……难道哪里出错?坐进车内,他立即打电话回家。
任庭洋看他一眼,“我打过了,你家里要是有人接,我还会来找你吗?”
铃响十几声,无人接听,一股无形的恐惧不停在心里延伸……阙宫傕一辈子还不曾有过这样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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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压力比被人掐着脖子还可怕,大厦的警卫简直不敢再看这男人一眼。他立刻战战兢兢地想为自己开月兑责任,“那……那位小姐……她过去也经常来,阙先生你……也说过……可以让她进去,所……所以我才……”
是钟馨!
阙宫傕咬牙,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
他一直在防叶娜荻可能伤害庭幽,却疏忽了钟馨……他忘了,不吠的狗通常会咬人!
任庭幽的行李箱放在客厅中央,里面全是她的衣服……她整理这些做什么?为什么放在客厅?阙宫傕仔细把家里看过一遍,没有任何东西破碎或者移位……
“你还看什么?我们赶快去找人啊!”任庭洋比熟锅上的蚂蚁还急。
终于,阙宫傕在门的角落发现一封信。
他很快速的捡起信拆开来看,内容是——
爆傕:
你太看不起人了!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可以任凭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你一直认为我们之间只有金钱交易,你为什么从来就不想想我也爱着你?当你保护着你所珍爱的女人而利用我的时候,你可想过我的感受?哼,你爱的女人,你的灰姑娘,我真想看见当你失去她,你会如何?
可惜我看不到了,我将带着你的灰姑娘同归于尽!
不知道当你看见两个女人为你香消玉殒的时候,心中感觉如何?哈……我却很快意,光想到你那时候的表情,你不知道我多高兴……我要你永远记住我钟馨,我愿意的,我愿意成为你一辈子“唯一”最痛恨的那个女人。我知道你会,因为我将让你失去你唯一珍爱的女人:水远的“怀念’我吧,宫傕。
我爱你。呵,你会诅咒我不得好死,却也会永远记住我。
那个地方,你记得吗?来为我们收尸吧!
钟馨
“钟馨,你敢这么做!”
她要是敢,上穷碧落下黄泉,他都不惜追去——将她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