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不知哥哥为何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拚命劝她要嫁给楚岩,虽然她也很想,但是她可不能为了一己之爱,而做了花家的不肖子孙,损了花家历代优良的高尚品德的传统。
一见哥哥跳出窗外,她也趴到窗棂上大喊着。“反正我是不会嫁给采花贼的!”
王公子正好笑嘻嘻地踏进门来探望准新娘子,听得“采花贼”三字,脸上立刻戒备起来,侧身往窗外察看。“蝴蝶姑娘,你在跟谁说话?”
她理都不想理王二麻子,心里着实委屈地难过着。花蝴蝶啊,你真的要嫁给眼前这个方头大耳的麻子吗?
王公子见她不语,脸色发白,心想,她必是害怕采花贼来袭,担心自己的贞操不保。
他胸有成竹地安慰着说:“蝴蝶姑娘,你别怕,我已经情商咱们诏安县工夫最顶尖的高手来保护你,那个采花贼休想接近你一步。”过了今晚,明天蝴蝶姑娘就是他的人了,自然要将她保护得滴水不漏才行。他三公子要娶的人,怎能教采花贼给污了。
花蝴蝶心里还纳闷着,诏安县有什么工夫顶尖的高手吗?就见王二麻子朝门外打躬作揖。
“有请,楚大捕头!”
喝!那个教她朝思慕想又爱又恨的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跨进她的闺房来,嘴角还挂着一抹诡异的笑,那表情甚是得意,翻成语言大约是说:“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她的胸口像被重击一拳!
这个王二麻子有没有搞错?请采花贼来保护她?那不是“请鬼抓药方”必死无疑吗?
“你给我出去!”她当场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楚岩居然诡诡一笑,不为所动,不把她的话放进耳里,真是气死她了!
王二麻子也替他说情了。“蝴蝶姑娘,楚大捕头是我好不容易才请来保护你的,有他在,采花贼就不敢来骚扰你了。”
花蝴蝶狠狠地瞪着楚岩。他已经在骚扰她了,而且还是明目张胆地来。
只见楚岩双唇紧抿,双肩一耸,装无辜!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也是被迫而来的。
王二麻子临走前很有礼貌地对着楚岩说:“楚大捕头,蝴蝶姑娘今晚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楚岩也有礼地点个头。“交给我吧!”掩饰着想跟蝴蝶独处的着急,从容地送走超碍眼的王公子出去。
房门闩上,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漫漫长夜,他和他的宝贝娘子,伴着柔柔的月色,还有一张床……
楚岩深邃的眼眸燃着情火,灼然地瞅着她,缓缓地移动他那具昂藏的身躯,一点一点地靠近她。
她则一步一步地往后退,退到了床沿。“你想做什么?”不知自己是被楚岩给迷住了,还是被他那副咄咄逼人的气势给震住了,她害怕这样的独处,没来由地心慌起来。
“你的样子好美!”
一句话,就足以将她故作冰冷的心融化了。
他的低喃,如过耳的风声,搔人酥痒。
昨晚的装扮被他赞美过后,她就一直不舍得换掉,没再穿回男装,因为他喜欢。
他的手掌抚着她的双肩,来来回回地揉搓着,好像她会冷,要帮她取暖。接着脸颊也贴过来,熨在她的额头上,很温柔、很温柔地摩擦着,催眠一般消退了她原先的火气,整个人软在他结实的胸膛,嗅闻的尽是他迷人的气息。在最后一丝意识犹存的当口,问他:“你到底想做什么?”她不知道自己还在挣扎什么,她明明是喜爱他的。
他的唇滑过她的耳鬓,呼口热气,呢哝低语。“保护你啊,不让你被别的男人抢走!”很醉人的声音。
“我有武功的,不必你保护。”她的抵抗怎么变得有气无力,像蚊子的声音一样柔弱。
楚岩拉开挡在两人之间的玉手,反扳到她的身后,让两人的身体做正面的接触,吻过她的粉颈。
“别挣扎了,你的武功不如我的。”他很有耐性地驯服一匹野马。“谁说的?”她的手肘弓起来。
他的吻来到了她的下颔。“不信?咱们比划一下吧!”他不喜欢强迫女人,两情相悦才美,只是有人嘴硬不愿意承认和他的两情相悦,所以必须耍点小手段。
平常一说打架比武,花蝴蝶的精神就会为之一振,怎么今晚身子却老是软趴趴的,振作不起来,脑子也胀胀的,全塞满了楚岩那些呢哝软语,连她说的话也飘飘的。“好~啊,在~哪~儿~比?”挑舋的话也显不出挑舋味,气势上就不如人了,注定要未战先输的。
“在床上。”
楚岩紧贴着她的身子稍稍往前一挤,她便倒在床上了。
“床太小了。”那声调比较像在跟楚岩撒娇。
“够我们翻雪覆雨了。”他随手捻熄了烛火。
楚岩的唇凑近她的耳窝,两只手开始在她的身上不规矩起来。
她娇嗔回说:“在床上怎么动手比武?!”她的身体被楚岩镇压着,在感情上已经输了一大半,但理智上可不认输。
楚岩以吻封住她的多问。“秦嬷嬷没有教你“降男十八模”吗?”
嗯——嗯——啊——啊——
谁说比武一定要动手,古圣先贤不是教过要“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吗?
经过一个晚上比武的结果,她的“降男十八模”终究敌不过楚岩的“降女十八吻”,战了一夜,直到月落鸟啼,天色渐白,她已经体力不支,奄奄一息地躺在楚岩的怀抱里求饶了。
“我好困喔,可以睡觉了没?”
楚岩用力地将她搂紧。“不行!”心疼她却又不舍得放她去睡,亲亲密密地吻了她一下。“说你爱我。”
缠战了一整夜,又累又困的她,理智早就荡然无存了,只有让楚岩予取予求。
“我爱你。”楚岩就是喜欢听蝴蝶说爱他,而且百听不厌。
她翻个身,上半身趴在楚岩的胸前,露出果背来,慵懒的声音格外撩人。“现在可以睡了吗?”
哀着粉女敕如初雪般的肌肤。“还不行,除非——你答应嫁给我。”
哪有人这样求婚的?
如果他不是一个人神共愤的采花贼该有多好!
醒醒吧,花蝴蝶,那个跟你缠绵了一夜的男人,正是你誓言要捉拿的采花大盗,而且他本事还不小,连你这朵花也被他给采了。
方才的温言软语、浓情蜜意一下子全烟消云散,恍如晨雾被朝阳给蒸发了。她嘟起嘴来,抡起粉拳朝自己的头壳一阵猛敲,逼自己看清事实的真相,别做缩头乌龟。
又恢复对楚岩的冷言冷语。“你走吧!”她神情落寞地穿上衣衫。
楚岩像从云端中跌落烂泥堆里,一时无法适应,原来女人的情绪真的可以变化得如此迅速。
“怎么了?!”天快亮了,他也动手穿衣,但眼睛始终注视着蝴蝶脸上哀伤的神情。
“我是喜欢你——”昨晚发生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她硬着心肝、铁了肠地道:“但是我不会嫁给你的。”步下床铺,这样的付出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楚岩走上前,从背后搂住她的腰。“你已经是我的人了,王公子不会娶你的。”吻她雪白的后颈,彷佛她全身每一寸肌肤都是属于他的领土。
这样带点权威性的温柔令人神往,但是尽避她是那么喜欢楚岩的拥吻,却不得不作势强行挣月兑开来,不能再陷下去了。
“就算王二麻子不娶我,我也不会嫁一个采花贼!”
那双原本无比温柔的眼神,剎地被她那番话激将出熊熊怒火,炯炯的直视着她,而那两片方才还黏贴在她颈后的唇则紧抿着,几乎咬出血来。
她转过身去,不敢直视楚岩那双慑人的眼,心里却不断地吶喊着:否认啊!如果你不是采花贼,就大声当着我的面否认啊!
时间滴流而逝,半晌,空气中浮着令人失望的气味。
她的背,因期待落了空,而难过地颤抖着。
室内忽然陷入一片寂静,良久,楚岩那低沈又迷人的声调重新响起。
“谁也抢不走我楚岩的宝贝娘子。”
她的心都快碎了,他说得那么痴情痴心,但是想到要当一个辣手摧花的采花贼的宝贝娘子,就算她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磕一百二十个响头,也没有一个会举手赞成这桩婚事吧?!
门外不远处,忽然传来惊叫声。
“采花贼!抓采花贼呀!”
她震了一下。糟了!他们一定是发现楚岩的身分了!
蝴蝶惶急地撞着楚岩到先前花峰跳出去的窗棂前。“你快走吧!”虽然有情无缘,也是不希望他被捕。
“我不走,除非你答应嫁给我!”
又来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讨价还价!”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自己居然比他还紧张,好像她才是采花贼。
她越是焦急地赶人。楚岩就越是赖着不走。“那你就答应嫁给我吧!”知道她紧张他,反而有恃无恐地赖皮起来。
蝴蝶连拉带扯地将楚岩拖到窗户旁,脸红心跳地提醒他。“我今晚都已经失身于你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楚岩反手搂住她的腰,无视于外面的抓贼声,还恋眷着她不放。“我要你以后的每一晚都失身给我!”
“哇,想累死我呀!”她故意借机用力将他推开,猛使力,他的腰抵到窗子,一个重心不稳,身子就往后翻栽过去了。
此时房门霍地被打开来,王二麻子神情慌张且好奇地看着她。“蝴蝶姑娘,你怎么还站在窗户旁,很危险的。”
是呀!头一回送走哥哥跳出窗时,刚好他走进来,第二回送心爱的楚岩跳出窗时,他又刚好走进来,难怪他以为自己一直站在窗户旁没离开过。
王二麻子的眼光搜寻着房内,蝴蝶有点作贼心虚地问他。“你在找什么?”
“楚大捕头人呢?!我把你托给他保护,现在采花贼出现了,他却不见了,跑哪儿去?”
幸好,这个王二麻子人胖不离呆,否则照这么推理,很容易猜想到楚岩就是采花贼的。
“他去抓采花贼了!”她居然为一个采花贼说谎,可悲!爱情使女人变得不诚实。
王二麻子还拍手叫好,似乎很满意她的谎言:“太好了。有楚大捕头出马,这回采花贼铁定逃不了的。”他还拍拍她的肩膀,“你别怕,乖乖待在这里,快把门闩上,我也去帮忙抓采花贼!”男人都喜欢逞强吧,尤其是在美女面前。
她知道,以楚岩的武功,谁也抓不到他的,所以她才很放心地将门闩上。
然而才一回头,窗外忽地跳进来一条黑影,来者,正是着黑色劲装、蒙黑中的采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