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瑄,你可别胡闹!”德妃紧张了。
传言的那件事,她早已听闻,她也问过皇上,虽然皇上坚称没那回事,但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啊!
这事被说开来,久了,还真像有那么一回事。
甭说别人,连她这个亲额娘,也觉得皇上真是偏了心──
“额娘,您知道我一向都不胡闹的,但该是我的,我绝不会拱手让人!尤其是叛月!”
彧瑄说完,即坚决地转身离去。
“瑄儿、瑄儿!”
德妃愣坐在飞凤纹镶嵌的扶手大椅上,忆及方才彧瑄坚定的话语,心都凉了一大截。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呀……
兄弟阋墙,难过的是她这个亲额娘。
彧瑄的脾气她最了解,只要他认定是自个儿的东西,无论如何,他都会想办法抢回去──哪怕是拚了命……
天哪,她似乎可以预见未来两兄弟争斗的情景!
原先,她还指望叛月能引导彧玡步上正途,做些有出息的事,没想到……
红颜终归是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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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树绕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教世子们读书、习字的西席大人公孙先生,今日特地挪空,前来教导三位新嫁娘习汉字、读汉语。
他坐在椅子上,老目半垂,陶醉在自己所吟的古诗中,全没注意到新嫁娘是否有在认真地学习。
“为什么皇上要我们来这儿?真是无聊极了!”西藏的小鲍主芙姬,身子向侧边倾,靠近琉璃低声说道。“我才不喜欢读诗呢!”
琉璃诧异的怔愣了下,随即微微地笑道:“皇上也是为我们好啊!”
“才不好呢!”芙姬皱了皱鼻头,再模模已经发麻的腿。“坐的我痛死了,两腿也麻了──究竟还要坐多久啊?我快受不了了!”
琉璃掩嘴一笑。“可是我们才坐半个时辰,并不算久啊!”
“这还不算久啊?我在西藏时,可没动也不动的坐上半个时辰过──哎唷,我的妈呀,简直是要我的命!”芙姬揉了揉腿肚,低声哀叫着。
“……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约叟莲娃。千里拥高牙,乘醉听萧鼓,吟当烟电,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鲍孙先生依然忘我的吟诵着诗词。
“又来了!‘枪管’是什么?它跟晴天有什么关系?还有千里高牙呢!是不是走千里的路,那个人就可以得到一副高高的牙齿?可我觉得我的牙齿挺好的呀,我才不会笨到去走那么远的路呢!”芙姬两手托腮,一脸不耐烦的嘀咕着:“公孙先生到底在念什么?”
“这是宋朝柳永的望海湖!”一旁沈静许久的叛月,开口解了芙姬的疑惑。
“啥!?望海湖?我压根没听过!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公孙先生早告诉你了?这个公孙老头,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从这点看来,就知道你没读过汉书!”叛月翻着手中的书,不卑不亢的道。
“我是没读过汉书,不过说汉语我可是挺行的,你们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请教我,我一定会教你们的!”
芙姬大言不惭的夸道,其实琉璃和叛月说得比她还好呢!只是她自己傻愣愣的没发觉罢了!
“呵!”叛月嗤笑了声,没再理会她。
“那日后就请你多指教了!”琉璃倒是谦虚有礼多了!
“哪里的话,有我芙姬在,一切搞定!”芙姬得意的笑着,真以为自己是很棒的!
“芙姬,你……你嫁过来后,能适应吗?”琉璃嗫嚅的问道。
虽然来自不同的国家,但同为异乡人,那种思家的心情应该都是相同的,她心中有苦闷,却找不到人说。桑子虽然是她的贴身丫头,她却不能同她说,她怕桑子比她更想家、更伤心,又怕桑子把话传回日本──
她不想让疼她的父皇担忧呀!
听了琉璃的问话,芙姬一颗小头颅摇得像波浪鼓一般。
“不适应、一点都不能适应!彧琥他一点都不疼我、一天到晚只会凶我!
他最坏了,不准我捉鸟、不准我养小老鼠、不准我玩蛇、还不准我爬树……人家才嫁给他几天,就被打得快开花了,真是气死我了!”芙姬噘高小嘴,一一细数着夫婿的罪行。
听了芙姬的叙述后,琉璃嶝大了美眸,怔愣许久,不敢相信一个女孩子家,竟有这么多奇怪的兴趣。
“你一定不敢相信彧琥是这么不通情理的人吧?可他就是这样一个令人生气的人哪!”芙姬误解她的讶然,嘴里仍说得头头是道。
伊莎贝拉听了撇嘴一笑;而琉璃则是错愕的不知如何回答。
“依我看,我们三人,应该属你最是幸福了!”芙姬一脸羡慕的朝琉璃说道。
“我!?”琉璃很是纳闷。“为什么这么说?”
“她的夫婿啊,可是出了名的风流成性──”芙姬不讳言的在叛月面前道出彧玡的坏名声,之后又好奇地问着伊莎贝拉:“他娶了你之后,还是同以前一般吗?”
“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随他去我懒得管!”叛月一脸的淡然,压根没将笑姬的话放在心上。
“那可不好!你若不管管他,改明儿个他的心教别的女人给夺去,届时你就捉不回来了呢!”芙姬好言地动诫着。
叛月只是略略牵动嘴角,不再答话。
见她又不理人,芙姬又把目标锁定在琉璃身上。
“怎么样?八爷对你一定很好吧?”
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琉璃仅以微笑当做回答。
“别不说话嘛,你们只会笑,实在让人觉得很闷,说说话,我才能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芙姬眼珠子俏皮地转呀转的。“八爷一定很疼你吧?你这么温柔、又长这么漂亮──彧琥就常叨念我不够温柔,没个公主的模样!”
“不会的,我觉得你挺好的,个性直爽,很可爱!”
“真的吗?可是……为什么彧琥都看不出我很可爱呢?他只会嫌我这个、嫌我那个!”
“总有一天,他会发现的!”
“是吗?我一瞧就知道他没八爷的聪明!八爷一定一眼就看得出你所有的优点,然后很疼你、很宠你、很爱你──对了,八爷有没有让你养小老鼠?他准不准你爬树啊?”
琉璃轻晃着头。“我不喜欢养老鼠、也不爬树!”
“不养老鼠、不爬树?那你怎么知道八爷爱不爱、疼不疼你呢?你一定不仅这些吧!我告诉你,如果八爷肯让你养你喜爱的宠物、准你做你爱做的事,那八爷就是爱你的;反之,他若什么都不许你做,那他肯定是不爱你……彧琥就是什么都不准我做,他根本就不爱我嘛……”
芙姬一个人说得忿忿不平,琉璃的心早就乱了,而叛月则是完全漠视芙姬的存在,对芙姬叽哩呱啦的话,全然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