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春如十三女儿学绣,一枝枝不教花瘦。甚无情便下得两僝风僽,向园林铺作地衣红绉。
而今春似轻薄荡子难久。记前时送春归后,把春波都酿作一江醇酎。约清愁,杨柳岸边相候。
──辛弃疾《粉蝶儿》
“掏欢楼那丫头寻死,再怎么说,她也是因我而寻死寻活的,基于道义,我总该去看看她──你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吧?”
唉一关上喜房的门,彧玡便同新婚妻子解释个不停。
他知道,他去探看欢儿,对他来说,只是一桩举脚之劳的事,但在其它人看来,可就添掺了五味在里头,尤其是新嫁娘,她也气炸了吧?
可,瞧她美丽的脸蛋上平静无波,压根不像生气的模样。
但,她会不气吗?
今儿个他去探欢儿的事若是传了出去,可以预料其它二楼二合的当家红牌,一定气他、怨他。
这些仅只是他红粉知己的女人们,彼此间都会勾心斗角了…
她呢?他的新婚妻子会气他、怨他吗?
留恋花丛许久的他,头一回兴起了探索女人心思的高昂兴致。
伊莎贝拉旋过身来,水漾般的美眸紧瞅着他嬉笑的俊容。
“我没有生气,只是,洞房花烛夜,你待在不该待的地方──”
“我了解!”他又不是笨胡涂了,哪会不知今晚自己该待在哪儿。
他一个箭步上前,宽厚的大掌握住她纤纤玉手,绕至她身后,另一只手则伸向前,揽住她纤细的柳腰,浓浊的气息喷在她的耳际!
“我真庆幸这回乖乖听了皇阿玛的话,要不,可就错失了娶到你这个貌美如花的妻子──”黑眸半阖,他神情迷醉地盯着她的侧脸看。“你真是美极了。”
伊莎贝拉的心中微微一动。
尽避她是如此讨厌他的流里流气,但不可否认地,他握住她手的一刹那,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了数下,而他浓浊的男性气息侵袭她耳膜时,她体内的血液犹如热浪翻滚,灼流传遍全身。
“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歇寝了?”她尽量以平静的口吻说道,不让他识破她的慌乱。
他浑身充满着邪魅气息,几乎令人无法招架。
“那是当然!”他的手滑至她背后的拉练。“我来帮你!!”
“不!”她急急地挣月兑他。“我……我还不太习惯让男人帮我月兑衣服!”
说罢,她三步并两步地走向花朵密地浮雕套红的玻璃屏风后,径自更衣。
彧玡扬起嘴角,退了几步坐在炕床上,目光落在屏风处,静候着她。
调匀了紊乱的气息,伊莎贝拉换上了女皇送给她的淡紫色丝质睡衣,缓步走出屏风。
见她出来,彧玡深邃的黑瞳微眯着,俊脸上漫开一抹满意的淡笑!!
“你身上穿的是……”他见过千百样的肚兜,可她身上穿的那套薄薄的衣衫,是他从未看过的衣服!
同样都是淡紫色的布料,外头罩着的那件,袖口长至手腕,下摆长过膝盖,没有扣子,仅是两条带子在胸前打了个结。
而里头那件……他看不大清楚,不过,好像是件裙子,而裙子的下摆,却在膝盖之上──
“这是女皇送给我的睡衣。”看出他眼中的困惑,她淡淡地解释。
“睡衣!?很特别……”他的视线停驻在她胸前的高耸,隔着薄薄的衣料,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她胸上粉红色的小点儿。
“你不睡吗?”她刻意漠视在她胸上溜转的两道灼热目光。见他衣着整齐,她纳闷地问。
“我等着你帮我宽衣!”他挑眉一笑。
迟疑了半晌,她踱步至床边,伸手替他月兑下衣服。
临出嫁前,女皇再三叮咛她,大清国是个男尊女卑的国家,妻子要完全顺从丈夫。
她虽不保证自己能做到完全顺从的地步,但穿衣、宽衣这等小事,她自认还做得来。
“告诉我,为什么答应嫁给我?”他用食指扳起她的下额,眼眸带笑的凝睇着她的面容。
“那你又为何答应娶我?”她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答反问。
“难得父皇对我如此有心,会想到替我张罗婚事,我当然是快快答应,免得机会给了别人呀!”他不正经地笑道。“你呢?”
“女皇对我有恩情──”
“原来你答应嫁人,是为了报恩……听起来,似乎有一点点被强迫的意味喔!”他打笑地道。
她坚定地回视他:“我完全是出于自愿的,哪来被强迫之说!”
“如果你今天嫁的不是我,而是个面目憎恶的皇子,你会后侮吗?”
“我会觉得很庆幸!”
“唔,这话听起来有点伤人呢!”他健臂一伸,拉她坐至他的腿上。“难道你不觉得你的夫君长相俊俏、身材壮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