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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厢小娘子 第10章(1)

"秋荷,倒酒!"

平时,君为皇会从包厢转移至秋荷的香闺,通常是为了寻求宁静,但今天,他的心情似乎特别烦躁。

等不及秋荷斟酒,他便将酒盅拿起,将酒当水灌饮起来。

"君少爷,你这是何苦呢?"秋荷把酒抢过来,不让他喝。

"给我!"

"你会害了她!"

"你在说什么?"

"你明知道我指的是谁!"秋荷正色说道:"我猜,你是爱她的,可我不知道你和她之间出了什么事,非得让你这么对她——如果你不想爱她了,就让她走吧!你让她留在那儿,不是硬把她推进火坑吗?"

"我爱她!?"君为皇忽地笑了出来。"我君为皇是何等人,会去爱一个奴婢?"

"爱也好,不爱也罢!"秋荷站起身,遥望窗外的月色。"一个女孩子,同时遭受三个男人的欺负,日后,她还有勇气活下去吗?"

秋荷的话,让君为皇的心头蕞然一惊。

他一心只想找个借口赶奴儿走,并非要逼奴儿走上绝路——

"秋荷,为什么别的女人都不像你这般,不争不吵?"

他口中说的别的女人,指的其实也只有奴儿一个!

如果奴儿是善良的,也许……也许他真会爱她也说不定呀!

她那柔弱畏怯的模样,又在他脑海盘旋,怯愣愣的神情.欲语还休的微启朱唇……想来都该是令人呵护、怜惜的,只可惜……

在柔弱的外表下,竟有一颗坏心肠!

"你爱不争不吵的女人,可你也没爱我呀?"

"我是——"

一向流里流气的君为皇,倒也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秋荷没提,他倒也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一向根秋荷为红粉知己,可提及情爱,似乎也没有——

"我知道自己的身分,没有男人会肯爱我的……"秋荷的眼底,有股愁郁。

"秋荷——"

"君少爷,去救她吧,如果你真不爱她,她也有权利给别人爱的。"

君为皇站起身,踌躇了一会儿,旋即奔出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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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救命啊……救命啊——"

包厢外,偶尔有人走过,但对里边传出的凄厉叫声,皆是充耳不闻。

小红和小翠后来还是向童妈说了这事,如她们所料,童妈也不想去管,同时也告诉其他姑娘别去理会。

君为皇大步走来,听到奴儿的惊叫声,涮——的一声,用力推开了包厢的房门。

里边的三个公子哥全月兑了上衣,胖子秦公子正在解裤头,而蜷缩在角落边的奴儿,头发散乱,衣服被撕扯破裂——

惊吓过度的奴儿,颤抖着身子,一看到君为皇来,连忙爬至他脚边,紧紧的抱着他的脚。

"为皇——不要把我留在这儿、不要……不要把我留在这儿!"

"君少爷,这……这……"

三位公子哥全愣住了,不知道君为皇为什么又突然蜇回,如果他又反悔不让他的奴婢伺候,那他们三个不就要倒大楣了?

"为皇,我……我不要在这儿——我不要……"奴儿颤声哭喊。

君为皇垂眼盯视着紧抱着他脚的奴儿,他本想一脚将她踹开,可是,他竟做不到——

随后赶至的秋荷,穿过围观在包厢外的人群,手中拿了一件衣裳,披在奴儿身上,又将奴儿扶起推进君为皇的怀中。

"带她回去吧,瞧她吓的!"

在秋荷的催促下,君为皇扶着奴儿走出包厢。

而在包厢内月兑光上衣的三位公子哥,愣愣的看着奴儿被带走,而已解开裤头的秦公子,手一松,裤子跟着滑下,里头竟然什么也没穿,浑身光溜溜地站在一堆人面前——

一阵尖叫和哄笑声中,秦公子恍然回神,低头看见自己光溜溜的模样,羞得连忙用手遮住下/体。

其他两个人则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觉得丢脸死了!

秋荷看着他们三个,摇头叹笑后便转身离去,连门也不帮他们关,让他们任由众人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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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哭!你想把所有人都吵醒吗?"

走进了君家大门,奴儿还在啜泣.君为皇心烦的喝斥。

他一怒喝,她立即闭上嘴,不敢再哭出声,只是肩头仍颤动着。

回到她的房内,他扶着她坐到床上。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留在那儿吗?"他冷眼睨她。"你还不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因为一旦你成了人尽可夫的女人,我就有理由把你赶出君家——"

他愈来愈理不清令他心头烦躁的因素,看到她哭的模样,他的心更是乱纷纷的。

他的话,如雷击一般击中了她,她倏地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不是真的、那不是真的!奴儿在心底呐喊着。

"瞪我!?你的胆子可愈来愈大了!"他俯首,两手用力夹住她的脸颊。"如果你不是那么坏心,我也不会做得这么绝了。"

"没……没有,我……没有。"

"没有!?你是不是也要说,你把酒往我脸上喷的事,不是存心的?"

"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儿泪眼婆娑,不知该怎么解释"你可别真以为和我有了夫妻之实,我就不会赶你走。"他的规线往下望去,他手一伸,扯落她的上衣。

"为皇——你……你要做什么?"

"我要让你知道,就算我要了你几十次,我还是会照样赶你走的!"

"不……不要——"

……

将衣服穿好后,斜睨了虚软瘫在床上的奴儿一眼,他没说半句话,只冷哼一声,便旋身离去。

"为皇——"

奴儿虚弱的呼喊着他的名字,无奈他没听见——但她想,纵使他听见了,也不会搭理她的。

阖上眼,她将脸埋进枕头,痛哭着。

一个时辰后,她拖着疲惫的身子下了床,拿出包巾,开始整理衣裳。

他都说得这么明白,要赶她走了,她若不走,岂不是让他更厌恶。

为了赶她走,他甚至不惜把她丢给三个酒鬼,还说……说要以"人尽可夫"这个罪名赶她走!

心中余悸犹存,奴儿忍不住打个寒颤。

她不恨他那样对她,只是,他会那么做,不正代表,他真的厌恶她、厌恶到了极点?

穿上了一身素净的衣服,奴儿拎着包袱走出房外,她面向着君老爷和夫人的寝房跪下,连瞌了三次头。

"老爷、夫人,奴儿要走了,谢谢你们的养育之恩,只是奴儿今生无以为报,愿来生做牛做马再报答你们。是奴儿没有福分当君家的媳妇,枉费了你们一片苦心……"奴儿边说边拭着泪。

看着天色微微亮起,她不敢再停留太久,怕早起的李大娘撞见她要走。

旋身离去之际,她又回过头,望向君为皇的寝房。

"为皇,我要走了——你要保重!"

心酸的流着泪,纵使心中有万般不舍,她也不得不走。

黯然垂着泪,奴儿伤心的离开这个她一直以为她会一辈子住下的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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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儿一走,该是称他的心、如他的意,可是……

君为皇发现自己非但没有比较轻松快活,心情反倒更加烦躁。

奴儿离开君家已有三日,而这三日来,他全然没有笑容,连上酒楼也提不起兴致。

反倒是每晚临睡前,奴儿那抹娇弱的身影,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他的脑海,扰得他不得安眠。

"什么人在外面?奴儿!?"

听到外头有声响,又看到一抹娇小的身影闪过,君为皇下意识地冲出房外。

"少爷,不是奴儿小姐,是我——小小。"原本想跑离的小小,未料到君为皇竟会冲出来,她只好停下脚步,旋过身来。

"小小!?你跑到我房外做什么?"君为皇狐疑的问。

他和玉彤表妹的房间离得可远了,小小再怎么走错路,也不可能绕到这儿来的。

"我……我……少爷,我——"小小突然跪了下来。

昨天她听到君夫人要少爷去找奴儿小姐,她知道奴儿小姐守了承诺,没把她说的话供出,可……却害得奴儿小姐被少爷赶出君家。

小小辗转思索了一夜,决定要向君为皇说明这一切,谁知来到君为皇的房外,她又退却了。

少爷的脾气阴晴不定,他一发火,后果如何,谁都料不到的!

她犹豫了半晌,决定日后找机会再说,正要跑离,少爷却追了出来,她还是招了的好。

"你有什么事要说?"

君为皇见小小彬下,又一脸心虚的换样,直觉她铁定是有事要告诉他。

"少爷,奴儿小姐她……她没有做错事——做错事的人是小小!"

"说下去!"君为皇寒声说道。

"其实……其实那些撕碎的信和焚烧的信,全……全都是……都是我做的!"

"你做的!?这会儿奴儿都走了,你又何必来替奴儿承担这些?"君为皇以为小小和奴儿的感情好,所以才会想帮奴儿。

"不不不,小小不是在替奴儿小姐承担过错,撕信和烧信的事,全是表小姐叫我做的。"

小小把事情的真相,全都说给君为皇听。

"是我太自私,只担心自己会被骂,所以要求奴儿小姐别说出来,谁知奴儿小姐反倒——反倒因此被少爷你误会.还被赶出了君家——"

"玉彤!?"君为皇一脸怒气腾腾。"表小姐现在人在哪儿?"

"在……在大厅。"

君为皇怒气狂烧,迈开大步朝大厅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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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妈,为什么您还是不肯帮我?这会儿奴儿离开了,为皇表哥一点也不在乎,那就证明表哥不爱奴儿,既然这样的话,那您何不趁这机会,撮合我和表哥?"

玉彤在大厅内,和君夫人说了近半个时辰,话题全绕在自个儿的婚事上。

君夫人被问烦了,索性回她道:"这会儿奴儿失踪了,你说我哪有那心情去和为皇说这些?"

"姨妈,您偏心,我哪一点比不上奴儿,您就非要奴儿不要我!"

"我……唉,玉彤,你就别来烦我了,这会儿,我为了奴儿的事,担心死了,奴儿已没半个亲人,她离开了三天,也不知往哪儿去了。"

"是她自己要走的,干什么还去找她!姨妈,如果奴儿一直不回来,难道您要表哥都不娶吗?"玉彤噘嘴质问着。

"如果奴儿当真不回来,我就一辈子不娶!"君为皇出声的同时,人也已到达大厅。

"为皇表哥——"

"玉彤,我君家待你如自己人,你竟然使心机陷害奴儿!"

"我……我什么时候陷害奴儿了?"玉彤仍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小小随后出现时,颤声道:"表小姐,我……我已经告诉少爷,信是我撕的了!"

"你……"玉彤的表情由愤怒转为纳闷。"你撕什么信啊?"

"表小姐,就是少爷叫奴儿小姐送去给咏月小姐的那些信呀!"

"那是奴儿叫你撕的罗?这奴儿也真是的,肚量这么小!"玉彤把自己做的事,全推到奴儿身上。

"不是的,那明明是你叫我做的呀!"

"你这个死丫头,竟然诬陷我!"玉彤伸手就要掴小小一巴掌。

君为皇伸手拦住玉彤,将她的手拨掉。

"为皇表哥,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叫小小撕信呀!"玉彤叫屈着。

"除了你,还有谁会指使小小这么做?"君为皇寒着一张脸。

"奴……奴儿呀!"

"哼,如果奴儿真要撕信,她大可自己撕,又何必多找个人来见证她的罪行,再说,小小是你的奴婢,成日跟着你,没有你的命令,她敢做坏事吗?"

君为皇的一席话,堵得玉彤哑口无言。

"我……我……"

"玉彤,你当真做了错事?唉,你真是不该呀!"君夫人也知道儿子就是因为撕信、烧信的事件,误认奴儿的心肠太坏,所以才把奴儿赶出去的。

"姨妈,我……我这么做,都是因为我爱为皇表哥——"玉彤哭诉着:"都是您不帮我,所以我只好自己想办法。"

"娘,明儿个请媒婆来家里一趟,帮玉彤表妹找个合适的对象,把她嫁了。"君为皇冷声道:"我们君家,无福消受这种媳妇!"

"不,为皇表哥,我只想嫁你……"

君为皇冷冷的瞪着玉彤。"你做了错事,我可以不追究,如果你再不知好歹……"

被君为皇那么一瞪,玉彤的三魂七魄早都飞了,哪还敢反驳,只得愣愣的点头。

"好,我嫁、我嫁……姨妈,您得和媒婆说,我要有钱、长相又俊的男人,可……可别随便找个穷小子给我!"

君夫人叹道:"我会的。"

君为皇似乎突然想到什么,旋身飞快奔出,也没回应君夫人的呼喊——

"为皇,你去哪儿?"

愣在一旁,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玉彤又拉着君夫人说:"姨妈,您可要记得给我一笔嫁妆,还要叫男方那边也要……喂,姨妈,我话还没说完,您上哪儿去啊?"

才一转眼,大厅就空荡的只剩她一个人,玉彤气嘟着嘴,可也没半个人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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