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出大门,苏俊文马上上前想拉她的手,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我外公怎么了?"
"干爹他……唉,上回参加老部长的生曰宴,他虽然有见到你,可没说上几句话,这阵子茶不思、饭不想……不过我劝过他,他好多了。"
苏俊文今日来,其实是私自来的,前晚他派三个人去暗算黑曜岩,那三人手脚不够俐落,竞被反击,不过他们说有对他开了一怆。
今日他来,只是想来确定黑曜岩究竟有没有受伤。他查不到黑曜岩的行踪,派人在黑家外头的道路守了两天,也没见到黑曜岩的车子进出,于是他大胆假设黑曜岩受了重伤,可能还有生命危险。
"黑曜岩他对你好吗?干爹一直担心他对你不好。这两天,他有回家来吗?"察觉自己问的太急,苏俊文笑着补充道:"干爹就是关心你,什么事都想知道。"
"那你转告我外公,我很好。"知道外公没事,步映尘不想继续跟他聊下去,她不喜欢他看她的眼神,和一直想要靠近她的举动。"我要进去了。"
"映尘,等一下——"他情急地抓紧她的手。
一种被侵犯的感觉自他的手触模之处传来,步映尘反射性地抽回手。
"映尘,你还没告诉我,这两天黑曜岩有没有回家来。你要跟我说,我才能回去告诉你外公。"苏俊文陪着笑脸问。
步映尘犹豫了下,点了头。"有,他每天都有回来。"说完,她急急走回大门内。
她不想让外公做没必要的担忧,即使这两天曜岩没回来,她仍坚称他有回来。
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苏俊文愣了下,旋即心慌地赶紧上车离开,免得被黑曜岩遇上。
在苏俊文离开五分钟后,停在大门口不远处,一辆全新的黑色轿车,驶向黑家大门。
守卫例行拦车检查,当车窗缓缓下降,一张熟悉的冷沉脸孔,让守卫倒抽了一口气:
"少……少爷,你回来了!"
见过苏俊文后回到房里,步映尘坐在床沿,心情有些坏。
她不知为何自己会不高兴甚至讨厌他,照理说,他是代替外公来看她的,她应该要高兴才对,可是::
低头思忖之际,房门突然被推开来。
"曜……曜岩,你回来了。"
方才秘书长说他在公司上班,现在他突然站在她眼前,令她有些错愕。
必上门,黑曜岩冷眼打量她。"我回来,你好像不高兴?"
"不。"走到他身边,她帮他月兑下西装外套。"我只是……以为你在公司上班。"
黑曜岩居高冷睨她。这个时候,他的确是应该在公司没错。方才他先到医院去看前晚中枪受伤的校军,原本要回公司,但他实在很想她,所以才绕回家来,没想到,竟撞见她和苏俊文在大门口拉拉扯扯。
"以为我在公司上班?所以你就叫苏俊文来?"
把他的西装外套勾挂在手上,他的话一出,她直摇头。"不,不是那样的。他是……是我外公叫他来的……"
"他来做什么?"坐在床边,他卷高衬衫袖子。
这两天校军受伤躺在医院,虽然校军不想让他卷入是非,坚称是对方找错人开错枪,但他还是派人去查。
一查之下,发现袭击校军的三个人和苏俊文有来往。虽然目前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苏俊文唆使的,但他最可疑。
如果真是苏俊文派他们来,那幕后主使者就是步霸天!
校军说得对,对方是找错人开错枪,因为枪口对准的应该是他黑曜岩的胸膛,不是校军。
也幸好校军手脚俐落,闪得快,那一枪只打中他的腰部,没危及他的生命。
黑曜岩冷然的望着步映尘,方才苏俊文又来找她——该不会她也知情……
"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浓眉扬高,黑眸冷冽。
"我……"她知道步家人来找她,他很不高兴,低首,她小声说道:"他、他只是来告诉我,外公很想我……"
"你和你外公每天都在通电话,这句话,还需要他特地跑来告诉你?一他眼神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家里的电话装了监听器,为了整个黑家的安危,他不得不这么做。
到目前为止,是没监听到他们祖孙俩之间对话有什么异样,他想,步霸天不是那么笨,应该也猜得到他会装监听器,所以祖孙俩的谈话内容,大都是问候之类的话语。
"呃……"她没猜想他会装监听器,以为是仆人告诉他的。"是外公要他来问你……你有没有每天回家……"对上他冷厉的眼神,她不敢瞒他,"他问这两天你有没有回家?"
她想,商场上的事,外公比较清楚,或许外公知道些什么,才会特地叫苏俊文来问她。
闻言,黑曜岩更加确定校军受伤的事,和步老头月兑不了关系。
黑眸僵缩,他冷笑,"你外公还真是关心我!他是不是想来问我死了没?"
"不是,曜岩,你误会了——"步映尘吓得直摇头。"我外公他没这么问,他只是……只是担心你……你对我不好,不过,我跟他说了好几遍,你对我很好,真的。"
没有反驳她的话,他的确听过她在电话中,和她外公强调过好几次他对她很好这类的话,但——
如果她知道他在监听,那些话就不是说给步霸天听,而是说给他听……
校军中枪受伤,加上他亲眼见到苏俊文来找她,这让他对她的警戒心又升起。
虽然目前为止,她"涉案"的机率可能不大,但她毕竟是步家人,在她柔弱的外表下,谁知道有没有隐藏一颗狠毒的心。
"曜岩,你对我很好。"
盯着她楚楚可怜的表情,冷硬的心,吋吋剥离,霎时心软的他,长手一伸,拉她坐到他腿上。
"你真的感觉到我对你很好?"他模着她的睑问。
她微笑的点头。眼前的他,眸里的光芒不那么冷厉,令她的心不再如方才那般忐忑,把头轻靠在他肩胛上,嗅着属于他的气味,无言地诉说两日来不见他的思念。
两手搂紧她纤细的腰身,两人的眼神交集,思念的情愫瞬间化为情火——
吻住她诱人的粉唇,手一勾,两人一同倒在床上吻得缠绵火热。
热吻暂歇,他突然想起那曰他匆忙离去,她说有话要问他。
"那天我们在花园里散步,你想问我什么?"他挺起身,下半身轻压着她,黑眸里情火乱窜。
"我……可以现在问吗?"方才一阵热吻,令她两颊熨烫红润。
"或者,你想要等两个钟头后,等我们……"降下上半身,他的唇在她的下颚轻蹭。
轻笑了声,她又痒又羞,轻轻推开他。
黑曜岩顺势翻身躺在一旁,他已经两天没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这会儿,他轻闭着眼,等她问。
"曜岩,我……我想把孩子接回来。"
闻言,黑曜岩倏地睁开眼,偏头看她。"谁的孩子?你有孩子?"
话一出口,他方觉不对。她的初夜在这张床上给了他,她不可能有孩子的。
"不是我的……呃,我会把他当成我的孩子。"
黑曜岩坐起身来,脸一沉。"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其实已经猜测到她指的是什么。
步映尘跟着坐起身,她望着他的背,兴致勃勃地道:"我是说你的孩子,你把他送到美国去,不是吗?我想,他还小,一个人在异乡,没有亲人在身边,他——"
她要说孩子很可怜,可是怕他不喜欢听这种话,遂打住。
"如果把他接回来,我可以照顾他。我会当一个好妈妈,也会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疼他……"
她还想说更多的保证话语,让他放心把孩子带回来,孰料,他突然回过头,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恶狠狠的瞪她。
"不准在我面前再提起孩子的事,水远不准!听到没!"
说罢,他愤然地甩开她的手,动作迅速地下床,拎起外套,悻悻然大步离开。
侧坐在床上的步映尘,被他怒气腾腾的模样吓坏了,呆坐在床上,脑内一片空白。
她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他会这么生气?
他向来冷肃,她头一回见到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慢慢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吓得全身在发抖,方才他生气咆哮的样子,真的把她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