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那辆只能用‘落荒而逃’来形容的车子离去,仲晨悠忍不住在心中吁了一口气。
终於!这些恶煞总算是走了。
正当她露齿微笑,准备向救命恩人言谢时,她想通了整件事。
什么报警、什么警察就快来了……原来一切都是骗人的,正如同她先前所认定的,这附近哪有什么警察局嘛!
罢刚她让那些人给激得都忘了这件事,前方那条路是某高官政要上下班必经之路,因为固定派有专人疏通道路,所以经常性的塞车对这附近的人而言可说是家常便饭,至於那辆适时经过的警车,想必是那位高官政要的前导护卫车,也就难怪在警车通过后不久,前方的红绿灯就恢复正常运作了。
差点连她也被唬了!
“警察局?”看着关哲玺,悟出其中玄机的仲晨悠眨眨眼微笑道。
看着如此敏捷聪慧的她,关哲玺也笑了,“可信度至少比MARCH能撞坏别人的保险杆来得高。”
“喔——”很少这样孩子气的,但那一种小朋友打小报告的习惯发音就这么跑了出来,“你嫌弃我的车?”
必哲玺从容不迫的接下她玩笑似的抗议。“我是嫌弃那些人。”
两人相视一眼,想到那些人,一致的蹙眉摇头。
如出一辙的动作让两人再次笑了。
“你怎么能肯定那些人会相信你的话?”仲晨悠好奇。
“判断加上运气。”关哲玺坦白的说道,“那辆车的车牌刻的是台湾省的,而那些人的谈吐口音让我猜想他们是台北市民的机率不大,索性以其人之这还治其人之身,反正骗骗这种人也没什么好过意不去的,至於结果,你是看到的。”
瞧他说得云淡风清,好像对付的是四个无行为能力的小孩子,而不是四个人高马大、穷凶恶极之徒,他的仗义执言与临机应变的机智落在仲晨悠眼里.没来由的,她的心中充斥一种异样的感觉,不过仲晨悠将这感觉归咎於太久没见过这种好人的缘故。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仲晨悠衷心的道谢。
“没什么,举手之劳。”
刺耳的喇叭声让对话无法接续下去,两人一致的朝发声源望去,原来关哲玺的车正停在刚才那辆恶霸车的后方,造成了交通堵塞,以至於引起后方来车的喇叭声攻击。
“那……”着着他,仲晨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送你上车。”撑着伞,关哲玺从容不迫的将她送回车上。
“谢谢。”坐上车后,仲晨悠摇下车窗,再次的言谢。
“若真心谢我,改天请我吃饭吧。”
他的邀约让仲晨悠笑了。
“好啊,要是下次能再见的话。”
会这样说是因为仲晨悠心里明白,现代人说“一起吃饭”并不是当真的,通常是说归说,做是另外一回事。
“一言为定!”
就留下这四个字,关哲玺大步离去。
本想拿花坊名片给他的仲晨悠看着他开了车门、收伞、上车,接着便在震耳欲聋的喇叭声中发动引擎,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优雅得像名模表演似的。引擎发动后的他并没有多作停留,离去的速度虽不能说是呼啸而过.但真的引起仲晨悠心中一些些的……失望与落寞。
原先她还以为他会将车子开过来,就算不跟她拿名片也该跟她打个招呼的……
说不上那种感觉,但……真的怪怪的。
想起那些前尘往事,仲晨悠不由得露齿一笑。
直到现在,仲晨悠都还觉得这整件事实在是不能怪她,谁让她那一日的前半天都是在灾难当中度过,好不容易碰上位好心人帮忙解决,难免会直想着那位未留下任何联络方式的好心人,这也难怪她在笠扬的总经理办公室再次见到那位好心人时,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最糟糕的还不是她呆若木鸡的样子让他瞧见了,当后知后觉的她发现眼前帮她解围的人正是笠扬的总经理、也是将与她商讨这次合作细节的总负责人时……
噢,天啊!
她真的连想都没去想过,帮她解围的那个关哲玺正是这个关哲玺。
想到生平第一次车祸、第一次违反性情跟人据理力争的模样全落在他眼里……不难想像,关哲玺一定会把她当成愚昧无知的妇人,试想,一般正常人哪会在阴雨绵绵的日子试图跟四个孔武有力又粗鄙不堪的莽夫讲理的?
一思及他将如何看待她,直觉的,她想到公事包里那份尚未正式签约的合同。
惨了,要是让乐唯知道她们乐悠园艺花坊平步青云的大好机会竟让她在无心之中给搞砸了,只怕乐唯在宰了她之前会先笑上个三天三夜。
“噢,真是糟糕啊!”等到她警觉过来时,那一声没形象的申吟已经冒出口,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那时的情况已经不是一个糗字形容得了的,尤其是在看到关哲玺一脸兴味盎然的模样后,她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此刻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每一幕那鲜明得有如刚发生过一样,相较於关哲玺由头至尾的沉稳、从容及磊落大方的气度,自己那一副模样真是乱没形象的。不由自主的,仲晨悠噗嗦一声的笑了出来。
“你终於笑了。”关哲玺爱怜的看着她。
似乎很久没见她这样开心的笑了,好像是从开始筹备这次的婚礼开始吧,每次见到她,除了奔波繁忙的疲累模样外,都是一副心烦意乱的样子,他当然知道她在烦扰些什么,这也是他今天会在这里的原因。
“哲玺……”由过往的思绪回复到现实之中,仲晨悠讷讷的唤了一声。
“刚刚在想什么,这么开心?”
“没什么,就……就以前的一些事。”仲晨悠绞着手指,不自然的回答。
奇怪,哲玺怎么了?温柔的语气就像是两人刚看完午夜场电影、顶着月夜散步时谈心闲聊的模样,他怎么不清算她?他该一副生气的模样的,不是吗?
“是吗?什么事?”关哲玺好奇。
“很多、很多.都是我们刚认识时的一些事。”像个面对老师的小学生一样,自觉理亏的仲晨悠有问必答。
“那时候你真的吓了一跳,是不是?”关哲玺所指的,是她在笠扬的办公室看到他时的那一刻。
“我哪有吓一跳?”仲晨悠否认。
“没有吗?那又是谁在我的办公室里吓得目瞪口呆?”关哲玺好心情的糗她,此刻,不像是新郎抓到逃婚新娘的场景,反倒像是吃饭闲聊大会的会场。
“还说呢!那时你要我请你吃饭,留下一句‘一言为定’就跑了,在赶往笠扬办公室的途中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会这样?谁知道下一秒竟在笠扬总经理的办公室看到你,这只要是正常人都会有这种反应的。”糗事被提起,仲晨悠早忘了心虚,理所当然的护卫起自己的形象来。
“是吗?”关哲玺一脸的怀疑。
“本来就是这样的嘛!”不甘被糗的最好办法就是将对方糗回来,“而且你最坏了,明明在帮人家解围时就知道我是谁了,不但不明说还故弄玄虚,趁我不备时竟然先我一步的赶回公司,等着我上门出洋相?让你自己说好了,一切是不是全该怪你?”
“怪我?”
“对!就是怪你,不怪你还能怪谁?尤其你后来真的缠着我,要我请你吃那一顿饭,真是厚脸皮。”仲晨悠一脸淘气,轻刮他的面颊取笑着。
那时候的她硬着头皮继续那场会谈,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在说明了乐悠园艺花坊的创作设计理念之后,关哲玺不但毫不保留的表示他的赞赏,还爽快的跟她签了合约,速度之快,让她觉得像是作了一场梦。
就在她沉浸於不可置信的喜悦当中时,就见他轻咳了声引起她的注意,接着很明白的提醒她那一个属於他们之间的约定,当时她心中还觉得奇怪,因为没想到他这么在意那场饭局。
“若我没记错的话,你欠我的那一顿饭到现在还没还喔!当初那个‘一言为定’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也!”关哲玺有心逗弄她。
“赖皮鬼,是你一直抢着要付钱的。”仲晨悠笑着抗议。
这件事他们彼此心知肚明,不过是他想约她、想见她的藉口,因为早在当天她就言而有信的请他去吃饭了,只不过后来付账时让他抢先一步,之后,他便常以这藉口来约她,也就从那时候起,双方除了合作关系外,还多了这个不成借口的借口,他也才得以慢慢的走入她的世界。
“再次都这样,出门前说好了要请你吃饭的,结果你都抢着付钱,约了一次又一次,现在还敢提这件事?真是赖皮鬼。”
对於她笑意盈然的抗议,关哲玺但笑不语。
费心的引导之下.好不容易才再次见到那一份只在地面前出现的娇憨孩子气。打从她答应嫁给他之后,真的已经好久、好久没见过她这样开心的笑了,那是一种打从心里发出的笑容。
“过来。”看着她生意盎然的模样,关哲玺动容的张开双臂将她抱个满怀。
反应不过来的仲晨悠愣了一下。
“好久没见你这般开心的样子了。”拥着她,关哲玺喟然。
没听进他的话,因为她猛然忆及自己的处境,加上他突然的拥抱,让她有点无法反应,以至於不自在的僵硬着。
“哲玺?”讷讷的唤了一声,仲晨悠只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察觉怀中娇躯的僵硬,关哲玺使劲的拥紧了下,确确实实的感受到她的存在后,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
“没事。”安抚她似的,关哲玺轻轻的抚着她的颊,“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想强迫你去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
“你没有强迫我做任何事。”知道该来的躲不过,仲晨悠声如蚊蚋的回答。
“晨悠,别想骗我,也别想骗你自己,我们都知道现在发生什么事了。”关哲玺决定帮助她面对心中的问题。
“哲玺,我知道是我不好,既然已经答应要嫁给你了,我就不应该做出这样让你失望的事,但是……”仲晨悠无法确切的说出心中的感觉。
“但是你心里头觉得还没准备好?”
看着关哲玺轻而易举的替她接下未完的话,仲晨悠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竟能透析她中心的想法。
她吃惊的模样让关哲玺露出温柔的笑容。
“很惊讶我猜透你的想法?”
“你……你怎么知道的?”这真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你不相信我竟是如此的了解你,是不?”她直觉的反应让关哲玺有一丝丝的无奈。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即使她在一时的迷惑下答应嫁给他,但直到现在,她在他面前总还是会不经意地流露出戒心。
必哲玺知道,她的不安全感让她无法完全信任任何人,当然,她更不相信谨慎如她,还会让人了解得如此透彻,即使了解她的人是他。
这个晨悠啊!何时才能真真正正的对他敞开心房呢?
怔怔的看着他,仲晨悠的表情显得如此迷惑,而她的表现只让关哲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晨悠,我要你知道,对你,我并不要求什么,只由衷的希望你能快乐,如果你觉得心里还没准备好,就不要勉强自己。”关哲玺语重心长地说。
其实早在她举棋不定、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就该跟她表示终止这场婚礼的筹备。但他总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他的晨悠能早一步突破心中的结,所以他放手一搏,坚持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放弃,但事实证明,他输了,至今晨悠仍未打开她的心结,她选择的是逃离这一切。
仲晨悠被关哲玺的一番话弄得一头雾水。
奥?什么意思?这代表哲玺默许地逃婚的行为?
“哲玺?”绝对不是她资质驽钝,但关哲玺的这一番话让她真的有些无法理解。
捧住娇颜,关哲玺直直的望入她的灵魂深处。
“没错,我就是那个意思。”低沉的嗓音明白的表示他的确定。
迷惘的眨眨眼.仲晨悠更加困惑了。
所谓的“就是那个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得出现在她脸上的迷糊模样煞是逗人,看得关哲玺失笑。
这意思是,今生今世无论是天涯海角,你都有我相伴,就算是要逃婚,我也会陪着你的。”吐露衷情后的关哲玺深情的看着她,情难自己的往那张诱人的檀口落下一记轻吻,彷佛烙下他此生最神圣的誓言。
“你?”仲晨悠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
“没错,若你真觉得还没准备好,那我们就一起逃婚吧。”
***
要命!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形啊?
必哲澧大步的往新娘休息室走去,紧皱的眉头明白显示他的不高兴。
今天是他唯一弟弟的大喜日子,说真的,就算他弟弟要娶的是外星人,他也不应该出现这副表情的,但任谁杵在交头接耳的宾客当中也会像他这样不爽的。
无怪乎关哲澧会道样不高兴了,生世孤僻、不喜欢跟人往来的他别说是跟人寒喧、应酬了,就算他强压下厌恶周旋在宾客之间.他的不善交际也是一项重大的问题,更何况他的个性使然,面对黑压压又七嘴八舌的人群,这让向来孤僻的他怎么笑得出来?
般什么嘛!这到底是谁的婚礼啊?以为新郎官最大吗?大到不用露面?
想到这见,关哲澧心里不悦到了极点。
真搞不懂这个弟弟是在干什么,结婚进行曲已经演奏不下十次了,就连牧师也等得不耐烦、频频传来关爱的眼神,但在这重要的时刻就是不见新郎官出现,怎么,是想让这场婚礼开天窗吗?
基本上,婚礼开天窗或怎么样都不关他的事,就连放着满屋子的宾客不管他也无所谓,但是……哲玺丢下这一屋子的人让他一个人面对就是不对!
必哲澧愈想愈恼,行进的速度逐渐加快,尤其在看到新娘休息室外环绕的人群后,他愈加觉得生气。
只怕真让他猜中了,他那没人性的弟弟准是等不及婚礼开始,早一步躲进新娘休息室跟新娘子情话绵绵了。
哲玺最好给他一个理由.要不然……
哼!哼!大家走着瞧!
“怎么会这样?”
“以前从没见过这种事……”
“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众说纷纭的讨论声像是魔音传脑似的,秦乐唯的小脑袋快要爆掉了。
天啊!谁来救救她?
说真的,她真的不晓得发生什么事了,刚刚仲晨悠说想要一个人静一静,把他们这些伴娘、化妆师、美发师全赶了出来,然后她们一群人也真听话,在不疑有他的情况下就真的乖乖的出来待在门外等。
结果呢?
唉!都快过了半世纪了里头点动静都没有,就连敲门也没得到回应,这不对劲的情况已经够教人担心的了;谁想到门竟然从里面落了锁,外边的人根本无法进去,发现这状况的她真是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想破门而入嘛,光靠眼前这批娘子军根本没本事把这扇厚重的木门撞开,若是想找人来帮忙嘛,又怕惊扰了厅堂中等候的宾客……
完了!这下可好了,是上天对她的考验吗?
就在秦乐唯进退两难、惊慌不已之际,蓦然眼前一亮——
救星来了!
原来老天爷还没有遗弃地,总算在最危急的时候派一个体型符合撞门条件的仁兄前来。感动得差点痛哭流涕的秦乐唯连忙迎了上去。
没察觉秦乐唯眼中异样的光辉,关哲澧瞧见她身后那一群议论纷纷的妇女同胞们,只觉得他的太阳穴隐隐作痛起来。
“新郎在里面?”
“新郎?关大哥?他没来这儿啊!”收起差点让她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的感动,秦乐唯困惑地回答。
“关大哥?”关哲澧让秦乐唯的话弄胡涂了。
这丫头片子口中的关大哥自然不是他,但在他度过的三十二年人生当中,他不记得他们还有另外一个哥哥啊!算来算去,他们家不过也就两兄弟而已,除去当么弟的哲玺,那个当大哥的人理所当然的就是他,难不成他老爸在外面的风流债出现了?
“啊!我都差点忘了,早先关大哥有帮我们介绍过的不是吗?你是今天的伴郎,也是关大哥的大哥,有你在场时,你才是关大哥,那原本的关大哥就变关二哥……”自言自语的秦乐唯愣了一下,“我还张飞刘备咧,哎呀,好怪喔,叫关二哥会让人误会的,不行、不行,不能叫关二哥,那我以后该怎么叫呢?”
在秦乐唯近乎喃喃自语的叨念声中,关哲澧终於明白她口中的关大哥原来是他那个找麻烦的弟弟,在他明日的同时,他的脑袋也因为她的叨念而变得更痛了。
“恭喜你弄明白了,我先走一步。”下意识的揉揉太阳穴,关哲澧决定尽速离开这里。
“哎呀,你不行走,你得先帮我撞门。”秦乐唯心急的拉住他。
“撞门?”
“对啊,你一走谁帮我们撞门?”像是溺水者捞到浮木一般,秦乐唯紧抓住这唯一的救星。
“我没事干嘛撞门?”对於她没头没脑的要求,关哲澧只觉得她有些神智不清。
见他不懂,连珠炮似的,秦乐唯神速的将事情经过描述一遍。
“里面反锁了?”知道始未后的关哲澧推论。
“我不知道,反正里面没有动静。”秦乐唯表情无辜得近乎可怜。
“唔……”由於闲暇时就喜欢看推理类的书籍,现在碰上这奇怪的状况,即便跟前的对象是秦乐唯,他还是忍不住的开始推敲起整个状况来。
对关哲澧而言,聪明的人动脑就能解决问题,只有笨人才会想都不想的直接去撞门,要知道,媒体上的那些英雄都是骗人的,撞门,那有多痛啊!
总之,不到最后关头他绝对不会跟自己的肩骨过不去的。
“从窗口看不见吗?”他提出问题。
“窗口?对了,这有窗户的。瞧我,一急就忘了。”
没时间让关哲澧叹息她这种近乎白痴的话.在来不及拒绝的情况下,他已经让她拖着跑了。
远远的,他们就看见新娘休息室的窗户是大开着的,凭着比常人敏感的第六感,一阵不祥的预感掠过关哲澧的心头。
“糟糕了,晨悠不在里面!”秦乐唯跑过去后大叫一声。
预感成真,关哲澧的脸色已经铁青了一半。
“完了,完了,怎么办呢?要怎么告诉关大哥……不,我不是说你这个关大哥,我是说你弟弟那一个关大哥。”
“不用说了。”看着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的秦乐唯,关哲澧由齿缝挤出四个字。
“哎?”秦乐唯愣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他也跑了。”
“什么?”稍嫌粗鲁的张大了嘴,秦乐唯怀疑她所听到的。
瞪着秦乐唯,关哲澧另外半张脸也全青了。
“我说——他们一起跑了!”
这下子,连秦乐唯的脸也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