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像是通灵似的,明明前一刻还沉浸于绘画当中,但忽地,沾满颜料的画笔停了下来。
握执着笔,他回头,看见蜷缩在小沙发上已经闭眼入睡的她。
平静的表情不见任何意外,只是放下了笔,优雅又从容的缓缓走向她。
他蹲踞她的身前,脸对着脸,稚子一般纯真的面容看着她,静静的看着她即使睡着了、一样疏离防备的神情。
两扇长长的睫毛紧闭着,遮掩住那双波光潋滟的迷蒙大眼,细细的眉、小巧的鼻,花瓣一样水润润的红唇,颜色偏淡的柔软发丝贴着那像是透明一样的白皙女敕颊……在他意识到之前,他伸手,先是抚过她的发,以指当梳,将几绺散落的发丝给拨顺,然后隐忍不住的,修长的指背如羽触一般,在那水女敕女敕的面颊上轻抚了下。
好小、好小的脸……好小、好小的她……
掌心轻轻包裹住那小小的脸,他看着她,异常专注的看着她。
真像个小女圭女圭,一个寂寞、没人陪伴的小女圭女圭……
直觉掌控着他,他贴近,像小猫、小狈一样,用面颊轻轻蹭着她的粉颊,如想象一般柔软温顺的触感让他笑了,一个无声的、极为孩子气的笑容。
没惊扰她,他轻轻、轻轻的抱起了她,回到对门她的房中。
立在床前,偏头,他似乎在想什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
然后,他抱着她上了床,两个人一块儿躺下,一块儿躺在那柔软的床垫上。
他就这么抱着她,面露微笑,心满意足,跟着入睡。
当封剑濮意外的看见这一幕时,他眯起了眼……
当然没料到会看见这样的画面,原先他只是谈完了公事,想回来换套较轻便的衣服,再联络他们、好出门跟他们会合。
但哪里知道呢?
在他一进门后,从置放于钥匙箱中的钥匙,外加让桑海若随手丢在玄关处的行动电话,在在证明他们根本没出门。
见状,他理所当然的上楼察看他们在做什么,却没想到,最后会在虞媺的房里发现两个人和衣而眠,看起来似乎睡得极香甜。
由于虞媺背对着房门,他是瞧不清模样,可桑海若的睡颜却能让进门的人瞧得一清二楚。
安适恬静,满足得像是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封剑濮看着,陷入了深思。
有些事,似乎不太对劲?
阿海对这次北上的期待,指名要来找虞媺,加上现在这场面……
还没让封剑濮理出个头绪来,闭眼小憩中的人忽地醒来,像是察觉到他的存在而醒来。
桑海若睁着一双睡意蒙胧的眼,看着门边的人,俊美无双的面容还挂着一抹迷迷糊糊的微笑,像是在跟他打招呼,欢迎他回家。
封剑濮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要他别惊醒他怀中的人。
桑海若听话的点点头,维持原姿势,没有出声,也没有大动作。
整个过程当中,并没有任何难堪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他依旧是抱拥着她,表情再自然不过,好象他抱着一个人──正确的来说,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是经常的事,该见怪不怪似的。
他的反应这么自然,可以说是毫无知觉,封剑濮自然也不会在这时候跟他大惊小敝。
“再睡一会儿。”见他睡意浓浓,封剑濮压低声量的轻道。“晚点我会叫你们。”
如果说封剑濮的行为像个老爸爸,那桑海若就像个听话的好孩子,只见他听话、安静的点点头,接着就闭上眼,真的继续睡。
从头到尾,他一点也没意识到,他抱着她睡觉是多么不妥当的一件事,态度之自然的,好象他抱的是一尊大型的人偶女圭女圭,而非活色生香的妙龄少女。
这么样坦然的态度让封剑濮失笑。
真是,他果然是想太多了,阿海毕竟不是一般的人,不该用常人的行为模式来看待他。
虞媺是康家的甥女、雨晨的表妹,阿海该是爱屋及乌,把虞媺当成自个儿的妹妹了。
特别是较之同龄的少女,虞媺的身形骨架是那么样的纤细娇小,想来,这一点让阿海的认知上产生了错乱,不但是爱屋及乌的把她当妹妹,还是个小妹妹一样的看待,才会有现下的行为出现。
封剑濮找到合理的解释,便不再多想,顺手帮他们关上房门就要离开,只是在下楼前,他发现另一头的画室门是虚掩的,自然而然的晃了过去……
除了空调没关,画室里并没有什么异常,顺手关上空调,封剑濮正要离开,却因为意外的一瞥而整个人顿住。
他瞪着前方的画架,正确的来说,是画架上的图,那是一幅近乎完成品的新图,是新图!
他确定那是新图,因为他可没大老远的从台东拿这幅图来这边放,再说,这图还不算完成……身为桑海若的经纪人,要认出一张图有没有完成还不是件难事……没见过的图,加上一旁调色盘中未干的颜料,意思是,这图是方才画的?
他意外,感到相当的意外。
近一年来,桑海若画图的兴致一直平平,不至于没有作品面世,但交出的作品实在有限,他总是慢慢、慢慢的画着,比较起来,花在学习潜水、练习潜水、享受潜水的时间还比作画多。
这样闲散度过一个年头的人,却没想到,一个下午竟然画了一张图,一张快完成的新图?
不对劲的感觉再次蔓延开来,封剑濮若有所思,看着画,回头看看另一厢紧闭的房门,深思。
☆☆☆
虞媺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数日过去,饶是她想破了头,怎么也想不透,她怎么会睡着?
而且,是他陪着她睡着,就在她的床上!
这简直就是要命,那种场面真是怪异到了极点,他抱着她,他就这样大剌剌的抱着她睡耶,就算是醒来,看着她的目瞪口呆,他竟然还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对她慵懒的笑一笑,好象是对她说:我睡得很饱,妳呢?
相较于他这样的稀松平常,她的震惊好象显得有点愚蠢、但她知道,事实并不是那样,他不该,绝对不应该这样抱着她睡,这是千百个不合宜的事!
而命运似乎嫌她受到的刺激还不够似的,在僵硬如死尸的她正想从他怀中爬起、好厘清事情始末时,忽地敲门声起,而且不等应声门就被打开,封剑濮探头进来,表示他煮好了晚餐,要大家下去吃饭了。
那时她什么都还来不及做,整个人还倒卧在他的怀中,只看见他点头,应了一句:“知道了。”然后房门就被关上,似乎房里的画面很正常,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她僵如木石,不明白现下到底是什么状况。
怎么……怎么剑濮大哥什么都没说呢?
相对于她的震惊兼呆滞,桑海若倒是一脸平静,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只是模模她的头,微笑,叮嘱道:“走吧,吃饭了。”
就、就这样?
是的,就这样。
没有任何解释,一字半句也没有,只是不由分说拉着她去吃饭,而楼下,正摆置餐具的人也不见丝毫的异状,就像她所熟知的大哥哥角色,招呼大家吃饭,然后三个人共进晚餐。
太过的正常让她感到不正常。
她实在忍不住要产生怀疑,难道那日午后的事只是她个人的一场梦,她发春,作了一个他抱着她睡觉的梦?
“喂!”
不!不可能!她知道那是真实的,不是梦,绝对不是梦!
“喂喂!”
还是说,成年人的世界超乎她的想象,那种同床共枕的事,对成年人来说,只是件平常的小事而已?所以他们没人在乎,因为那根本就只是件小事,只有她一个人大惊小敝的小事?
“地球呼叫水星,呼叫水星,水星听到请回答!”
真是那样吗?是她一个人在大惊小敝而已?
虞媺恍神中,蓦地──
“磅!”一声异响。
“啊~~”一声惨叫。
接连着两声异声就在她身边响起,近得让虞媺吓一跳,待回神,发现身边竟然站了三个人。
只是,虞媺没机会问明来意,那三人当中,总是逃学、难得来上课的武少绫已破口大骂。“一朵花!妳干么拿我的手去拍啊?”
“妳不是想引起美人鱼的注意力?”花薏若一脸无辜。“叫半天没反应,只好换激烈一点的方式,拍桌子引起她的注意力喽。”
“我?是我吗?”甩着直发痛的手,武少绫愤愤不平。“明明是妳们两个好事鬼想引起她的注意力,我只是无聊跟着看热闹的人,关我屁事啊?妳想引起她的注意力,不会拍妳自己的手啊?干么抓我的手去拍?”
“我怕我的手会痛嘛。”多么的理直气壮啊!
武少绫一口气梗在胸口,要不是她年轻,身体没毛病,只怕这一口气就要提不上来,不是心肌保塞就是高血压,爆脑血管而暴毙。
“臭书包,妳现在讲的是人话吗?”气不过,武少绫开骂。
“不然妳当我讲的是鬼话啊?”花薏若不怕死的反问。
“妳这个臭书包……”
“妳才臭书包……”
“停!停!妳们两个是怎样啊?”朱薏芝受不了,白话挑明道:“要打的话,旁边比较空旷,请自便,不要妨碍我跟我们炉友讲话。”
眼前乍然出现这阵仗,虞媺就已经反应不及了,再加上她们辟哩啪啦的讲话速度、怪异的内容,她更是搞不清状况。
臭书包?这什么?
炉友?这又是什么?
“不要怀疑啦,炉友,这是在叫妳没错啦,打从一年级起,从固定的炉主到剩下三名顾炉跟扛炉的,这倒数的一、二、三、四名,一直就是由我们四个人包办,叫妳一声炉友,不过分吧?”朱薏芝笑咪咪的攀交情。
虞媺没接腔,不置可否。
眼前的三人,她其实都认得,毕竟同窗了三年,这三人又是班上极为出风头的人物,她就算不熟,多少也能认出谁是谁。
武少绫不用说了,这个是常常逃课、固定考最后一名当炉主的那个;至于另外两张一模一样面孔的双胞胎,短头发的是姊姊朱薏芝,长头发的是妹妹花薏若,常被班上的同学戏称“一只猪”跟“一朵花”,据说有占卜能力,有事没事时,班上的同学老爱凑在她们两个身边,央求做占卜测验。
瞧,她都知道的,关于这三个人。只是她弄不懂,这三个跟她没交集的人,怎么会突然找上她来?
“有事吗?”虞媺淡淡的问,戒慎的神情明显。
“哎呀,没事啦,妳别那样看着我,我会害羞呢,人家可是一个害羞的人。”朱薏芝眨了眨眼,装出娇滴滴的模样。
“妳会害羞?”武少绫差一点把刚刚吃进肚里的午餐给吐出来。“那真是天要下红雨了!谁不知道,妳们两姊妹脸皮之厚啊,搞不好原子弹都打不透。”
“武、少、绫。”朱薏芝用很“温柔”的声音唤着好友。
有人出头就好,花薏若无意加入战圈,拉过邻桌的椅子紧靠着坐下,笑咪咪的说道:“美人鱼,妳别理她们,让她们狗咬狗去。”
“妳说什么啊?”武少绫一点也不客气的从后勾住她的颈项,作势要揍。
朱薏芝更不客气,虽是同胞姊妹,她才不管,一拳直敲在孪生妹妹的头上,娇斥。“要死啦,本是同卵生,我要是狗,妳以为妳当得了仙吗?”
一下子三个人又纠缠在一起,嬉笑怒骂的,将班上其它用餐过后、一小群一小群正在闲聊的人的视线都引了过来。
身处在这团发光体的中心,这让虞媺极不自在,心不在焉的拨着吃不下又索然无味的便当,暗想着:这些人到底是想怎样?
“烦死了,臭书包,妳们两个真是不干脆。”武少绫急躁的个性受不了双胞胎所谓迂回、实则拖拉的战术,三人一阵笑骂、纠缠混战后,她率先跳出战圈,然后很“阿莎力”的对着虞媺问了。“喂,美人鱼,我听她们说,前几天有个很帅的男人来找妳,那是谁啊?”
虞媺怔了一下,没想到武少绫会问这问题,因为她记得当天武少绫明明是请病假,根本没来上课,怎会知道那一天的事?
“妳不用那么意外啦,虽然我那天没来,但这种事我想不知道都不行,妳大概不晓得吧?那个男人在女同学间兴起一阵旋风哩,大家吱吱喳喳的一直在讲,我想不知道都不行。”武少绫明白表示。
“妳别误会,话不全然是我们两个传的。”双胞胎怕被误解成大嘴女,连忙澄清这一点。“真的是同学们,特别是女同学们都在议论纷纷、小绫才会知道,然后我们看大家这么好奇,就觉得该发挥一下同学爱,来帮大家问问,所以我们才会来问妳的。”
“是啊!”武少绫也懒得陷害她们,附议后,紧接着问了。“到底是怎样啊?我听说那人很帅,帅得不象话,那人是妳的谁啊?”
单刀直入,这一番话果然问的很直接。
只是对于这么没技巧的说话方式,双胞胎直想昏倒。
可偏偏教人感到意外的,不知是不是基于炉友情谊,虞媺竟吃这一套,很直接的给了答案。“他是我表姊夫。”
“表姊夫?”双胞胎下意识的对看了一眼,对这回答感到……怀疑。
“是啊,他是我表姊夫,之前都住在台东,这回有事到台北来,就顺便来看我。”虞媺淡淡的回答。
同学们都知道,安静的她是来自台东,只不过……
“他真的是妳表姊夫?”朱薏芝确认似的问着。
“对啊,他真的是表姊夫?”花薏若也跟着追问。
“妳们两个,她刚刚不是说了?”武少绫觉得她们的追问很莫名其妙。
“妳不懂啦!”朱薏芝挥苍蝇一样的打发这问题。
花薏若则再接再厉的要求确认。“那个男人真的是妳表姊夫吗?”
虞媺搞不清状况,倒是颇为配合的想了一下,改口道:“应该说是未来式,因为他跟表姊实际上还没结婚。”
听到她说是未来式,双胞胎同时露出松一口气的表情,武少绫注意到了。
“不过,这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们最终还是会结婚,海哥他还是会成为我的表姊夫。”虞媺下了最终结论。
“哎哟,不到最后关头,都还不一定啦。”花薏若突地冒出这么一句。
“就是就是,世事难料,任何事都会发生变化。”朱薏芝笑咪咪的,撇开笑容不谈,那言下之意,就像是在诅咒这桩未完成的婚事。
虞媺不解其意,觉得这一对双胞胎讲出来的话真是古怪的紧。
“妳们两个到底什么意思?有话就直说。”武少绫比虞媺了解这两个人,她直觉事情有异。
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对望了一眼,再看向其它人,换上一脸无害的笑。
“妳不觉得,那个男人跟美人鱼比较搭配吗?”朱薏芝笑咪咪的说。
虞媺瞪大了眼,因为这离谱的话,心底深处的感觉却不如表情那么震惊,只是不受控制的轻颤了起来。
搭……配?她跟海哥?比较搭配?
没人发现她的异样,也没人理会她的表情是不是透露着荒谬,朱薏芝径自说了。“他们一个英挺斯文,一个清雅娟秀,配起来不知道有多好看。”
对此评论,武少绫直接破口再骂。“那天我又不在,我怎知配不配?”
“啧,妳不相信我跟小芝的眼光吗?”花薏若白她一眼。
“这光是名字就知道他们相配。”朱薏芝一脸陶醉了起来。“妳刚刚没听她在叫吗?海哥耶,她叫他海哥耶。”
孪生子的默契让花薏若也跟着陶醉。“美人鱼对海王子,这种组合,天上地下还能找出另一对吗?绝配,这简直是绝配啊!”
不只是武少绫,当事人虞媺同样目瞪口呆,因为这对双胞胎异于常人的逻辑能力。
即使想基于“炉友”的情谊,虞媺也没办法再继续忍受。默默的收拾没扒几口的便当,她决定结束这一场“炉友”会谈。
“等等,别这样,妳别这样嘛。”朱薏芝连忙拉住人。
“就是就是,反正午休时间还没结束,大家再聊聊嘛。”花薏若也知这时要让人跑掉的话,就没戏可唱了。
“小绫,反正妳闲着也是闲着,帮美人鱼丢一下便当吧。”朱薏芝当机立断,不让虞媺有机会借着丢便当的借口“落跑”。
虽然觉得怪,但相信两姊妹一定打着什么主意,因此武少绫非常配合,热心为名,抢也似的接过虞媺手上待弃的便当,三两下完成任务,回来看戏。
在三人的包夹下,维持一贯冷淡表情的虞媺其实有些慌了手脚,因为她实在弄不懂,这三个人忽地找上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哎呀,妳别露出这种表情嘛,好象我们要欺负妳似的。”花薏若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们只是想聊聊,找妳聊聊天而已嘛。”朱薏芝也是一脸的笑,很无害的那种。
“别看我,我不知道她们两个到底想干么,我只是凑热闹的。”在虞媺困惑的目光扫过来之前,武少绫两手一摊,直接撇清。
“我们能干么?就只是想聊聊天嘛。”花薏若说的很无辜。
“对啊,同学三年,大家当了三年的炉友,对彼此的认识却不深,不是很怪吗?”朱薏芝表明。
“就是说嘛,想想,再不久就要毕业考,考完后我们就开始停课,从此之后,大家各奔前程,搞不好一生再也不能相见,当然得把握这最后认识彼此的机会。”花薏若说的冠冕堂皇。
“所以?”武少绫才不信。“妳们两个的重点到底是什么?”
虞媺有同样的困惑,大大的眼儿看着双胞胎,静听分明。
“重点?闲聊哪有什么重点啊?”朱薏芝呵呵直笑,好似真想闲聊似的。
“就是说嘛,有重点的,那还叫闲聊吗?”花薏若一搭一唱。
“最多……”朱薏芝停顿了下,水汪汪的眼儿骨碌碌的那么一转,露出更无害的笑容,道:“最多只想跟美人鱼聊聊,关于命运,关于注定的那回事。”
“没错!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有些事,注定了就是注定了。”只手卷着长发,花薏若云淡风清的下着注脚。
这简直……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什么跟什么啊?
虞媺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严重怀疑这两个人的脑袋到底有没有问题。
不只是虞媺,旁听的武少绫同样一头雾水,脸上的古怪表情,就是她挣扎着该不该吐槽骂人,还是留一点面子给她们的最好证明。
“哎,哎,不懂吗?没关系,我换个方式说好了。”朱薏芝应对自如,可说是因材施教的那种,马上想换一个方式来说。
所幸,钟声解救了虞媺,这时间,大家得乖乖回到座位,趴在座位上“午休”,管你是不是睡得着,总之就是要趴着,这是规定。
双胞胎一脸懊恼,不甘心的留下一句“等下再说”,只得先回座位去。
虞媺并不因此而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看着她们回到各自的座位上,想到等一下还要再听她们两姊妹奇奇怪怪的话,她光是想就觉得头大。
苦恼的视线蓦地停顿了下,她怔怔的看着慢步踱回座位的武少绫,有了一个很好的主意,非常非常好的主意。
嗯,就这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