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格私人妇产科位于左岸附近的维维安尼广场旁,当这辆缀满鲜花的仿古皇室马车出现时,路人莫不停下脚步,露出惊叹的目光。
尤其当马车上的俊逸新郎牵着美丽的新娘下车时,围观的众人更是发出惊艳的呼声。
只是这对新人竟跟着随后下车的冷峻男子,直奔妇产科?众人的议论纷纷像波浪般一波波的涌现。
"奇怪,还没看过新人直奔妇产科的?"
"会不会是要生了?"
"胡说,新娘子根本没大肚子,她那身紧身鱼尾缀着雪纺的礼装可藏不住肚子!"
"是啊,身材姣好呢!"
"咦?这对新人好眼熟啊,好像今天报纸上刊登的……"
"对!就是举行世纪婚礼的欧阳仲晴和田家妮!"
路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闲扯,说到这儿,错愕的哗然声陡起。
而此时,一辆辆新闻采访车,和双方亲友们的黑头大轿车急驶而来,维维安尼广场瞬间成了动弹不得的停车场。
众人纷纷下车,但却被那两名车夫挡在这栋中古建筑物的妇产科大门,而他们身后更是在数秒内,聚集了随后追赶过来的帮派会员。
因为苏丹已下达命令要他们严守妇产科四周,拒绝闲杂人等进入,这下子,不得其门而入的众亲友也只能望屋兴叹了。
???
熬产科二楼的手术房内,何依蝶正痛苦的申吟着,她苍白的小脸蛋布满冷汗,纤细的身体随着子宫的每一次收缩,痛楚的弓缩着。
三十五岁的于格一身绿色手术服,斯文俊秀的脸上有着不忍,凝睇着她神情痛苦的美丽脸蛋,他的心也跟着揪痛。
"我替你开刀,不要再坚持自然生产了,好吗?"
躺在手术台上的她气喘吁吁的摇摇头,虚弱的道:"我已经坚持了两天两夜,我不要放弃。"
可是你身子愈来愈虚了。"他深蓝的眸中有着深情。
"不……不打紧的,小宝宝还舍不得离开我的肚子。"
"可是你拖太久,又只开一指而已再这样下去会难产的。"
这……"她因子宫收缩的剧烈痛苦差点昏厥过去。
"依蝶!"于格神色惊慌的轻拍她毫无血色的脸颊。
她挣扎的张开眼睛,"你不是说自然生产对母体比较好?"
?quot;是如此没错,可是我担心你的身子会受不住。"
"让我再捱下去,如果我真的捱不住……"她咬紧牙关,被剧烈的疼痛逼出泪水。
于格受不了她咬牙硬撑,尤其她已注射了催生剂,随着药效发挥,她会一直处在痛彻心肺的高峰处,连喘息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他瞥了一旁探测宝宝心律的仪器,小宝宝的心跳次数有趋缓现象,他浓眉一皱,忙对着她道:"以现在的情况看来,非剖月复生产不可了。"
"为……为什么?"
"宝宝的心跳减弱,这不是好现象。"
她神色惨白,用全身仅存的一丝力气握住他的手,"绝对……绝对不可以让我失去孩子,拜托你。"
"不会的,你马上开刀,小宝宝就不会有危险。"
她痛楚的脸蛋漾起一丝虚弱的微笑,"看来我是没得选择了!"
于格点点头,随即指示麻醉师为她半身麻醉,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消耗太多体力而过于虚弱,她竟昏厥过去。
"于格大夫。"护士及麻醉师惊愕的将目光移向他,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可不是普通的产妇,而是他的红粉知己。
于格做了一个深呼吸,告诉自己得冷静点,他转身看向一旁探测她心跳血压的仪器,一切都还在正常范围内。
"不碍事,继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麻醉师确定麻醉药已经发挥效用后,便向于格点点头。
于格再做了一次深呼吸,提醒自己要更加小心,她可是他挚爱的女人,虽然她肚子里的宝宝不是他的……
甩开了复杂的思绪,他镇定的握住护士递过来的手术刀。
"等一等!"
一个冷峻又带着忧愤的声音突地响起。
于格浓眉一拧,放回手术刀,拉下口罩,转身看着冲进手术室的两名男子,而手术室门外,竟还站在一名穿着新娘礼服的新娘!
"手术中,有什么事,请待会儿再谈。"虽然震愕,但他仍马上反应。
从这名俊挺的新郎倌身上所散发的贵族气息看来,他相信这人来头不小,至于新郎倌身旁那名充满怒火及忧虑的男子,那张俊美的五官倒有股熟识感。
何嘉蓝看着手术台上陷入昏迷的妹妹,"医生,你继续动手术,我只是要这个男人来看看他的女人如何痛苦的为他生孩子。"
闻言,于格的呼吸当下一窒,怔愕的目光快速的移到欧阳仲晴身上。
就是他欺负了依蝶,害她怀了孩子却不闻不问?
欧阳仲晴对于格眸中突然窜起的怒火感到不解,不过,这会儿并不是解答疑惑的好时间。
"请医生继续,待依蝶醒后……"欧阳仲晴将目光移向何嘉蓝,"他对我的指控也好有个解释。"
于格表情凝重的点点头,待手术完后,他也想为依蝶怀胎十月的种种不适向他讨个公道。
他瞥了两人一眼,再转身对护土道?quot;帮他们两人咨戏谰?隆?quot;
"是!"护士依言而作。
于格再次看了他们一眼,才回过身,重新执刀。
何嘉蓝和欧阳仲晴就站在于格身后,眼睛紧盯着何依蝶昏迷中的那张丽颜。
不知为何?此时苍白疲惫的她看在欧阳仲晴的眼里,还是那样的美丽,甚至比他们分手时还要动人。
凝睇着她垂落在手术台上那头微发乌亮的长发,他几乎能感觉到它的柔软与滑顺。
而她的黑眸此刻虽是阖上的,但他亦能看到那双仿佛能将他的灵魂摄入、如子夜星斗般的璀璨明眸。
还有她小巧挺俏的鼻子,有时她会皱皱鼻头,一脸俏皮。
此时看来毫无血色的苍白唇瓣,一向是最柔女敕甜美的部份,从前它的颜色总如玫瑰花瓣般的红艳。
他无法克制自己的目光继续往下移,她身上穿了医院的白色病服,而他发现她以往刚好可以让他一手掌握的胸部似乎更丰满了,胸前有着清楚可见的。
目光再往下,于格刚好侧身从何依蝶的肚子里捧出一个仿佛裹了层薄膜的宝宝。
他眼睛倏地睁大,胃部开始急遽紧缩翻滚。
"是个女孩。"于格拍打婴儿的,小向首随即发出清亮的哭叫声。
"她为了生你的宝宝挨了一刀,你都看到了?"何嘉蓝的神色有些苍白,他也是第一次看女人生孩子,不禁反胃起来。
于格将Baby交给护士,自己开始清理胎盘等等,准备缝合伤口。
呆滞的欧阳仲晴看着他从何依蝶的肚子清出那些他根本说不出的东西时,频频咽口水,因为他好想吐!
他不知道女人剖月复生子是这么一回事,他最挚爱的女人躺在那里,可是……
他一阵晕眩,天,他好像要昏倒了。
于格缝好伤口,一回头,看到那两个来势汹汹的男人此刻却面无血色,一副要昏倒的样子。
"女人的辛苦你们都看到了,所以别为了'逞一时之快'苦了女人!"于格意有所指的看着欧阳仲晴。
"我……不是我……她……"欧阳仲晴毕生头一回口吃,因为于格接过护士清理好的初生Baby后,一回头就递到他手上。
"很漂亮的小女孩上于格真心的道。
不过,看在欧阳仲晴的眼里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她闭着眼睛、鼻子也不挺,嘴巴扁扁的、皮肤皱皱黄黄的,怎么看也无法和漂亮两字扯上一点边。
"和你长得很像。"于格又说了,虽然心中泛酸。
"像……像我?!"他频频摇头,双手开始颤抖,"说真的,我看不出她哪一点像我?"
在一旁的何嘉蓝皱起了浓眉,不由自主的点头附和,因为这个小女娃真的说不上漂亮,皱巴巴的,别说不像这俊美如天只的欧阳仲晴,更不像他那个人见人夸的美人妹妹。
扪心自问,若不是亲眼看到她从妹妹的肚子出生,他还会怀疑她不是这一对俊男美女所生的小宝贝呢!
于格叹了一声,"小Baby的变化很快,一天天都不一样,不过,对接生无数的我来说,她真的是个粉女敕的小美人,比她妈咪有过之而无不及。"
欧阳仲晴和何嘉蓝仍是摇头,不像这个医生这么有信心。
于格抱回孩子,面色突地一凝,"让依蝶在手术室小睡一下,我们到外面去谈。"
闻言,何嘉蓝这才想起他找欧阳仲晴来的目的,他刚被这剖月复生产的一幕吓到,脑袋都浑沌了。
"是该出去好好谈谈。"他看了沉睡的妹妹一眼,再看着欧阳仲晴。
欧阳仲晴揉着眉心,目光直视着于格手中的小Baby,还是很在乎的澄清道:"她不会是我的小孩,她一点也不像我。"
"你不认也无所谓,因为没有你,她也过得很好。"于格神情渐冷。
"这是什么话?他非得认不可!"何嘉蓝马上驳斥。
"请问你是……"
"我是依蝶的哥哥何嘉蓝。"
经他这么一说,于格才恍然大悟,难怪他觉得他看来眼熟,两兄妹的轮廓颇像。
既有可能是他未来的大舅子,于格随即亲切笑道:"原来是依蝶的哥哥,我听她提起过你。"
"是吗?"何嘉蓝突地发现这个医生和妹妹间好像有不寻常的关系。
"嗯,大哥,我们这边走。"于格将宝宝交给护士后,突地又对着欧阳仲晴道:"依蝶的未来,我会一路相陪,只是我得以一个妇产科缴?纳矸堇刺嵝涯悖?愀弥?雷匀簧??保?”Ρκ谴幽柑迥母霾糠莩隼窗桑?quot;
他愣了一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于格冷峻的继续道:"那在下回你准备对女人发泄时,想一下,那儿会出现一个小宝宝后,也许你会比较管得住自己的'弟弟'!"
欧阳仲晴倒抽了一口凉气,一个宝宝出生的画面快速的闪过脑海,随即出现的是依蝶刚刚剖月复生产的画面——
他胃部再次泛酸翻搅,立即捣住嘴巴,快速的冲出手术房……
???
洁净的套房式病房内,何依蝶醒了。
看到穿着白色燕尾新郎礼服的欧阳仲晴站在病床前,她怀疑自己仍在睡梦当中。
若她没记错,今天应该是他的大喜之日,他不可能在这里出现。
"你还好吧?"在厕所大吐特吐了好几日的他,俊脸上仍有着可见的苍白。
他在对她说话!难道这不是梦?
何依蝶杏眼圆睁的瞠视着这张每当午夜梦回,令她魂牵梦萦的俊颜,他是真的在自己眼前吗?
她颤抖的伸出手,看着他体贴的弯子,让她苍白的小手抚上他温热的脸颊。
是热的!她震了一下,泪水迅速涌向眼眶。
"还好吗?那个于格医生说你还不能下床?quot;
他的声音还是如记忆中一样的温柔,而他的黑眸也一如梦里一般的深情款款,可是他不是要娶田家妮吗?
她哽咽一声,"我在做梦,对不对?"
欧阳仲晴蹲子,让自己目光和她平视,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弄伤她,"我真的在这里,你不是在做梦。"
她咬着下唇,精致瑰丽的小脸蛋上布满困惑,"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来这儿?"她倏地住口,心跳"咚"地漏跳一拍后,随即失速狂奔,她飞快的抽回自己的手,面带戒备的问:"于格人呢?我的宝宝呢?"
"宝宝……呃,很好!"他想到那个干扁的小东西,表情还相当恐怖。
闻言,他紧崩的面容总算舒缓下来。
"至于那个于格医生还在跟你哥谈话。"
"我哥?"她神情丕变,"他不是在美?"
他优雅的耸了肩膀一下,"我也不清楚,不过,他现在确实在这儿。"
"那你为什么也在这里?是珍妮告诉你的?"
他摇摇头,"不是,自从你莫名其妙的开口要和我分手后,她就没有跟我联络过了。"
珍妮是何依蝶的手帕交,也是当时她和欧阳仲晴相恋的牵线人,而这段怀孕的日子,若没有她和于格的陪伴,她是不可能一路撑过来的,只是……
她困惑的目光越过他身后,"珍妮人呢?你没瞧见她?"
他再次摇头。
她凝睇这张俊美的容颜,再往下看到他浪漫细致的新郎礼服后,忍不住挖苦道:"怎么有空来呢?今儿个不是你的好日子?"
报纸每天都在报导他筹划世纪婚礼的浪漫之举,教她不想知道他的喜讯也难。
他轻叹一声,双手握住她,"依蝶,请你老实的告诉我,那个丑不拉几……"
"你说什么?"她柳眉一皱。
"呃……不是!"他腼腆的摇头,"我是说那个干干扁扁又皱皱的……呃……那个……"
"你到底要说什么?"
他抚了一下发痛的眉心,"就是那个宝宝,她是我的吗?"
她心脏猛地一震,面如灰土的摇头否认,"怎么会是你的?我们都近十个月没碰面了?quot;
闻言,他松了好大一口气,"太好了,我也觉得不是我的,因为她长得一点也不像我。"
他说的轻松,殊不知这句话像把利刃狠狠的刺痛了她的心,眸中的两行清泪应声而下。
"依蝶——"他最抗拒不了的就是女人的眼泪,尤其对象是他深爱的女人,他一定会趋前温柔的以唇吸吮她的泪珠。
何依蝶当了他一年的亲密爱人,自然知道他的"习惯",因此,当他凑近时,她别开脸,拒绝他的温柔。
见状,欧阳仲晴觉得好难过,心里泛着酸楚。
"你走吧,我不想因为我破坏了你的好事。"纵然眷恋这张容颜,但她知道自己不是上天垂爱之人,无法得到这个浪漫大少的所有爱情。
他喟叹一声,"就算乙?咭沧卟涣恕?quot;
"为什么?"
他走到她眼前,指指放在她病床右侧的那张单人床,"我得在这儿陪你五天。"
"什么?"她错愕的瞪着他。
他卷起袖子,露出线条优美的手臂道:"这上面还有针孔的痕迹,你瞧见了吗?"
她点点头,"那又如何?"
"我被你哥押着抽血,说要验DNA……"
"不!"她的粉脸再次惨无血色。
他皱起浓眉,轻轻的拍抚她的手,"别这么激动,于格医生说我和你在一起,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让你激动,当然也不能碰触你的伤口。"
"这……可是……"她一脸惊慌。
不行!绝不能做DNA检试,这样他就会知道她的Baby是他的亲生女儿了!
她咬着下唇,"这么着吧,你去请我哥过来,我可以跟他好好谈谈,然后,你就可以去结你的婚了。"
"没那么简单,DNA检试要三天才会有结果,而你的伤口至少要五天才能出院,所以你哥以炸毁圣母院教堂为威胁,要我乖乖的待在这里五天。"说后半段话时,他的表情有点心虚。
扮他竟然……"不,我不要你留在这里。"她神情惶恐。
"没关系,我愿意留下来陪你,这时的你是最脆弱的。"他俊美的脸孔有着暖意。
"不!"她大声拒绝。
"依蝶——"
"仲晴,别再对我这么温柔,也别再一副对我深情的样子,想想你的新娘子,她人呢?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你却跑到医院来陪另一个女人,她有多伤心,你知道吗?"
这一席话,何依蝶完全是将心比心。
他喟叹一声,"在你尚未清醒前,我已经跟她解释过了,婚礼暂延。"
"又来了!"她不是挖苦,完全是就事论事。
欧阳仲晴润润干涩的唇瓣,无奈的道:"这次完全是偶发事件,不然,我是真的想和她结婚。"
"不当落跑新郎?"她想起他以前的纪录。
"不会了,因为家妮也不喜欢孩子。"
闻言,她的心更痛了,若不是发现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她哪舍得和他分手?哪舍得拒绝他的求婚?
可是他一直将话说得很明白,这一生一世,他只要一个挚爱的妻子,而不要专门破坏浪漫的孩子。
她明白他的坚持,因此她心知肚明他一定会要她拿掉孩子,可她舍不得,她怎么舍得拿掉两人爱的结晶?
几番挣扎下,为了月复中的小生命,她只得选择分手。
"依蝶——"光这一声轻唤,欧阳仲晴就发现自己的心微微抽痛,"你和我分手,是移情别恋,是不是?"
很可笑的问题!但她却笑不出来,"你认为呢?"
"你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不是吗?"他的语调还是很轻。
"嗯唔!"她笑了,可是却是苦笑。
"那他人呢?"
她咬着下唇,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要跟他继续说下去。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那个男人比我优秀?"
她抿抿唇,眼眶又泛红了,"我不想谈了,行吗?"
"可是……"
"不介意的话,还是请你去叫我哥来一下,好吗?"她不想让他留在这儿,那只会让他发现真相而已。
他喟叹一声,"他早猜到你会想见他,所以他要我转告你,等他和于格医生谈完后,会主动来见你的。"
"那你还是先离开吧,我想看看我的小宝宝。"她挣扎的想按床头上的呼叫铃。
他侧过身,帮她按了铃,"别这样,至少我还在这儿,有事叫我就好了?quot;
还是一样的温柔体贴,但这会儿已不是她一人独享了。
她咽了一下便在喉间的硬块,喑痖着声音再次下起逐客令,"我没什么事了,你真的可以离开了。"
"我答应你哥,而且圣母院……"
"那不是问题!"这一回,她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你是皇室黑帮的四大王之一,手下人材济济,就算圣母院埋设了数十颗炸弹,你们要将其一一拆除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况,谁又能将你困在这儿?就我哥的几句威胁?"
她苦涩一笑,"那根本是天方夜谭,你随便吆喝一声,就算我哥是中央情报局的情报员,要留个全尸可能都很难?quot;
闻言,欧阳仲晴露齿一笑,俊脸上飞上一抹温柔,"你还是一样的聪颖。"
她注视着他深邃的黑眸无言。
他低身为她揉揉纠结的眉心,"好吧,确实是我自愿留下来的,我还是很想照顾你。"
她好想哭,可却硬是将泪水眨回眼眶,"别忘了我生了一个最让你讨厌的小宝宝。"
他愣了愣,"也许吧,可是我觉得你很需要我陪在你身边。"
她的心好酸,"仲晴,别滥用你的爱情好吗?你今天本来会有一个新婚妻子的。"
"可是命运捉弄我,将我带回你的身边。"
"这意思是她又成了过去式?"
"当然不是,我还是爱着她。"
何依蝶感到哭笑不得,对这个全身充满浪漫细胞的男子感到无奈。
他是甜言蜜语,他是多情,可是他不似一些花心大少虚情假意。
当他深爱你时,他的眼中确实只有你一人,他的浓情也只为你驻留,他谈每一段恋情都很认真,就算缘起缘灭,他这个多情种还是会因爱情的逝去而一掬伤心泪。
只是最可悲的是,要让他的爱情冷却消逝的方法也很简单,只要跟他说想为他生一个宝宝,那他便觉得两人的爱情变调了,才会需要另一个生命的加入。
唉,她最感叹的是深爱女人的他,却不懂得女人心。
爱一个男人,为他生儿育女是爱他的最美表现,但他不懂,真的不懂。
"你陷入沉思了。"他微笑的提醒她。
她僵硬的扯扯嘴角,没有说话。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请进。"欧阳仲晴微笑的看她一眼后,轻声应门。
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何依蝶等待许久的护士小姐,而是一名捧着一大束黛安娜粉红玫瑰花的西装男子。
何依蝶瞥见他臂上绣着的"相"字,便明白他也是皇室黑帮的一员。
"一百零一朵。"接过手的欧阳仲晴将花束带到她眼前。
她苦笑不语,这花语代表的是"你是我的唯一"、"我的心中只有你",但目前以这情况看来不觉荒谬?
他正准备和别的女人结婚,却送给她一百零一朵的玫瑰花?
任何一个有眼睛、有耳朵的人都可以看出他的矛盾,但只有这个多情种子不觉得他的做法有任何可议之处。
听说他为田家妮准备了她最爱的顶级红玫瑰布置结婚教堂,可他却还记得她喜爱的黛安娜粉色玫瑰——
这个男人,如此的令她眷恋,让她在于格的深情包围下仍旧难以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