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馡和Amy真的相处得很烂,从早餐开始,她们就在交战,冷言冷语是刚开始,到后来眼神、小动作全数出笼。
如果是大动作挑战的话,岳馡哪有输的可能?!但是暗斗,这种需要头脑的工作,自然是念过哈佛的占上风。
于是,连战连败的岳馡,心情之郁卒可以想见。
这天早上,岳馡不排班,她睡到九点半才起床,以为躲过了战区,没想到下楼吃早餐,发觉Amy还在餐桌边。
风度是外国人比较好,她笑咪咪地对岳馡说早安。
岳馡本想假装没看到她,直接跑到厨房,和厨房妈妈边吃边聊,但妈妈教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只好硬着头皮和Amy说过早安后,坐到她对面,倒来一杯温牛女乃,岳馡赌气喝掉。
没家教,一面吃东西一面说话,好教养的淑女才不会做这种事。和子晏相处久了,家教问题,渐渐侵入她的心灵。
岳馡看着对座女人,Amy肯定是座发电厂,时时对人发电,硬邦邦的欧子晏会被她的言语惹笑,安静守秩序的下人,在她面前变得活泼亲切,不管男男女女,都能接收到她的电波。
她的举手投足是十足的女人风情,缓慢慵懒的声调、柔媚妖娆的姿态,随便比比,都能把岳馡比成中下阶级,歪歪嘴,她不以为然,这种女人怎么可能是大叔口里的女强人?
“岳馡,妳有几公分高?”撕下一块面包,Amy笑咪咪问。
在岳馡眼里,那个笑叫做笑里藏刀,也叫做口蜜月复剑,看多了会长针眼,为做好视力保健,她别过头不看对方,虽然这种动作欠教养,反正……大叔不在,随便。
“妳有一百六十公分吧!亚洲女生大部分长得袖珍。”
拿身高取笑她?拜托,她有没有听过短小精干?女强人可不是高大女生的专属权,像她,敢面无表情面对满床的鲜血,迅速找到伤口消毒,让医生进行缝合的女人可不多见。
“在东方人眼里,一百六十是正常身量,一百八十公分叫做巨人症,妳是海格的邻居吧!(海格是哈利波特里面的人物,有巨人血统)岳馡比她更行,笑里藏炸弹,她和宾拉登颇有交情。
“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妳在嫉妒我对不对?嫉妒我和子晏站在一起很登对,许多人都看好我们。”
真讨厌!她连吵架都能吵得像撒娇,受不了!抖掉全身的鸡皮疙瘩,岳馡站起身,用力往桌上一拍。
“两点郑重声明,第一,不准叫大叔子晏,那是个笔划很烂的名字,会让他的前途晦暗无亮。第二,不准说你们两个人很登对,因为大叔有未婚妻,他们马上要结婚,妳没有半分机会。”
当然,不准她子晏子晏喊,还有一个重大因素--她的声音太假,假得令岳馡想撞墙。
“是吗?妳晓不晓得有个制度叫做离婚。”Amy好爱气她,气岳馡让她获得快乐无数。
“妳这个坏女人,怎么可以抢别人家的男人?妳喜欢风流,PUB里多的是这种男人,要乱搞请妳出去乱搞,不可以在我们家里胡来。”
“妳是为了不想抢别人家的男人,才不敢承认自己喜欢子晏吗?”Amy反口问。
“我、我……”Amy的问话让岳馡语顿。
她是喜欢大叔啊!可不是那种暧昧的喜欢嘛!何况,她怎么可以暧昧喜欢呢!她只是人家的慈善事业,又不是正职爱情。
好吧!她承认自己肖想过,但是,他当面跟她说明了呀!他喜欢的是小婶婶,他们之间的喜欢是那种、那种……类似亲子关系的喜欢啦!
“我什么呀?身为时代女性,喜欢便喜欢,有什么不能出口的?”
Amy乐意把人逼到角落,她不见得有巨人血统,但猎人血统绝对是有的。
“妳、妳妳妳妳,妳怎么可以说说说这、这种话,妳没学过伦理与道德吗?”岳馡结巴。
“哦,是伦理道德叫妳不可以横刀夺爱?了解,有空的话替我谢谢妳的伦理道德,谢谢它让我少掉一个对手。”拍拍手,拍掉手中的面包屑,Amy优雅起身。
“妳很差劲。”
岳馡跳到椅子上,一下子小矮人变成大高人,用俯角看人,爽爆了!
“差劲?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每个人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别过身体,Amy不习惯仰人鼻息。
“可妳的权利会破坏别人幸福,妳能不考虑?”
“如果爱我是子晏的幸福,那么为了两个人的幸福,牺牲林欣一个人的幸福,是很值得的事情。”
“我受不了妳这种人。”
“受不了就别受吧,我没时间了,子晏要回来接我上班,我先出去等他哦。”
挥挥小手,哦!不,是挥挥大手,对一百八十公分的女人而言,有双“小手”,是蛮恐怖的事。
什么?大叔要特地绕回来接她上班?她是什么职务啊?要老板变司机,接送上下班,岳馡不平衡极了。
新的炸弹未扔向Amy,欧子晏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让岳馡的中烧妒火更增旺盛。上班那么多天,大叔可从来没有特地从公司跑回来送她去医院。
“Amy,妳准备好了没?”
前脚跨进门,高大的Amy没占据他的视线,反而是那个高高站在椅子上的岳馡差点吓出他的心脏病。
做什么?舍身报国也不是用这种方法。
掠过Amy,子晏匆匆跑到餐桌前,双手握住她的腰肢,将岳馡抱下地面。“妳在做什么?摔下来会骨折。”他的紧张转换成责备。
“我、我在发表独立宣言嘛!”
胡扯,一个破到不行的烂借口,子晏转头瞪Amy一眼,别怀疑,肯定是那个爱兴风浪的秘书杰作。
“妳少没事找事做。”
揉揉她的头发,子晏用他一贯的宠溺手法。
“你对女秘书好好哦!还特地亲自回家接她到公司。”她是白纸,心事存不进心底,最多只能存在喉咙间。
“昨天Amy帮我翻译一份重要文件,弄到快天亮才睡,今天我们要到桃园开会,我让她多睡一会儿,先到公司整理一些档案,再顺路回来接她同到桃园。”子晏解释。
哦一接Amy只是“顺路”,不是“特意”,呵呵呵,没赢,但岳馡觉得自己打了场胜仗,挑挑眉头,她对Amy抛去得意笑脸。
“那,你会很晚回来吗?”岳馡问,问得自己像深宫怨妇。
“有事?”
“我生日。”
“别骗我,上个月妳才过完生日。”
“今天庆祝我满月嘛!很多婴儿都是在满月前死掉的,我能活过满月,很了不起ㄋㄟ。”
“好,妳想做什么?”他妥协。
“你回来不就知道。”
推着他的背,送大叔到大门口,岳馡笑容满面。“要认真工作,不可以乱谈恋爱哦。”
岳馡临行叮咛,不管Amy是家花或野花,都不准采,回过身,晚上、晚上、晚上,她要好好计划一番,总之把大叔抢在身边是重要目标,她绝不让他和Amy关在书房,孤男寡女,很危险哩!
从桃园回来的途中,子晏和Amy聊得起劲。
他们一直很有话说的,从大学时期就是,当时比较起林欣,他们更像一对恋人,可惜Amy对他不感兴趣,不过也是因为Amy对子晏的不感兴趣,才让他们更有话题说。
“妳老挑战岳馡,这是很不智的行为。”
摇头,岳馡对Amy的敌意非常明显。
“我不服气嘛,你把一个又能干又漂亮的未婚妻晾在旁边,爱上一个貌不惊人、能力普普的女人,你把我们这些上品女人放在哪里?”Amy浅笑。
“我以为妳和林欣是竞争对手,没想到妳会替她出头。”子晏失笑。
“林欣是个可敬的对手,何况我们是同一种人,我不替她站台,难不成要替你的小女朋友摇旗吶喊?而且把岳馡挑弄得鸡飞狗跳,真的很有意思。”
“老话重提,岳馡是跆拳道高手。”他提醒。
“放心,光用身高我就能把她压死。”她随口敷衍。
“妳不能伤害她。”他听进心底,认真。
“舍不得啦?我不过说说。”
横他一眼,Amy摇头,认识他那么多年,第一次觉得他有恋爱的感觉。
“如果妳玩够了,可不可以考虑停手?”
“替她求情?好吧,我想想,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看上岳馡?这几天下来,我找不到她任何优点,她鲁莽冲动、做事只凭直觉反应、缺乏思考能力,这种人要是到你的公司上班,我保证不到三天就会被你刷下来。”她用专业眼光评估岳馡。
“我喜欢她的真,高兴时大笑、生气吼叫、伤心时不怕别人的眼光,说哭就哭。要能力,我身旁的女人比比皆是,但只有她可以带给我单纯快乐。”
“你需要快乐?真是天下奇闻了,我以为你对于当机器人比较感兴趣。”Amy揶揄他。
“没有人喜欢当机器人。”
“是吗?你以前很爱当啊!记不记得,为了你宁愿留在图书馆啃书,不愿意陪林欣去庆祝圣诞,我责备过你同样的话,当时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我说,能当个只需电力就能无限制工作的机器人,我很满意。”回想过往,他轻摇头,人果真会变。
“什么时候你开始乐于当正常人?”
“不确定,不过我相信和岳馡月兑不了关系。”他实话实说。
“我真希望跳出来一个文天祥,再把你变回以前的机械公仆。”
“有岳馡在身边,我想我变不回去。”
他笑了,眼角淡淡的纹路带出他的好心情,家在前不远处,里面有个女人在做准备,准备庆祝自己的满月,忍俊不住地,他又笑了。
“别高兴,那个笨蛋可不知道你喜欢他,早上她还指着我大骂一通。”
“骂妳什么?”
“骂我不守伦理道德,骂我横刀夺爱之类的话,总之,她认为你是林欣的男人,不准我靠近。”
他笑开怀,终算知道为什么岳馡要爬到椅子上发表“独立宣言”,面对一个一百八十公分的对手,仰头骂人缺乏声势,
“下次别激她,若是她从椅子上面摔下来,我会找妳负责。”他笑笑恐吓。
“她不是护士吗?摔下来自己上上药,没事的。”哼一声,她还是不满意高等女性输给低品女人。
“Amy,别冲撞我的底限,妳该知道我是认真的。”
“好好好,我保证不再让她跳到椅子上。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你已经和林欣分手,你喜欢的人是她?这样不是清楚明白。”
“清楚明白是机器人会做的事,我不是机器人了。”
“妳宁可让她慢慢猜?”
“总有一天她能体会我对她的感觉。”
他相信爱情不用言语,两个该走在一起人,自然而然会在生命中碰面,自然而然会激起火花,不需要甜言蜜语来替两人的感觉增润。
“难说,岳馡那么笨,也许老到走不动了,还会坚持你是别人家的老公。”
“不会的,我对她有信心。不谈我,Tony什么时候到台湾帮忙?”
Tony是Amy的男朋友,他们在一起很多年了,最近有构想,想领养个孩子,共同组织一个家庭。
“下个星期吧,没意思,再玩岳馡也没几次了,到时真相揭开,我的生活少了几分乐趣。”
“别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面。”他警告她。
“是,遵命,老板大人。”
车子开进庭院,他下车,Amy随着下车,进屋前,她刻意走到子晏身边勾起他的手,亲昵的动作,肯定让岳馡想立刻扁人。
拉开她的手,子晏拒绝配合。“我不当帮凶。”
“转性啦,之前你不是很乐于见到她为你吃醋?”她揶揄他。
“妳玩过火了,何况,我和岳馡今晚有节目。”
想起她的满月庆,不自主的肌肉拉扯,扯出好看笑颜,如果你光光是想到一个人就会发笑,那么百分百,你是爱上他了。
“你要抛下我,独自去享受快乐?”挑挑眉,Amy的可怜一点都不令人同情,
“说得这么委屈?别以为我不晓得,妳很高兴我放妳一晚上假,好让妳打电话给Tony,诉诉衷曲。”
“好吧,看在你了解我的份上,今晚放岳馡一马。”甩过皮包,她径自进屋。
他随后进门,早有仆人等着替他接公文包。
“岳馡呢?”他问。
“岳小姐出去了。”
“有没有交代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不过她是哭着出去的,听说岳小姐的哥哥车祸受伤。”
“什么?在哪家医院?”他讶异。
半分钟后,甫进家门的子晏又匆促驾车出门。
开刀房外面,岳馡来来回回像无头苍蝇般乱窜,岳爸、岳妈、岳家大小扮都被她的心浮气躁弄到心浮气躁,岳群想出口损她几句,但非常时刻,他能体会妹妹的心情。
“不会有事的,岳庭身体好,一定能挨过手术。”岳大嫂拍拍婆婆肩膀。
“这孩子,早叫他买车,别骑重型摩托车,他就是不肯听话,这下子……”
岳妈妈话没说完,岳馡鼻头红起,泪水盈眶。
破天荒的,岳封起身,走近岳馡,一把揽住她的头颅,哗!泪水湿了二哥前襟,岳馡水库泄洪。
不多话的岳封开口:“没有妳想的那么糟。”
岳封的话让岳馡瞠大眼,盯住二哥一瞬也不瞬。
二哥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些话,她摆在肚子里,不敢说出口,深怕老妈骂她触霉头,只好来来回回走,驱赶不良念头,二哥居然……
“别怀疑,我是妳哥,当然知道妳在想什么。”抛给她一个安慰笑容,第一次,他亲口承认自己是岳馡的哥哥。
“三哥会不会……”
“不会。”他笃定。
说得好像他和岳庭有心电感应。
终于,手术室灯熄,他们一古脑儿挤到门前,等医生出来宣判手术结果。
医生带出来的是好消息,岳庭的命捡回来了,但脸上有两道近十公分的疤痕,左腿粉碎性骨折,肋骨也断掉三根,等伤口痊愈,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复健堡程。
医生说完话,所有人都松一口气,独独岳馡放声大哭。
“笨蛋,谁欺负妳了?这种时候应该笑,不应该哭。”岳群的大手往她后脑勺巴下去,但动作是轻柔的,语气里满满的是宠溺。
“我就是想哭嘛!”
话一说,她更加肆无忌惮,放声大哭。
“妳的眼泪很廉价。”
食指推推她的额头,岳封口气中没有讽刺。
两个小小的动作落进甫进门的子晏眼底,激起大大反应,大步向前,他将岳馡拉在身后,保护意味十足,她是他的私人财产,想伸手侵犯,请先通过他这一关。
子晏的占有表情,是2f以外的影像,在两兄弟视网膜上形成一个倒立缩小的实像,那个实像里面写了他们不敢相信的奇迹--第一名男人爱上他们家的吊车尾女生?
会吗?他会爱上岳馡?果真是岳馡这名字的好笔划带给她幸运?两兄弟面面相觑。
子晏看着岳馡红扑扑的脸颊,两只手扭着他的真丝领带当毛巾,一次一次擦着停不下来的泪液。
“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医生说岳庭情况不好吗?”
“医生说命救回了,可他的骨头断了很多根,脸上有两道大伤痕,说不定以后会变成钟楼怪人,我三哥很帅的ㄋㄟ,他是青青校树,是女人景仰的天,变成这样子,他怎受得了?我宁可希望躺在里面的人是我,我长得比较有机环保,受伤的话,起码损失不会那么大。”她娓娓说出自己的心情。
表话!就算她长像有机环保又怎样?至少健康营养,至少对地球、对人类的永绩发展有长足保障。
哇!他在想什么?这时候他该关心她的难过与自卑,而不是忙着替她的长相分解。
子晏没发声,小小的岳馡被两个哥哥拉回原位。
说不感动是假的,从小岳馡被三个哥哥修理得金光闪闪,事到临头,外星妹妹居然想替岳庭躺在里面,所以说,女人呆,人家对她好一分,她就对人掏心掏肺,这种妹妹,不护着点,要是被“外人”欺负,他们多不甘心。
一人一动作,岳封、岳群把她的头推得左右摇摆。
“说什么屁话,谁告诉妳岳庭是青青校树,妳是萎萋庭草?”岳群说。
“只有白痴才会认为妳长得有机环保。”岳封说。
“妳笨得没有审美观,不晓得自己清丽漂亮,不代表全界的人眼光都和妳一样。”岳群说。
“岳庭听见妳说这种话,一定会跳起来打妳一顿。”岳封说。
扮哥们每个责备的口气中,都带着淡淡的凶恶和很多很多的爱怜,好啦好啦,承认了啦!妹妹再坏都是自家的好。
“是二哥说,我的长相排名是全世界第六十亿,怎么可能清丽漂亮?”岳馡小声说。
岳封听见,脸色一阵青白交替。
“大哥也说,把我的照片放在减重中心,会让百分之八十的过胖病患得厌食症。”
她回头看看大哥,岳群尴尬笑两声。
“你们说,我有沉鱼落雁之容,但鱼雁是死于过度惊吓、心脏衰竭。”
很好,子晏为岳馡的反击喝采。
“那、那是过去的事,丑小鸭变天鹅,妳的排名从六十亿进升到前两千名。”岳封说。
这种进步速度会不会有点快?没关系啦,时代进步嘛!连电梯都可以37秒爬一○一层楼,所以世上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对啦,别计较以前的说法,妳要真有这等本事,我们早就开一家减重诊所和何丽玲、刘伯恩的店相互抗衡。”岳群反对自己说过的话。
子晏摇头莞尔,拉回岳馡,解除她的心中忧虑。
“我有个朋友在美国工作,他是整型界的名医,我请他来替妳三哥治疗,我保证,不久他会回去当他的青青校树。”
“真的吗?他有那么厉害?”
“他的技术在美国是数一数二的,许多名人都找上他帮忙。”
“那可不可以请他顺便替我整型?”岳馡咬住下唇窃笑,这叫因祸得福。
“不行!”这回子晏、岳爸、岳妈、岳群、岳封口径一致。
“为什么不行?你们全部的人都欺负我。”岳馡嚷嚷。
“妳长得很好,没必要挨刀受苦。”这是子晏反对的原因。
“妳已经世界排名两千了还不够?好啦,再减五百名,妳排一千五可不可以?”岳群减名次减得很大方。
“整型失败会变成鬼娃新娘,妳不怕吗?”岳封习惯恐吓她。
她看看子晏、看看家人,一跺脚,懊恼往外冲。
“岳馡,妳要去哪里?”岳爸爸问。
“你们对我不好,我要去刺精忠报国啦!”
余音袅袅,子晏想起她手臂上的刺青,慌地迈开脚步准备追人。
“欧子晏。”岳封喊住他。
子晏回头。
“好好对待我们家的丑小鸭。”
“在我眼中,她不是丑小鸭。”点头,他们交换一个互信眼光。
“欧子晏的名字笔划真的很糟,才会不幸爱上我们家岳馡。”岳群同情他。
“没关系,这样岳馡就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他的不幸上。”岳封说完,全家笑开。
唉,把自己的快乐建在别人的不幸上面,还那么得意,这群岳家人真的很……很没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