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平安镖局 第9章(1)

芙蓉帐暖,春宵一刻值千金。

丹伦虽然还未正式迎娶乔妍,但在他的心里,今晚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乔妍就是他的福晋,这点是肯定的,绝对不会改变。

相较于丹伦一门心思都放在如何同她成婚上,乔妍反而是对他的身材感兴趣,丹伦外表高瘦,又长得眉清目秀、细皮女敕肉,她根本不对他的身材抱任何希望。没想到他的体格意外地好,皮肤虽然白皙,却不是没肉的白斩鸡,他的体格结实,虽没有六块肌却有胸肌,说明他不只舞文弄墨,恐怕也练武,不然身材不会这么结实。

她虽然没当过小偷,但夜间任务出过好几趟,练就一身蹑手蹑脚的功夫,这会儿刚好派上用场。

桌上的残烛火光忽明忽灭,乔妍的影子也跟着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她原本期望房里一片漆黑,这样她还比较好做事,但既然还有照明,她也只好加减利用,只求不要被自己的影子吓到。

丹伦已经就寝,看似熟睡但眉头深锁,乔妍甚至怀疑他还握着拳头。

……算了,不管他了,鸡婆对你没好处,你还是做你的独行侠比较爽快。

乔妍告诉自己不要多事,赶快拿到包袱走人,从此跟丹伦say  good-bye,永远不再理他。

她悄悄走到床边,趴下来寻找包袱,她应该随身携带小型手电筒的,这样她就不必像大海捞针,在漆黑的床下模索。

她的包袱呢?……啊,找到了!

顺利找到包袱,乔妍伸长手将它从床底下拖出来,包袱磨地发出的声音其实不太大,只是在宁静的夜里特别刺耳。

床上的丹伦好死不死刚好在这个时候翻身,乔妍僵住身体动也不敢动,一直等到他的呼吸平稳,才敢继续。

呼!吓了她一大跳,她还以为自己吵醒他了呢!

把包袱拿到手,乔妍站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尘,看着床上的丹伦,回想这两个月来两人共同经历的种种。

从他们在平安镖局的初相遇,到他们结伴去锦州,到躲过杀手追杀。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场景都有如DVD,在她脑中不断按repeat,她想着想着竟然掉下泪,急忙用袖子把泪水擦掉。

真没用耶,乔妍,即使你的初恋是这个结果,也不能掉泪呀!

她不想留下来当悲剧的女主角,于是毅然决然地转身,永远走出他的生命。

“不要走!”

丹伦恳切的呼唤,这时候在她身后响起,她飞快地转身,以为丹伦正求她留下来,结果只是呓语。

“不要抛下我,阿玛……”

他又被困在梦境之中,乔妍想起丹伦曾经说过,只要是打雷的天气,他就会作恶梦,可是今天的天气很好,无风无雨,安静到只听得到虫鸣,他为什么还是作恶梦?

“阿玛……”

而且他在喊什么,阿玛?这不是满族人对父亲的尊称吗,这么说,他梦见了他父亲?

乔妍原本打算拍拍走人的,但他痛苦的表情让她忍不住走上前关心,或许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潇洒,也比自己想象中更喜欢他。

丹伦被恶梦纠缠,流了满身大汗,乔妍犹豫该不该找条手帕来帮他擦汗,如果放任不管,他可能会感冒,她就更走不开。

她没有带手帕的习惯,身上唯一可以用来擦汗的东西只有袖子,乔妍于是用袖子帮丹伦擦汗,才刚碰着他的额头,他就醒了。

“啊?”乔妍以为他少说会被困在梦境一阵子,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睁开眼睛,害她闪躲不及。

她的一只手就这么压在丹伦的额头上,丹伦眨眨眼睛,确定她不是幻影之后,两手撑住床板坐起来,乔妍则乘机收回手,准备逃跑。

“三更半夜的,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里?”他打量乔妍,她身上仍穿着白天的衣服,显然尚未就寝。

“呃,我来看你睡得好不好。”她随便编借口,一听就知道是胡扯,她当他的贴身护卫十五天了,从来没在晚上进到他的房里,除非有别的企图。

“你觉得我睡得好吗?”她肯定又听到什么。

“我觉得不错呀,你呢?”糟糕,要怎么闪人?

“一点儿都不好,我又作恶梦。”他一边下床,一边回道。

“是吗?真遗憾。”她攒紧手上的包袱,往后退一步,打算马上开溜。

“你不是全听见了吗?”就会装  她突然想起他面对岚亦时所表现出来的紧张,和不时干扰他的恶梦,觉得他们有必要谈一谈,如果他们想要相处愉快,就不能藏有秘密。

“你为什么怕岚亦?”她白天曾经问过丹伦这个问题,当时他打死不肯承认,现在她希望他能够敞开心胸说实话,好好跟她沟通。

丹伦的身体果然就如同她预料中一般僵硬,但他至少没再否认。

透过耳边传来的心跳,乔妍可以感觉到丹伦的紧张,谈论这件事对他来说显然并不容易,得凝聚相当的勇气才行。

丹伦的胸膛鼓起又落下好几次都开不了口,乔妍原本已经放弃,最后他还是说了。

“如果说,现在在你面前的丹伦,并不是真的丹伦,你相信吗?”他一开口就是绕口令,语言能力差一些的人真的会被他弄混,乔妍的语言能力没有问题,她无法理解的是其中的内容。

“什么意思?”怎么说他不是他?

“我不是真正的丹伦。”他解释。“丹伦是我大哥,他在十岁那年,因为坠马意外死去,我和我大哥只相差两个月,外表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因为家中已经没有其他阿哥,我阿玛贵为亲王,不能没有人继承爵位,我阿玛为了延续钮钴禄家的繁荣,只好让我顶替我大哥,以丹伦的身分活在世上,所以你看见的并不是真的丹伦,只是他的影子,也就是我。”

说完这一大串话,丹伦笑了笑。乔妍张大嘴,不明白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这是活生生的悲剧,难怪当她嘲笑他不如野鸟自由时,他会笑得那么哀伤,他不只不能离开京城,他连名字都无法甩开,无法从那被禁锢的命运中逃月兑。

“所以你真正的名字是……”

“丹哲。”他回道。“这名字是我娘取的,她是汉人,依常规满汉不通婚,但如果阿玛有心,拐个弯套关系想办法让我娘抬旗,并不是太困难的事儿,但我阿玛当时已经有福晋,不想娶汉人女子落人把柄,所以十岁以前我和娘一起住,直到大哥过世以后,阿玛派人将我接走,我才离开我娘。”

“从此以后,你再也没见过你娘了吗?”侯门深似海,即使她没有亲身经历,也明白这个道理。

“没有。”他的眼神黯淡到令人以为天永远不会亮。“五年前我曾经回到原先住的地方找她,隔壁的大婶说我娘早在我被带走的隔天去了江南,从此没再回来过,也没人再瞧见过她。”

“天啊,这不会是你阿玛做的吧?”听到这里,乔妍忍不住叫出声,真的觉得丹伦的父亲太残忍了,为了湮灭证据把丹伦的母亲驱离京城。

“我问过阿玛,他不肯承认。”丹伦耸肩。“若真是他做的,我也不意外。在他的眼里,我不过是颗棋子,而我母亲则连利用价值都没有,该丢弃的时候就丢弃,下手毫不手软。”

乔妍万万没想到,他舒适富裕的生活背后隐藏着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难怪他会那么紧张,他的身世若是被揭穿,恐怕不是夺爵那么简单,弄不好还要杀头。

“那么岚亦……”

“别慌,他还没有发现这个秘密。”丹伦安抚她。“但是他和我大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还是拜把兄弟,对彼此都很了解,交情也非比寻常。”

“所以你才会紧张,怕被他识破身分。”她终于了解丹伦为何躲着岚亦,换做她也要躲。

“除此之外,岚亦和我大哥打从三岁起一块儿练武,两人的武功相当,据说经常相约切磋武艺,而我十岁以前,只念过一些书,从未习武。岚亦以为我是大哥,成天找我比划,我又不能自曝身分,只得借口推托,当时真是苦不堪言。”丹伦回想他初到王府时的各种往事,有股说不出来的苦涩,他刚失去亲娘的照顾,还得被迫学习一些不熟悉的事,加上他的身分极度保密,只有少数几个仆人能够接近他,因此他的童年过得非常寂寞。

“你一定很恨你阿玛。”强迫他成为他大哥的影子,送走他的亲娘,将他的人生毁得乱七八糟,却听不到一声抱歉。

“我对他是又爱又恨。”丹伦苦笑。“毕竟他是我阿玛,我不可能对他没有感情,但我同时又恨他只想操纵我的人生,不想对我付出任何关心,也怕被他抛弃。”

要知道,当时他只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来到陌生的王府,强行将他变成另外一个人,能不能变得成不知道,万一变不成得立刻处理掉,绝不能连累到他父亲。

乔妍无法想象被自己的父亲当成棋子是什么感觉,被迫变成另一个人又是什么滋味?现在的他看起来像是已经适应了“丹伦”这个身分,但在他内心深处,他依然是那个害怕明天一觉醒来,会因为自己表现不好被赶出门的男孩,当时他才多小啊!就得在恐惧中过日子,想到就为他心疼。

“你连作梦都梦到你被赶出去,证明你真的很害怕。”他那句不要走,虽然不是说给她听的,但效果却是一样的。她为他留下,但她不确定他父亲是否曾为他停留?是否在意过他的想法?也许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否定的,而她为他感到悲哀。

“我已经有好一阵子没作过这个梦了。”丹伦无力的微笑。“意外碰见岚亦对我的影响比想象中来得大,才会让我睡不安稳。”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只会瞎闹。”她竟然还真的听信岚亦的话,以为自己被利用了,老天保佑下次别再碰见他,否则一定给他好看。

“其实他说中了一部分的事实,我是在反抗阿玛。”丹伦为岚亦说一句公道话,他也不是完全胡扯。“因为我大哥以武艺见长,阿玛自然也希望我学习武艺,但我起步太晚,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追得上大哥,而且我真的不喜欢习武,我比较喜欢——”

“做生意。”乔妍代他回答,再次确认自己放弃开保全公司的决定是对的,她对数字完全没有概念,真的开公司也只会惨赔。

“不错,我喜欢做买卖。”他笑着点头。“但依朝廷规定,八旗子弟不许经商,我只能透过门人掌握生意,虽然做得有声有色,但对阿玛来说,我走的是邪门歪道,有辱家风,也大大违背他原先的期望,为此他相当不谅解我。”

“除非你愿意一辈子当他的傀儡,否则他永远都不会谅解你。”她虽然没见过丹伦的父亲,但光凭他对丹伦做的一切,就已经够讨厌了,况且他还如此对待一个帮他生孩子的女人,切!越想越火大,幸好丹伦没照着他的期望走,不然就更教人吐血。

“所以后来我放弃说服他,尽避过我自个儿的生活。”丹伦也知道要他父亲明白他的想法,比登天还难,如果不是怕牵连到自己,他甚至怀疑他父亲会主动去宗人府揭发他的身分。

“干得好,谁想当傀儡?”她鼓励他。“要当他自己去当!不过,说不定你爸爸——你阿玛已经当了一辈子的傀儡也说不定。”

就乔妍看来,无法自己当家作主就是傀儡。八旗子弟表面上不愁吃穿,靠朝廷供养,实际上是皇帝的傀儡,甚至是宠物、是玩具。高兴的时候拍拍头,赞美几声,不爽要你死的时候,让宗人府随便安个罪名,或是圈禁或是流放,或是痛下杀手,全看皇帝的意思。

“你真的这么想?”丹伦愣住,从来没有人会认为高高在上的同亲王是傀儡,她倒是看见了别人看不见的一面。

“当然。”她点头。“一辈子得看皇帝老爷的脸色过活,又不能离开京城,还得时时刻刻担心会不会惹皇帝不高兴,皇帝叫你往西,你绝不能往东,那跟傀儡有什么两样?”

没错,他父亲就是这么生活,表面上风光,其实活得小心谨慎,他在旁边看着都累,讽刺的是他也无法从国法家规的桎梏中挣月兑,一样被束缚。

“那我以后就得改口叫你丹哲喽!”毕竟这才是他的真正名字。

“不,你还是叫我丹伦。”他自嘲。“万一你因为不小心说漏嘴而泄漏我真正的身分就不好了,而且说实话,我已经习惯以丹伦的身分过活,就算还我原本的面貌,我恐怕还认不得。”

这话听起来让人鼻酸,被迫顶替他人,到最后真正变成被顶替的人,甚至忘了原来的自己。

乔妍再也忍不住内心澎湃的情绪,张开双手抱住丹伦,用身体的热度温暖他的心。

她柔软的身躯是最好的药引,将他所有悲伤的过往全部疗愈。也许以后还会有更悲伤的事,但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就能坚强面对一切。

他们就这样静静相拥,空间好像凝结了,时间也不再走动,定格在这幸福的刹那。

然而丹伦知道这样的幸福不可能持续到永远,除非他们两人都愿意坦诚,没有任何隐瞒,否则无法携手共同度过未来的重重考验。

“我已经把我的秘密全都告诉你了,你是不是也该放弃保守秘密?”他试探性地问乔妍,乔妍的脑筋一时转不过来,猛眨眼。

“我?”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敢让我知道?”他不知道她是否故意装傻,但结果都一样,他一定会拆穿她。

“我、我会有什么事瞒你,你不要胡思乱想。”她强装镇定。

乔妍嘴里虽然说没事瞒他,但眼珠子老盯着地上的包袱转,演戏功力有够差的。

“不说是吧?”丹伦挑眉,多得是逼供的办法,而且不介意一样一样拿出来使用。

“没有的事,你叫我怎么说?”惨了,看他在穿裤子,该不会是想下床拿包袱?如果是的话,她也要准备抢了……

丹伦确实是要下床拿东西,却不是包袱。他走到五斗柜前面,打开第三个抽屉,拿出被藏在衣服堆中的一个红色绸布包,回到床上。

“打开来看。”他把布包交到乔妍手上。

乔妍不明就里地看着手上的红色绸布包,纳闷他干嘛突然拿这东西给她?

“快打开。”丹伦催促乔妍,她迟疑了一下,小心打开绸布包,她的项链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是……”她不相信地瞪大眼睛,这条项链应该还在当铺里面,当票也还没到期。

“你当掉的链子,我从实富兴当铺弄来的。”见她说不出话,他主动说明。

“可、可是你怎么知道我……”

“当掉链子?”

乔妍猛点头。

“当时我人就在你身后,能不知道吗?”他悠哉悠哉地回道,一点儿都不觉得抱歉。

“你跟踪我!”她拿起绣花枕头就要K他。

“且慢!”他赶紧用手挡下来,免得挨打。“我是在街上闲晃时意外瞧见你攒着眉头,好像在烦恼什么,一时好奇才跟着走,怎晓得你最后进了当铺。”他也很意外呢!

“唉!”说到这件事,她就忍不住叹气,总觉得自己的命运好坎坷。

“镖局的兄弟都不知道你上哪儿弄来银子发薪,只有我知道你当掉了自个儿的链子,安顿他们的生活。”他真的觉得她很了不起,和镖局的人非亲非故,没半点儿渊源,却愿意承担起东家的责任照顾他们。

“但是那一点钱不够镖局花用,所以你又暗地里借了一百两给华叔。”他也是有心人,虽然表面老嚷嚷着还债还债,实际上没见他催过半毛钱,还一直掏银子出去。

“唉!”他学她叹气,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

原来他们都是打从心里散发出温暖的人,难怪合得来。

“这条链子我仔细瞧过,上头写着二零一一,是二零一一没错吧!字体有些难辨认,但我想我应该没有认错。”丹伦用手指点了一下项链中间的阿拉伯数字,乔妍非常惊讶,她以为没有人认得。

“你看得懂阿拉伯数字?”这个年代还在用中文记账,没有人使用阿拉伯数字,就算看了也当是鬼画符,可他竟能正确解答。

“原来这叫做阿拉伯数字,我还以为是洋文。”看来他懂的东西还太少,得再学习。

“不,这、这……”察觉到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乔妍慌乱得很,连话都不会说了。

“别告诉我这又是你的家乡话,我根本不相信。”他干脆言明在先,免得她又鬼扯,听了耳朵难受。

至此,乔妍再也不知道怎么狡辩,她本来就是动手比动嘴厉害、不擅长言词的人,如果连唯一的借口都没用,那她也找不到什么更有力的借口了,况且他这么聪明,再多的借口也瞒不了他。

“妍儿,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看她一副欲言又止,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模样,丹伦干脆开门见山问她。

“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她在想要怎么说才不会吓到他。

“有多远?”他追问。“从未来吗?”

丹伦没被吓到,反倒是乔妍被他吓到说不出话。

“你……你怎么……知道?”她足足呆愣了半分钟才有办法出声,还说得断断续续。

“我从一开始就怀疑你的来历不单纯。”他解释。“因为你说的话和用的东西都太奇怪了,只是你一直找借口推托,我又找不到证据,直到那天我才敢肯定你确实来自未来。”

“哪一天?”她竟然露馅而不自知,笨死了。

“咱们自锦州返京途中被袭击的那一天。”他说。“那天你不是拔枪了吗?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

“……大伙儿都以为是暗器,只有你看出来是枪。”阿拉伯数字也是,一般人看不懂的,他全看得懂,真不敢相信他真的是这个时代的人。

“我懂得不少洋玩意儿,小看我是要吃亏的。”他用手捏她的鼻子,乔妍利落地把他的手打掉,抱怨他真是个魔鬼。

“明明都知道我的秘密还跟我装蒜,我没看错你,你果然是个小器的男人。”坏人!

“小器还会把链子还给你吗?”他不服气地反驳,拿起链子为乔妍戴上。“我不知道这条链子对你有什么意义,但小心藏好,别再让人有瞧见它的机会。”

“这条链子只是一条纪念品,没什么特殊意义。”她一时兴起才订制的。“不过今天你亲手帮我戴上项链,它就有了特殊意义,谢谢你帮我找回来,我会永远珍惜这条链子。”

“只珍惜链子,不珍惜送链子的人吗?我可是会吃醋的。”丹伦不愧是小器鬼的代表,连跟链子都要计较。

拗不过丹伦,乔妍只好主动献身,让他明白,比起链子来,她更珍惜送她链子的人,只有他才能同时给她激情和温暖。

春宵一刻值千金。

卸下心防的两人,毫无保留的坦白,让春宵一刻不只值千金、万金,而是达到一个无法估算的地步。

毕竟真心是无价的,它跨越时空,来到渴望爱情的人们面前,人们接受它、吸收它的养分,爱情因此而茁壮,在不同时代,开出永不凋谢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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