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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亲亲逃夫 第七章

罢接到许贞子传来的喜讯,说她有喜了,孙绮云一边尖叫一边向她道贺,并约定下次见面请她吃饭,顺便补一补她肚里的小Baby,心情十分愉快。

昨晚接到邓英英的电话,控诉她“重公轻友”,说她自从结了婚有老公之后,就将她这位好朋友给“冷冻”了起来,不闻不问,让她很是生气,于是她便约了邓英英今天下班后见个面,一起吃顿饭。

想来现代人还真可怜,在生活形态太过忙禄的情况下,几乎都以吃饭作为联络感情的交流方式,想来真有点悲惨。

她也发现自己生活上的改变,以往只有自己一个人,为了不让自己被孤独感吞噬,只要有人邀约,应酬、交际她来者不拒,即使那场合以陌生人居多,但至少感觉自己还活着,还会呼吸。

现在不同了,她的生命里有了另一个人,交际应酬成了一种负担;现在的她能推就推,一有空就想待在家里,就算看着那个人在睡觉,心里也有种幸福的感觉。

慵懒地伸直双臂,她漾起满足的微笑。

“妳一个人在傻笑什么?”孙朝威走进她的办公室,见了她的笑颜问道。

“叔叔,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她稍感吃惊地站了起来。

自从将公司里所有权限全交给她之后,孙朝威甚少到公司里找她,毕竟他有自己的事业要打理,并没有久驻大哥公司的打算,但以往他来之前都会先拨个电话,今天倒是挺突然就出现了,也难怪孙绮云会感到些许诧异。

“妳婶婶说妳很久没到家里吃饭了,正好维民放假回来,所以妳婶婶邀妳到家里吃个便饭,妳应该有空吧?”孙朝威笑了笑,无事不登三宝殿。

“啊?今天吗?”糟糕,今天地跟英英约了一起吃晚饭呢!

“是啊,妳婶婶一早就到市场买菜,说好久没大显身手了呢!”想到那打小捧在手心里疼,从没离开过家的儿子要由军中放假回来,孙朝威便掩不住心头的喜悦,笑意直上眼眉。

这下可怎么好?万一跟英英改期,英英又要念她了。

咬咬唇,她想到一个变通的好方法。“叔叔,我可以带英英一起去吗?”

虽然英英跟叔叔他们一家不很熟,但至少曾在她的婚宴上见过面,应该不算太过陌生才是,真是一举两得。

“英英?”孙朝威想了想,未几,松开眉心。“喔,妳是说妳的伴娘是吧?”那个女孩他有点印象,看来挺乖巧的样子。

“对啊对啊!”孙绮云高兴极了,还好叔叔还记得,这样使得她放心不少。

“没问题,就一起来吧。”

邓英英是不反对到孙朝威家用餐啦,反正到哪她都不用付费,问题是孙绮云这女人真没大脑,这种场合理应带着自己的新婚夫婿一同参加,真不晓得她懂不懂人情世故。

“嘿,妳有没有搞错?”一见面获知今晚的约会地点有所变动,邓英英那张嘴就没停下来过,叨念个不停。“我当跟屁虫是无所谓,但妳老公咧?他才是最应该跟妳一同出席的人耶,妳那颗脑袋都装了些什么?我看我永远搞不懂妳的想法。”

“现在婷仙在他公司里上班嘛,下班后他顺道送婷仙回家,还不是一样?”无所谓地摆摆手,孙绮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前方稍嫌壅塞的道路。

死台北市,一到下班时间,每条路好像都瘫痪了似的,动弹不得,真讨厌!

“才不一样。”翻翻白眼,邓英英实在受不了她太过大而化之的思维,这女人到底有没有身为人家老婆的自觉啊?尤其她老公又那么“秀色可餐”……呃,英俊潇洒,很危险耶!

身为她的好友,该说的她一定会说,即使被嫌鸡婆,她还是要说。

“虽然我才见过妳老公一次面,可妳总不至于不知道妳老公的魅力吧?他很有女人缘的。”

“嗯哼,我知道他很有魅力啊,我从没怀疑过这一点。”朝前面的车技了下喇叭。那家伙会不会开车啊?车子扭来扭去,时速才不到十公里,走路都比它快,真是!

“那妳还放他跟孙婷仙单独在一起?”邓英荚感到不可思议,真想把她的头砍下来,看看她的脑袋里是不是装稻草?

“欸,婷仙是我堂妹,虽然我跟她没什么话好讲,不过我想她做事应该有分寸。”孙绮云不甚在意地应了句。

“厚~~妳喔!”邓英英快抓狂了,着实受不了她的粗线条。“我是旁观者清,妳结婚那天,我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孙婷仙看妳老公的眼神,不像一般看待亲戚该有的样子,我劝妳最好小心点。”

很多事的真相都是丑陋且难以接受的,这么混乱的社会,连那种天理不容的事都时有所闻,况且是堂小姨子?或许是她太过杞人忧天,但很多事不得不防啊!

“哎哟,不会啦!”孙绮云的反应是一笑置之。“我知道妳关心我,可是我觉得妳想太多了。”

虽然袁睿皓也提过相同的看法,但她选择相信袁睿皓。既然两人决定长长久久地走下去,如果连最基本的相互信任都做不到的话,其它全是空谈,因此她不想预设任何还没发生的可能。

望着她的侧颜,邓英英轻叹口气。

孙绮云在商界或许堪称精明的女强人,但现实生活里,她不折不扣是个小女孩,单纯得令人憎恨。

无妨,最好她老公不敢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不然,纵使没有家人挺她,她邓英英这个好朋友,无论如何绝对挺她到底!

“来,睿皓,你多吃一点。”孙婷仙不断地为袁睿皓挟菜,使得他的碗里满满的像座小山。

“没礼貌!婷仙,怎么可以直呼妳堂姊夫的名字?”孙朝威的妻子陈彦萍蹙起眉,斥责自己的女儿没大没小。

“有什么关系嘛,堂姊夫三个字叫起来又臭又长又拗口,在公司我们也都互叫名字习惯了啊,妈也未免太大惊小敝了点。”凭着在自个儿的地盘,有自家父母撑腰,孙婷仙放大胆子扯谎,料想袁睿皓应当下会当场傍她难堪才是。

“对啦、对啦,妈,大家都是年轻人嘛,很少人还用那些又臭又长的称谓了,麻烦!”孙维民在军中待了一阵子,整个人晒得又黑又瘦,头发也剪得短短的,像个小黑人似的。

坐在孙绮云和孙婷仙中间的袁睿皓,盯着菜堆得像山一样的碗,半点食欲都提不起,淡淡地开口说了句--“现在不是在公司,随便一点无所谓,不过我们公司并没有直呼名字的习惯。”

喔邪!帅毙了!邓英英边大快朵颐边在心里头喝采。好家伙,直接吐孙婷仙的槽,看她再怎么摇摆。

“呃……是这样啊?婷仙真是没大没小。”孙朝威一听,老脸微红,站在长辈的立场,不得不出声责怪女儿。

“没关系啦,叔叔,大家都是一家人,叫名字也无妨。”为了不让餐间气氛僵凝,孙绮云忙出声打圆场。

“呵呵,这么说也对。”孙朝威带着歉意地僵笑道。

“真受不了你们耶,这么爱计较。”孙婷仙不以为意,继续为袁睿皓挟菜。

“拜托!老姊,堂姊夫的碗都装不下了妳还挟?”瞧着她过于殷勤的模样,孙维民忍不住调侃道。“那好像是堂姊的工作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妳是堂姊夫的老婆咧!”

所有人的筷子都明显一顿,唯有孙婷仙毫不在意。

邓英英睐了眼孙绮云,瞧她幽幽地回望自己一眼,地不禁叹了口气。

早跟绮云说过,那女人不安好心眼,她就不信!看吧,在正牌老婆面前她都敢如此嚣张,那么在绮云看不到的地方,她不就爬上天了?

陈彦萍瞪了儿子一眼。“去去去,小孩子不懂事,别乱讲话。”怎么这两个孩子今天这么没礼貌,净是找绮云夫妻的碴?

孙维民无所谓的耸耸肩。他都当兵了,不再是个小表头,男女之间的事他又不是不懂,哪会看不出老姊那点心思?

“厚!你们实在很爱大惊小敝耶!”孙婷仙才不管爸妈怎么想,只要是她喜欢,有什么不可以?“在中国古代,小姨子陪嫁是稀松平常的事,我只不过为睿皓挟个菜,瞧你们紧张的。”

既然如此,让爸妈知道她心里有袁睿皓也好,再怎么说她都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而孙绮云虽是大伯的女儿,无论如何都不是亲骨肉,她就不信他们会偏袒孙绮云。

“婷仙!”孙朝威夫妇被她大胆的言辞吓到了,没想到她会对袁睿皓芳心暗许,这样下去怎么得了?“睿皓是妳的堂姊夫,不许妳乱来!”

“猛喔!老姊。”孙维民挑挑眉,低声咕哝。

“呃……婷仙真爱开玩笑。”孙绮云扯开僵硬的嘴角,执着筷子的小手微微打颤。

“我这个人一向只求自己该得的,该是妳的跑不掉,不该是妳的,就算强求也求不来,就算是开玩笑也该有个分寸。”笨死了,什么开玩笑?那女人分明是挑衅!邓英英忿忿不平地为好友出声讨公道。

“妳--”孙婷仙气极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够了,婷仙,别无理取闹了!”孙朝威大声喝止她继续大放厥词,毕竟这种事于理不容,万一传了出去,叫他的老脸要摆哪儿去?

“我才没无理取闹!”既然话挑开了说,孙婷仙也豁出去了。“我是真的很喜欢睿皓,我也不认为自己比不上绮云,她不过是有钱了点,不然睿皓哪会娶她?”

“够了!”袁睿皓倏地站了起来。“抱歉,叔叔,我看我们不适合继续待在这里。”

他受够了孙婷仙的自以为是。撇开孙绮云是他的妻子不说,倘若今天没有绮云的存在,凭她孙婷仙还入不了他的眼。

“这……”孙朝威也明白这聚会的气氛被破坏殆尽,问题是,这下该怎么收尾?

“不管别人怎么想,我的妻子就是绮云,告辞了。”他拉起孙绮云,并向邓英英抬抬下颚,示意她一起离席。

孙绮云抬头看他,剎那间情感如潮水般涌来。在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早在不知不觉间将感情全数交付给他,这个名为她的丈夫、她要依靠一辈子的男人。

“等等!”既然撕破脸了,孙婷仙也不再有所顾忌,索性把话摊开来说。“睿皓,我知道你不是心甘情愿娶孙绮云的,为什么你不明说?”

一句话震得所有人都怔住了,尤其是袁睿皓。

“婷仙,妳到底在说什么?”孙朝威不明究理,蹙起眉问道。

“没事的,叔叔,我想婷仙情绪可能不太稳定……”孙绮云以为孙婷仙说的是袁睿哲逃婚,而由袁睿皓前来“补位”一事,顿时有些心虚。

“我好得很!”孙婷仙嗤笑一声,她才不会让孙绮云夹着尾巴逃走。“你们的婚礼根本是场骗局!睿皓,你不用怕,正好大家都在,你不妨全都说出来。”

孙绮云茫然地望着袁睿皓。

婷仙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睿皓还瞒着她什么吗?他们的婚姻会演变至此,自己和睿皓应该是最清楚的两个人,为何婷仙会如此信誓旦旦?

“我不知道妳在说些什么。”袁睿皓心底是有些忐忑,但在不清楚孙婷仙知道些什么的情况之下,他不会自己跳进敌人的陷阱,他没那么笨。

“是不知道还是不敢承认?”孙婷仙冷笑。既然袁皓睿摆明了她没希望,那么她也不会让袁睿皓和孙椅云日子过得太平顺。“其实你根本不是孙绮云的新郎对吧?新郎另有其人。”

抽气声此起彼落,除了袁睿皓和孙绮云冲称镇定之外,其余人皆张大嘴不敢置信。

“你跟绮云的婚礼,根本是你家族的人设计的,你堂弟袁睿哲是主谋,你家族的人全是帮凶。”孙婷仙一股脑儿将那天在办公室外听到的对话,全都依自己的意思转达一遍。

孙绮云摇晃了下,不敢相信这其间还牵涉到这么多人。她一直以为他的家人当天只是“配合演出”,全然没料到他们都是共谋。

袁睿皓扶住她的肩,稳住她的身子,他瞇起眼,心底打了个突。“妳从哪里听来的?别在那边造谣生事。”

“是啊,婷仙,这种事可不能乱说。”陈彦萍担心极了,她从没见过女儿如此偏激的一面。“说话可得有凭有据。”

“我当然有凭有据!”孙婷仙可乐了,瞧他们那副紧张的模样,她有种报复的快感。“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去问袁睿哲,这些全是他说的。”

“够了!我跟睿哲的事由我跟睿哲私下解决,不必牵连到绮云。”袁睿皓气坏了,他恼火地怒瞪孙婷仙。

“那当然,你是怕更为不堪的实情被挖掘出来吧?”孙婷仙唯恐世界不乱的加油添醋。“亲爱的堂姊,妳恐怕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成为整个骗婚事件的主角吧?”

“孙婷仙!”袁睿皓凶狠地瞪视她,心知这女人不兴风作浪绝不会善罢罢休。

“……啊?”孙绮云的脸色难看得吓人,原本以为还算单纯的事件,怎会演变得如此复杂?她的脑袋一片乱烘烘,像一团弄乱的毛线球,完全抓不到头绪。

“我想想该怎么说才好……”孙婷仙不怀好意地笑了下,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邪恶巫婆。“根据袁睿哲当时的说法是,孙绮云漂亮又有钱,哪个男人不心动?”

孙绮云踉跄了下,忧伤的眼对上袁睿皓深幽却看不出情绪的眼,他没有解释,半句都没有,她的心,下沈,再下沈……

“可怜喏堂姊,撇开漂亮不谈,如果妳是个穷女人,我看要变成被设计的女主角,恐怕也是件很困难的事吧?哈哈哈哈哈~~”孙婷仙纵情地大笑起来。

“住口!婷仙,不准妳再说下去了!”连孙朝威都受不了自己的女儿,如此伤人的话语她怎么说得出口?他真不知道她的书全读到哪里去了!“绮云,别听婷仙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何不去问问袁睿哲就知道了?”孙婷仙不层地冷哼了声。

孙朝威气极了,举起大掌眼见就要住孙婷仙的脸颊掴下去--

“叔叔,不要!”吸吸鼻子,就某种层面而言,她还得感谢婷仙告诉她这么多她从不知道的“秘辛”,不然或许她这辈子都将被蒙在鼓里。“我没事,真的。”

“绮云……”孙朝威看着她,再看看袁睿皓,神情彷佛一下子老了许多。“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好好谈谈,别听婷仙的一面之词,既然你们婚都结了--”

“再见了,叔叔,我会跟绮云好好谈谈的。”这个地方袁睿皓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只想快点离开有那个疯女人存在的地方。

“我看绮云的车由我来开吧,你先送她回去。”邓英英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团乱,又担心情绪不稳定的孙绮云会发生意外,遂提议道。

“不用,我可以送妳回去。”孙绮云推开袁睿皓的扶持,强打精神站得笔直。

“不,我坚持自己开车回去,车子改天再还妳。”邓英英不是担心自己坐她的车会有危险,而是为她着想,因此难得坚持地回了句。

“英英……”为什么?难道她想一个人静一静都不行?

“没得商量,我想你们两个需要好好谈谈。”

很快的,三位客人各自散去,孙家大厅顿时迅速冷清。

孙朝威夫妇责备地看了眼孙婷仙,只见她甩都不甩便转身回房,全然不理会家人投给她责备的眸光。

一路上孙绮云安静得太不寻常,袁睿皓心想让她冷静冷静也好,因此他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一回到家,孙绮云抛下袁睿皓自己进屋,待袁睿皓停好车回到屋里,却找不到她的踪影。

奇怪,她会跑到哪里去了?

就晓得她知道真相会胡思乱想,更可恶的是孙婷仙那女人还乱加油添醋,没的事也说得跟真的一样,根本存心想害死他!

懊死!明天就开除她!

“绮云?绮云?”他丢下钥匙,开始搜寻每一个房间找她。

屋子是二层楼建筑,上上下下加起来有五、六个房间,平常他们活动的地方不外乎卧室、客厅和书房,起居室偶尔会走动,至于客房和贮藏室他几乎不曾进入。

到卧室绕了一圈,他很快便发现枕头少了一颗。轻叹口气,她似乎准备和他“长期抗战”,不然她劫走枕头要做啥?

女人真是麻烦的动物,就算这段婚姻得来的过程不似一般夫妻又如何?他们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吗?何必去斤斤计较过程?在他认为,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在他找过书房和起居室时,心里盘绕的全是她莫名其妙的心思。

最后他绕到客房,扭动门把--很好,她一定在里面,因为门被人从里面上了锁。

“绮云,我知道妳在里面,开门好吗?”敲敲门板,他做足了与她长谈的心理准备。

但回应他的只有三个字--静悄悄。半点声音都没由客房里传出来。

“绮云,我清楚妳心里难受,但把自己关起来并不是解决的方法,妳出来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拜托,她不是要经营他们的夫妻生活吗?夫妻之间就是要不断的沟通,她把自己关起来,形同自我封闭,他们还沟什么通?通水沟还快一些。

“我亲爱的老婆,妳该不会很心要我在客房外站一个晚上吧?”看了看地板,说他笨他还真笨,坐着不是比站着舒服点吗?真是的,被孙婷仙这一乱,他的脑袋都打结了。

他蹲了下来,盘坐在地上,开始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比较起来,妳不是应该要比较相信我的吗?干么听孙婷仙那女人乱说?我早说过她不安好心,妳就不信,看吧,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

仰头靠墙,他也有委屈要抱怨。“想想我还真不值,孙婷仙三两句话就把我们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打破,妳竟然会去相信她的话,我真的很难受--”

空静的房子,男人的低喃,在月光的映照下宛如一幅画;若要为这幅画取蚌名称--或许叫“旷世怨男”还挺相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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