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去追你蜜蜜姊吧!”接获老妈的“喜讯”,得知蜜蜜竟向老妈求助,要求撮合介绍交往对象,井甜欣的头大了起来,决定开始“兴风作浪”。
“啊?”李孝维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他丢下拖把,冲到柜台前近距离瞪着井甜欣。“别闹了!甜欣姊,我不想让洪哥把我宰了!”
“欸,你洪哥说他和蜜蜜不是情人,你怕什么?”睨了眼这小伙子,她开始觉得他没想象中的愣头愣脑。
“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洪哥否认,可是我就觉得他们之间有火花啊,谁知道他们不是套好了来诓我的?我才没那么笨!”在部队里什么都没学到,就学了不少勾心斗角;一次被骗、两次被骗,被骗久了总会成精。
“你也觉得他们之间有火花喔?”哇哈哈~~这表示她的眼力还是好得不得了,一点都没因为生产而退化。
“嘿啊,而且他们很登对啊,虽然我也很喜欢蜜蜜姊,不过我想有了洪哥,她不太可能接受我的啦!”扁起嘴,李孝维看起来快掉泪了。
“不试怎么知道?”井甜欣挑起眉,开始对他“信心喊话”。“去啦,去追蜜蜜,我给你当靠山,不怕!”
“唛啦!甜欣姊,别害我啦!”李孝维快飙泪了。
女人这么胖就已经很可怕了,心机还这么重,摆明了设计他,妈~~人家好想妳喔~~呜……
“吼!不是叫你真的去追蜜蜜啦,我只是要你装出很『煞』蜜蜜的样子咩!”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小表,一点都不知道她用心良苦。
李孝维一脸茫然。“请问,什么叫做『装出很煞的样子』?真的跟假的有什么分别?被洪哥看到,我还不是一样被扁?!”
“来啦,耳朵凑过来……”
就在这一大一小,一男一女的口耳相传之下,一场阴谋就此展开──
“小李子,你别在我身边跟前跟后好吗?”“小李子”是尤蜜蜜和井甜欣商量过后,给李孝维取的小名,省得每次还没开口喊他,自己就先笑昏了。“你这样在我身边转来转去,转得我头部昏了。”
连着两个晚上,她都去进行所谓的“相亲宴”,也连着两个晚上,她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得,只记得是很无聊的餐宴,心情变得更为沈郁。
“别去相亲了啦!蜜蜜姊,相亲那种东西多无聊啊,不然我当妳的男朋友好了,这样妳也不用去赶那无聊的应酬啊。”嘿嘿,他在家里练习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能说得这么溜,他都想给自己拍拍手了说。
“你发什么疯?”尤蜜蜜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你要当我男朋友?那我岂不是老牛吃女敕单?!”她可不是莉莉,不兴姊弟恋那一套。
“我无所谓啊,像妳这么漂亮又独立自主的女朋友很难找耶,跟妳交往我又不吃亏。”说不定还可以拿些零用钱花花,嘿嘿……
“很三八捏,没事找事做喔?”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尤蜜蜜是又好气又好笑。
“好不好啦,蜜蜜姊,给不给追啦?”李孝维缠着她,算算时间,人应该也快到了吧……
“不给不给,你少给我惹麻烦啦!”晚上还有一摊,她都快烦死了,这死孩子还一直在那边乱,欠扁喔?
“别这样嘛!我保证我会对妳很好很好的。”拉起她的手,李孝维以国际标准舞的姿势拉着她旋转,其间不断地瞟着门外。
要死了,该来的人怎么还不出现咧?他快词穷了啦!
随着李孝维在便利屋里旋转,周围的环境变得像走马灯似地转个不停,尤蜜蜜在这个瞬间似乎也将烦恼抛诸脑外,千娇百媚地发出轻笑。
为了让“某人”亲眼见到这容易令人产生暧昧感的一幕,井甜欣特地带着儿子前往某人的工作室,热心地提供工作室摆设的工具书,并请他吃午饭,吃过饭后又热情地邀请他一同到便利屋坐坐,此际她偕同某人正好推门而入,精准地让那个人看到这一幕──
洪嘉豪当然不知道自己被设计了,一如另一个被设计的尤蜜蜜,但他准确地掉入井甜欣设下的陷阱,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以酸味及苦味居多。
难道他的担忧实现了?当初他不太愿意让李孝维进来便利屋帮忙,就是因为担心他跟蜜蜜会不小心来电……不,不会的,蜜蜜喜欢的应该不是孝维这种类型的男孩,她应该喜欢成熟点、有男人味的男人,就像……就像……
懊死!蜜蜜是他的!从小他就只想要她一个女人,心意不曾改变!他不容许任何人抢走她!
“嘿!你们在做什么?”井甜欣偷觑他瞬息万变的铁青脸色,心里直欢呼,依照计划,开始火上加油。
“甜欣姊,洪哥。”李孝维可乐了,等半天终于等到主角了,赶忙照着井甜欣编排的剧本行事。“我说要追蜜蜜姊啊,有蜜蜜姊这样标致的女朋友一定很棒……”
“不准!”洪嘉豪陡地上前推开李孝维,力量之大,让他踉跄地撞上他后方的柜台,然后一把攫住尤蜜蜜,将她往外拖。“她是我的,谁都休想抢走她!”
直到他拖着蜜蜜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便利屋所能见到的范围之后,呈现全然呆滞状态的井甜欣和李孝维才猛地打了个寒颤──
“油~~洪哥真的抓狂了!”李孝维不断揉搓着自己的手臂,全身冷汗直冒;好险洪哥只是推他一把,没什么大碍,不然以洪哥刚才的蛮横劲儿来看,万一他真收势不住,自己恐怕至少得在医院躺上三天。
“嗯嗯嗯,男人抓起狂来还真恐怖厚!”井甜欣用的是肯定句,好险她的阿娜答实在太有学者的气质了,从没在地面前发作过,不然她一定连夜带着两个孩子逃跑,太可怕了!
“嘿啊!”应了声,李孝维和井甜欣两两相望,不禁再次哆嗦──
“你疯了是不是?”刚才一团混乱,尤蜜蜜根本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像被一阵强力旋风刮走;待她惊魂甫定,才发现自己已然身在洪嘉豪才租赁下来的工作室里。“你干么把我带到这里来?”
“对!我是疯了,被妳逼疯的!”他像头焦躁的猛狮来回走动,紧蹙的眉、僵硬的脸部线条,在在显示他的情绪不是很稳定。“妳喜欢他吗?因为他能让妳笑得这么开心?”
尤蜜蜜愣住了,他到底在说什么?“谁?”
“孝维,李孝维!”他瞪她,略带狼狈地瞪着她。“妳想证明什么?他的条件是不差,人品也过得去,但他实在太年轻了……”他说了个连自己都觉得很肤浅的反对理由。
他其实并没有资格去干涉她所选择的对象,但他就是忍不住!
“你到底在说什么?”尤蜜蜜嗤之以鼻,她一点都不认为自己跟李孝维会有什么可能。“我当他像自己弟弟一样,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真的?”真有这么简单吗?
“你实在很无聊耶!”她挥挥手,当他是小孩子耍脾气。“我是个成年人了,我知道什么样的对象适合我;李孝维他太年轻,心性还不定,我怎么可能跟他怎么样?!”
一股镇定的力量重新灌注到他体内,他逐渐冷静下来。“这么说,是我搞错了?”
“废话!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就为了这件事喔?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怎么?他今天是吃错药了吗?发这么大神经?她微愠地闪过他走向大门。“我要回去准备了,晚点还得跟个计算机新贵吃饭呢!”
“蜜蜜!”闻言他又慌了,无法忍受同样的刺激再度上演。“妳真的要井妈为妳找对象吗?”
她微蹙秀眉,手臂隐隐作痛。“当然啊!不然有人嫌我不够坚强咩!”这家伙是怎样,每次都抓同一个地方,痛死人了!明天又要瘀青一大片了。
她还记得两年前也有一次类似的经验,那瘀青足足过了一个礼拜才消退;虽然现在是冬天,衣服包得紧紧的不容易让人看见,但还是会痛啊!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别去!”猛地将她搂进怀里,长年来堆栈的情感已然溃堤,再也隐藏不住了。“我不行吗?虽然我不会说甜言蜜语,但我一定会用心疼妳,我发誓!”
贴靠着他温暖的胸口,耳边响着他紧锣密鼓的心跳声,尤蜜蜜惊愕地瞠大水眸,不由得跟着心跳失速了起来。
等、等等,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他想当她的对象吗?!
她晕眩了,小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背脊,愕然察觉他壮硕的身躯微微颤抖,跟自己一模一样!“你……”
“让我把话说完。”闭上眼,心好烫、身体也好烫。他豁出去了,决定一次宣泄个痛快;否则不论是不是再有这种机会可以向她表白,他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再次提起这个勇气告白,因此非得在此刻说个爽快!
“从第一次见到妳,我就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注意妳、关心妳,可是这么多年来,妳总是在躲我、逃避我,看到我就生气,让我打击很大。”
“哪有可能?第一次见面,你还拿小石头扔我!”她抗议。
“妳当时说我没家教。”他记得可清楚了,有关她的一举一动,他都无法轻易忘怀。
“那是因为你先动手耶,你没风度啦!”气恼地捶他一记,却又贪恋他的温暖,再度倚偎在他怀里,轻咬的嘴角漾起不易察觉的浅笑。
怎么可能有这么美妙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她喜欢的人也喜欢她,还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她竟然一点都没发现,害自己苦恼了这么长的一段日子,实在有够笨的说!
“好,妳怎么说我都认了,我道歉。”为了她,再困难的事他都会尽全力去完成,何况只是个认知上的落差?他毫不考虑便照单全收了。
“就因为不论我怎么做都无法让妳满意,所以我一直不敢向妳表明自己的心意;我以为只要能看到妳、关心妳就足够了,不论妳对我再怎么耍赖都没关系,但很可惜,我还是做不到这一点。”
那是个痛苦的疤痕,他一直不愿去碰触它,每每想到总令他揪心,但他仍忍不住想说出来。
“记得我一直提醒妳,别跟钱晋莱走得太近吗?”
“嗯。”她乖顺地应了声。那件事令她印象深刻,因为他总是说钱晋莱没安好心眼,可惜人家后来成了同志,是他看走眼了。
“妳嫌我多事,叫我别干涉妳交朋友……”他的脸部线条变得扭曲,至今仍忘不了当时的心痛。“我接收到妳对我强烈的厌恶,不论我是好是坏,当时的妳绝对不可能接受我的心意,那时我才决定答应教授的邀聘。
“到美国去,是疗伤,也是自我逃避,我企图利用那两年的时间忘了妳,可惜我还是失败了。”
原来自己是让他远离家乡的元凶,却还无知地埋怨他不声不响地离开……
尤蜜蜜自责地红了眼眶,小手揪紧他的外套──她差点就失去他了,如果他如当初所愿,成功地忘了她的话。
“这两年,我没有一天能克制自己不去想妳,我以为我已经逃得够远了,其实我的心一直留在妳身上,根本带不走。”他退开了些,温柔的眸凝着她的眼,微粗的指月复画过她细女敕的脸庞,轻缓地下移到她颈间的钻石项链。“所以当我看到这组钻饰,毫不考虑便将它买下来,因为它是这么适合妳。”
“如果你真有这么在乎我,为何还要我找对象?”水雾在眼眶里打转,她几乎要无地自容了。他的温柔是这般显而易见,为何她迟钝的到现在才发现?
“因为我懦弱。”她的泪令他心疼,他闭上眼,感觉那些水珠像针一样刺进心里。“我知道妳讨厌我,甚至连跟我扯上边都难以忍受,因此即便我想妳想得快疯狂了,也没勇气表明心意,就怕连最基本的朋友都做不成……”她永远不会了解,那绝对是他心底最深沈的恐惧!
“那你为什么还要说?”泪水忍不住溃堤了,像断了线的珍珠滴滴滑落。
“我受不了!看到妳对李孝维笑得那么灿烂,我就像被撕裂了一样痛苦!”沮丧地摀住自己的脸,他才是真正想哭的一方。“我愚蠢的以为自己做得到,只要妳能幸福,即使得不到妳都没关系,直到刚才在便利屋里看到妳跟他……”他顿住,无法继续说下去。
他哭了吗?那哽咽的声音像条绳索,紧紧地揪疼她的心;她伸手轻触他的掌,彷佛感受得到那隐藏的湿意,将她的倔强全数融化。
“对不起,我失控了。”深吸口气,微红的眼没敢盯着她的泪颜,他怕自己会哭得比她还惨。
她摇了摇头,小手轻抚他脸上痛苦的线条。“傻瓜。”
“是啊,大傻蛋一个。这样的大傻蛋够资格成为妳的对象吗?”他自我解嘲地苦笑,大掌握住她的小手,紧贴在自己脸上。“我没有逼妳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这世上有没有奇迹。”
她挑起眉,神情有丝古怪。“奇迹?”
“嗯,奇迹。”如果上苍能让一个如此讨厌他的女人喜欢上他、接受他,那么就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奇迹。“我不知道妳还会讨厌我多久,有没有一丁点喜欢上我的可能?如果我的梦想能够成真,那不是奇迹是什么?”
她一边掉泪一边轻笑,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变成一张大花脸。
她的笑容是他最幸福的祈求,但他此刻的心情是这般复杂而忐忑,几乎连怎么呼吸都忘了。“在笑什么?”他傻呼呼地握紧她的手,忍不住颤抖。
“我不是仙女。”她吸吸鼻子,在他还来不及揣测她话里的意思之前,她漾开这辈子最美丽又最丑的笑靥。“不过,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创造奇迹。”
好不容易弄懂她的意思,过度的喜悦迅速将洪嘉豪的思考能力淹没;他呆愣了好半晌,就在尤蜜蜜开始怀疑他是兴奋还是难过之际,他终究发出如雷的欢呼,震痛她的耳膜。
“妳说的是真的吗?”老天!但愿这不是他的幻觉,他脆弱且伤痕累累的感情可受不了再次严重的刺激。“捏我一下还是揍我一拳,好让我证明不是自己在作梦!”
尤蜜蜜害羞地睐他一眼,主动伸手攀住他的颈项。“我宁可选择另一种方式来证明……”
柔女敕的红唇贴上他惊喜的薄唇,还来不及让他感受到她的温度便迅速退了开来,他立即发出沮丧的申吟。
“不够,我觉得我好像还在作梦。”他贪心地要求更多。
“我证明过了!”她羞得双颊酡红,撇开脸不敢看他炽热得灼人的黑眸。
“蜜蜜。”将她扳过身来面对自己,他感觉自己又疯了,这次是疯狂的欢愉。“为了公平起见,我们一人证明一次。”
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薄唇贴上她的粉女敕,不同于她的蜻蜒点水,他的吻充满侵略和攻击,热情地舌忝吮过她唇内的每一分柔软,麻辣地吻肿她的红唇,差点让她断了气。
“喂,你控制一下好吗?”急促地呼吸新鲜空气,她急需补充肺里的氧气。
“很难。”他压抑太久,强烈的渴望早已超月兑他所能掌控的范围,更何况他一点都不想再压抓,过度的压抑有碍健康,不论生理或心理。
抱着她坐到沙发上,他的手不安分地贴靠着她的大腿,热唇在她耳边吹气。“今晚,留下来?”
她的心脏狂跳着,皮肤表面泛起细小的疙瘩。
“蜜蜜?”他的声音透着哀求。
“太快了……”讨厌!他怎么这么猴急嘛!她的脸就要烧起来了。
“太慢了。”他抗议,天知道他等了多久才等到这一天!“国小二年级到现在,妳自己算算几年了?”
“别胡说!小时候哪懂得这些?”老天!别把纯真无邪的童年想得这般邪恶行吗?!
“小时候不懂,长大总该懂了吧?”他挑眉,斤斤计较起来。“那就从我们十八岁那年开始算起,到现在十年了,妳怎么补偿我?”
“喂!你别太得寸进尺了喔!”那时讨厌他都来不及了,哪能由那时候算起?不公平!“那时候人家对你没感觉啦~~”她都要尖叫了。
“喉~~那妳说,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感觉的?”他精明地抓住她的语病,抱紧她急欲逃窜的柔软娇躯。“说清楚喔,不然今晚不让妳回家!”
“不知道啦!莫名其妙就有感觉了嘛!”事实上她还真说不出个准确的时间,真如自己所言,“感觉”这种东西总是来得莫名其妙。
“噢!拜托,妳别再扭动了。”她像条水蛇般在他身上磨来蹭去,强烈的欲念几乎吞噬他的理智;他暗自申吟,她要再这么不安分,他真会当场在客厅的沙发上就要了她!
“那你别抱着人家嘛!”
“可是我想抱着妳啊。”他的神情好生无辜。
“可是……可是……”人家害羞嘛!
“快说,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感觉了?”厚!差点就让她蒙混过去。
“不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