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着她认真的表情,他热切的心仿佛被推入万丈深渊——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就对了?”
没有温度的眼神震得她六神无主,几近冰点的嗓音敲得她耳膜泛疼、心脏绞痛,就连那张令她熟悉的俊颜也变得陌生,仿佛她从来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她闭了闭眼,没再答腔。
她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不说话吗?”他冷冷一笑,霍地将她压倒在床,将她的双手高高举起,以天生气力上的优势完全掌控她的行动。“不说话就换我说,嗯?”
“学长?”她瞠大水眸,完全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举动。
“你又忘了,我不是你的学长,而是你的爱人。”惩罚般轻咬她的唇,黎志浩从来不曾像此刻这般憎恨自己。
这无情的女人一再将他往外推,以他男人骄傲的自尊,他理应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可偏偏他就打不赢心里对她的渴望,抗拒不了心头的呐喊,只想紧紧的拥她入怀!
“不……”是她表达得不够清楚吗?为什么学长就是不懂?他值得更好的女人啊!
双眼酸涩的泛红,微颤的唇却再吐不出伤他的话语。
“休想用什么配不配的理论敷衍我,我才不吃那一套!”他咬牙切齿的低吼,凌乱的吻紊乱的吮咬着她白女敕的颈间。
“我是为你好……”她错了吗?她只想他更好啊!
“屁!”他气得连粗话都出口了,凶狠的在她颈间吮出一枚红痕。“你不是我,凭什么认为躲着我才是对我好?”
“像我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更没有显赫的家世,你到底为什么要我?”她悲愤的低鸣轻泣。
“别哭。”该死的!他就是见不得她哭泣落泪。“别问我为什么,我只知道我要你。”要是有个原因理由就好了,或许就不会逼得他们俩都如此痛苦。
“你好傻……”傻瓜啊!这世界上还有许多条件比她更好的女人欣赏他,为什么他就是不开窍?
“你要说我傻也行,笑我蠢也罢,对你,我是不可能放手了。”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编织谎言,也从没一个女人能让他的情绪如此翻搅,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为她,他断无放手的理由。
“你明知你有更好的选择……”不行了,连她都快被说服了,她该放纵自己接受他的感情吗?
“我要你,我只要你,别的女人我都不要。”空出的一手轻抚过她的脸颊,他的眸底写满了深情的爱恋,全是他隐藏不住的心思。
“呜……”她终于控制不住的呜咽。“放开我……你抓得人家好痛!”
有他这句话就够了,姑且不论往后能不能长久,至少证明他此刻的真心;她躲得累了、倦了,愿意栖息在他有力的臂弯里,直到他寻到更好的对象为止。
“我放开你,你就会跑掉,就像你前阵子躲我一样。”他不想弄疼她的,可是她就是这么不听话,教他都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了。
她绯红着小脸,撇开视线没敢看他。“我跑你不会追吗?”
黎志浩的身体僵了僵,一时间消化不了她释放出的讯息。
“还不放开我?”她含羞带怯的瞠瞪他一眼,娇躯不安分的扭动。“不放开我,就滚下我的床!”
喜悦像颗威力强大的炸弹在他心头爆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逃了?”
可怜哪,都这时候了,他仍再次要求她的保证。
“都被你逮住了,能逃到哪里去?”讨厌!脸烫得像要烧起来了呢!
“那,以后就算你没喝醉,我也能随时爬上你的床?”他贪心的想得到更多,轻轻松开箝制着她的大掌,转而抚上她软女敕的圆润身躯。
“你、你!问这什么烂问题?”丢死人了,这种“有颜色”的问题她真的不会回答啦!
“我会这样全都是你的错。”不敢置信的抚过她身上每一寸柔软,他兴奋得微微发抖。
如果这是场美梦,他情愿死在这最美妙的一刻!
“关我什么事?”大人冤枉啊~~
“每天看到你却不能碰你,你还能期待我怎样?”满足的轻叹一声,大掌像被磁石吸引住般离不开她的娇躯。
“说到这个,你的厨房会不会整修得太久了?”一个厨房要整修两个礼拜吗?她是没什么概念啦,不过却隐隐觉得事有蹊跷。
“……”有地雷!小心为妙。
闪,我闪,我闪闪闪,闪字诀最高指导原则只有四个宇——“沉默是金”!保持沉默就对了。
“志浩?你的厨房……”才想更进一步追问,未料他施展纯熟的技巧,得她娇喘不休,几乎没办法再开口说话,更别提将问题问得完整了。
“你的话太多了,女人。”好不容易追到她,怎能将时间浪费在多余的赘言咧?这时候当然无声胜有声——申吟声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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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和自己的心拔河之后,一切变得轻松而简单,压在心头的罪恶感不见了,每每难以成眠的挣扎也消失了,夏宜婷沉浸在幸福的爱情海里,整个人明显发亮了起来。
“小夏,你今天有化妆吗?怎么看起来特别亮?”同事甲在茶水间遇到她,盯着神采奕奕的她顺口问道。
“没有啊,我从来不化妆的啊。”她模模脸,没练过“涂墙”的她才没兴趣拿化妆品在脸上涂涂抹抹咧!
“人家性生活美满,当然会容光焕发喽!”同事乙跟着晃进茶水间,多嘴的凑上一句。
“你又知道了?”不待夏宜婷反应,同事甲不以为然的呛了句。
“知道啊,书上说是女人最高级的保养品,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女朋友啊!”同事乙轻佻的笑笑。
“我的事用不着劳你费心……”
趁着同事甲乙杠上,没空分心注意她的空档,夏宜婷连忙溜回办公室,放松的吐了口气。
真是的,现在的人说话都不加遮掩,居然连房事也能拿出来大肆讨论?!他们行,她女孩子脸皮薄可办不到,当然得乘机赶快偷溜喽!
移动电脑滑鼠,萤幕下方提示她有三封未读的电子邮件,她点开电子信箱,果然发现三封未读信件,寄件者都署名:你的心肝宝贝。
夏宜婷好气又好笑的翻翻白眼,移动滑鼠点开信件。
第—封信——窗外的大阳笑得好灿烂,希望你的笑容也一样。
第二封——堆在桌上的工作好多,你可能跟我不相上下,不过能做多少就做多少,累坏你我会心疼。
而第三封,只有三个宇——好想你。
微红着脸将三封信一同存到存档资料夹里,她抬头望向窗外,唇角不禁勾起美丽的上扬弧度。
“宜婷,你今天心情好像很好哦,”高天佑不知何时晃到她桌旁,冲着她笑,“发生了什么好事?我很乐意与你分享。”
“高先生?!”她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来,就怕刚才被他瞄到学长寄来的邮件内容。“你怎么到公司来了?我才将草稿传了过去,你没收到吗?还是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你打通电话来就可以了,不需要亲自跑来。”她忙不迭的像机关枪一样说了一大串。
“我都没提到任何有关稿件的事,你就不用急了。”他只是一时无聊到处晃,顺道晃来她这里看看她的圆圆脸罢了,可不是来吓她的。
“是这样吗?那高先生今天来是……”正想弄清他的来意,未料桌上的电话正好响起,她忙拿起电话。“不好意思,我接听一下电话。”
斑天佑做了个“请”的手势,就倚着她的桌面等待。
说来这夏宜婷虽不美艳,甚至可说是路上随手抓就有一大把的平凡女孩,但她的圆圆脸就是莫名有种安抚心情的妙用,无怪乎志浩那家伙会凡心大动。
想起黎志浩那天在他办公室里的臭脸,他便忍不住想笑。老实说,就他记忆所及,志浩极少摆那么臭的脸给他看,那天他之所以有幸大开眼界,靠的全是眼前这个女人。
不晓得他们之间进展如何了?基于好奇,他才会忍不住往她这边跑,顺道看看会不会获悉一点小道消息。
他不会太贪心的,—咪咪就够了,只要能让他稍稍调侃—下老朋友,他便感到心满意足。
“惨了!我忘了!”
倏地,夏宜婷讶然的惊呼声引起高天佑的注意,他旋身睨了她一眼。
“吼~~你别骂我了啦!忘都忘了,还能怎么办?”夏宜婷不知道在跟谁通电话,讲没两句发起脾气来了。“谁叫你那么晚才讲?现在要我上哪儿帮你弄两辆礼车?”
礼车?该不会是志浩跟她要进礼堂了?
可是没道理啊!如果真有这等喜事,志浩也知道他堂哥就是在做汽车租赁的,无论想要多体面的礼车,应该都会直接找他帮忙才对……
“好啦好啦,我再帮你想想看,不过你自己也要想想办法才行,可别想光靠我一个人去搞定!”她恼火的甩上电话。
气死人,两个兄妹—样穷,偏偏这世上除了彼此也没其他的亲人,真是急死人了!
“你想借礼车啊?有没有认识的租车公司?”高天佑笑咪眯地问。
“呃,不好意思,让高先生见笑了。”额上冒出三条黑线,她都忘了客户还在旁边等呢!伤脑筋。“是我哥要结婚了,叫我想办法帮他找礼车啦,不过我没想要租,还在看有没有哪位朋友的车能充当礼车。”
“不用找了啦,我有门路!”免费租给她都行……不,免费就不能算租的,要算借的,免费借她都没问题啦!
“啊?你是说……你的车要借我当礼车吗?”可能可以喔,高先生是食品公司的老板嘛,老板级的座车应该都很体面。“但我怎么好意思借你的车来当礼车?那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答应吧!快答应吧!她说的只是应酬话,他这个大老板应该听得懂才是。
“我不是要把车借你。”话—出口,见她原本有点期待的脸色顿时僵住,他在心里偷偷大笑三声;好好玩,她的失望全写在脸上了。“是我堂哥,他在经营汽车租赁,三、五辆礼车绝对没问题。”
“欵……”她是很感谢他的好意啦,但,她没钱呢!
“确定日期后跟我说一声,我好交代我堂哥帮你把礼车空下来。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很阿莎力的说完后,高天佑转身就走,却发现有股拉力拉住他,他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她一眼。“还有事?”
“我,我没钱租车啦!”若是要找车行租车,她早就去了,钱才是重点好吗?
“啊?!”他有说要收她钱吗?
斑天佑正想解释清楚,却有个铁青着脸的男人正好将他们拉拉扯扯的这一幕看进眼里——
“你们在干么?”丢出如冰块般冷硬的一句话,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诡谲了起来……
“乖乖,我今天才知道老兄你是个货真价实的醋醒子!也不先搞清楚状况,一进人家办公室就发榇,我看短时间内你绝对是宜婷的同事们茶余饭后的最佳话题。”
好友突如其来的醋意,让他察觉了真相,高天佑笑得合不拢嘴,觉得今天来这一趟真是值得。
“你说够了没?”黎志浩的脸色岂是难看二字足以形容?简直是面目挣狞了。
就因为想她,所以他特地溜班跑到她公司见她,想顺便约她一起吃午餐,谁知道却亲眼目睹那看来极为暧昧的状况;为了不在她公司里闹笑话,三人移师到附近的日式餐馆,挑了个包厢“谈判”,谈了半天才搞清楚真相。
好吧,是他误会在先,现在被取笑也是咎由自取,不过这家伙是牙齿白吗?笑得碍眼极了!
“还没。”即使笑得嘴角快抽筋,高天佑仍不怕死的捋虎须。“实在太好笑了,机会难得,让我多笑一会儿。”
“最好笑掉你的大白牙!”黎志浩不爽的诅咒道。
“别这样,高先生又没恶意。”拉了拉黎志浩的袖子,她实在对好心帮忙却被误会的高天佑感到十分抱歉。
“他是唯恐天下不乱。”女朋友都为高天佑说项了,他怎好再摆谱?不看僧面看佛面,黎志浩缓缓放柔脸上僵硬的线条。
“欵,我是好心帮忙好吗?”高天佑这厢喊冤了。“你这当人家男朋友的家伙不主动帮忙就算了,我看在跟你交情还不错的分上帮你女朋友一把,你居然还摆脸色给我看?!”
“她又没跟我说!”说到这个他就有气!这女人什么人不好拜托,偏偏去拜托一个觉得她很“可口”的男人?不教他气闷才怪!
“那你就得检讨啦,是不是相处的时间太少,或是凑在一起就『忙别的事』,所以她才会没机会跟你说?”高天佑话中有话的揶揄道。
一句话堵得眼前的两张脸同时爆红,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夏宜婷低着头,以眼角偷觑刚由学长升任男朋友不久的黎志浩,一张脸红得像颗熟透的苹果。
是她记性不好,忘了老哥的请托在先,但假如不是老哥今天又打电话来催,她还真忘了这回事。
可是高先生说的也没错,学长的确是“急色”了点。
由于两人都忙,能凑在一块儿的时间着实有限,每每见了面总免不了以“恩爱”收场。
她是不晓得别的男人是不是都一样精力旺盛,不过学长的耐力惊人,往往操得她头昏脑胀、四肢无力,只想将自己全部放空,哪还记得住礼车的事?
“你要是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吸气再吸气,黎志浩咬牙警告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脸皮薄可以了吧?”高天佑再皮也晓得该适时收手,不然破坏了兄弟的感情可不好。“不过我很高兴你终于开窍了,肯找个女人定下来,用事实证明你的性向无误。”
“性向无误?”夏宜婷眨了眨眼,不是很明白高天佑的意思。“学长的性向有什么问题吗?”她怎么从来都没感觉?
“啊?你不知道吗?”闻言高天佑可乐了,乐得戏要她的单纯。“以前我们老以为志浩是同……”
“高、天、佑!”黎志浩的眉心高耸得足以夹死任何一只不小心飞过的蚊子。
斑天佑僵了僵,敛去脸上的玩味,无辜的耸了下肩。
别看黎志浩平常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发起脾气来可是“凡人无法挡”,他可不想当众被修理得“金细细”。
他可没忘那家伙是合气道五段的高手!
“为什么不能说?”可惜就有个白目女人不晓得她男人的底细,一派天真的瞅着他追问。“高先生说的性向无误是什么意思?”
“没事,赶快把饭吃一吃,午休时间快过了。”宠溺的拍拍她的颊,就担心她饿了、消瘦了。
肉肉的抱起来才舒服,冬暖夏凉呢!
“可是人家想知道嘛~~”嘟喽着以叉子胡乱叉着盘里的食物,她的食欲被好奇心填满,不想吃了啦!
“又不是太重要的事,你别听天佑胡说。”他搪塞着,抽了张面纸擦拭嘴角。
“我才没胡说……”高天佑才一开口,见黎志浩杀人的目光笔直朝他射了过来,他马上识相的闭上嘴。
“你不想说就算了。”撇撇嘴,她小姐不爽了。
她向来不是喜欢追根究柢的女人,可是自从跟他交往之后,她变得贪心了,想多知道一点他的事,尤其是她来不及参与的过去,即使是一丁点都让她感到满足;可是他不肯让她多了解他一点,这算什么嘛!
“真的不是太重要的事。”浅叹一口,他可没迟钝到忽略她的感受。
“算了。”她鼻头一酸,头也没抬的咬住下唇。
黎志浩懊恼的瞪了眼高天佑,示意他先走;高天佑也不啰嗦,敲敲桌面跟夏宜婷示意后便兀自离开。
逗逗她是挺好玩,可搞到让人家男女朋友吵架可就一点都不有趣了,最明智的抉择就是脚底抹油,“酸~~”,而他很感谢黎志浩给他这个机会。
“欵,别气了。”用手肘碰碰她,在独处的时候他总是软姿态的一方。
“哼!”几下可闻的轻哼了声,她心情还闷呢!
“那只是几个朋友的玩笑话,你应该最清楚不是吗?”唉。
“你什么都没说,我会清楚才有鬼。”说到底,她就是不高兴啦!
瞪着她的发旋,他投降了。“难道你也当我是同志?”
惊愕的抬眼看他,夏宜婷瞬间忘了自己在气什么。“你在开玩笑?!”
他如果是同志的话,那跟她上床的是谁?那个常让她除了羞人的申吟之外,再吐不出任何话语的家伙又是谁?
这肯定是她这辈子听过最荒谬的笑话!
“所以我才说只有你最清楚。”他开心的笑了,在她颊边偷了个吻。
啊,原来他朋友当他是同志喔?
呸呸呸!那是他们“不识货”!
“讨厌啦你!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干么不让高先生说完?害人家胡思乱想……”好吧,她就宽宏大量的原谅他好了。
“那礼车的事你干么不让我知道?”又不是什么太名誉的事干么讲?倒是她才该打呢!
“我忘了嘛!”
“下次有烦恼时,麻烦你先跟我这正牌男朋友讲,可以吗?”
“是我哥刚好打电话给我……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
凝着他泛红的颧骨,她甜甜的笑开了。
偶尔让男人吃点醋的感觉——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