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声枪响同时在公关室里响起,震动了整个警署!
“雅烟小心!”段晓晨的低吼声传遍整个公关室。
宋南真的枪管冒出硝烟,他打中其中一名狙击手,将那人手中的枪枝击落地面。
而段晓暮对空鸣枪,成功地让房间里尚未散去的记者们全数趴下,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他们几人站立着对峙。
挑落鸭舌帽的狙击手在瞄准寒雅烟扣下扳机的同时,段晓晨倾身扑向寒雅烟挡在她面前,为她接下这颗子弹!
“晓晨!”寒雅烟承受着段晓晨倾身向后的撞击力,她急扶住墙壁撑稳他斜倒的身形……
“哥!”
“晓晨!”
段晓暮和宋南真同时因段晓晨的中弹而震撼的惊呼,并同时扣下扳机射击,挑落鸭舌帽的狙击手被打落枪枝,而已无枪枝的狙击手则被击中腰部。
媒体记者迅速地被驱离,大批警员涌进公关室备战。被团团包围的两名狙击手眼见大势已去,两人交换一眼,同时翻身准备夺回掉落地面的枪枝。
“别动!”段晓暮大喊,“南真!保护雅烟!”
宋南真健步一跨、疾如闪电,他横越过一排排的长形桌面直奔寒雅烟身边,并在迅速移动的同时扣下扳机开枪,神准地击中地面上的手枪,将它射离狙击手。
依旧戴着鸭舌帽的狙击手见夺枪无望,飞快回头向已经夺回枪枝的同伴大喊:“快!”
段晓暮与宋南真心惊,准星同时朝握枪的狙击手瞄准!
两声刺耳的枪响在两秒钟间响起,一阵刺鼻的硝烟在空气中弥漫,巨大的枪声几乎将所有人的耳膜震破!
令宋南真和段晓暮惊讶不已的是,狙击手竟然选择先枪杀失手的同伴再举枪自戕!
危机在瞬间解除!
宋南真挺直了胸膛,放下握枪的手臂,缓缓转头向坐倒在地面上的寒雅烟,忍不住浑身颤抖着。
没事,她没事。他呼出一大口气,以平抚紊乱得如擂鼓的心跳。
“南真!晓晨他……”寒雅烟哽咽着嗓音出声唤他,生命威胁的恐惧让她忍不住发抖,而眼泪更是扑簌簌地掉。
自段晓晨身上流出的鲜血沾湿她的双手,他的重量几乎完全躺倒在寒雅烟身上,将她的双脚压得动弹不得!
“哥!”段晓暮惨白了脸大步往段晓晨奔来。
宋南真苍白着俊脸迅速弯身检视段晓晨的伤口……他摇摇头,“晓晨,你的月复部中枪。看这伤势,恐怕……”
这番话顿时引出寒雅烟更多泪水,“南真,你是说晓晨他……”没救了?
段晓暮赶过来,望了望他哥哥的伤势,也严肃地同着宋南真颔首。
“别哭了,雅烟。你知道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别理晓晨了,我们走吧!”宋南真一把拉起寒雅烟准备往外走。
段晓暮也跟着摇头晃脑地离开,“我可怜的哥哥啊,因公殉职真伟大!你有什么遗言就交代这些人吧,他们会替你完成的。”
“可是!”寒雅烟频频回首望着被丢在地上的段晓晨。“我不能丢下晓晨,他是为了救我才……”
她突然瞪大了双眼,看着原本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段晓晨竟然独自站起身来,忿忿然地瞪着准备离开的宋南真和段晓暮,“你们真是他妈的没人性……啐,你们看啦!我的血又喷出来了啦!”
段晓晨一手捂住流血的伤口,一手推开上前想搀扶的警员,健步如飞的赶上宋南真他们,一点儿也不像中弹受伤的人。“等等我啦……妈的,我的手都湿了!”
晓晨将沾满血的手拿在眼前甩荡,此举几乎让寒雅烟吓得昏厥过去。“晓、晓晨,你已经中枪了,还……”
“这对他啊,根本就是小事一椿!”段晓暮还嘻嘻哈哈的搭着段晓晨的肩行进。
“你老母的!哪里不打,竟然打在我月复肌的正中间!”晓晨掀动自己的血红衣服,上头明显可辨的弹孔触目惊心,“走快一点,我的衣服要报销了啦!这一套很贵的耶!”段晓晨果真健步如飞,超越了宋南真与段晓暮往前急奔。
宋南真双手插放在裤袋里,闲散地开口:“别坐我的车。你的血会弄脏我的爱车,清理起来很麻烦。”
“南真!”依旧苍白着脸庞的寒雅烟对宋南真的冷淡与无动于衷大感诧异,她愧疚地转头望向段晓暮,只见段晓暮仍旧一脸笑嘻嘻的,丝毫不以为意。
“小气!看在我救你马子一命的份上,通融一次吧!大不了我铺报纸垫着就是了!”啐,警备队队长干到这种地步也真够窝囊的了!
又在南真的座车前讨价还价好半晌,他们一行四人终于坐上车往医院。车里的三个大男人频频拿段晓晨中弹的伤口开玩笑,他甚至还差点儿应观众要求在车厢内大跳月兑衣舞;满车子笑声不断,只有寒雅烟笑不出来……
小琪协助寒雅烟换上沾满血渍的衣服。
“我看这血迹要完全洗掉是不可能了!”小琪叹口气,望着眼前这套名贵的套装就此报销。
寒雅烟将头撇开,“是否可以拜托你把它丢了!一看见它,我就想到不久前的画面……那么恐怖、那么真实的血淋淋……”
不只是她一个人受到生命的威胁,就连她四周的人也无法幸免!
这一次是晓晨,多亏上天保佑他平安无事。那么下一次呢?会是谁受伤中弹?又会有这种好运气吗?
小琪嘴角一撇,“听说是两个狙击手?”
“嗯。”寒雅烟柳眉紧蹙,微微颔首。似又想起什么,她转过头看向小琪:“你怎么知道?”距离记者会狙击事件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小琪没理由知道这些细节。
“嗄?呃,电视转播呀……你知道,现在每个小时都有焦点新闻。我刚刚趁管家妈妈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看了一下……”小琪急转过身佯装忙碌的折着衣服,藉以避开寒雅烟探索的视线。
寒雅烟不愿多加揣测,只是有时候她觉得小琪似乎不如外表显露的稚女敕?
牵动着嘴角,寒雅烟清了清喉咙,“这集团真的好可怕!无法完成任务,竟然选择结束自己与同伴的生命!如此视死如归……为什么?”
想不透!寒雅烟真的想不透!两个原本想杀她的人在无法达成任务后,竟在她面前举枪自尽……这情景着实震撼着她!
相对于寒雅烟的震惊与不解,小琪竟超乎年龄地镇静和理智,“这有什么了不起?任务失败后自杀是很正常的事,不是吗?因为……”
她抿起嘴,笑得天真烂漫,“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
距离寒雅烟在记者会遭到狙击和段晓晨为救人而中弹的事件已经过了三天,这三天来始终平静的生活终于让寒雅烟重拾笑颜。
她静静地窝在宋南真的怀里,浅啜他送到她唇边的红酒,满心觉得自己或许能在宋南真的情爱里找到自己的幸福。
“在想什么?”宋南真俯首在寒雅烟唇畔偷得一吻。
“你好香!”她撒娇似的凑近他壮阔的胸膛吸着气。
宋南真睇视寒雅烟娇女敕的容颜,不自觉地轻柔浅笑。他缓缓俯下头,一寸一寸的缩短彼此的距离……“你好甜!”
温柔的啜吻在寒雅烟的嘤咛声中转为激烈的热吻,宋南真难掩的将寒雅烟放倒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瞅视着怀中娇羞的女子,他以唇代手沿着她雪白细致的颈项一路啜吻而下,最后来到她剧烈起伏的双峰。
再也抑不住汹涌而来的,宋南真厚实的大掌覆盖其上、握得盈手柔软;指尖挑弄着瑰丽色的蓓蕾,寒雅烟在自己的申吟中伸手环住他的肩膀,拉近两人的距离。
宋南真的手顺着她柔美的曲线向下抚触,最后来到寒雅烟的裙间。
正待探入,办公室的大门却突然被激烈地拍响!
宋南真矫健如豹的瞬间坐起,挡身在寒雅烟面前。
门板在下一秒被猛然踢开……段晓暮高大的身影顿时出现在门口。
满腔情潮泛滥的宋南真被猛然打断,他冷凛地扫向段晓暮,却意外发现他异于平常的慌张。
宋南真的眉心立刻攒起:“发生什么事了?”
段晓暮扬了扬手中的杂志,“不好了!那记者竟然紧抓着雅烟不放,这回还扯出一堆不知是真是假的消息来!”
“什么?”宋南真急忙望向寒雅烟,只见她原本娇俏嫣红的脸色倏地刷白,“杂志上说了些什么?”
“上面说雅烟并不是孤儿,她在台湾其实是有亲人的,只是她怕丢脸,不愿意承认罢了……”段晓暮不愿意伤害寒雅烟,尽量挑温和一点的字眼来叙述。
“骗人!研究室的琳柏妈妈说我是个孤儿,她说我是从孤儿院里被收容到美国的!”寒雅烟苍白着脸,急切地看着宋南真。
宋南真伸手环住寒雅烟的肩,安抚地对她笑了笑:“晓暮,说下去。”
“杂志上说寒雅烟的父亲是名罪犯,在她小的时候因为杀人的罪名被关进监牢里。”
“骗人……”寒雅烟的眼眸中迅速蒙上一层水雾。
她转头看着宋南真的反应,只见他支手撑着下颚静默不语……寒雅烟顿时一阵晕眩。宋南真他……不相信她吗?不,不会的。她该对他有信心,他是爱她的呀!
“据说雅烟的母亲有多次吸毒前科,为了筹措购买毒品的钱而跑去当陪酒的小姐……从此以后就没有她的消息了。”段晓暮将杂志里的大幅报导浓缩成简短的几个字,虽然只有两、三句话,但他这已经深深地伤害寒雅烟……
“胡说……这杂志骗人,上面写的都不是真的……”乍时间寒雅烟几乎接受不了这个震撼,无法置信地摇着头,摇落串串泪珠。“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我是个孤儿,而他们也不是什么杀人犯或是酒家女……才不是!这不是真的!”
寒雅烟急急转向望着宋南真,确切地索求他的肯定与支持,“南真,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相信我的,是不是?”
宋南真不发一语,脸色却铁青的骇人!
顿时,寒雅烟心灵受伤地惊呼,“南真?你不相信我吗?你觉得我说谎吗?还是你认为杂志上写的才是对的?”她泪眼模糊地望着他。
南真剑眉蹙拧、收着下颚,他勉强抿开嘴浅笑,俯身在寒雅烟夹边轻吻:“别胡说。不管事实是什么,那对我都没有影响。”退离寒雅烟的身边,他冷硬着嗓音开口:“晓暮,要跟我去吗?”
段晓暮点点头,“就知道你会这么做。走吧!我早准备好了!”
“你们要去哪里?”寒雅烟看着他们两人一脸严肃,心底顿觉不妙,“你们要去什么地方?我也要去!”
宋南真没回答,伸出手抹去她颊边的泪水,“乖乖待在这儿等我回来。”
宋南真与段晓暮沉凛着俊脸,以不可侵犯的冷冽气势离开总裁办公室。宋南真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咬着唇,拾起杂志细读。
是他……那个率先公布她的消息、照片的记者,害她不得已只好召开记者会,然后又在会上紧抓着她的家庭背景不放……就是他!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紧抓着她不放!杂志上说的都是真的吗?她的爸爸真的是杀人犯,而母亲是吸毒的酒家女?难道琳柏妈妈说的全是谎言吗?
究竟哪一个才是事实?而她到底是谁?!她的父母又是谁!?
“我究竟是谁?”寒雅烟起身走到窗边,迷?着双眼望向窗外;宋南真的身影在她的注视下步入等候的轿车,飞快离去。“为什么我会没有半点童年的记忆?”她低下头,眼神陷入迷乱:“我真的是孤儿吗?我到底……”
“啊!好痛!”寒雅烟的头突然发生剧痛,仿佛有个秘密的角落被硬生生地用利刃狠狠地刮过刨挖,企图将那个压制深埋在角落的记忆掏挖出来,所有的神经似乎在瞬间严重纠结紧拧。
“好痛……谁、谁来救我?”寒雅烟泪水盈眶、粗重地喘息,抱头痛苦地辗转!
“好痛……南真,救我……”
寒雅烟杏眸一番,晕倒在沙发上。
宋南真收到秘书的通知匆忙赶到医院,正巧看见医生自寒雅烟的病房中走出来。
“她怎么样了?”他气势汹汹的揪着医生的衣领问。
他恶狠狠的模样将医生吓得几乎说不出半句话!“这、这位先生,请你放、放手!”
“快回答!我在问你话!”宋南真用力一摇,不算矮的医生立刻像钟摆一样规律地在半空中晃荡。
“护、护士……叫警卫、叫警卫!”医生开始不计形象的扯开嗓门嚷嚷着。
“叫警卫也没有用!我劝你最好赶快说,否则……”宋南真甩开医生的衣领,交握的十指发出喀嚓喀嚓的声响,听来格外骇人。
医生害怕的齿关直打颤。“我、我说!寒、寒小姐她……”医生不住地后退,“寒小姐的脑部组织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没有外力碰撞、也没有神经受损的情况产生。”
宋南真的眉峰开始蹙拢。“检查结果已经确定了吗?”照医生的说词不就是说雅烟没病吗?可是……
“检查结果确定无误,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有受到外力撞击的情形。只是……”医生难掩惊恐的看了宋南真一眼,“寒小姐的脑波很不稳定。虽然还没有经过证实,但是根据我们的观察与推测,这很像是被催眠后的结果。”
“催眠?!”他讶异的低喊。
下一秒,宋南真陷入深思。催眠?难道是……“我进去看看她。”
不容拒绝地,他迈着坚定的脚步前行。
“尽可能别吵醒寒小姐,她刚刚服下药物睡着了!”医生在宋南真身后低声说着。
轻轻推开门,宋南真步履轻盈的来到病床前。他伸出手想拂过寒雅烟苍白的脸颊,却意外对上她睁开的眼眸。
“你醒了?”他怜惜地睇视她。
寒雅烟娇弱地拉着宋南真坐在床边,“我听见你在外面发脾气……为什么?医生跟你说了些什么?”
宋南真浅笑着,“那医生说话结巴,我忍不住吼了他几句,果然有用。”
寒雅烟唇边露出一抹笑意,眼眸中闪烁着盈盈泪光,“南真,我会不会离开你?如果……”
“别做这种不可能的揣测!”宋南真粗嘎地低吼。寒雅烟这句话正巧击中他心底最深的恐惧,而这个可能性也着实吓坏了他!
寒雅烟顺从的点点头,泪水滑落颊边。“杂志上写的……是真的吗?”
她望着他,眼眸中有期盼,也有一丝犹疑。
“目前还不确定。”宋南真为她抹去泪滴,“我已经要求那个记者提出明确的证据,证明他在杂志上所写的都是事实,否则我绝对要他付出沉痛的代价。”
“你打算走法律途径?”寒雅烟语气虚弱、娇容发白。
“嗯。得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记者知道,他这回到底惹上什么样的对手!”宋南真剑眉一扬,“还是你希望我‘私了’?”
基本上这方法他比较中意,因为很有效率。
能够在最短时间痛扁那个记者出气,不只是他的“奇蒙子”会很爽,也多了个练拳的机会。可是段晓暮也颇有意见!说什么台湾是法治社会,身为警察的他不能任由“私刑”泛滥……啐,好吧!他只好妥协。
“南真,”寒雅烟迟疑的睇着他,流动的眼眸眷恋地瞅望他俊逸爽飒的容貌。“如果……”
“别说。”他打断她,心中明白她想说什么,“是孤儿也好,是杀人犯、酒家女的孩子也罢,那都不关我的事。”
“但是我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真的好怕,南真……为什么我会碰上这种事?到底谁的话才是真实的?琳柏妈妈?还是那个记者?我想知道啊!你能了解吗?!”
“别激动。”宋南真连忙将寒雅烟抱入怀中安抚,并在她耳边低语:“我答应你,你想知道事实,我会去帮你调查。但是在结果还没出来前,你得先养好身子,否则我永远不让你知道事情真相!别怀疑,你知道我有这本事。”
“南真,你这是在威胁我?”寒雅烟自他怀里探出头,对上他深情的眼眸。
“没错,我现在是在威胁你。怎么样?同不同意?”他笑点她的鼻尖。
“……好,我答应!我一定会尽快恢复健康,离开医院!”
宋南真满意的颔首,忍不住癌身吻上寒雅烟微启的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