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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爱监护人 第三章

由司机接送到新学校——角馆高中,流香在此展开了她的新生活。

即使一切到现在看来都是完美的,不过她还是没打消落跑的念头。

其实东京有什么是值得她留恋的呢?父亲那边的亲戚在父亲死后,根本不管她们母女俩的死活,现在母亲过世了,他们更是不闻不问,她没有亲人,甚至连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

回东京能做什么?她不清楚,但在这里,她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这位是西宫流香同学,她是从东京转学来的,希望大家能帮她尽快适应学校生活。”老师在讲台上介绍著她,而她则不安地看著底下一双双好奇的眼睛。

她的班级不只师资优良,就连学生也都是品学兼优,他们不像她东京的那些同学那么活泼、爱玩,每个人看起来既严谨又规炬,说白一点就是……很难接近。

这里的课业进度跟东京差不多,但她感觉得出,他们的程度是比她好一些,为此,她有些压力。

中午在餐厅用餐时,几个同班的女孩过来找她一起吃饭。

“西宫同学,你为什么从东京转学到角馆来?”有人好奇地问著。

“我家里出了点事……”

“你父母生意失败?”

“不是,我母亲过世了……”她神情微带忧伤地说,“我现在跟舅舅住……”

“原来如此。”

女孩们你一句、我一句地问著关於东京的事情,对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大都市的一切都是新鲜且具吸引力的。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流香的压力得以稍稍舒缓,因为她感觉到,在课堂上相当认真严谨的她们,毕竟也只是十八岁的女孩,跟她没什么两样。

“西宫同学。”突然,一名瘦高的男生走了过来。

“呃……”望著他,流香还在努力回想他姓什么。

他似乎发觉她叫不出他的姓名,一笑。“我是菊地胜男,你忘了?”

“噢,抱歉……”流香一脸歉然,同时也发现其他女孩正用冒著“心心”的眼睛盯著他。

“明天篮球队有个非正式的练习赛,我想邀请你到体育馆来观赛。”他说。

“篮球?”她微蹙著眉,“可是我对那个没兴趣耶。”

菊地撇唇一笑,“兴趣可以培养,明天放学见。”说完,他十分潇洒地转身而去。

流香怔了怔,喃喃自语地说道:“他这样算不算强人所难?”

“西宫同学,你真是迟钝。”一旁的女孩点醒她,“菊地邀你观赛才不是要培养你的兴趣呢!”

“那么……是什么?”她疑惑地问。

女孩以羡慕的眼神看著她,低声地说:“听班上的男生说,菊地想追你。”

流香一怔,“追我?”

“是啊,你是东京来的漂亮转学生,男生最喜欢你这种女孩了。”女孩说著,露出了羡慕又妒嫉的表情。

“可是我对他没什么感觉。”她诚实地道出自己的想法。

女孩们一脸不可思议地盯著她,“菊地耶,他是白马王子,大家都喜欢他。”

“是吗?”不可否认地,菊地是个出色又亮眼的男生,但流香的心思并不在那上头。

她刚失去相依为命的母亲,又被“骗”到角馆来跟冷血舅舅同住,一连串家变已经够她头大,交男朋友的事……她实在没兴趣。

“你不是在东京有男朋友了吧?”一名女孩问道。

“不是,我没有男朋友。”流香一笑,“我只是没心情……”

没心情是实话,但菊地激不起她心底一丝的浮动也是实情。他是这年纪的女孩们心中的理想对象,但他的身影却无法深印在她心底,她甚至记不住他的名字……

她也有喜欢的男性类型,就像……

怱地,久史舅舅那冷漠又孤单的身影跳进她脑海之中!

她陡地一震。

什么啊?怎么会是他?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在这时竟想起他的模样。

那冷血乌贼怎会是她喜欢的男性类型?再说……他是她舅舅耶!

我脑袋一定是秀逗了……她忖著。

下课后,学生鱼贯步出学校,上了一天课而感到头昏脑胀的流香也在其中。

“へ,你有没有看到?”

“你说那个吗?”

“好帅喔,而且还开名车,不晓得是谁?”

“好像在等人,不会是哪位老师的男朋友吧?”

几个女孩经过,低声又兴奋地谈论著。

流香不以为意,只是有气无力地踱著步。

一出校门,她的背部就遭到“重击”——

“唉唷。”她惊叫一声,正准备对著那个攻击她的人发飙。

一转头,她看见的竟是她那位既冷酷,又俊伟的久史舅舅。

“久史舅……”

“女孩子走路弯腰驼背,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他神情严肃地望著她,“看来我得把你送去学美姿美仪。”

天泽流门生众多,分部林立,日后必须继承家业的她,将有许多面对人群的机会,一个大家闺秀怎能驼著背,没精打采地走路?

他突然出现,又莫名其妙地训话,立刻引起流香的不悦。

不过很快地,她也发现到周围的学生们,正以一种好奇的眼光盯著她跟久史。

“上车吧!”面对一双双窥探的眼睛,久史倒是泰然自若。

流香打开车门,飞快地钻进车里。“你干嘛来接我?”

这时她想起刚才那些女学生的对话,原来让她们窃窃私语、低声谈论的人就是他。

骚包!她没好气地在心里一啐。

“我怕你偷偷跑回东京,所以亲自来接你。”久史发动了引擎,踩下油门。

“我不会偷跑,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校门口等我?”她斜眼瞄著他。

他目视前方,撇唇一笑,“我还无法完全相信你,过阵子我会考虑。”

“这样我会很丢脸耶。”她抗议著。

“丢脸?”微微皱起眉心,“我穿著体面,也没什么不当行为,丢了你什么脸?”

“我……”

“要说丢脸,你才真的让我丢脸呢。”不等她说,他就打断了她,“天泽家的女孩弯腰驼背走路,像什么样子?”

“我高兴。”

“我会请老师指导你。”

她一怔,“老师?指导?”

“天泽家历代以来都是知名的香具师,各地都有分部及门生,你也必须开始学习了。”

“我没兴趣。”什么香具师?关她什么事?

只要让她逮到机会,她就会像当年母亲一样离家出走,因此学那些做什么?

“你是天泽家的继承人,学习技艺是你的本分及使命。”说著,久史以眼尾瞥了她一眼,“天泽流不能没有传人。”

“有你就好了。”

他要继承人?他不就是继承人吗?再说他都到了适婚年龄,娶妻生子后,还怕天泽家没传人吗?

她母亲虽是天泽家的长女,但嫁夫随夫姓,早就不姓天泽。比起来,姓天泽的他不是更有资格继承一切?

“我不行,我……”久史几乎要说出自己不是天泽京二亲生子的事实,但话到嘴边却打住了。

能说吗?他现在是以流香的合法监护人自居,要是她知道他跟她根本毫无血缘关系,还会乖乖听他安排吗?

还不能说,在将她培养成一个理想继承人之前,他不能说出那件事。

“为什么不行?”看他说话只说一半,流香咄咄逼人地追问,“你是天泽家的儿子,由你继承天经地义。”

“我说不行就不行,不准质疑我。”他端出长辈的架子压她。

流香揪著眉心,嘟著嘴,一脸的不驯。

专制鬼,找到机会,我就跑。她在心里暗忖著。

第二天,原本就因转学生身分而受到注目的流香,更因为有个酷哥开车接送而成了话题焦点。

“西宫,还说没有男朋友,昨天那个帅哥是你男朋友吧?”

“难怪你不把菊地当一回事,原来……”

“是啊,跟那种成熟又有成就的男人比起来,菊地确实像小孩子。”

“原来西宫你喜欢那种大哥哥型的男人啊……”

“不是……”流香想解释,但她们根本没给她机会。

“你别不好意思,我们又不会大惊小敝……”

“不是那样……”

“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啊?上班族?”

“上班族能开那种车?一定是小开吧?”

“不……不是……”听她们越说越离谱,流香终於忍不住地大喊,“你们先停下来听我说。”

几个女孩眨眨眼睛,一脸疑惑。

耳根总算得以清静,流香松了一口气。“他是我舅舅,我妈妈的弟弟。”

“耶?!”几个女孩瞠目结舌、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怎么可能?他没几岁吧?”

“他跟我妈妈相差十岁左右,而且我妈妈又早婚,所以……”她尽可能解释得简短又清楚,免得她们又抓著她问东问西。

“原来是那样啊……”

“他结婚了没?”有人兴匆匆地问。

“还没。”应该是没有吧,因为她还没见到“舅妈”这号人物,也没听任何人提起。

“女朋友呢?”

“女朋友?”她蹙著眉头忖著。

其实她对久史舅舅的认识真的很少,他话不多,而她也不会追著他“身家调查”,因此他的交友状况,她全然不知。

“你干嘛啊?想当西宫的舅妈吗?”

女孩们互相嘲谑笑闹著,但流香却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

他有女朋友吗?这个年纪就算有也不奇怪吧?如果有,他的女朋友会是什么类型的呢?

以他要求她的标准来看,他女朋友肯定是那种气质优雅、十项全能的名门闺秀……

能站在他身边,配得上他的女性应该不是寻常可见的。

想到这个,流香不知怎地竟觉得介意……

天啊!她真的是头壳坏啦!

她发现自己的想法很奇怪,心情也很复杂,他明明是她舅舅,她却常常对他有些怪怪的想法。

“罪过。”她摇摇头,努力地想把他的脸、他的声音都甩出脑海。

接下来的几天,久史天天在下课时间到校门口接人,不只学生们渐渐地见怪不怪,就连流香自己都快习惯了。

这天下午,久史依然到校门口接她。

看见他,流香露出“你又来了”的无奈表情。

“快上车,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他说。

“什么地方?”她蹙著眉心,一脸不耐。

“上车就对了。”他以命令的口吻说,“我是你舅舅,总不会把你卖了。”

“天晓得……”她坐进车里,一边嘀咕著,“上次不是有个舅舅非礼他的外甥女……”

他微叫起浓眉,斜睇了她一记,“非礼?你?”说著,他撇唇一笑。

“你是什么态度?”她可是一进校门,就被角馆高中白马王子追著跑的女生耶!

“你的态度才有问题。”他目视前方,淡淡地继续说:“我是你舅舅,你还老是对我出言不逊。”

“我无法接受你是我舅舅的事实。”她不假思索地说。

久史一怔。

无法接受?难道她知道他不是她亲舅舅的事实吗?不会吧?他已经交代所有人封口了呀。

“为什么?”他语带试探地问。

“因为……”流香支吾了一下,“你太年轻啊,所以……”

她不只无法接受他是她舅舅的事实,她甚至希望他不是她舅舅,只是……为什么呢?

以种种迹象看来,他确实是她的舅舅没错,但为何她是那么抗拒这个事实呢?

“我太年轻?”久史微顿,旋即松了一口气。幸好只是因为这样的理由,而不是因为她知道了什么。

“难道不是吗?”流香瞥了他一眼,“你才大了我九岁,当哥哥还差不多。”

闻言,他撇唇一笑,“是吗?”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开著车,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流香偷偷地觑著他冷漠而严肃的侧脸,那几乎是他唯一的表情。

看著他,总让她觉得胸口一阵缩紧,像是被什么力量掐住了心脏般。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只知道……这太不寻常。

车行了约莫半小时,他们来到了一间名为天宁寺的寺庙外。

“下车吧!”熄了火,他迳自先下了车。

流香纳闷地瞅了他一眼,心里直犯嘀咕。搞什么?要把我丢到庙里修行吗?

他老是嫌她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又说她什么修为差劲、不分尊卑,该不是要她来这里听经参佛吧?

“天泽先生,你来了……”一名僧人趋前,“我们都安置好了,里面请。”

“嗯。”他点头,回头看著还坐在车内的流香,“你摩蹭什么?”

她皱著眉,瞪著他,“我不下车。”

“什么?”他一怔,走到了乘客座旁,“你在玩什么?”

“你才玩什么呢!”她鼓著双颊,“如果你嫌我麻烦,乾脆把我送回东京,别叫我来这里修行。”

“修……行?”他一愣。

“没错。”她一脸绝不妥协的表情,“我不接受这样的安排。”

他先是面无表情,然后蹙眉而笑。“谁说要送你来修行?”

她微怔,“不然是……”

“你想来,人家未必敢收呢。”

“什……什么啊?”干嘛把她讲得像烫手山笋、毒蛇猛兽一样?

“下车,别闹笑话了。”他笑容一敛,但眼底还有笑意。

流香瘪瘪嘴,认分地下了车。

走进寺中,他们进入一间小厢房,里面供奉著一个牌位还有一张遗照。

流香定睛一看,发现那竟是妈妈……

“妈妈?”她一震,抢先一步冲了进去。

“我花了几天时间把万里子姊姊供奉在此,以后你可以到这儿来看她。”他续道:“万里子姊姊已改姓西宫,理论上是不可以供在天泽家的,非常抱歉。”

听见他说抱歉,流香下意识地回看他,而此时,他脸上正露出了亏欠的表情。

她根本不在乎妈妈是不是能供在天泽家,但她感激他帮她把母亲也“带”来角馆。

“这样就够了……”她难得地对他摆出好脸色。“谢谢。”

“不必谢我,这是我该做的。”他幽幽地望著万里子的牌位,“再说,我怎么能把万里子姊姊丢在东京?这里才是她的故乡……”

母亲的牌位能接到角馆来供奉,流香不只欣慰也喜悦。

而这件事也让她领受到,她所谓的“冷血舅舅”难得的温柔及体贴。

有那么几秒钟,她觉得能有这样的舅舅当监护人,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事。

但转瞬,她想起了另一件事,就是……她爸爸的牌位呢?

她爸爸跟妈妈的牌位是供在一起的,妈妈来了,爸爸呢?

“我爸爸呢?”她方才的好脸色倏地自她漂亮的脸庞上消失。

“什么?”他一时没理解她的话。

“妈妈在这里,那爸爸呢?!”她语气明显不悦且愤怒。

久史浓眉深叫,神情也转而阴沉。“他当然还在东京。”

“为什么?”她质问他,全然不顾母亲的灵位就在身后。

“难道你以为我会把西宫的牌位也接到角馆来?”他冷冷地反问她。

“你……”流香伤心而愤怒地瞪著他。

“你放心,我把西宫放在一家寺庙里,早晚有人拜他,他不会成了孤魂野鬼。”他冷漠而无情地说。

在商场上,他是个绝对公私分明、冷静甚至冷漠的人。

但私底下的他不是个冷血的人,就算他总是不苟言笑、行止严谨,但待人处事方面却是厚道而温情的。

可不知为何,所有事一旦跟西宫沾上关系,他就变得愤怒而冷酷,毫无情理可讲。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不把爸爸也一起接来供奉?!”流香怒气冲冲地瞪著他。

“要我供奉西宫?”他冷哼一声,“你在作梦。”

“你……你为什么……”她既愤怒又伤心。爸爸妈妈明明都过世了,为什么天泽家还要计较那点小事?

以前,外公反对她爸妈在一起,所以他们私奔。

现在,外公过世了,爸爸妈妈也相继过世,一切恩怨应该都随著过去,为什么他还要硬生生地拆开他们俩?

“你为什么要拆散爸爸妈妈?!”流香怨愤地大叫。

“西宫已经占有万里子姊姊太久了,现在他该把万里子姊姊还给天泽家。”他冷冷地说。

“你简直病态!”她气得口不择言。

“你说什么?”他也动了火气。

虽说他没把西宫的牌位接来,但至少他帮西宫找了个地方安置,做到这样,他已算是仁至义尽,她还抱怨什么?

“我说你有毛病!”气急败坏的流香毫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不当言辞,“妈妈是你姊姊,你为什么要吃醋?!”

“我吃醋?”他眉丘紧隆,神情懊恼。

他才不是吃西宫的醋,他只是生气、只是不满。

他气西宫带走了当时几乎是他心灵依靠的万里子,更不满他没尽好照顾万里子的责任,让她在东京吃了那么多苦。

“西宫他带走了万里子姊姊,却那么早就离开她,让她独自抚养女儿长大,以至於搞坏了身体,三十六岁就离开人世,你要我供奉他?你以为我会那么做吗?”

“你根本是心理不健康!”流香恼恨地瞪著他,“爸爸也不想那么早走啊!他走时也舍不得我跟妈妈,他……”提起英年早逝、和蔼温柔的父亲,她忍不住哑了声线。

鼻子一酸,眼眶一热,她哭了。

“爸爸什么错都没有,反倒是你……”她强忍著泪水,“妈妈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干嘛计较那么久?你根本是恋姊情结,长不大的小孩!”

“你!”他脸一沉,愤而扬起手来。

见他一副像是要扁她的凶样,流香没害怕,反倒迎了上去。

“你打我啊!”她瞪大了眼睛盯著神情挣扎的他,“你打我,我就跟你拚命!”

“西宫流香!”他沉喝一记,“你别挑战我的耐性!”

听见他的恐吓,她体内叛逆的血液倏地沸腾。

她长得是像爸爸,但她不肯低头妥协、叛逆不驯的性格却是母亲的翻版。

若非体内有著叛逆的因子,当年的母亲又怎会未婚怀孕,毅然与爱人私奔?

“我不怕你!”她迎上了他因愤怒而泛红的眼睛,“我不准你或任何人拆散爸爸妈妈!”说著,她冲向供著牌位的案前,伸手就要抓下万里子的牌位。

久史见状,眼明手快地冲上前,使劲攫起了她的手。“你做什么?”

她瞪著他,完全失去了理智,“我要带妈妈回东京!”

“无理取闹!”他眉心一沉,啪地给了她一巴掌。

这个耳光其实不痛不痒,他甚至根本没使上什么力,但流香却愤怒得像只撒野的小母猫。

“你为什么打我?!爸爸妈妈从没打过我!”她抡起拳头,发狠地槌打著他。

“你讨厌!讨厌!”她又哭又叫地,“我不想跟你住!不想继承什么了不起的天泽流!我要回东京,我要跟爸爸妈妈在一起!”

“你!”他猛地攫住她的双臂,“跟他们在一起?你爸妈都死了!”

闻言,她像是被点了穴似的一动也不动。

是啊,她爸妈都不在了,她已经是孤儿了。

她没有父母、没有家,而唯一剩下的只有这个冷漠无情、不通情理、又有恋姊情结的久史舅舅……

“天泽先生,发生什么事啦?”听到争吵的声音,方才的僧人前来查探。

天泽家有头有脸,家丑绝不外扬,被外人看见这火爆的场面,久史倍感苦恼。

就在他忖著该如何打发那僧人之际,方才动也不动的流香已经转身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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