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姨,我担心浓浓,就算她不想见我,我也必须要知道她的去处,确定她平安无恙才行。浓浓现在因为我的关系,受到了一些威胁,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他找了温芸浓两天了,她没回去刚遭窃不久的住处,而楼烈刚唯一想到的去处,就是蕾姨这里。
于是楼烈刚透过舅舅联络,好不容易才登门拜访摆臭脸给他看的蕾姨。
“你说什么?浓浓因为你的关系受到威胁?”这不是罗秋蕾预期听到的消息。前天下午她从温芸浓口中听到的是楼烈刚有事欺骗她,才会让温芸浓气得跑回宜兰山上去。“这件事你非得好好给我说清楚不可!”
罗秋蕾放下公事,生气地绕出办公桌,与一脸忧心忡忡的楼烈刚面对面。
“好,只要蕾姨想知道的,我一定会说明白。”他答应。
“那就快说。”只要牵涉到养女温芸浓的事,罗秋蕾便会失去耐性。“前天浓浓是哭丧着脸从我这里离开的,她是我的宝贝,从来不让我担心的乖孩子,除非遇到很伤心的事,要不她绝不会在我面前哭泣。”
她很心疼浓浓。
“我很抱歉,我没有做到答应浓浓的事,我该跟她坦白……”楼烈刚真心忏悔。“蕾姨,事情是这样的——”
他将温芸浓住处遭窃、将自己受莫裘莉威胁、将莫裘莉联合男友张杰所做的所有事情,全部都说清楚。
“我要是知道你以前的男女关系这么复杂,绝对不会答应让你接近浓浓。”罗秋蕾气得发飙。“你知道吗?浓浓的亲生父母轻生的前一晚,还欺骗浓浓,只要她乖乖回房间睡觉,隔天就带浓浓去儿童乐园玩,结果隔天浓浓面对的却是两具冰冷的尸体,从此失去了挚爱的双亲。
“还有在她高中毕业到国外学设计时,一个人单独在异乡总是特别寂寞,想要有个依靠的人,那时她爱上了同系的学长,却被学长骗得团团转,他瞒着浓浓劈腿她的好朋友和其它女生,直到她的好朋友找她摊牌,要浓浓离开那位学长,浓浓才知道原来她的初恋充满谎言!
“这件事让曾经对亲情失望透顶的浓浓,对爱情也失望了,她发过誓,绝对不会再爱上一个会对她漫天撒谎的男人。”罗秋蕾说着说着,自己都红了眼眶。
原来浓浓有这样的过去——楼烈刚顿时无语。长辈的谴责他全都接受,对于浓浓所受的伤害,他真的不晓得该如何是好,满心懊悔自己为何要对浓浓隐瞒事情。
但如今懊悔又有什么用?
浓浓已经离开他了。
“你现在打算要怎么做?我不能看着浓浓受到威胁!如果她必须离开你才能避开威胁,我会要浓浓立刻跟你分手。”如果这样能保护浓浓的安全,罗秋蕾一定马上这么做!
“蕾姨,我爱浓浓,我绝对会保护她!我的朋友阎子罗已经透过关系找人搜证,一旦握有足够的证据起诉张杰和莫裘莉,我就会假装出面付钱给莫裘莉,让警方将她和张杰绳之以法。”只是这件事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获得解决。
“好,你最好尽快把事情摆平,否则我绝不会原谅你!”
“我知道。”蕾姨还是没告诉他,浓浓的下落。“蕾姨,我——”
“浓浓回宜兰山上去了,她目前住在孤儿院。”罗秋蕾看他一脸担忧,心软地把温芸浓的去向说了出来。“我警告你,在事情尚未获得解决之前,不准你去打扰浓浓!她现在需要冷静,你去只会破坏她的心情,在她心情还没平静下来之前,不论你做任何解释都于事无补。”
“我……了解。”原来浓浓回山上去了。
这样也好,暂时离开台北这个是非之地,对她的安全比较有保障。
“好了,你可以走了!”她下逐客令。“快去把事情解决掉,等你把事情都摆平后再来找我,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准擅自去见浓浓。”
“好,我会听蕾姨的话。”他会听从蕾姨的警告。
楼烈刚离开罗秋蕾的办公室后,决定立刻去找汪梓俊,在阎子罗替他找人从张杰身上搜证时,他希望也能寻求汪梓俊的协助,也许事情会进行得比较快速。
他打电话约汪梓俊见面,汪梓俊这边因为握有张杰出入温芸浓住处的录像带,而且还找到一家公司愿意出面证明张杰拿设计图向他们兜售,因此他提议将这些事证交给有经验的阎子罗去处理,楼烈刚旋即打电话约阎子罗到咖啡店碰头。
半个小时后,三个男人聚集在一起商谈。
除了汪梓俊提供的事证外,阎子罗也调阅了自家公司的录像监视系统存盘,自从有了张杰窃取机密的案例之后,阎子罗对监视影带的控管相当慎重,要求所有影带都必须保留半年以上。
而这一调阅,让他震惊地发现,莫裘莉在离职前几天的晚上,曾经偕同张杰返回公司,潜入开发部打开计算机意图窃取机密,但两人显然没有成功,因为阎子罗早已针对重要数据做了严密繁复的密码设定,除非经过他许可,谁都无法取得机密档案。
有了这两项事证后,接下来就换楼烈刚出马,由他当饵打电话跟莫裘莉联系,佯装愿意支付一千万买下光盘。
当然,他们之间的联系电话将做秘密录音,而这也将成为控告张杰和莫裘莉的重要证据之一。
***
“浓浓,浓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院里收到了一笔三百万的捐款,有了这笔捐款,我们院里的孩童宿舍可以开始改建了,破旧的寝具也可以换新,另外我想替孩子打造一间图书室。”
晴朗的午后,院长拿着捐款明细来到庭院的大树下,找正坐在树荫下画设计图的温芸浓,喜悦地宣布未来的计划。
“这真是太好了。”放下设计图,温芸浓抬头看着院长喜悦的神情,心情也跟着染上愉悦。“等图书室成立时,我一定要捐很多书籍给孩子们看。”
回到孤儿院住已经一个多月了,在可爱院童们的陪伴下,温芸浓的心情已经渐渐平复,她决定不再受楼烈刚的影响,要好好工作,等她回台北时,就是发表新作品的时候。
“浓浓,你的心意我知道,但这三百万的经费里,绝对有足够的额度可以替孩子们买新书,所以你就别为这件事烦心了,不要再为了捐赠而把自己搞得苦哈哈的。”这阵子她跟罗秋蕾通了几次电话,对于浓浓把大部分的收入都捐给孤儿院,自己却很节俭地度日,让她很心疼。
“院长,我过得很好,你就别为我担心了。”
“如果不要我为你担心,那你能不能跟楼先生见一面,和他好好谈一谈?人家这次这么有心地又捐了三百万给孤儿院,他一定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这么做的。”楼烈刚这一个多月来也打过几次电话给她,因此她知道温芸浓和楼烈刚交往到分开的所有经过。“我约了楼先生这个星期六来院里一趟,我想跟他商量一下宿舍改建的计划……浓浓,我这么做你不反对吧?”
院长当然也觉得楼烈刚欺骗温芸浓有错,但他的欺瞒是基于善意,绝对没有恶意,所以院长最后决定帮忙楼烈刚,劝劝温芸浓,并为两人制造见面机会。
“原来是他捐的钱……”从院长口中听到捐款人是他,温芸浓不是没有感觉,她的心口一阵纠结,心情很复杂。“他钱多的话,多捐一点也好,可以替自己多积点德。至于院长的决定我没意见,他是捐款人,当然有权参与改建计划的讨论。”
到现在温芸浓还是无法忘掉他欺骗她的事,依然决定彻底的分手,即使他为孤儿院付出这么多,她也不想因为这样而原谅他。
“浓浓啊,楼先生是真的有心,其实他捐款后也没有要求什么,他单纯只是为孤儿院做一点事,若不是我邀请他来,他也没开口要求啊。”
“那很好啊,做善事不一定要要求回报。”不想再谈他了,温芸浓拿起设计图,继续埋头苦画。
看着她冷淡的反应,站在一旁的院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拿着捐款单走回办公室去了。
待院长离开后,温芸浓停下了笔,抬起头看着蓝蓝的天空,她的心情因为楼烈刚即将来访而又混乱起来。
她并不想见到他,等他来到孤儿院的时候,她会避开他,让他知道她决定分手的决心。
***
时间过得很快,今天正是楼烈刚要到孤儿院探访的日子。
一早,温芸浓陪院童们吃完早餐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关起门来埋首工作,想藉由忙碌来忘掉这件事情,也让院长明白她真的一点都不想见他。
手表上的时间缓慢地走动着,整个早上她都无法静下心来工作,总是忍不住往窗外望去,看着寂静一片、没有人车出入的大门口。
她在期待他的出现吗?
不!温芸浓摇摇头,甩掉纷乱的心情,逼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别再被他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