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阳光和煦,寒意稍退。
梅尉文拥着花云依一同乘着马车,离开宅邸。
“你要带我去哪里?”花云依抬起头问道。
梅尉文笑而不答,只是将厚实的大手紧握着她的。
好半晌后,马车停下,花云依欲掀开帘幔,却被他一把握住柔荑。
“怎么了?”花云依转头,不解地瞅着他。
“把眼睛闭上,没有我的吩咐,不许睁开。”他柔声下令。
她听从他的话,闭上双眸,任由他抱着步下马车,只听见耳畔传来人们的喧嚷声。
“来了、来了,他们终于来了!”
“咱们可等了许久。”
“今儿个应该可以吃到吧?”
花云依轻颦蛾眉。众人究竟在说什么?等许久?等什么呢?可以吃到?是吃到什么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梅尉文抱着她继续往前走,最后停下脚步,将她放下。扶着她站稳后,他才在她耳畔低语,“妳可以睁开眼了。”
花云依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情景让她愣住。
眼前是一间饼店,外头早已有许多人排队等候,店铺内有数十名妇女身着崭新的衣衫,正恭敬的迎接她。
她不解,转过头看着满眼笑意的梅尉文,“这是……”
“妳的饼店。”他搂着她的纤腰,步入店里。
店内十分宽敞,有着崭新的桌椅、柜台,再往后头走去,数十个全新的火炉正等着人使用。所有制饼的物品与原料,如木盆、擀面棍、面粉、馅料……一应俱全。
花云依眨着眼,看着四周的一切,仍无法反应过来。
“这究竟是……”她一头雾水。
梅尉文搂着她,下颚抵在她的肩窝上,“之前妳不是曾对我说过,希望能让更多人吃到妳做的饼,让吃到饼的人们感到开心?”
花云依热泪盈眶,模糊了视线。想不到她只说过一次的话,他竟记在心里,并为她实现愿望。
靶激上苍,让她成为他的妻!
梅尉文俯身伸手将一把系有红色流苏的钥匙轻放于她掌中,“从今以后妳就是这间饼店的老板,妳想做多少饼给多少人吃都行。”
花云依踮起脚尖,顾不得一切,主动在他的唇上印下充满了感激与无限爱意的一吻。
梅尉文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开来。他的亲亲娘子似乎越来越不怕羞,也更加主动与他亲近了。
正当他搂着她的纤腰,准备给她一个缠绵缱绻的吻时,身后传来一道轻咳声。
“咳!”
梅尉文连忙将她护于身后,转头瞪向不识相的来人,没料到竟会是花凌月。
花云依一见大姊前来,立即步向前,欣喜不已,“大姊,妳怎么来了?”
“妳的饼店开张,我当然得过来庆贺才行。”花凌月拉着她的小手,往桌边走去。
接着她击了击掌,随行的数名婢女便将数十罐顶级好茶置于桌上。
“吃饼当然也得喝好茶,妳说是不是?”
花云依与花凌月从小一起长大,因此一眼便看出那些茶叶价值不菲,“大姊,咱们家的状况不是欠佳,妳还特地送这些茶来……”
花凌月神情有异,轻咳了声,“放心,不过是几罐茶叶,妳用不着放在心上。”接着连忙转移话题,“今儿个我才知道妹婿这么有心,在妳生辰之日将这饼店送给妳作为贺礼。”
花云依讶异的瞪大杏眸,她都忘了今儿个是自己的生辰。她转头看着梅尉文,“大姊所说的话可是真的?”
梅尉文瞪了花凌月一眼,责备她多话,然后缓缓步向前,轻执起花云依的柔荑,“我之前常前去找李媚娘,就是希望她能将这间店卖给我,好让我赶在妳的生辰之前将饼店整修完成,并在今日开张。”
花云依感动极了,眼眶含着泪,“你怎么都不跟我说?”
“说了就不算惊喜了。”梅尉文唇角微扬。
花云依枕靠在他怀中,倾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漾起一抹笑。她真的好爱,好爱他!
花凌月见此情景,满意的一笑,便领着婢女转身步出饼店。
时间缓缓流逝,他们两人依旧紧搂着彼此,怎么也不愿将手放开。
此时,一名妇人忍不住出了声。
“夫人,可以开始教咱们怎么做饼了吗?外头有许多人正等着呢。”
花云依红着脸,离开那令她眷恋不已的结实胸膛,开始教导那些妇女如何做饼。
待饼制妥,放入炉中烘烤而成,热腾腾的饼才一端到外头,就被等候已久的人们抢购一空。
他们顾不得烫口,直接吃了起来。
“哇,这饼可真了不得,我从没想过饼能这么好吃。”
“人们总说花云依制饼一流,今日一尝,果然名不虚传。”
“你那是什么口味的饼?分我一点。”
“这饼无论是甜的还是咸的都好吃!”
“爹爹,别抢人家的饼啊……”
每个人一吃到饼,脸上均洋溢着笑容,无论男女老幼,全都爱上这绝佳的滋味,怎么也舍不得一口便将饼吃尽。
由于梅尉文所请来的那些妇女个个聪颖,也大都懂得如何做饼,所以花云依才只教了一回,大伙儿便全记住懊怎么做。
之后,花云依步出灶房,来到梅尉文身旁,轻握着他的大手,柔声轻语,“相公,谢谢你。”
梅尉文看众人吃得津津有味,脸上满是愉悦的神情,更确定自己作的决定再正确不过,转过头,直瞅向她绝美的容颜,“不必跟我道谢,咱们是夫妻,我本该事事为妳想,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她轻问。
“我就爱宠妳。”梅尉文俯身,当着众人的面吻上她的樱唇。
是情不自禁,更是向众人宣示,她是属于他的,任何人都别想觊觎。
花云依俏脸绯红,柔顺的迎合着他的吻,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或许,是饼让他俩的心紧紧结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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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个月来,饼店生意兴隆,门庭若市。
店里所卖的饼种类繁多,除了一般的饼,还有千层酥、莲花酥、菊花酥、蛋黄酥、五彩皮蛋酥、蛋黄莲蓉酥、杏仁核桃酥……
许多人一次购买数十个饼回家慢慢品尝,或是买回去分送其他亲朋好友,更有人呼朋引伴一同前来购买,每日一大清早便有许多人前来排队,就怕自己慢了一步会买不到饼。
由于花云依的饼店远近驰名,一名宫女偷偷溜出宫,买了几块饼回去,不巧被贵妃发现,然而贵妃非但不责备,反而拿了几块尝尝味道,这一尝可不得了,她极为惊喜,连忙端给皇上品尝,皇上尝了口,更是大为赞扬,派人送了块匾额,赐名“京鼎饼店”,之后,皇上只要一想到,便会派人前去买饼回宫解馋。
自此,花云依的饼店生意蒸蒸日上,更加兴隆。
是夜,风清月朗。
花云依手捧着漆盘,步入书房,只见梅尉文埋首于帐册,并未发觉她的到来。
“相公。”她柔声轻唤。
梅尉文抬起头,合上帐册,比了个手势,花云依立即端着漆盘走向他。
长臂一伸,他将她的娇躯拥入怀中,让她坐于他腿上。
他拿起漆盘中的一块饼,细细品尝,“妳做的饼,怎么也吃不腻。”
花云依微微一笑,将漆盘搁于桌上,看着他合起的帐册,“帐目都算清了吗?”
“不,还有许多帐目未细算。”梅尉文神情有些疲惫。
“最近的帐目似乎增加了?”花云依看着那些帐册,似乎比之前所见到的要来得更多。
“是啊,自从妳的饼店受到皇上赞扬并赠与匾额后,许多人纷纷前来向我租地,或许是想沾些福气吧。”帐目增加,进帐的银两也比往常多了数倍,娶她进门后真是好运连连。
花云依心疼地瞅着他,“累吗?要不要我帮你揉揉肩?”怎么也舍不得见到他累坏了。
她的温柔体贴让梅尉文心头一暖,搂着她,在她唇瓣印下一吻。
花云依眨眼看着他,“怎么了?”为何突然吻她?
梅尉文凝视着她的容颜许久,缓缓启口,“我好爱妳,能娶妳为妻,真是我的福气。”
她的俏脸瞬间涨红,“你今晚究竟是怎么了?”他并不是爱说甜言蜜语的人,但今晚嘴特别甜。
他一笑,在她耳畔低语。
下一瞬间,花云依连耳根子都红透,低垂着头。
“好吗?”他轻握着她的柔荑,与她十指相扣。
花云依这才轻轻点头,站起身,头也不回的朝厢房走去。
梅尉文见她耳根子都红透了,眼底含着笑意,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起身,朝厢房走去。
这些日子以来,她忙着饼店的事,而他则忙着佃租之事,自从那夜过后,他俩已经许久未燕好。
今夜,他要与她好好温存一番。
他推开房门,只见花云依早已将床幔解下,躺于床铺上。
梅尉文将房门落锁,解开衣襟,朝床铺走去,轻掀开床幔,只见她早已褪尽衣裙,不着寸缕,长发遮掩着赤果的身子,双颊浮现羞红。
梅尉文月兑鞋上床,将她一把搂入怀中。她这模样诱人至极,让他想将她一口吃掉。
花云依柔顺的依偎在他怀里,小手轻轻为他褪去衣裤,让他与她同样赤果。
梅尉文在她唇上印下一吻,随即轻抬起她的俏臀,让她背对着他,缓缓坐下。
“嗯……”花云依闷哼一声,感觉到他的坚挺正缓缓进入她体内,但并没有先前的疼痛,反而有种充实感与快感。
难以言喻的强烈快感不断袭来,让花云依呼吸越来越急促,转过头几近疯狂吻着他。
“嗯……啊……”她不停娇喘着。
好半晌,梅尉文停下所有动作,紧抱着她的身子。
喘着气,休憩了好一会儿,花云依这才缓缓坐起身,轻搂着梅尉文,俏脸抵着他赤果的胸膛。
梅尉文与她一同平躺于床铺上,掀起丝被覆着彼此的身躯,大手搂着她的腰,另一手轻抚着她细致的粉颊。
“过几天,我带妳一道外出。”
“要上哪儿去?”
“咱们有些土地让贫民耕种,再过不久便是收成期,我带妳一同前去收取佃租,顺便欣赏田园风光。”
花云依绽出笑容,“谢谢你。”
她的反应让梅尉文有些愣住,“为何要向我道谢?”
“因为你愿意带我一道同行啊。”她说得理所当然。
这个可爱的小女人,她怎能如此轻易就感到满足?梅尉文凝视着她许久,最后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怎么也不愿放手。
“你怎么了?”花云依自他胸前抬起头。
梅尉文望着她许久,朝她扬起一抹笑,“没什么。”若真有来世,他定要寻到她,再次娶她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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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阳光普照,红白桃李争艳。
马车缓缓往前行,待抵达目的地,车夫勒马停下,车帘掀了开来,一名高大挺拔的男子扶着一名绝子步下马车。
放眼望去是广大的田地,正在田地里耕种的人们一见男子前来,立即步向前,脸上堆满了笑。
“梅少爷,您来啦!”
“梅少爷,这回收成很不错,咱们可以多给您些佃租。”
“不必,佃租照旧。”梅尉文面无表情,淡淡地道。
“梅少爷,这位姑娘是……”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梅尉文身旁的绝子身上。
花云依见众人全盯着她瞧,不知该如何回答。
梅尉文伸出大手,轻放在她肩上,“她是我的妻子。”望着她的目光变得柔和,且蕴藏着爱意。
众人一瞧,立即明白梅尉文十分在乎这名女子。
花云依红着脸,朝众人点头,“往后还得麻烦大伙儿了。”
一见到她的笑,众人全失了魂,就算是上了年纪的老翁,同样心跳加快,涨红了老脸。
“哪……哪儿的话,少夫人太客气了。”
“梅少爷,少夫人,咱们别光站在这,到树下乘凉歇息吧。”有人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棵百年老树。
梅尉文搂着花云依,在众人的带领下,前往那棵老树。
老树枝叶繁茂,十分凉爽,数张木凳摆放于树下,看得出来这里是人们闲话家常的好地方。
梅尉文径自坐下,花云依坐于他身旁,往前望去,瞧见远方有数名孩童成群奔来。
好半晌后,孩童们奔向那些原本在田里耕种的男人们。
“爹,娘教我带水来给您。”一名男童将手中紧捧着的竹筒递给一名男子。
男子笑着接过竹筒,轻拍他的头,眼里满是对孩子的关爱之情。
“爷爷,您怎么还不回来陪小六子玩呢?”一个门牙缺了角的小男童抱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翁撒娇。
“好好好,等会儿就回去跟小六子一起玩。”老翁笑得合不拢嘴。
这时,一名小女孩朝花云依走来,想伸出手模模她身上那看来好漂亮、好柔软的罗裙,但又怕会弄脏,小手就这么悬在半空中又放下。
花云依见状,主动将她抱入怀中,“妳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心如。”女孩怯生生地回答。
“心如吗?我叫云依,我们做个好朋友,好不好?”花云依朝她绽出一抹笑。
女孩迟疑了会儿,最后笑着轻轻点头。
其他孩童闻言,也跑了过来,“大姊姊,我也要跟妳做好朋友。”
“大姊姊,妳身上有一种……很好吃的味道……”一名贪吃的男孩咬着手指直瞅向花云依。
“哎呀,没礼貌的臭小子。”男孩的父亲发怒,就要打他一掌。
花云依连忙道:“不,他说得没错,因为我带了一些饼要给大伙儿吃。”她解开随身带来的布包,里头有数十个各种口味的饼。
孩童们只有在过年过节时才能吃到饼,而那些饼好香,看来好好吃的样子,让他们直盯着那些饼瞧,差点流下口水。
花云依将饼一一分给众人,当然也少不了梅尉文的份。
孩子们一拿到饼,顾不得小手脏不脏,立即一口咬下。
饼才一入口,他们立即瞪大眼。
“好好吃喔!”
“比之前过年过节吃到的饼还要好吃,不晓得娘做不做得出来?”
“爷爷,以后您可不可以买这样的饼给我吃?一小块就好。”
这时,一名男孩才咬了一口饼,就不再吃下去。
花云依见状,向前弯身询问,“怎么了,不好吃吗?”
“不是的,很好吃,但我是想分给娘和妹妹吃,不晓得够不够分?”男孩一脸苦恼。
花云依见他们每人身上都穿着补过的旧衣,能有一块饼吃,对他们这些贫户的孩子们而言可说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
那名男孩下定决心,转身就要拿着那才咬了一口的饼回家分给娘与妹妹吃,但才走没几步路便跌了一跤,手中的饼也掉落在地上,沾满泥土。
见状,男孩难过得就要落下泪来。
蓦地,一道身影向前,将他一把自地面上抱起,轻拍去他身上的泥土,“不许哭,坚强点。”
男孩连忙收回即将落下的泪水,直瞅着眼前的梅尉文。
“拿去。”梅尉文面无表情的将手上的那块饼轻放在男孩手中。
男孩看着掌中那块完整的饼,眨着眼,不知所措。
“你不是要把饼拿回去分给娘与妹妹吃吗?这回可得小心走,再跌倒可就没有饼可以给你了。”
“嗯。”男孩朝梅尉文用力点头,随即笑瞇了眼,小心翼翼的捧着饼往家的方向走去。
众人见状,全看傻了眼。
原本以为梅尉文是个冷漠、不愿与人亲近的人,今儿个众人才知道,原来他是个仁慈的好心人。
“啊,对了,今年的佃租,我这就去拿来给梅少爷。”
“梅少爷,请您在这儿等等,我马上回去拿来。”
所有人全带着孩子返家,树阴下只剩下梅尉文与花云依两人。
花云依脸上带着浅笑,缓缓走向他,伸出柔荑,主动握住他的大掌。
她早就知道了,他是个温柔体贴的好男人。
微风吹起她的发,一绺青丝遮去她的视线,她尚未来得及伸手拂去,他已轻柔的替她拂开。
抬起头,只见梅尉文唇瓣微勾,正注视着她。
花云依绯红了双颊,“为何直瞅着我瞧?”虽已是他的妻,但他灼热的视线仍会令她心跳加快。
“就爱看着妳。”梅尉文唇角勾起一抹笑,眼底尽是对她的爱意。
多年后,就算他们都老了,他也会一直待在她身旁,看着她、守着她。
花云依的粉颊更为羞红,“近来你的嘴巴似乎越来越甜了……”老说着令她脸红心跳的话。
梅尉文俯身,在她的樱唇印下一吻,“那是因为我吃多了妳做的饼。”眼里满是笑意。
花云依先是一愣,随即甜甜的笑了开来。
此时,他们身后传来叫唤声,“梅少爷,少夫人,咱们拿佃租来了。”几名孩童也一同跟来,脸上满是天真无邪的笑。
花云依看着那些孩童,觉得他们实在好可爱,悄悄看了眼身旁挺拔俊逸的梅尉文,她再次红了俏颜。
不知何时,她才能生下他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