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一吻定真心 第四章

晚风轻轻吹拂,窗外的月色很好。

墙上时钟,时针指着九点整,展婕将档案夹收拾好,一件一件有条不紊的放回铁柜里,总算做完了,她疲累的伸了伸懒腰,连着几天的加班,她想补回因为上课而没办法依进度完成的工作。

对于做事的坚持,她总是要求最完美,否则宁可不做,要做就要做出一片天地来,半上不下的事打死她都不会做。

拿起风衣,提起公文包,她将椅子靠拢,稍微扭动颈子后,她对自己鼓励的一笑。

“朱展婕,你绝对能做得最好!”

这是她喜欢在没人的时候,大声对自己说的话,让情绪饱满,让每一天充满新的期待和希望。

一阵掌声在门口处响起,徐圣远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看着她。

“对不起,不是故意的,我刚刚上来,偷听了你的话,忍不住要鼓掌。”他走近她,他的出现令展婕毫无准备,她马上想到了那天的耳畔亲吻,不由得一阵燥热。

“这么晚了,你绝不会就为了偷听我的话而来公司吧!”她一扬眉,露齿而笑,藉而掩饰她微微的坐立不安。

徐圣远笑笑,说道:“我明天要到香港,有一份重要资料忘了拿。”

“为什么不让司机或秘书来拿呢?明天出差,还不好好休息?”她唇畔凝结着关心问,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凭什么这么问他?他可是徐氏机构的总裁啊!

徐圣远理所当然的说:“别人也是人啊!他们也需要休息,何况一个人开车出来兜兜风也不错,不然你又要说我是老太爷了,太多人服侍。”

“我随便说说。”

“我也是随便听听。”他望着她似笑非笑。

这是个危险的男人,他知道怎么捉住女人的心,他的气息令人不能忽视。

“扯平了。”展婕轻松的说:“你慢慢忙,我先走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她实在怕徐圣远。

徐圣远知道此时该做什么,也是时候了,他从来没有对哪一个女人有这么大的耐心,缓缓的等。

“展婕,我说过要请你吃饭的。”他的神态就像在说一件极普通的事,天知道多早以前他就想这么说了。

“现在吗?”她问,如果她还没被爱情的尾巴扫到,就能比他更冷静。

徐圣远点了点头,“等我一下,我拿了资料就走。”

展婕心中没有一丝怦然的喜悦,纵然这可以解释为“青睐”,报章杂志不都是这么形容被徐圣远看上的女人吗?

女人,就像琳琅满目的陈列品,不多但也不少,各式各样,谁知道徐圣远这个消费力极高的单身贵族,明天又会看中谁?或者,他也喜欢一次买下整栋百货公司,而她朱展婕,才不会那么的傻,将自己的心交出去。

才想着,徐圣远已经很快的拿到需要的资料走了出来。

“我们走吧!”他与展婕并肩而行,自然而然的牵住她的手,他修长而大的掌心像怀抱般令展婕颤动。

这是一双好看的男人的手,展婕心想。

待他们坐在车里,听着悠扬的大提琴音乐,展婕不由得放下一天的疲累。

徐圣远的侧脸很好看,或许一个人认真在做某一件事的时候都是好看的,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徐圣远开车,他的驾驶技术很好,很沉稳,很自在,她一直以为像他这样养尊处优的人,并不会开一手好车。

她欣赏会开车的男人,因为她自己就是个中的翘楚。

“这是我妹妹的演奏带子,好听吗?”徐圣远指的是他所播放的音乐。

“我不懂音乐。”展婕随口答,她不知道他还有个妹妹,或许是她知道得太少了。

“我妹妹差不多和你一样大,却没有你懂事。”他又说。

“哦?”展婕微微牵动着嘴角,不置可否,此时她心乱如麻,答什么都不对。

“你为什么这么内敛?”他问了一句怪话。

“什么?”展婕希望自己没听错,难道他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假装?

“你和斐辛很像。”他笑了笑,“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就如同我不了解斐辛一样。”

“这很重要吗?”她把眼光落在前方,平静下来,缓缓的说:“往往在不了解对方的时候,能够相处得很好,了解了,反而得不到什么。”

“这个论调可以成立,但是难道你不希望有一个爱你的人,知道你喜欢的生活方式?能够对你很贴心?”

“万一这个贴心的人变了心,也去贴别人的心呢?”展婕自嘲的微笑,“我是不是不会生活了?”

“你的成长环境很……”他顿了顿问:“很特殊吗?”这是个含蓄的问法。

“跟那个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泰然的答:“我知道该怎么生活,也知道该怎么爱人,但不是依赖,我不相信天长地久。”

徐圣远有些了解了,就像他明白她要把工作和私生活分开的坚决态度一样,他感觉到彼此之间的那道薄膜,已渐渐的打开了。

在谈话间,他们来到了一家小小的Coffeeshop前,徐圣远将车子停妥,熄火下车后,展婕显得有点意外。

“我以为你会带我到什么大酒楼去吃饭。”她调侃的说。

“你喜欢的话,我们下次再去。”说完,他便偕同展婕走入。

CoffeeShop里的人不多,气氛倒很好,交谈声很细碎,不显嘈杂。

“我猜,你还没有吃饭。”他指着Menu说:“你可以喝一杯咖啡,再点一份松饼或三明治。”

展婕点了点头,她给自己点了意大利浓缩咖啡和一份三明治。

“喝这个,你晚上会不会睡不着?”徐圣远看着她面前那杯看起来很浓稠的咖啡问。

“不会。”她不假思索的回答:“失眠的理由太多,咖啡实在构不成威胁,我现在累得像一条狗,能失眠就好了,还有报告没写呢!时间对我来说,永远不够用!”

“这句话好象应该由我来说才对。”他忍不住消遣她。

“各人有各人的忙法啊!”她抿嘴而笑,“不过,当然现在我要说你比较忙,聪明的女人要懂得适时的装笨,男人才会喜欢。”

“你说的话让我觉得你在讽刺男人,好象男人只一味喜欢顺从的女人。”他直觉的道。

“不是吗?”她很挑衅的问。

“我的妻子从来不对我曲意承欢,我也很敬重她。”像在回忆往事,他淡道。

“我知道。”展婕咬了一口三明治后税:“你们是有名的相敬如宾,她过世时,你相当哀伤。”

“你怎么知道?”回过神,他讶异。

“不想知道都不行,你这么出名,喜欢说你故事的人很多,说你对妻子很痴心的人更多,你被美化为痴情王子了。”

展婕说这些话时很轻松,并不会叫徐圣远坐立难安,事实上,这个晚上她都让他极为自在,她用对待朋友的方式对他,一扫在办公室碰面时的严谨,她喜欢讲讲话,休息一下,有时候什么也不说,只是看来来往往的人。

送展婕回家的路上,夜凉如水,徐圣远看着她,生活像有了决定性的改变。

“要不要我带些什么回来?”他突然道,指的是明日的香江之行。

展婕颇为玩味他这句话,她慢条斯理的说:“有什么是香港有,台湾没有的?我觉得在台北已经够丰衣足食的了。”

徐圣远笑了,“我只是按照惯例问问。每次出国,我妹妹总会要求我带一些当季服装或是饰品、手表之类的,我以为你也喜欢。”他解释。

“谁不喜欢?”展婕别有深意的说:“但是,我不是妳妹妹。”

他故意不留意她的话,开始别的话题,“你的语言天分应该很高吧?”

“还可以。”展婕淡淡的说,有点知道他问这话的意思。

“下个月我计画到欧洲,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他极其自然的说:“我知道你不爱吃甜食,但是巴黎有一家最古老,很著名的冰淇淋店,也许你会喜欢。”

展婕非常明白,这是他对两人关系更近一步的邀请,如果跟他出国,就等于同意做他的女人,他竟认真的考虑起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也许,这是他向来应付女人的方式吧!

展婕没有问出口,她不动声色,徐圣远却在此时越过车子的座倚把手,出其不意的将唇,印在展婕的脸颊上,然后只在她唇上点了一下,就坐正了身子。

他笑意深深,这个有真实感的亲吻让展婕慌了手脚,她直视着前方,想不出来这个时候该怎么办。

就在此时,徐圣远却开口了,“你在生气?”

他居然问这种话!展婕闷不吭声,只忿忿地想。

徐圣远笑了笑,将车身快速的行驶在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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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来愈多的人喜欢欣赏音乐会,而对于斐辛来说,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嗜好,并非跟着潮流走,对于音乐的品味,他有很高的领悟。

这个周末的夜晚,他独自来到国际会议厅,欣赏这场空前的西班牙乐团演奏,看着周围成双成对谈笑入场的男男女女,他很快的找到自己的座位,并且安静的坐下来。

总是这样,他已不在乎孤独了。

演奏很棒,观众的水准也好,整个气氛控制的相当得宜,这是理所当然的,一流的乐团,自然有一流的观众捧场。

散场后,他等人潮走得差不多了,才起身缓缓步出音乐厅,最近下了几场雨,展现出一点类似晚秋的景象,并没有飕飕凉意。

他往停车的方向走去,走在他面前的一个女人令他觉得好熟悉,他没有见到她的正面,光是背影,就很特别,这由不得令他心想:应该是她吧!他不会认错。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连身曳地长裙,腰际的部位被修饰得很美,并没有刻意的搔首弄姿,黑色的高跟鞋踩在落过雨的红砖路上,蹬蹬有声的脚步声,声音空旷而引入注目,倩影迷人。

斐辛看得入迷,一次邂逅,无法忘记。

“朱小姐!”他快步稍微靠近她距离近一点,开口叫住她,等待中,心脏像擂鼓似的跳动。

新堤很快的回过头,看到斐辛,她微微一楞。

“果然是妳!”斐辛迎面向她走近,缓缓而笑。

“斐先生。”新堤很迅速也很自然的勾勒起一抹淡笑,眼神俏皮,“你也来听音乐会?”

“嗯。”他点点头,“刚才在会场没有看见你,可能座位距离太远了。”

“怎么认出我的?”她像在深思的美丽身影,在稀疏的星子下显得动人,那一双灵媚漆黑的眼眸,像在对他邀请,暗橙的眼影令她的美目更加诱人,她的声音如蜜般漾开。

“我也不知道,你不容易令人忘记。”他凝视着她,坦白的说。

“展婕说你不擅言语,我觉得不像。”新堤瞅着他,笑意在扩大。

如果从他眼中看到的不是恋慕,那么,就不知道可以称为什么了,她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斐辛被展婕形容成一个怪人,而她却可以从斐辛眼里轻易的读到感情。

“你……开车来吗?”他不肯定,有点犹豫的问,这是他从来没有的举动。

“对啊!正要去取车。”她伫立在他面前,眼角上扬,笑得神采飞扬,“不过,你可以送我回家,我的车可以让秘书来帮我开回去。”

斐辛笑了,他颇为欣赏朱新堤做事的方法,不会让人难堪。

“怎么不请女朋友一起来?”坐在车里,新堤自然的问。

“没有女朋友。”他看了她一眼,她的笑容显得比他自在。

“怎么会没有?”新堤不疾不徐的说:“现在的男人,稍微有点钱的,哪一个不是同时有两、三个女明友,一整个星期忙得很,光是约会、吃饭、摆平女朋友就花费不少时间。”

“每个人喜欢的生活方式都不一样吧!我一直习惯一个人。”他淡说。

“这个习惯不好。”她像个老朋友般的说。

“还没遇到契合的人,如果遇到了,再说。”斐辛轻描淡写的带过。

“你不试着与别人交往,怎么知道合不合适?”新堤柔声的说:“缘分不是靠想象的,知道吗?”

“感觉吧!”他毫不犹豫的回答,“是不是自己喜欢的人,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很容易可以知道。”

“你的话会让那些婚友社的人很没成就感。”她笑着说,眼光却迷迷蒙蒙不易察觉的落在他的身上。

他和那个曾经背叛她的情人多么像啊!同样的不擅言语、同样的沉默笃定,不会表达爱意,温柔动作中,却令人难以忘记。

车程并不远,很快的到了新堤的住处。

“明天,我来接你去开车,好吗?”他没有提出宵夜的要求,反而这么普通的询问她,纵然话语普通,已经是斐辛的极限。

“不麻烦吗?”她浅笑盈盈的问。

“除非你觉得麻烦。”他很快的说,有点紧张。

“那么,明天早上八点,我等你。”新堤做了结论,俯给斐辛一个告别吻,在晚风中目送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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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圣远从香港回来了,虽然展婕没有要求他带什么,但他还是买了一套三宅一生的衣服给她。

“这是男装耶!”展婕眼睛一亮的翻比着衣服,一面扬起眉说。

这是徐圣远在台北市区的套房,说套房其实也不小,在大厦的最顶楼层--二十五楼,视野非常好,装潢富有现代感,没有很重的窗帘也没有很厚的地毯,相当清爽,足见他常常到这里来。

展婕明白,像他这样一个有名望的男人,有时候是不适宜出入宾馆的,他总要有一个安全隐密的地方。

“我知道啊!”徐圣远坐在沙发里,他正翻阅着报纸,补足这几天没看到的新闻,“我挑了你的尺码,一定可以穿。”

“你怎么知道我喜不喜欢?”她轻哼着。

“你喜不喜欢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但是,你穿起来一定好看。”他相当笃定的说。

“你要我换上给你看吗?”她微笑问。

“如果你愿意的话。”他又加了一句:“换上它,我们去买一些水果,然后去吃阿拉伯菜,再去跳舞。”

“跳舞?”展婕莞尔,“穿这样?”

“对啊!有什么不可以吗?”徐圣远朝她温柔的一笑,眼神在她身上流连不去,展婕不会知道,这几天来他在香港几乎都听不进股东在报告些什么,他唯一想到的只有她,想看到她的那么强烈,公事一结束,他就迫不及待的整理行囊飞回台湾,片刻也没多停留。

这么浓郁的思念绕着他,而现在居然还要坐在沙发里假装闲适,假装不在乎,他是不是太大男人了一点?其实他只想狠狠的将她拥抱在怀里,补足没有吻过她樱唇的遗憾。

展婕对他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进入其中一个房间,她很迅速的换上新衣服。

那套衣服非常合身,她不得不佩服徐圣远的眼光,但这也说明了,他相当懂得女人的身体,不是坏事,但也不是好事。

穿好新衣,展婕缓缓的步出房间,当她出现在徐圣远面前时,他的眼中充满激赏。

他起身走向她,带着微笑,“我知道,你会适合这套衣服,没有人比你更能穿出它的味道了。”

“你倒很了解啊!”她有点调侃的说,也有点醋意。

“领子稍嫌大了一点,你的骨架比较小,没关系,这样反而好看。”

他极自然的动手帮她把领口调整好,表情没变,展婕却觉得一阵不安。

“妳怕我?”他意识到了她的反应。

“还好。”展婕不隐瞒的说,刚才短短的一瞬,她以为徐圣远会吻她。

徐圣远看着她,不能再等了,他也不想再等。

他调整她领口的手往后下方滑动,顺势搂住她的纤腰,和这样一个男装丽人接吻是很疯狂的。

徐圣远有把握他的吻不会被拒绝,当他的唇火热的贴在展婕唇上,吸吮着她温暖的气息,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悸动。

展婕轻启嘴唇,将双手环抱住徐圣远结实的腰际,她紧紧的偎在他怀里,用她的唇热切的响应着他。

这一个缠绵的亲吻持续了很久,直到展婕恢复理智,率先推开了他一点点,让自己有喘息的机会。

徐圣远同样痴迷在展婕的吻里,蓦然冷静后,他落下轻轻的一吻在展婕额上,然后调开身,拿起自己的外套。

“我们走吧!再不走,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他又忍不住想拥展婕在怀中了。

这晚,徐圣远带她到一家很棒的阿拉伯餐厅吃饭,每个人看起来都很优闲,他们吃得很慢,一边享受谈话的乐趣。

“你有没有门禁?”徐圣远问。

“什么意思?”她看他。

“我想和你跳一整个晚上的舞、一直到半夜,可以吗?”他邀请。

“有什么不可以?我有手有脚啊!”展婕露出一个少见的羞涩笑容,刚才那个放肆的吻令她想起来就心跳,她从不知道一个男人的唇齿可以这么令人依恋,徐圣远像有魔力似的,她竟想再试一次。

“不会有人告我诱拐吧!”徐圣远也笑了。

于是,他们来到一家才开幕不久的会员制俱乐部,婆娑起舞的人很多,水准整齐,一式的绅士淑女。

“喜欢吗?”徐圣远轻搂住她的腰,开始翩翩起舞,他的舞姿很好,展婕更是舞林高手,两个人的身影十分曼妙。

“很好。”展婕心不在焉的答,偎在徐圣远身上,使她有短暂的释放。

“上次跟你提过去欧洲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他摩挲着展婕的发鬓问,他的手在她柔软的身上缓缓移动,加重的力道像个霸道的丈夫。

“你确定你挪得出时间来旅行?”依她的了解,公司近日正大展手脚,着手中的企画案不胜枚举,徐圣远身为总裁,怎么可能拋下这些不管?

“事情没有能不能,只有想不想。”他回答。

展婕微微一笑,还是没有给他回答,纵然爱情的滋味教人迷醉,但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多一点时间考虑,但她也不想否认,她是有些爱上徐圣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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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线悠然响起,展婕顺手接起电话,一边咬着面包。

“展婕!”电话另头传来徐圣远低沉的声音,“我看见你很勤奋的工作,连午饭都不吃,为了奖赏你,晚上请你去吃一顿好的。”

“OK!地点呢?”她笑着问,最近他们常常在一起吃饭,多半都是在工作告一段落之后,由徐圣远主动邀她的。

“绿屋。”他简洁的说。

“七点,绿屋见!我会吃垮你。”展婕挂了电话,又埋首回到她的工作中。

约末六点半的时候,她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办公室,徐圣远却还在会议室里和秘书讨论行程,她想,也许他会迟到,但他却准时出现在她面前。

徐圣远坐了下来,他递给展婕一枝包装精美的紫色郁金香。

“送女孩子花,是一种礼貌。”他打开服务生送上来的Menu问:“你点什么?”

“龙虾和一客沙拉。”她回答。

“我记得你说要吃垮我的。”他阖上Menu说。

“哦!够了!吃垮你,对我没有好处。”展婕比了比自己的身材。

徐圣远要了牛肉和红酒,他也吃不多,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八分饱对于脑筋清晰度来说比较有帮助,也是他所需要的。

“我开始发现公司请你,是一大明智之举。”他喝了一口酒说。

“当然啰!”她放肆的微笑,既慧黠又戏谑,“我超时工作,又不要加班费,这么好的杰出人才,上哪里去找?”

“所以说,不能把你累坏了!”徐圣远一笑。

展婕盯着他,眼神闪亮,“你最近似乎愈来愈精神奕奕,为什么?”

“妳想知道理由?”他像等这句话等了很久,久得令他很难忍耐。

“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我。”她笑嘻嘻的说。

“你把题目和答案都说了,没有我说话的余地。”他佯装无奈。

“我是不会感动的。”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微笑起来。

“我没有要你感动,又不是演戏。”他相当含蓄的看着她,“展婕,你要了解,感情是蕴藏在生活中的,不华丽、不形诸于语言,但是到了的时候,便无法逃避,像疾风吹过,不能规诫。”

“我现在还不想懂。”她若无其事的说,其实心已翻涌。

“没关系,我会等你想懂。”他不以为忤,开始享用晚餐。

展婕也谈笑自如的吃着美味的龙虾,偶尔也喝一两口白酒,滋味相当好。

她不禁要想:现在和徐圣远谈恋爱就是这种好滋味,她很难舍得不要。

展婕的心情异常复杂,但是她知道,她并不是那么急迫的想要一份安定的感情,一切都还太早,她又怎么知道徐圣远会不会是她等候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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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梵提着一盒精美的蛋糕,她愉快的来到名媛时尚。

最近,她几乎成了名媛的固定会员了,一个星期里总有三、四天要来保养或是跳健美操,有时候不是为了保养,她也会绕过来,看看斯愉,和新堤东聊聊西扯扯,感觉很投缘。

新堤可以说相当喜欢徐梵这个毫不扭捏作态的小女孩,她把徐梵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只不过徐梵比展婕还像个小妹妹,她纯真,稚气未月兑,像一阵春风,总是令人感觉和煦,她的笑语呢喃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

展婕太成熟、太懂事,老将天真的一面隐藏起来,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

展婕从来不会像徐梵一样的腻着跟她谈天,对于展婕,新堤向来放心。

“新堤姊!”徐梵甜甜的叫了一声,出现在新堤的办公室里。

“小梵!”新堤立刻招呼她坐下,看到徐梵,总令她觉得愉快。

“我打扰你了吗?”徐梵嫣然一笑。

“没有。”新堤亲切的拉过她的手在沙发上坐下,“我正想休息一下,哦!让我看看你带了什么?是卡芬的蛋糕,对吗?”

徐梵欢愉清脆的说:“答对了!你喜欢吗?”

“看来,我们需要一点咖啡或茶,你认为呢?”新堤笑吟吟的吩咐了助理送来咖啡和女乃茶。

“你喝哪一种?”新堤询问徐梵的意见,照她所猜,徐梵喜欢的应该是女乃茶。

“女乃茶吧!我一向喝不习惯咖啡,总是要加很多糖。”她腼腆的说。

新堤为她倒了杯女乃茶,稀松平常的说:“不喝咖啡是好事,像我和展婕,都是咖啡狂,有时候赶起工作来,整夜坐在书房里猛喝咖啡,还好没喝成黑人,否则怎么见人。”

“怎么会呢!你皮肤那么白晰,我都好羡慕。”徐梵以崇拜的眼神看着新堤,在她的眼里,新堤实在比她那些姑妈、表姊、阿姨有深度多了,不像她们,总是想代表她妈妈教训她,废话多,而且凡事挑剔。

她喜欢和新堤分享秘密,一些她连老妈也不说的事。

“只要有恒心,而且要注意防晒,你的皮肤也会很快变得白晰的,不用担心!”新堤的话总是那么具有安定性,令徐梵不由自主的认同。

“展婕真是幸运,有你这么好的姊姊。”徐梵羡慕的说,对于只有兄弟没有姊妹的她来说,有姊妹实在是种幸福。

“新堤姊,下个礼拜你有没有空?我想邀请你来听我的大提琴演奏会。”徐梵从大背袋里拿出邀请卡递给新堤。

邀请卡设计得非常精美,足见校方对这次公演的重视。

新堤很快的当着徐梵的面打开邀请卡,徐梵的字迹相当漂亮而且工整,令人联想到她纤柔的体态。

“星期六啊!没问题,我一定到,而且还要帮你化一个最美的妆,让你的同学们刮目相看。”

徐梵又惊又喜,“我先谢谢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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