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宇不凡、恍如欧洲古堡的尊爵建筑外,身形苗条优雅的美少女跨出宝蓝色房车,身着黑色及膝洋装及白色蕾丝围裙的女佣在大门前躬身相迎。
“二小姐回来了。”
美少女不假辞色,穿过富丽堂皇的欧式玄关长廊,清秀小女佣立即提着司机递上来的书包,乖顺无声地跟在小女主人后头。
进入钟宅以白金色为基本装潢色调的豪华古典客厅,璀璨精致的水晶吊灯令人屏息,名门的雍容气度展露无遗。
避家忠伯在第一时间迎上来。
“二小姐要不要先吃点点心还是喝杯果汁?老爷子有几份文件放在书房要请妳过目。”
忠伯喜孜孜地跟在身后问,钟家四名他从小看到大的漂亮女孩儿都是他的宝哩,可不能让她们饿着了或冻着了,他会心疼的。
美少女微蹙眉心,一脸隐忍。“忠伯,我累了,我要休息一下,晚饭的时候再谈吧。”
忠伯一愣,连忙道:“哦,好好,妳先去休息。”
小研研今天是怎么了?平时提到看公文她总是兴奋无比,一头栽进书房就不知道时间出来,才十六岁便已展露商业天才,令老爷子安慰不已,总说她是钟家的希望、钟氏集团未来的栋梁……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小研研极少心情不佳的,多数时候她总是活力十足、神气活现,假日也总是聚精会神地研读各种商业周刊,摩拳擦掌准备未来在钟氏大展拳脚,像今天这般郁卒非常少见。
忠伯有点担心地望向楼梯,决定去打个电话向老主人报告一下。
钟研研踱上了二楼,步向自己的房间,将自己反锁在房里。
她站在宽大的书桌前,推开面前的窗户,先凝神看着绚丽晚霞好一会儿,接着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镇定的从书包里取出一封淡蓝色的信封来,缓缓打开,摊平。
懊死的、该死的蔡秋男!
她瞪着摊在书桌上的情书,感到这是她钟研研今生今世的奇耻大辱。
蔡秋男,家里在秋天生的男丁——他在信里这么跟她闲谈他名字的由来。
连名字都这么俗气,他凭什么写情书给她?可想而知他妹妹若在冬天生,就叫蔡冬妹,他姊姊可能叫蔡夏女,弟弟可能叫蔡春弟,太可笑了!
每次考试都吊车尾的他,真以为凭他是身高一七八的田径队队长,她就会像那些无知女生一样迷他吗?
老实说,她讨厌死他了,他那两条毛毛腿简直恶心透顶,还有他跑步完的满身臭汗更是令她不能忍受,为什么他会认为他自己有资格写情书给她呢?
她可是钟研研耶,品学兼优又家世一流的名门千金,她知道连二年级的学生会长都偷偷的暗恋着她,可是人家都不敢有行动,这个蔡秋男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居然兴起追她的念头?
信里写满对她表达爱慕的恶心语句就算了,末了还希望她能当他的女朋友,跟他共创美好的未来!
真是天杀的见鬼!
她身负重任,爷爷一天比一天老迈,钟氏还没有理想的接班人,她吸收知识都来不及了,才没有空理这个作大头梦的浑小子哩。
俐落的叩门声在研研义愤填膺时响起。
“谁?”她连忙放松拳头。
“是我,东堂。”一个极为优闲的声音传进她耳中。
“进来!”
太好了,她正需要有个人跟她好好谈谈,东堂是个好对象,大她三岁的他已经是个大学生了,日益沉敛的他想必可以给她一点好意见。
“忠伯说妳心情不好。”
言东堂走了进来,他长腿笔直,轮廓俊逸非凡,一对英挺的剑眉往上微扬,薄唇形状尤其优美。
无论怎么看,他的外型都是一名优雅的少年,很难相信他只是钟宅前任老管家的孙儿,一名寄人篱下的孤儿。
“没错!”研研忿忿不平的说,“你看,居然有个不自量力的家伙写情书给我,我真是快要气炸了。”
言东堂斜睨那封情书一眼,云淡风轻地问:“妳不高兴吗?女孩子不是都喜欢收到情书。”
“那是她们幼稚,我才不希罕。”研研嗤之以鼻。“况且校规上写得很清楚,不准男女学生过分交往,不能有超过学业上的接触,这个笨蛋已经明显违反了校规。”
“那么,妳想怎么做?”言东堂黑眸望着她,好整以暇地问。
“我明天就去报告训导主任!”
言东堂忍住笑意。“他写情书给妳,对妳确实非常的……嗯,不敬。但妳身为钟氏集团的继承人,不该小题大做,会饴笑大方。”
太好了,她不喜欢男生写情书给她,这表示她对那些男生毫无感觉,她最好永远都这么排斥男生,他会好好守护着她,不让那些讨厌鬼接近她。
研研想了想,“对,你说的对。”
幸好东堂提醒了她,要不然她真会那么做,到时若让钟氏集团沦为笑柄,她要怎么面对钟家的列祖列宗?
“不要理他。”言东堂淡淡的说:“妳放心,他不会再骚扰妳,我会找他谈谈。”
先礼后兵吧,如果好好谈不能使那小子打消追研研的美梦,他会用拳头跟他“谈”。
研研放心了,露出一个笑容。
“东堂,还是你最好!”
万事有东堂出马就搞定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东堂就照顾她们四姊妹的起居,身分宛如她们的小保母。
“走吧,下去吃饭,忠婶做了妳最喜欢的糖醋排骨,还炖了一锅人参鸡,段考快到了,妳要好好养精蓄锐……”
他自然的搭住她的肩膀往楼下走,黑眸闪动笑意隐隐,他知道自己这辈子的柔情眷宠都将给了这个对情字还未开窍的小女子,他会守护着她,一直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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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映照着美少女一张愤怒的丽容,女佣一躬身打开车门,她立即冲出宝蓝色房车,长腿三步并两步地奔向主建筑物,转上二楼,气急败坏的闯进其中一间房间。
“言东堂,你这是什么意思?”
研研涨得通红的俏脸,此刻正燃烧熊熊怒火。
“研研,妳忘了敲门。”
言东堂从长窗前不疾不徐转身,优雅的踱步至她的面前,俯视矮了他一个半头的她,语带提醒及谴责。
一个出身高贵的淑女不该忘了这项基本礼貌,尤其身为上流社会第一把交椅的钟家千金更是必须牢记于心。
“废话少说,你为什么打方奕庭?”研研咬牙切齿的问。
方奕庭是三年级的高材生,家世优越且品学兼优,一表人材外加才华洋溢,是全校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这还用问吗?”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理所当然的说:“他写情书给妳。”
那小子罪不可赦,居然敢写情书给他的研研,他自然要好好问候问候他。
“你在说什么鬼话?”研研挥动双拳怒不可遏。“他写情书给我是我的荣幸,你怎么可以打他?”
当她收到方奕庭情书的那一刻,她的心花朵朵怒放,整个人通体舒畅,心中有说不出的欢愉。
打从一进高中大门,她就对文质彬彬的方奕庭另眼相看,整整两年的时间过去,等得望穿秋水,他终于写情书给她了,没想到却被东堂给破坏,叫她怎能不发怒?
言东堂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好象她是个怪物。“一年前妳不是这么说的。”
“我说了什么?”她根本不记得。
言东堂高傲地抬起下巴,薄唇扬起。
“妳说妳不希罕男生写情书给妳,况且校规上写得很清楚,不准男女学生过分交往,不能有超过学业上的接触,写情书给妳的笨蛋已经明显违反了校规。”
他一字一句记得很清楚。
因为她,他从不接受女生写给他的情书,大二企管系高材生的他,常有校花美女对他放电,他都不为所动,心中只有她一人,一直都是……
而现在,她居然对他说那个瘦弱不堪的前学生会会长写情书给她是她的荣幸,她怎么可以这么没心没肺?太伤他的心了。
“方奕庭不是笨蛋!”研研气呼呼的朝他大吼,粉脸再度气得通红。
可恶、可恶﹗她和方奕庭可是金童玉女的一对,方奕庭更是全校女生仰慕的目标,绝对和笨蛋两字扯不上边。
“很抱歉,在我眼里看来他就是。”任何借了豹子胆想追求她的男生,在他眼中看来都愚不可及,因为他们都不会成功,研研是属于他的。
“那你呢?你的情操又高贵到哪里去?你偷看我的东西!”研研开始反击,而且决心要将他击倒。
言东堂不为所动的看着她。
“不要无理取闹,我每天都要检查妳的书包,如果不想我看到,妳就该将那种不入流的东西藏好。”
她聪明、有商业方面的天才,但在生活琐事上却丢三落四,该带的课本经常没带或带错,常要他在背后提醒,检查她的书包早成了他的例行公事。
“我已经高二了,是个大人,不需要你再检查我的书包!”她恼怒的咬着牙根,气他居然说方奕庭写给她的那封遣词优美、文笔流畅的告白情书是不入流的东西,太过分了。
“好,从此我不检查妳的书包。”他淡淡的说,漂亮的黑眸没有情绪。
他此话一出,如了她的愿,她却莫名的觉得怅然若失。
“那你为什么对方奕庭说我是你的女人?”她再度龇牙咧嘴的问。
为什么他不小小坚持一下?其实她很需要他在旁提醒打点一切的,因为她大事精明、小事胡涂的个性连自己都吃不消。
他皱着眉头。“我不想说。”
懊死的她,难道她不知道他对她有多么在乎吗?虽然他自小就护卫着她们四姊妹长大,但他对程程、戎戎、希希都只是兄长式的关爱,对她却是深深的在乎和占有,她不可能感受不到。
“不想说也可以,我要你去对方奕庭道歉。”她看着他渐渐紧绷起来的俊颜,不怕死的继续说:“他爸爸是律师,你打了他,他可能会告到你终身坐牢,还有,他喜欢我是我的荣幸,我很乐意和他交往,希望你不要胡乱造谣,破坏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毕竟我跟你又没有什么关系……”
“够了!”
言东堂突然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惩罚性的勒着她,双眸阴沉的看着她。
“你……你要干么?”研研突然害怕起来,他的眼光像要杀人。
“我不许妳再理那个姓方的文弱书生!”他沉着脸警告。
她不甘示弱地抬起下巴,倔傲地与他对视。
“你、你凭什么不许?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要和他交往!”
见鬼!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话结巴,可是在他占有欲极强的肢体语言中,她彷佛是理亏的那一个。
“我说——不许!”他加重语气,不容她置喙。
“我偏要和他交往!”讲着讲着,研研竟像赌气的宣告,他不许的,她偏要这么做。
一时间,大眼瞪小眼,怒气蒸腾。
“妳——”
他瞪着她,俊颜不复平时斯文沉敛,完全被她的挑衅给惹火了。
他紧抿着唇,脸色阴沉,破天荒第一次,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研研突然有些胆怯,怕恼火的他会伸手掐死她。
她的恐惧没有成真,因为下一秒,言东堂已经吻住了她女敕女敕的红唇。
“言……”她瞪大眼睛却喊不出声音,澄澈的眸中尽是震惊,红唇被他密密封缄。
他的唇像一团火,灼热的男性气息更像沙漠烈阳,需索炙热,吻得她没有招架余力。
她的身躯在他怀抱里动弹不得,陌生麻辣的触电之感在她胸臆间几乎快爆炸,她想好好思考,两人胶合不已的双唇却让她想都不能想。
直到他放开了她,她仍感觉像梦境一样不真实,整个人傻在原地。
“研研,我们必须好好谈一谈。”
他试着对她表白,虽然这很困难,他原打算等她考上大学之后,才让两人关系明朗化的,毕竟高中时代还是要以学业为重,他不想恋爱让她分了心。
然而现在虽然进度提前了两年,不过仍无损他的计画,他仍打算在退伍后迎娶她,让她成为他的小妻子。
“你吻我……”
研研模着双唇如梦初醒,随即暴跳如雷。
“言东堂!你这只禽兽!你竟敢吻我!”
她一把推开他,就她记忆所及,看过的连续剧剧情走到这里,女主角都该赏男主角一巴掌才对,于是她举起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言东堂还沉浸在两人浓情蜜意的初吻里,不敢置信她居然会伸手打他,在他认为他们是一吻订情了之后,她竟然打他﹗
研研瞪着他。
去他的!他的表情很受伤,为什么?
受伤的应该是她才对呵,她的初吻被他夺走了,她原本要留给她最最心爱的男子,一个应该在夏日荷花盛开时与她相逢相恋的优雅美男子……可是天杀的!她纯洁的初吻却被他莫名其妙的夺走了。
而他,他占了她的便宜,不是应该额手称庆才对吗?
为什么他一副悲愤难当的表情,她只不过是打了他一巴掌而已,算是便宜他了,男子汉大丈夫,该不会连这小小一巴掌都无法承受吧?
“言东堂!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受伤的神情,只好如此戏剧性的大喊,喊完,立刻夺门而出,选择忽略他古怪透顶的神情。
“钟研研,妳站住!”
美少女的修长身影不曾停驻,言东堂死命瞪着那个美好背影,拳头在她奔出门的那一剎那直直击向墙壁,发泄满腔的怒气和怨气。
“天哪!东堂,你不要这样!”
钟程程飞奔进来,连忙劝阻他自残的行径。
她的房间就在对面,听见争执声所以出来看看,正好看到研研打了东堂一巴掌,虽然她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争吵,但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可以好好用说的,何必动手动脚的呢?
言东堂激动的看着程程,双目通红。
“是她说的!她六岁那年和妳们玩捉迷藏迷了路,我在山坡上的大树下找到她,她抱着我,哭着要我永远保护她,永远不离开她,现在她怎么可以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
程程又好气又好笑,研研的儿时戏言,东堂怎么会当真?
程程温柔的劝道:“东堂,你冷静一点,有话好说,不要这么激动,研研总有一天会明白你对她的心意……”
男主角悲愤难当,然而那位倔傲又漂亮的美少女也不好过。
斑二这一年,研研度过有生以来最痛苦的夏天,因为她的小避家一句话都不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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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修高中第一名毕业的殊荣为美少女钟研研再添光环,她自小就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领取第一名的奖状以及代表毕业生致词天生合该就是会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一点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当她拿着傲人奖状,喜孜孜回到家里时,发现家里的气氛很奇怪,她三个姊妹在饭厅里交头接耳,长长的意大利进口餐桌上则盛着一盘盘热呼呼的佳肴珍馐,一副开晚宴的架式。
“怎么回事?爷爷又要请什么重要人物吃饭吗?”研研看着桌上的满汉全席,突然弯起唇角,露出一丝志得意满的微笑。“我知道了,是爷爷特别为我准备的对不对?他老人家真是太客气了。”
“不是啦,是东堂带女朋友回来了,爷爷好高兴,说要好好款待款待人家。”钟希希小声的报告,一脸兴奋。
研研挑起眉,“那家伙有女朋友?”
奇怪,自己的语气怎么酸酸的,不是滋味。
自从高二那年的夏天,她与言东堂闹僵了之后,虽然后来有讲话,但他们之间就像隔着一道藩篱,他依然尽他小总管的本分,对她照顾有加,但这份照顾却多了几分生疏,好象他们真的只是主仆关系。
她好后悔打了他一巴掌,让他们之间变得如此疏离,一年了,他还记恨不成?她已经后悔了,难道要她向他道歉,他才肯尽释前嫌吗?
他不知道,每天她都要用好大的意志力,才能让自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想他,专心看面前的书本。
这一年她过得如此难熬,他却交了女朋友,怎不叫她不是滋味?
“而且还很漂亮,是个教授千金哦。”钟戎戎笑咪咪的补充。
“漂亮?有多漂亮?”研研更不是滋味了。
她自认是校花级的美女,遗传了她们电影明星般的母亲。钟家的女儿个个都丽质天生,外面的女生能漂亮到哪里去?
“非常漂亮!”希希像个崇拜偶像的小女生一样叙述。“铃兰姊姊长得好象王祖贤,不只脸蛋漂亮,而且她胸部好丰满,腰又好细,一双腿细白匀称,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会有她那么好的身材?”
见到希希一脸的向往,研研嗤之以鼻的哼了声。
“希希,妳少没用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是我们钟家人该有的想法吗?”
研研不以为然的扬起眉梢,希希说是长得像王祖贤是吧?那很漂亮耶,那样的绝色尤物怎么会看上家世背景平凡无奇的东堂?
除了相貌出色一点、气质出众一点,东堂哪有什么吸引女人的本钱啊?
“哎呀,二姊,等妳看了铃兰姊姊之后就不会这样说了。”希希露出甜笑。“也只有铃兰姊姊这么漂亮的美人,才匹配得上我们家的东堂,要是东堂随便找枝野花,我可不依。”
研研秀眉轻挑,心头五味杂陈。“想不到东堂在妳心目中那么出色。”
她还以为……以为只有她一个人看出东堂的好哩……
希希眨了眨圆澈明亮的眼儿。“这是公认的事,不是吗?”
戎戎笑着附和。“希希说的没错,东堂实在太出色了,只可惜我们家的姊妹对东堂都只有兄长的感觉,不然我也想嫁给他,他一定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比我们学校那些臭男生强多了。”
她今年高二,学校里有许多不自量力的狂风浪蝶整天追逐她,令她十分困扰。
“不知道他们在房间里做什么?热吻?拥抱?还是已经进一步了……哇,好想知道哦!”希希人小表大的猜测起来,嘴角泛着暧昧兮兮的笑容。
“我不吃饭了,我要去游泳。”
研研烦躁的转身就走。原本她很饿的,心情也极好,更想跟家人坐下来好好吃顿饭,庆祝自己以第一名毕业的骄傲,可是现在不知道怎么搞的,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心情也极端恶劣。
“研研!”程程担心的看着妹妹的背影,知道她小小的受伤了。
都是因为东堂的原故吧?研研明明喜欢他、在乎他的,为什么偏偏不肯说呢?真是个傻女孩,再这样下去,东堂真会被别人给抢走。
“二姊是怎么了?”希希莫名其妙的问。
程程以一声叹息做为回答,戎戎与希希则面面相觑。
晚餐后程程由于不放心,立刻拎着浴巾走到泳池边,看到研研还在一圈一圈的游,星光下,她游水的样子很拚命,像是在发泄些什么。
“研研,上来吧!东堂的女朋友已经走了,妳一定饿极了,快上来擦干身子,等会好吃饭。”
研研不领情的扬起一记冷笑,没好气的道:“笑话,我又不是因为他们才不去吃饭的,我只是不饿而已。”她倔倔地回答。
程程温柔的说:“不管怎么说,都七点多了,妳也该饿了吧,我已经让忠婶热了菜。”
研研上了池畔,一边接过浴巾擦头发,一边假装不经意的问:“怎么样?爷爷满意那家伙的女朋友吗?”
“爷爷很满意铃兰小姐,希望他们好好交往,将来可以论及婚嫁。”
研研颇不以为然。“那个什么铃兰的,她可知道东堂只是我们前任管家的孙子,不是我们钟家的人,她嫁给他,可不是飞上枝头做凤凰哦,虽然可以住在我们的豪宅里,但可不是什么少女乃女乃。”
在她看来,不会有女子真心对待一个穷酸小子的,卸下钟家给的光环,东堂其实一无所有,这样身无恒产的男子,怎么会有女人青睐呢?
“这些她都很清楚,她和她的家人跟我们爷爷一样,都很欣赏东堂的才华和能力。”
研研越听越觉刺耳。“是吗?那她真是笨,堂堂一个教授千金可以选择的对象有很多,偏偏爱上一个寄人篱下的穷小子,陪着他一起吃苦奋斗太不值得了,还不能保证他一定会成功,想起来就恐怖。”
由于吃味的关系,她开始口不择言。
程程蹙起秀眉。“研研,妳怎么可以这样说?妳该知道东堂对我们的重要性,我们四姊妹都少不了他,而且以东堂的资质能力,他若出去创业也一定会成功,是爷爷硬把照顾我们的责任丢给他的。”
“现在的专职保母也很便宜啊,要照顾我们四个,了不起花个几万块请个人就行了,何必养一个没有生产能力的家伙,让他在这里白吃白住二十几年,还要替他付学费、给他生活费,怎么想就怎么不划算,我真怀疑爷爷的脑袋该去看医生了。”
研研越说越刻薄,彷佛如此贬低言东堂,才得以平衡自己内心失调的情绪。
“研研,妳说得太离谱了!”程程忍不住出声制止。
“我说的有错吗?东堂出入钟宅都有名车代步,我想那个铃兰一定把东堂当成富家子弟了,什么大学教授的千金,充其量不过是个想钓金龟婿的肤浅女人罢了……”
研研擦干了头发,抬起头视线落在程程后方,瞬间她表情僵凝,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怎么了?”程程转过头去,心差点没跳出胸口。“东堂!”
他不知道是何时来到泳池畔的,也不知道听了多久、听到多少,总之,他正铁青着一张俊脸,一言不发。
程程急着为妹妹解释。“东堂,你不要误会,研研只是随便说说,她不是有心的……”
东堂和研研的感情已经很脆弱了,此刻绝不能再雪上加霜。
言东堂没有说半句话,只是沉默的转身离去,但他离去前的一瞥,几乎没烧痛研研的心,让她整个身躯都疼痛起来。
她咬紧下唇,心情荡到谷底,知道一切都无法挽救了。
钟研研,笨蛋!妳这个大笨蛋,瞧妳做的好事,妳搞砸了一切,妳注定要心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