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的水流声断断续续传来,关语滋微睁开迷蒙双眼,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分不清东南西北。
她用手敲了敲太阳穴,看着眼前晕黄的灯光,缓缓撑起了身体。
“这里是哪……喂……有人吗?”
她朝着房间喊着,回应她的仍是从浴室里传来的水流声。
“喂!有没有人啊?说话啊!”
关语滋甩了甩沉重的脑袋,爬下床,一步步定向浴室的方向。
谁知道,当她的手才往浴室的门一拍,门却在同一时间打开,出现在她眼前的,竟是一副强壮的胸膛。
“啊——”
她冷不防跌退一大步,睁大眼眸看清站在眼前的男人。
“你醒了。”
严劭齐手里拿着浴巾,轻拭着濡湿的黑发,他瞄了一眼似乎还弄不清楚状况的关语滋,然后走到衣架旁,勾起白色睡袍穿上。
“喂!你怎么会在这里?”
关语滋双手围在胸前,瞪视着他,但他仍旧慢条斯理的系着睡袍上的腰带,似乎下怎么理会她所说的话。
“喂!你听见我的话没有?!”
“听见了。”严劭齐将毛巾扔到架上,一步步朝关语滋走近。
“你想干么?你只要回答我的话,不需要走过来。”
“我为什么会在这?大小姐,你不觉得你的问话很蠢吗?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当然在这里,你应该问的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才对!”
严劭齐停住了脚步,学她将两手摆在胸前,与她对峙着。
“你……”
关语滋抿了抿唇,又看了看四周环境,一双黑眸左右溜了一圈,才故作镇定的指着严劭齐。
“我为什么在这?是啊,我应该问你,你凭什么把我捉到这里来?”
“凭什么?哼呵!”严劭齐冷哼了一声。
她要他说什么?
说因为她是他的责任,所以他必须将她带离那种是非之地;说因为他是她的监护人,所以从今以后,他必须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还是告诉她,因为她是他未来的妻子,所以她必须改变自己目前的生活模式?
不,现在他什么都不会告诉她,他只会让她知道,她必须改变,而这些改变绝对好过她以往那种乱七八糟的生活。
“说话呀!你笑什么?你莫名其妙的把我捉来这里,这跟绑架有什么两样?”
关语滋看着右手边的方向,开始盘算如何才能顺利逃走。
“我只能让你知道,你是我的责任,照顾你是我应尽的义务。”严劭齐看着她溜转的眸子,似乎猜出了她的意图。
“哈——真谢谢你喔!我已经十八岁了,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
说着,关语滋突然往房门边冲去,严劭齐立刻伸长手臂挡住她的去路,将她拉回胸前。
“放开我!放开我——讨厌!”
被他紧搂在怀里,他胸膛的热度熨烫了她的双颊,关语滋只能不停的挣扎,但愈是挣扎,他却搂得愈紧,紧得令她无法呼吸。
“你想去哪?你只能留在我身边,明白吗?”
严劭齐扣住她纤细的后颈,低下头直勾勾的瞅着她愤怒的眼神,毫无转园余地的提醒着她。
“快放——手——好痛——”
她的两臂被他强壮的铁臂紧紧箝制着,根本无法动弹,她从来都不知道一个男人的力气居然那么大,仿佛随时可以将她的手臂给折断。
“如果你坚持要走,我会有我的办法将你留下。”
“我的手快被你弄断了!”她踢着他小腿的陉骨,但似乎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她疼得眼泪盈满眼眶,但他依然不肯松手。
“好,我不走!先放手、放手啊!”
关语滋尖嚷着,他立刻松开她,将她推向床边,让她坐下。
“你早点答应,就少受点罪。”严劭齐蹲在她面前,握起她一只手臂,审视上头被勒出的红痕。
“你少在那假好心了!你对我这么粗鲁,还说什么照顾我是你的义务,我恨不得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关语滋将手抽回,不再让他触碰自己的身体,她可不希望待会不小心又说错话惹毛了他,再经历一次刚才的教训。
“你是关爷的女儿,这辈于就和我月兑不了关系了。”
严劭齐抬眸,默默的看着她。
看着她那张小小的瓜子脸,却涂满了花花绿绿的色彩:看着她那小巧可爱的耳垂,却被她钻了六、七个耳洞,全镶上了耳环;再看她那还未发育完全的身材,却穿着暴露的衣裳……他看得头疼,却不知该从何下手去改变她。
“我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什么关爷不关爷的,我听都没听过!”
关语滋低嚷着,却发觉这男人正毫不客气的浏览着她的身体,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却见他伸出魔爪往她的胸前欺近。
“换下这身难看的衣服。”他下了决定。
“啊!你干什么?喂,拿开你的手——啊——”
关语滋尖叫着,发觉他开始拨除她身上的黑纱,她立刻捉起身旁的枕头往他身上砸去。
但他却像头蓄势待发的狮子,毫下客气的伸出利爪,“嘶!”的一声,便将她身上单薄的黑纱给撕破,扔到了一边。
“哇!你干什么撕我的衣服——不要——救命、救命哇……”
她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男人并不像先前来找她麻烦的那些小混混那么好解决,他似乎只要下了决定,就不容许任何人违抗。
但,他这会儿又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为什么开始撕她的衣服?
天啊!她究竟惹上了什么麻烦,还有他口中那个关爷,和她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个男人像是把她当成了所有物一般,完全下理会她的想法,一迳的做他自己想做的事……
一连串的疑问在她脑海中浮现,只是此刻的她,根本来下及思考那成串的问题,她必须集中精神对付眼前这个不断想扯掉她衣服的男人。
“够了!你到底想干么——哇!我的钱啦!”
关语滋东躲西藏的,在偌大的床上和严劭齐玩起了捉迷藏。
只是他实在太难缠了,高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大半的床铺,她一下子便被他逮住,经过一番混战,她塞在里的千元大钞一张张掉了出来,全洒在床上。
“你……你居然把钱藏在……”
严劭齐看着她急急忙忙的捡着散落在床上的钞票,再一张张的塞回里,他愈看愈是生气,一把火又从胸臆问冒了出来。
只有那些不正经的女人才会把钱藏在里!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藏这最安全了,你根本不懂!”
关语滋不停的塞着钱,把胸部塞得满满的,懒得理会严劭齐的眼神和愤怒,这些钱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育幼院里孩子的生活费、她自己的房租、吃饭钱,全都得靠这些钞票,她当然得好好的藏着,免得被人给抢了去。
“别捡了。”
“……”关语滋拾眸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捡拾剩下的两张大钞。
“我叫你别捡了,你没听见吗?!”
严劭齐怒吼着,从她手里夺下那两张纸钞,揉成了一团,扔出了窗外。
“你到底在干么?那是钱呀!我辛辛苦苦一整晚才赚来的,你知道吗?要赚这些钱,我得喊一整个晚上,得哄多少个客人,喊得我的嗓子都哑了、没声音了,才赚到这些钱,你凭什么这样扔我的辛苦钱,你这个混蛋!”
她真的生气了!
他扰乱了她今晚的生意、砸了她的摊子,还把她捉来这里大呼小叫,现在他居然把她辛苦赚来的钱给扔了出去,他真的是太过分了!
“从今以后,你大可不必再去赚那所谓的“辛苦钱”了。”
严劭齐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得再清楚不过,他下希望看见她为了那么点钱,把自己作践成这副人下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
“哼——哈!不然你要我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上帝还是如来佛祖,可以随意操纵我的生活?”
“关语滋,我知道我不是上帝,但我绝对有权安排适合你的生活,一个拥有上亿美金的遗产继承人,是不需要去路边摆地摊的!”
“上亿美金?你在说天方夜谭吗?简直狗屁!”
关语滋翻了翻白眼,冷嗤一声。
“别让我再听见你说一句粗话。”严劭齐忍不住警告着她。
“狗屁就是狗屁!你要不要听听更难听的?我还有一大堆粗话没说出口呢,你他妈——啊——”
小滋倨傲的仰起了小脸,未料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便被他扯向前。
她瞪大双眸畏惧的看着他,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前,他居然倾下脸庞,用他的唇堵住了她的唇办……
这一刻,她什么粗话都说不出口了!
他的吻由强硬转为轻柔,当他柔软的舌尖探进她口中时,她的心绪全被他搅乱了。
关语滋恍神的睁眼看着他,只看见严劭齐那张冷漠的脸孔变得柔和且投入,她真下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们明明在吵架不是吗?他怎么突然吻住了她的唇……害得她的脑袋一片空白,根本忘了自己刚才在和他争执些什么?
严劭齐的大手缠绕在她纤细的腰上,将她娇小的身子压制在他精壮的体魄下,他缓缓睁开眼睑,瞅望着身下的她。
“接吻的时候,眼睛要闭上。”
严劭齐的声音低哑,温暖的大手轻轻覆到她发烫的粉腮旁,轻抚着她柔软的肌肤。
关语滋眨了眨眼,隐隐约约看见他的唇办正在蠕动着,但她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他的声音仿佛是天外的穹音般,遥远的令她捉模不着。
“小滋——”
严劭齐唤着她,好笑的看她傻了眼的直盯着他看,他的唇办微微扬起,轻拍了拍她白女敕的睑蛋。
“你……你、你、你……”
关语滋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双颊,脸上的臊热透过掌心告诉她,自己此刻有多么惊慌失措。
这个恶魔,他居然吻了她!
关语滋瞪视着严劭齐,多希望方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但他唇办的温柔触感还那么真实的留在她的唇上。
他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夺走了她的初吻!
“下流……”关语滋咬着唇,咬得唇办都肿了,然后狠狠的咒骂着他。
“你说什么?”严劭齐微眯起双眼。
“下流!我说你下流!放开我!走开。”关语滋双手抡成拳,抵挡在他宽硕的前胸。
她用力的捶打着他的胸膛,但他却动也不动、层高临下的望着她,他那双炙热的眼眸彷佛要将她燃烧起来。
关语滋闭上眼拒绝与他四日相接,只是死命的捶打着他,直到他擞微侧闻身子,她才迅速的滚下床,爬啊爬的想往房门的方向逃跑。
“关语滋,你想去哪?”
好不容易爬到门口,一双修长的腿像门柱般挡在她面前,他弯下腰拎住她纤细的臂膀,将她从地板上拉了起来。
“放开!”关语滋嚷着。
她觉得自己在这恶魔的面前,简直像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老鼠,只能由着他拎来拎去的,一点反抗之力也没有。
“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除了跟着我,你哪里也不能去。”
“你——你这个混蛋,我关语滋不是你的犯人,想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你听见没有?!”她朝他大声怒吼,她真怀疑他的耳朵足下足行问题,为什么总是把她的话置若罔闻?
“关语滋——”
“我叫关语滋,别再叫我关语滋了!”她愤愤的打断他的话。“还有你,你叫什么名字,来自何方?凭什么拘禁我?”
“你是关爷的女儿,我是关爷的义子,所以我必须照顾你,这怎能说是拘禁?你只要肯跟我离开台湾,回到属于弥的地方,我能保证未来的生活绝对比你现在更
“放屁!表才相信你的话!”
关语滋气极的指着他的鼻尖,提起玉腿便往他的脚上用力踩了下去。
“啧,该死!”严劭齐痛得退了一大步,同时松开对她的掣制。
关语滋用力扭开房门锁,才冲出门,门外两名保镖迅速的逮住她,将她架回房门,她第一次的逃亡宣告失败。
“放手!你们这群目无法纪的黑社会、人渣、败类,快放开我!救命啊!”被揪回了严劭齐的面前,关语滋就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拚了命的想逃跑。
“放开她。”
严劭齐见她不停扭动着身躯,几乎就要春光外泄了。
“齐哥——”
“我说放开她,没听见吗?”严劭齐往茶几上一拍,两名保镖立刻松手。
关语滋跟跆了一下才站稳脚步,她揉着发疼的臂膀,伸出小腿又是狠狠的往那两名保镖的腿上各自用力的踹了一脚。
“义……”两名保镖不敢哼声,只能把痛往肚里吞。
“哼,都说叫你们放开了,你们是没听见吗?捉得我的手快痛死了!笨蛋。”说着关语滋又往两名保镖的后脑勺用力拍了一记。
“大小姐——”
两名保镖一脸的无辜,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呀!
“别叫我大小姐,我根本下认识你们。”关语滋说着又踹了他们两脚,两名保镖只敢站在那,动也不动的让她踢着玩。
“关语滋,你闹够了没有?”严劭齐冷冷的声音再度扬起。
“请问,我可以走了吗?齐!——哥!”关语滋故意拉长了声音,讥讽的询问严劭齐。
严绍齐想也下想的就拒绝了她。
“不行?天啊——”关语滋双手抡成拳,几乎发狂。“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要回家!我对那个关爷没兴趣,对你说的什么继承人也没兴趣,我只想当关语滋,更不期望你替我安排所谓适合我的生活,你听清楚了没有?”
“你说完了没?”严劭齐让她一次发泄完毕。
“说完了,现在我要走了,我警告你们不许拦我,听见没有?我走了,再见——,是这辈子再也不见!”
关语滋说完,扭头转身、大摇大摆的往房门的方向走去,这一次真的没有人敢再拦她了。
“齐哥,现在怎么办?”两名保镖看着大小姐气呼呼的离开,只好等待严劭齐的命令。
“这件外套拿去给她,让她穿上!”严劭齐将一旁的西装外套扔到其中一名保镖的手里。
“是,齐哥。”
“跟着大小姐,护送她回去,我不希望她出事。”
“是!”两名保镖领命而去。
严劭齐无力的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伍扬说的没错,这丫头的确是难缠透了!
经过一整晚的折腾,他发现关语滋不只难缠,还极不受教。
看样子要驯服关语滋,并让她心甘情愿的和他一起离开台湾,恐怕是他所需面对的最大难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