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敲门声响起,紧闭的门扉慢慢地被推了开来,那张近日来不断纠缠着他的俏脸,终于实体化的出现在他面前。
踌躇的脚步、惊疑不定的神情,还有僵直的姿态,但是至少没有厌恶或不屑的表情。
“进来,把门关上。”他看着她命令的说,语气完全的公事化。
他的口气令接到电话后,一颗心七上八下紊乱到不行的易小怜慢慢地冷静下来。
虽然她对他的为人还是不甚了解,但她进联隼转眼间都快要半年了,对于他的作风也听了不少,知道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所以他突然叫她上来绝对是为了公事,而不是上回在电梯里的事,对吧?
上来的路上她虽然一直这么告诉自己,但还是觉得忐忑不安,直到现在看见他冷酷严峻的办公神情,听见他公事化的说话语气,她才真正的放心。
“是。”恭敬的应了声,关上门,她就像个小职员面对大总裁般微微垂首的走到他桌前,等着大总裁的吩咐与命令。
总裁室里一片沉静。
易小怜等了又等,始终等不到他启口,终于忍不住悄悄地抬起头来偷看他,没料到却与他四目交接的对了个正着。
他的目光深邃灼人,神情不再冷酷严峻,而是带着一抹深思,一种她无法形容的炽烈神情在看着她,目不转睛得让她浑身僵硬,感觉有股热流直冲而上。
不妙两个字才从她脑袋中闪过,她便看见他缓缓地开口说话——
“妳的答复是什么?”他凝望着她,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问她,“要不要当我女朋友?”
她顿时全身僵直,石化在当场。
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易小怜怎么也没想到公私分明、大公无私的贺总裁大人会利用上班时间,以上司的名义将她叫进总裁室,只为了听取她的回答。
只是她更没想到的是,当她说不出话,迟迟做不了决定时,他会开口开始向她推销自己……
“我知道妳没有男朋友,所以可以告诉我妳到底在犹豫什么吗?”他说。
她犹豫的可多了,觉得他们俩的身份不适合;觉得他条件这么好怎会看上她;觉得妈妈若知道贺家老大在追她一定会发疯——她得为母亲的身体健康着想。
总而言之,她有太多可以犹豫了。
“我目前单身,未婚,过去也没有任何婚姻纪录,身体健康,这一点年初公司的健康检查可以为我作证。”见她沉默不语,他再接再厉的说道。
“我没有不良嗜好,不会抽烟、不嚼槟榔也不会赌博,偶尔会为了工作喝点小酒,但绝对不会酗酒,平日的休闲活动动静皆宜,动的方面喜欢爬山和游泳,静的方面喜欢看电影和漫画,最喜欢的漫画是《课长岛耕作》以及《海贼王》。
“我的工作应该不用介绍了吧?基本上都待在台湾,但一年会到国外出差两三次,短则一个星期,长则十天半个月都有可能。
“年薪不含公司分红及股票股利约有一千两百万,任职内,公司配有奔驰轿车一部,以及四十坪大小的公寓一间以供使用。以上,还有什么是妳想知道?妳尽避问,我都会据实回答。”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神情异常的认真,眼神——那是一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坚定不移的眼神。
易小怜“囧囧有神”的看着他,脑袋一片紊乱,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有其它问题要问吗?那么……”
“等、等一下。”生怕他会把她的沉默当默认,她急忙开口。
他看着她,目光灼灼逼人。
“我、我想问为什么?”她开口问他。
“什么为什么?”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为什么是我?”她眉头轻蹙,豁出去的问他,“以总裁优秀的条件,应该会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不是吗?为什么是我?”
“妳觉得为什么?”他不答反问。
“我就是想不透才想问你。”她的眉头又皱得更紧一些。
“妳觉得自己配不上我吗?”他换个问题问她。
易小怜紧抿唇瓣,沉默不语的看着他。心想,这个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他干么还要她亲口承认呀?想污辱人也不是用这种方式吧?
“我的爱情手册里没有配不配的问题,只有想不想、要不要、爱不爱而已。”看着沉默不语的她,他忽然开口。
她眨了眨眼,不确定他这话的意思。
“自从电梯事件之后,妳总是会不经意的钻进我的思绪,让我不由自主的想着妳。”他看着她说。
“我并没有一开始就搞清楚它所代表的意义,直到第二次和妳巧遇,妳竟然露出见鬼似的表情,一看到我转身就跑,这才让我搞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一顿,他眼眸幽深地凝望着她说:“我要妳。”
他露骨的言词和神情令易小怜瞬间窒了窒,不由得红了脸,但没有失去思考的能力和理智。
“你是因为看我避你如蛇蝎,自尊心受创才会想靠征服我来扳回一城而已,并不是真如你所说的,你……呃,想要我。”她深吸一口气,理性的对他分析,说到露骨处还是忍不住结巴了一下。
贺子觉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这才缓声问她,“在妳眼中,我看起来像是这么无聊的人吗?”
这回换她沉默的看着他。
“老实说,我不知道。”一会儿后,她老实的承认。
“既然不知道,为什么不给我和妳自己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并不是一个这么无聊的人,证明我对妳是认真的?”他炽热的目光,似要烫人。
易小怜犹豫不决又忐忑不安的看着他,想来想去还是搞不懂他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我还是搞不懂为什么是我?”她摇头说。
“心动是唯一的理由。”
“啊?”太过浪漫唯美的回答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为妳心动了。”他目光灼灼,缓缓的对她说,“这就是为什么是妳的原因,因为我只为妳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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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想一想。”
这是那天易小怜给贺大总裁的回答,之后便逃命似的离开总裁室。
真的是逃命,因为她感觉自己若再继续待下去极有可能会有碍身心健康。
她发誓,如果现场有血压器可以量的话,她的心跳大概一分钟超过一百下,血压则是冲上两百,实在是太危险了。
好可怕,她进公司都快要半年了,虽然由于个人关系,她尽量不去探问有关他的事,但是别人的嘴巴可不会因此就什么都不说,所以被迫的她也听了不少他的事,但怎么从来都没听人说总裁大人是一个会散发性感魔力的男人呢?真是太有碍身心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所说的话到底有几成是真的、几成是假的呀?
他说他只为她心动,说会不时想起她,说他是认真的,但是她还是搞不懂自己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值得他为她心动的?
重点是,就算他所说的心动是认真的,它又能持续多久呢?
讨厌,她的生活原本过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可是自从他的名字出现在她四周之后,一切就变质了。
好烦喔,他上辈子该不会和她有仇吧?所以这辈子才会这样破坏她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
“叩”一声响,易小怜忍不住又用额头撞了下桌子。
“易小怜,妳不舒服吗?”
经理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座位旁,吓得她立即抬起头来,坐得笔直。
“没有。”她迅速答道。“请问经理有什么事吗?”没事应该不会特地走到她座位旁边才对。
“今天人事命令应该就会下来了,我先来跟妳说一声。”经理没头没尾的对她说,害她听了有听没有懂。
“说什么?”她忍不住问。
“妳将会被借调到总裁室。”
“什么?!”她遏制不住的大叫出声,脸色大变的问:“为什么?”
“妳很兴奋?”
对,兴奋得想打人!呆子也知道这突如其来的调动是为了什么!
到底是谁说他们的总裁公私分明,从来不会假公济私呀?大骗子!
“为什么要借调我到总裁室?经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采购部职员,而且才进公司不到半年而已不是吗?为什么是我?”她努力发出求救讯号,希望经理大人能察觉这件事的不对劲之处。
“因为上回在罗保事件中妳表现得可圈可点,上面的人想借助妳的长才与专长为采购流程做个体检。”经理如是说。
啊啊啊,好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我真的没有什么长才与专长,况且这种事应该要由经理、副理或组长们负责……”她迅速地说,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妳不必谦虚了,我们都有眼睛,看得很清楚。”经理笑道,“还有,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就是因为妳表现突出才会找妳呀。”
易小怜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真是后悔莫及。
“经理,我不能婉拒,继续待在这里吗?”她挣扎的说,眉头紧蹙,一脸不愿。
“只是借调一个月而已,妳最后还是得回到这里,到时候妳可别不想回来就好了。”经理笑着揶揄她。
易小怜真是有苦难言,总不能跟经理说他们大公无私的总裁大人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假工作之名,行追她之实吧?
况且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想,还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一切,她若把这话说出来,肯定会让人笑掉大牙,要不就会被大家以乱棒打死,竟敢污蔑大家天神般的偶像。
好烦呀,但不接受又不行,因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人事命令果然在她下班之前送到。
第二天上午,她交接完手下的工作之后,便在大家既羡慕又嫉妒的目送下,认命的走进电梯,朝位在顶楼的总裁室报到。
第二次来到这高高在上的楼层,她向秘书小姐报到,接着被带领到她未来一个月的办公处,然后讶然的发现除了她之外,还有其它部门的成员已先报到,而且还陆续出现。
这个临时组成的项目组一共有八人,她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当她明白这件事并不是总裁大人假公济私的个人行为时,她简直羞愧得想死。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她自己!因为天知道昨晚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和他单独相处时会发生的事,例如如果他借机靠近她;如果他牵她的手;如果他拥抱她;如果他吻她的话……等等,她该怎么办?
啊啊啊,她真的是个大白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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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司和小鲍司果然有很大的不同,若是小鲍司遇到突发状况,只要平安过关,被老板骂个几句就够了,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后续检讨与改进。
但大公司就不同了,竟然还成立了项目小组,来个彻头彻尾的总检讨与体检,以杜绝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易小怜便是被借调到这个项目组工作的。
由于她是项目组中最资浅也是最年轻的成员,所以除了负责采购方面的检讨外,文件方面的汇编与整理也属于她的工作范围,也因此,调到项目组之后,她简直忙得不得了,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烦恼这、烦恼那的。
“小怜,我的部份E—mail给妳了,妳收一下,看有没有收到?”
“好,李姊等我一下,我看看。”易小怜迅速打开邮件信箱查看。
“有,我收到了,李姊。”
“是乱码吗?”
她将档案打开,迅速的浏览了一下,答道:“不是。”
“终于搞定可以回家了。”李姊蓦然站起身来,狠狠地伸了下懒腰说。
易小怜有点羡慕,因为她还有一堆工作要做,虽然她手上的工作都不是那种急需要完成的,但是如果没有每天累积的做一些,后期她肯定会忙得连喘息或喊救命的时间都没有,她可不想落入这么悲惨的境地。
“小怜,那我要先走喽?”李姊收拾好东西,背起皮包对她说。
“好,李姊再见。”她对她挥了挥手。
“再见。妳也别加班加得太晚,早点回家。”
“好。”她点头应是,然后看着她开门离去,偌大的办公室里,顿时就只剩下她一人。
好安静。
但也才七点多而已,她一点都不害怕。
重点是,五点多李秘书来统计要加班的便当数量时,不经意提到今晚公司好多人加班的话,让她知道现在留在公司加班的人不只有她而已,这一点让她份外的感到安心。
堡作工作工作,看在八点下班之前能够做多少?
她看了下手表,还有四十五分钟。
带着自我期许,她开始专心的工作,将键盘打得劈哩咱啦作响,双眼一瞬也不瞬的紧盯着屏幕上的画面,全心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