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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is正义邪煞 第二章

“你的袜子在这里。”文小蛮合上衣橱的抽屉,随手拉开另一层抽屉,“这里是领带和手帕。”

她合上抽屉,又继续拉开另一层抽屉,“你的内裤放这里。”

华斯宇的口气相当不耐,“别再念了,行不行?”

“是你自己说要一一说明,我现在正在解说,怎么你一脸不耐烦?”文小蛮合上抽屉起身面对他,唇边扬起似笑非笑的嘲谑。

“公事上就已经让我头疼,回到家里还要为这些琐事烦心。”华斯宇又开始抱怨。

“喂,话都是你自己说的,现在又嫌我啰唆?”她眼儿一睨,嘴边依然挂着讪笑。

她的反击让他感到无力,“不如我们另外再协议。”

“你要追加协议?”他果然一点都不失律师本色,瞧他一脸无奈,她唯有退一步迁就他,谁教他是她的雇主。

华斯宇唇边勾着邪肆的浅笑,“不如妳每天先帮我准备一套上班要穿的衣服,另外再准备一套下班后的家居服,这样的要求对妳来说不为过吧?”

“帮你准备一天所需的服装?”文小蛮诧异地盯着他。

“如此一来,我便可以省去搭配衣服的烦恼。”别具深意的诡笑在他的唇边微微扬起。

“这样呀……”她有点犹豫。

他迎视她,露出邪气十足的浅笑,“这种事对妳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却比出庭还沉重。”

思忖片刻,她将唇抿得紧紧,“好吧,你穿的衣服我会帮你张罗。”

“太好了。”省掉一件恼人的事,华斯宇欣然地笑了,“还有……”

“还有?”文小蛮不由得微张小嘴,想反击也不是,不反击也不是,只能杵在原地横眉竖眼的。

“妳的厨艺如何?”

问及厨艺了!太过分,居然得寸进尺!

“马马虎虎,还没听说有人被我毒死。”文小蛮没好气地说着。

“那就好,我对食物向来不挑剔,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他双肩一耸,露出开心的微笑。

“等等。”文小蛮装蒜地张大眼睛看着他,“我只是负责你的居家环境,可没负责喂饱你的肠胃。”

“我可以加薪。”他异常轻柔地开口。

提到钱,文小蛮的眼睛瞬间一亮,到了嘴边的抱怨就是吞也得吞回去,“加多少?”

“妳开个价。”他倒也干脆。

文小蛮撇过头窃笑,绝不能让他看到她脸上近乎狂喜的笑,脸色骤变,一本正经的抬头迎视他,“五千。”

“好!成交,一个月多五千,采购费另算。”

文小蛮受宠若惊地傻住,心里正沾沾自喜多赚一笔。早知道他这么干脆,她应该开价一万,现在却因为他的爽快答应而有点懊悔;其实做饭也算家庭援助里的一项服务。

“对了,我一直想问妳,桌上有张字条写着沈先生来访,请问阁下,这位沈先生是何许人?”话题轻松一转,挺拔的脸上露出饶富兴致的微笑。

“我也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不过他摆出来的气势倒挺吓人。”文小蛮淡淡的回答。

“气势吓人?”听她这么说,华斯宇的眉头不禁聚拧,神色渐渐沉下来,“能不能形容一下?”

“早上我在地下室洗衣服,听到门铃声就急急忙忙冲上来……”

“我要的是重点,不是实况转播,请妳省略不必要的部分。”华斯宇紧绷着声音说道。

文小蛮微愠地撇一撇嘴,“噢,他说只要告诉你他是沈先生,你就知道了。”

“就这样?”华斯宇的双眉紧蹙,露出严肃的表情。

“你要我说重点,这就是重点。”她似受了委屈,近乎无声的低语。

闻言,他沉默不语,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高大的身躯散发出沉重的压迫感,“带头的是不是一个老人?”

原来他早就猜出沈先生是谁还故意装蒜!

“你明明知道,还故意捉弄我。”文小蛮的目光中有股怒火闪烁。

“我不是故意捉弄妳,只是想确定一下,妳口中的沈先生是否就是我猜想的沈先生。”

这解释遗算合理,文小蛮的怒气逐渐消退,“这位沈先生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身边带这么一大群凶神恶煞?”

一大群的凶神恶煞?文小蛮的话更加证实了华斯宇的揣测,看来飞鹰帮的沈老紧咬住他不放。

“黑道。”华斯宇简单的回答。

“什么?黑……黑道。”文小蛮忍不住全身打颤。

早上还说会找上门的泰半非善类,没想到话还没消化,随即见识到。

“下回他再找上门,妳就说我无力接下他的案子,请他另请高明。”华斯宇无情地道。

“这样妥当吗?”文小蛮脸色微变,害怕地横他一眼。

华斯宇眼中掠过一抹阴恻,随即被冷冷的笑意取代,“放心,他虽是黑道,但是他不会对妳怎样,妳就将我的话原封不动的传给他。”

“真的不会有事吗?”她的脸色略白,还是有点担心,“要不,你亲自打电话转达你的意思?”

“这通电话我绝对不能打,一旦联络就月兑不了身。”华斯宇高深莫测的说着,唇边还勾着一抹微笑。

“喔!”文小蛮低声地回应。

“委屈妳了,谢谢。”华斯宇的笑中带着一丝诡魅。

文小蛮的娇颜瞬间刷白,她可是顶着钢盔往前冲的人,他就一句“委屈了”、“谢谢”,没有其它的表示?

若是能平安的功成身退也就罢了,万一不幸身先士卒呢?电影里都是这么演,最后倒霉的就是传话的人……

他似乎窥探出她的心事,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泰然的微笑,“不要胡乱臆测,我保证妳绝对平安无事、长命百岁。”

文小蛮不以为然的瞥他一眼,声如蚊蚋地喃喃自语:“最好是平安无事、长命百岁。”

原以为自己找到一份好差事,钱多、事少,讵料这份工作不但充满危险,甚至会危及到生命。

苦哉!苦哉!

为了多赚五千块可真够折腾她!

他强调自己不是一个会挑剔“吃”的人,只要能填饱肚子即可。

事实不然,到了超级市场,她完全领教他的难搞。

“你吃牛肉吗?”

他摇摇头,“暂时不吃,牛有狂牛症。”

文小蛮撇撇嘴,将手中的牛肉放回冰柜。“那我们去买一些猪肉。”

“不行,猪有口蹄疫。”

文小蛮隐隐讪笑,“那鸡呢?”

“也不行,鸡有禽流感。”

这下她可傻眼了,怔怔地看着他,“你还真怕死。”

“我不是怕死,只是爱惜生命。”华斯宇仍然一派冷静地解释。

她的脸色微变,忍不住挺直身体仰头看着他,“请问阁下,你到底要吃什么?”

“随便。我说过,我不是一个挑剔的人。”他玩味地挑一挑眉。

文小蛮气急败坏地白他一眼,这还叫不挑剔?

“吃鱼总可以吧!”

“现在不论是大海还是河川都遭到污染……”

被了!被了!

她的一肚子火眼看就要爆发,要不是伊拉克那么远,她真的很想把他捆一捆打包邮寄到伊拉克当炮灰。

“青米总可以了吧?”

“青菜?”他顿了一下,彷佛在思忖。

不会吧?连青菜也有问题!

“一定要买有机蔬菜,不然农药残留在身体内会产生不良负担。”他皱着眉,煞有其事的说着。

文小蛮无奈地摇头轻笑,“真不知道你怎么会存活到现在?”

“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事关健康,难道妳一点警觉性都没有?”他觉得讶异地看着她。

文小蛮感到哭笑不得,只好自嘲:“像我们这种穷人,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赚钱的第一要件就是要有健康的身体,倘若没有健康的身体……”

趁着他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才要开始,文小蛮毫不给面子的迅速掉头跑至另一区。

华斯宇望着与他拉长距离的倩影,不禁抿嘴偷笑。

这个女孩和之前的女佣大相径庭。

她总是不经意地表现出自己的个性,他敢打赌,她若不是为了这份薪水,强忍原有的个性,此刻她一定恨不得手中有把刀,不由分说的劈了他。

之前他也曾经雇用女佣,但是当她们知道她们的雇主是位律师,她们的双眼登时为之一亮,眼睛看的、脑袋里想的全都是钞票,甚至无所不用其极的诱惑他、勾引他,等她们惊觉自己根本毫无机会时,只有生气的离开。

厨房里宛如第三次世界大战开打,激烈的状况绝对不输美伊战争。

一阵乒乓声传来!

坐在客厅的华斯宇眉头又缩紧一分。“她是在做饭还是拆厨房?”

又砰的一声!

他将报纸随手一丢,忍不住跳起来,准备走向厨房一探究竟,偏偏此刻门铃跟着凑热闹响起。

华斯宇回头瞥了大门一眼,门铃声像催命似的响个不停。

“好了,来了。”他没好气地低怒一声,改变方向走向大门,赫见门外黑压压的一片,他知道这回是躲不掉,拉开栅栏冷眼看着门外一群人,“是你们。”

“华律师,我们……”

“让开!”沈老冷声斥喝。

眼前一群人忙不迭地让出一条路。

沈老威严十足的在手下的护卫下,缓缓步到华斯宇面前,“斯宇。”

一双锐利的眼睛丝毫不被脸上的皱纹遮掩住扁彩,眉宇之间散发出的精明气势,一眼即看出他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沈老。”华斯宇以晚辈之礼迎接他。

“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沈老瞇起双眼,斜睨他一眼。

“可以,我只能给你五分钟。”华斯宇的微笑中带着一丝不苟的严峻。

“呵呵……够了。”沈老干瘪的嘴唇轻轻地扬起,随即回头凌厉扫视手下们,“你们在外面候着,不得损毁这里的一草一木。”

“是。”

手下们立即退出华斯宇的庭园,守候在栅门外。

华斯宇满意地一笑,“沈老,请进屋。”

沈老低哼一声,在华斯宇的搀扶下走进屋里。

“华斯宇、华律师、华老板,你的麻油在哪里?”文小蛮讥讽的叫嚷声伴着凌乱的脚步奔出厨房,一见到沈老,她不由得一怔!

这老头又带着一群凶神恶煞来找华斯宇,他们想干嘛?

华斯宇紧蹙眉头瞥向她,“没瞧见我有客人。”

“小女孩,我们又见面了。”沈老露出和善的笑容。

“嗯,呃、是呀,我们又见面了,你好。”文小蛮一时惊慌得不知所措。

“小蛮,帮沈老泡壶上等龙井。”华斯宇斜睨她,沉声道。

“噢,是。”她立即转身,走到门边忽然停住,回头纳闷地瞅着华斯宇,“哪一罐是上等龙井啊?”

白痴!低能儿!

华斯宇气恼低吼:“妳不会自己看上面的标示!”

“噢,噢。”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她火速奔进厨房。

沈老抿着嘴隐隐窃笑,“你的火爆脾气依然不改。”

华斯宇露出玩味的讪笑,眸底却闪着冷冷的寒光,“你不就是看上我顽固的脾气?”

想给他一刀,没料到反被他劈一剑。

沈老淡然莞尔,“谈正事吧!”

“请坐。”华斯宇以眼神示意,自己则坐在对面,交迭长长的腿,锐利的双眼直视着沈老。“你可以说了。”

“上回跟你提的事,你考虑得怎样?”沈老不想兜圈子,开门见山的直说。

“我没考虑。”他倒也爽快,坦然直言。

沈老暗暗吃惊,“你没考虑?莫非我开的条件你不满意?”

“也不是。你开出的条件很诱人,只是我自觉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敢奢想。”华斯宇扬声说道。

“分明是推托之辞。”沈老的脸色瞬间骤变,声音也随之激愤。

“随便你怎么说。”华斯宇挂在嘴边的冷笑消失,狭长的眼睛布满讥讽。

沈老炯炯有神的眼像噬人般的盯住他,“一年二千万。”

华斯宇冷漠的一笑,摇摇头。

沈老一咬牙,憎恨地开口:“三千万。”

华斯宇脸上的神情不变,依然微笑摇头。

砰的一声!

沈老眉头一拧,火冒三丈的用力拍击桌面,桌上的杯子随着突然的震动发出撞击声。

罢好跨出厨房的文小蛮被这记声响吓了一跳,而怔愣在厨房门口。

“这个价钱在律师界来说已经够令人瞠目结舌,你居然还不愿意接受,你可不要得寸进尺。”沈老气得瞪大眼睛看着华斯宇。

华斯宇不受威胁的露出怡然自得的表情,“你开出的价钱确实吸引人,我自知有几两重,承蒙你看得起,我无福消受。”

“华斯宇!”沈老恼羞成怒地站起来。

华斯宇连忙跟着起身,神色未变,“沈老,你有必要如此生气吗?你若是用这个价钱请其它的律师,相信许多人会挤破头渴望得到你的青睐。”

“少跟我打哈哈,我就是看中你,其它人我一个都看不上眼。”

没想到这老头还挺倔强。

“很抱歉,沈老,我不否认每个读法律的人都喜欢知法玩法,虽然我也是其中一个,但是我不喜欢为虎作伥。”华斯宇微绷起下颚。

“只是请你当顾问,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再说一年三千万你就能一辈子不愁吃穿。”面对他的强势,沈老的态度逐渐缓和。

“我只想做好律师的本职,压根儿没打算转行兼顾问。”他再度坚决地表明自己的心意。

此时,沈老的脸都青了,语带威胁地道:“我劝你最好考虑清楚。”

“不了,我还是那句老话,承蒙你看得起,我无福消受。”华斯宇笑眼瞅着沈老,相较于沈老的激动,他太怡然自得,让人毛骨悚然。

沈老瞪他一眼,又不想得罪他,“我劝你还是考虑一下。”不再给他辩驳的机会,他随即起身,“五分钟到了,我该回去了。”

华斯宇瞅着态度坚定的沈老,也深知他刻意躲避。

“我送你出去。”他起身绕过桌面搀扶沈老。

沈老淡然地微笑,任由他搀扶,经过厨房门前才发现杵在那儿一脸呆愣的文小蛮。

他微笑的伸手取了一怀茶,一饮而尽。“不错,确实是上等龙井。”

文小蛮猛然回神,猝然发现手中的茶盘,她的眼睛陡地睁得好大,“对不起,我忘了端茶出去。”

华斯宇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笑谑地斜睨她一眼。

“没关系,小女孩,这个茶温正好。”沈老笑了笑,随后在华斯宇的搀扶下步出大门。

送走了沈老,文小蛮深深地松口气。瞧他一大把年纪,可是那股慑人的气势却教人不寒而栗。

文小蛮默默地将茶搁在客厅的桌上,欲转身回厨房时,刚好对上走回来的华斯宇。

此时,他的脸色沉凝,与前一秒的轻松自若全然不同。

“真烦人。”他坐在沙发上,手指来回搓模着下巴。

“我还真搞不懂,人家捧着钱上门,你还嫌烦?”文小蛮忍不住犯嘀咕。

华斯宇好笑地抬头看她,“妳真以为可以平稳地拿这笔钱?妳没听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吗?”

“话是不错,可是……三千万耶!我赚一辈子可能都没有三千万这么多。”文小蛮觉得有点可惜。

华斯宇讪笑地摇头,“如果这笔钱来得正正当当自然会有点心疼,可是对方居心叵测要妳知法玩法,那妳还敢拿这笔钱吗?”

“这……”文小蛮咬一咬唇,闷声不语。

深邃的黑眸逸出温和的光芒,瞧见那张布满不舍的娇颜,他勾起嘴角绽出一抹笑,“钱不是万能,没钱却万万不能,但是钱要取之有道,若是贪心妄想只怕有钱也没命花。”

“这话也对,毕竟对方都是一群牛头马面。”她赞同他的理论。

“很好,妳终于想通。”他的眼里藏着邪气的讽笑。

虽然没亲眼目睹三千万,但是光用脑袋去想那一大迭数到手软的钞票,就教她好不舍,天底下就属他最笨,硬是将送上门的钱往外推;但话说回来,他说的也不无道理,钱嘛!要取之有道,只怕有钱没命花。

忽然,一只手毫无预警的敲了她脑袋一下,“妳还是心疼那看不到、模不着的钱?”

她决定抵死不承认!

文小蛮皱着鼻子,模着突然被袭击的头,“喂,很痛耶!”

“我只是要敲醒妳,别去想那种钱!”他没好气的丢给她一记白眼。

文小蛮不服气地嘟起嘴。

“我快饿死了,妳一顿饭还要煮多久?”他的口气冷冷地劈向她。

“噢。”文小蛮这才记起厨房还有未完的工作,神色慌张地又钻回厨房。

须臾,第三次世界大战又开打。

华斯宇无奈地在厨房外叹气,他发现她在他身边多待一分钟,就会毫不留情的轰炸他的脑袋,她是否真有能力做管家?

他开始质疑,她以前的雇主是如何熬过这般的精神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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