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酒冲山雨,和衣睡晚晴。
不知钟鼓报天明。
梦里栩然胡叶一身轻。
——南歌子·苏轼
新婚十天,雨音逐渐融入了雅夫的生活中。
她发现雅夫过得很简单、很规律,早起吃饭,下田耕种,上山打猎、采药、日落前回家,便是洗澡、吃饭、睡觉。
一点一滴地,她学会了该如何理家,虽然和夫君无法沟通,但凭着察言观色、细心揣摩,她也学会了如何和他相处,她发现,其实也不是那么难的。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很乏味,因为,以往总有很多客人到村长家,她也早就习惯门庭若市的情况,雅夫应该没什么朋友,她以后还能跟谁说话呢?
没想到除了滕威大夫、她的爹娘、大姐、二姐常来探望,还有许多“客户”上门,都是要跟雅夫订货的。
以往村民老是要自己画图说明“货物”,现在雅夫娶了个会说话的娘子,对大家来说实在方便多了,三不五时就登门造访,也顺便参观了石家。原来生活并没有她想像中那么可怕呢!
这天午后,何大婶上门来,第一句就是说:“雨音,你家相公不在吧?”
“还没回来呢!”雨音从厨房走出招呼客人。
“那就好,我要山鸡两只、野鸭三只,这几天麻烦你相公送过来。”
“好,我这就帮你记下来。”雨音收了钱,拿出帐簿记帐。
“雅夫娶了你可真好,你有帮夫运喔!”何大婶没忘记消遣一句,“没事就快生个胖娃儿,家里就会热闹了。”
雨音笑了笑,没说话,雅夫把这些钱财都交给她管,这么一来,除了做家事以外,她还有得忙呢!
黄昏,雨音准备做晚饭,雅夫总在日落时分返家,他似乎知道她不敢见血,总是把那些猎物“处理”过后,才拿到厨房让她烹调。
雨音对他说了声“谢谢”,可以不用像娘那样动刀下手;她心中真有万分感激。
雅夫点了头,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不知如何回应,只好转身离开,开始劈柴烧水,这些粗重的工作他总是自己来,舍不得让她的玉手变粗。
只不过两人之间总是彬彬有礼,雨音老是说着谢谢,有时候他真希望她可以不要再说这两个字,但他又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思。
用尽所有心力攀登高峰,终于得以亲近悬崖上的那朵花,他却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在一旁默默守护着,很傻,不是吗?
雨音并不明白夫君的心事,她一心只想做个得体的、有用的妻子。
她惦记着滕大夫的交代,在雅夫洗澡洗到一半时,就会敲敲门走进去,“我……我帮你擦背。”她不记得娘是否曾经这样伺候爹,但娘确实会在爹沐浴时走进浴室,她想自己这样该算是很守妇道、很尽本分吧!
一听到背后那轻巧的脚步接近,雅夫全身都僵硬起来,他真不知该不该感谢滕威大夫,其实他可以自己来的,但雨音都开口了,他无论如何不会拒绝她。
只是……只是这样要命的碰触,总会让他满脑子都是那本小册子上的画面。
雨音先替他洗了头发,又拿起刷子轻轻为他擦背,并小心避开他的伤口,她发现他健壮得惊人,不过,还是没有他那些伤痕“可观”。
真不知他是怎样活到现在的?几乎可说是个奇迹。
浴室里白烟弥漫,两人无话可说,只有水流的声音,只有肌肤散发的热烫,还有一种淡淡紧张的、微微僵持的气氛。
雨音替他洗过了脸、肩和上半身,犹豫着是否该往下发展,最后咬咬唇,带着怯意道:“剩下的,你自己来吧!”
雅夫极为勉强地点头,忍住想把她拉进水桶的冲动。
飞快逃出了浴室,雨音也不懂为何会呼吸困难,大概是那里头的空气不大流通吧?
洗过澡,吃过饭,雨音又帮雅夫换药包扎,看到那可怕的伤口让她不禁颤抖,幸而伤势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她也稍微放下心来。
他是她的夫君,她有义务要把他照顾好,这才是为妻的道理。
当她坐在他面前为他疗伤,两人亲昵的距离,他总能轻易吸取她身上的幽香,尤其是她也刚沐浴完,那出水芙蓉的清丽模样,几乎足以让他的伤口再次绷裂。
等一切该做的事都做完了,两人只能面对面发呆,屋里沉静得让人窒息。
不行!这样下去她就要大叫了,雨音左思右想,终于拿出从家中带来的古琴,犹豫的问道:“我可不可以……弹琴?”
雅夫怔怔的望着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那眼光总是让她不自在,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有时候他就这样看着她老半天,有时候却又故意回避她的现线。
总之,她真的很闷、很烦,她想弹弹琴,如果他听不下去的话,他应该会主动制止的,那么,就让她暂且放肆一下吧!
琴音在夜色之中流开,雨音弹着弹着,不禁随之哼唱起来,沉浸在这旋律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当雨音抬起头,发现雅夫看着她的样子很奇怪,明明吃过了饭,却又像是饿了很久,随时都要扑上来似的,雨音下意识地退后一些。
雅夫猛然站起来,椅子都被推倒了,只见他走向浴室,接着就传来冲水的声音。
洗澡?他不是早就洗过了吗?她真不懂他,为什么又得洗一次?
以往在家里,爹娘、姐姐和客人们总会赞许她的琴艺歌声,现在她的夫君却是以这种方式作为回应?
雨音悄悄叹了一口气,心想,或许他就是一个不解风情的夫君,或许他们该生个孩子,生活中应该就会好过许多吧。
只是,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生孩子呢?娘和姐姐们都没告诉她,是不是只要成亲以后,睡在同一张床上就可以了呢?
夜里,当她和雅夫一块睡觉时,都是她自己不由自主依偎到他怀里,他却不曾对她做过什么事情,难道这样就生得出小孩了吗?
她该问雅夫吗?但他说得出口吗?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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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雨音打消了要去拜访姐姐的念头,因为下起了大雨。
天空阴着一张脸,乌云密集,雨势滂沱,时而雷声轰隆,村里没人想出门走动。
不知道雅夫在山上是不是淋湿了?雨音有点担心起来,毕竟他是她的夫君,她应该要牵挂他的,不是吗?
懊做的家事都做完了,她拿着针线活儿守在门前,感觉自己真的就像个妻子,等待夫君的归来。
雨,那么大那么急,恐怕连打在脸上都会疼。
她皱起眉头,发现路口有个人影跑过来,那一定雅夫,这条路的尽头就是他们家,除了他不会有别人的,而且那人块头那么大,一看就知道是他了。
或许她是太冲动了,拿起油纸伞就往前跑,心里只顾着要为他遮雨,她想以前娘也是这样对爹的,她这么做应该不算是错吧?
路的那一头,雅夫正在雨中狂奔,他一心只想快点回到家,以往或许他会选择待在山上,找个岩洞等大雨过去就好,但现在他很喜欢回家,因为家里有人在等地。
是的,雨音带来了家的感觉,最近他总是很快把活干完,只要远远看到家中那盏灯,还有烟囱冒出的白烟,他就会加快脚步奔回家中。
但在这个风雨交加的日子,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小妻子竟会撑伞出来迎接他。
他停下了脚步,愣愣的站在那儿,让雨音又多跑了两步,举高了伞替他遮雨。
两人的眼眸交会,四周只有雨声,雅夫心头好热好烫,像是被准打翻了腊烛,燃烧起一片野火熊熊。
被他那样注视着,她不禁难为情起来,呐呐的说着没有意义的废话,“下雨了……”看他还是不言不语,她低下头,心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傻事?她很想做好妻子的角色,但雅夫的反应总让她觉得自己是个笨蛋。
雅夫总算回过神,接过那把伞,把她的肩膀搂近一些,慢慢走向屋里。
只是一小段路程,他却希望永远走不完,就这样依靠着彼此,走完这一生。
雨音有惊讶也有点欣喜,这是雅夫第一次对她表示亲密,夫妻嘛,本来就该这样的,她很高兴可以这么靠着他。
不过,他是不是又发烧了呢?他整个人都很烫耶!
进了屋,收了伞,雅夫先把猎物留在门前,他不想让雨音吓得血色全无,然后他一转身进屋,就看见雨音拿着干布向他走来。
只是,她好像没发现,她自己也淋湿了,而且曲线分明……
“你会着凉的,快擦干吧!”雨音把干布交到他手中,发现他竟然在发呆!
奇怪,他是发烧发过头了吗?唉!那就由她来照顾他吧!他是她的夫君,她不能让他病倒的。
她拉着他坐在椅上,自己站在他面前,从他的头发开始擦,瞧他全身都在滴水,这怎么得了?
她继续擦,从脸庞、脖子直到胸前,还月兑了他的草鞋。不行!他简直就像泡过水似的,应该给他洗个热水澡,驱驱寒意才对。
雅夫觉得自己全身都冒出了热气,雨音这么温柔抚过他,教他如何能不为之沸腾?
脑子里不禁又想起滕大夫给的那本小册子,他已经翻得快烂掉了,他甚至默背得出第几页是什么内容,他相信自己应该可以一一办到。其实,他在山上也看过飞禽走兽做过类似的事,只不过书里的花样多了很多,他花了好些时间才能融会贯通。另外,他的肩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左右手都可以自由运动,从书上看来,男人的双手是很重要的,所以他才会准备了那么久。是不是要在这个下雨天,他能让他的妻子“幸福”呢?
吧布变成了温布,雨音摇头说:“我去给你烧热水,你等会儿。”
她一转身,他就立刻站起来,拉回她要走远的肩膀,猛然将她带入怀中,没有半句警告,一低头就封住了她的樱唇。雨音根本还来不及躲避,只能睁大了双眼,心想,雅夫疯了吗?他为什么要吃她的嘴?这是她第一个想法。
但很快她就发觉,这好像不是“吃”,而是吸、舌忝、吮、尝……
这……这是什么妖法?怎么把她的全身的力气都夺走了?
雅夫自己也不敢相信,他是按照着书上的指示去做没错,但书上没画出来说会是这样天旋地转的感觉,啊!好甜的她,声音已是那么柔,嘴唇更是芳甜如蜜,贪念一发不可收拾,他想要更多更多。
辗转缠绵,难分难舍,天雷勾动地火,这就是他们的初吻。
当他终于离开了她的唇,两个人都是呼吸不顺、面色潮红,不过,雅夫的脸上比较看不出来。
“你为什么……”雨音还没问完,就发现自己竟被横抱起来,而且那目的地是房里的大床。
“你困了吗?你先洗澡再休息好不好?”她还是担心他的身体。
什么都能等,就只有这个不能等,雅夫是铁了心,他决定就是此时此刻,他要让她“幸福”。雨音被放到床上,突然觉得不对,她并不想睡觉啊!为什么要她也一起上床来?
很快她就明白了原因,因为……雅夫要“欺负”她!
他整个人压住她,开始拉扯她的衣服、揉捏她的身子,这让她惊慌到了极点。
“你怎么了?我哪儿做错了?你告诉我,别这样!”成亲以来,他从来不曾对她有过任何粗鲁的举动,她以为自己是可以相信他的,为什么会演变成这种场面?
雅夫该如何对她说明!他根本就无法“告诉”她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不管!他先做了再说,毕竟,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他的坚定吓坏了她,眼看自己身上的衣物被丢到床下,她想要挣月兑却无能为力,然后他也跟着赤果了,那冲击让她双眼瞪得不能再大,老天!他是个巨人,和他比较起来,她就像一捏就碎的小娃儿!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我会改的,我会听话的……你别过来……别欺负我!”雨音的嗓音都破碎了,她不敢想像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命运?
雅夫左手压住她乱动的双手,右手捧起她小巧的脸蛋,他说不出口,只得以行动证明,他并不是要“欺负”她。
轻轻印了一吻,沿着她柔美的樱唇,这就像一个梦,他作了很久的梦,从儿时他就听着她的声音长大,不管是哭喊的、牙牙学语的、软语撒娇娇的、悠扬吟唱的声音,都让他魂牵梦索、难以忘怀。
而今,他终于吻着这双唇,这声音的主人,这让他还有一个梦想的姑娘。
雨音呜咽着、颤抖着,躲不掉他的亲吻和触碰,若非她实在太紧张、太僵硬,她将可感觉到,他对她是百般的温柔怜爱。
饼了好一阵子,她发现自己发烧了,她是不是被他传染了呢?怎么他那好烫的手一模过,她的身子也跟着热起来了?
而最糟糕的是,她竟然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很不舒服,又像是很舒服,好丢人的声音!
雅夫自然听到了这申吟,他好喜欢好喜欢,他想再多听到一些,他抚上她圆润的胸前,就像弹琴似的,只要一碰她就会出声。
她可被他吓看了,他的手掌那么粗硬,模在她身上都刺刺的,但他随之就以嘴唇弥补,带来另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那让她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深怕自己的小命就快没了。
“你不要再这样了,我求求你……”她都快哭出来了。
可惜,她的哀求只让他感到更兴奋,他是如此贪恋着她的声音,他要”弹奏”过她身上每一处,听听着她会发出怎样的申吟。
雨音的小手拍打在他肩上,无奈都只是白费力气,“大家都说……你会对我很坏,我都不相信,没想到……你真的好坏……好坏!”
不管她怎么抗议,他还是那么沉默而固执,扛起她细女敕的小腿,从她的脚趾头开始舌忝起,那发痒的感觉让她快笑疼肚子了。
“痒!好痒!别戏弄我了好不好?”她拼命踢着双腿,却逃不过他大手的钳制,她觉得自己就像只小兔子,快要被大野狼给一口一口吃了。
天!怎么会这样?她一直以为雅夫是个好人,才敢说服自己嫁过来,小时候他不是都很听爹娘的话吗?为什么长大后完全变了个人呢?
外头的雨还在不停的下着,没有人会来救她,她就要这样被他“欺负”到底了。
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她转过头去,不想再看他对她做的事情,然而,当他沿着她的大腿往上亲吻,教她如何能假装无动于衷?
“雅夫!”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求你别折磨我了,我好难过……”听到她喊他的名字,有那么一瞬间,雅夫真的想放弃了,但是不行,他发过誓要让她幸福,或许他做得还不够好,他会更努力、更认真的。
咬一咬牙,他继续那亲昵的抚弄和亲吻,书上就是这样画的,女人身上的每一处都要好好品尝,为了雨音,他要尽心尽力去做。
雨音脑中一片昏乱,他怎么能做得出这种事?好可怕、好可怕,她全身都为之发抖,再也压抑不住喉中的声音,像只虚弱的鸟儿一般娇吟。
“不要……不要了……”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翻过身,像个孩子般想保护自己,把身子蜷曲起来。
但他立刻从背后抱住她,舌忝吻起她的颈后,他的胡碴没刮干净,摩挲在她细女敕的肌肤上,刺刺麻麻的,她这才明白自己有多么敏感。
他又拉开了她防备的双手,不让她遮住自己,强要感受她的柔滑、她的细致。
她的发髻早就散了,混着他披落的长发,两人的气息交融,呼吸都像白雾,包围着这个过热的小世界。
其实……雨音对自己承认,这种亲密并不是真的很难过,但她怕极了,这种陌生的感受究竟是什么?为何他要像只野兽般的对待她?还有,他的身体也起了变化,那让她连看都不敢看……
“雅夫,你满意了没有?你可不可以……放了我?”她可怜兮兮哀求道。
他暂停了动作,将她转过身来,看着她红艳的双唇、粉色的身子,那都是他的印记,他很高兴,这证明她是他的。
“你……你肯放了我?”她怀着一丝希望问。
但他立即毁灭了她的希望,因为他很清楚、很明白地表达他的意思,他摇了头。
“为什么?”她真不懂,弄得两人都这样好喘好昏,是要做什么呢?
他先把被子铺平,让赤果的她躺在被上,又拿枕头靠在她头下,似乎是要把她“照料”得很好,然后再来做他要做的事。
雨音诧异莫名,看着他举高她的双腿,还架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这……这到底要做什么?远方的雷声响起,雨音随之尖叫,因为……他竟然要那样虐待她!
不可能的,他太强壮,她太娇小,那怎么可能办得到?她会死掉的!
“你是坏人!我讨厌你……”她像个孩子般哭着,却躲不开他的占有、他的亲吻。
雨,仍在下着;泪,不肯停下,但雅夫不在乎,他已经等了十几年,现在能够这样听着她的哭声,对他来说也是梦一般的快乐。
许久,雨音停下了啜泣,反而开口道:“你别亲我,这样好奇怪!”
他感觉到她的身子放松了些,然而他自己却僵硬得不得了,于是他尝试着稍微动了一下,这立刻使她的惊呼和慌张,“你别动,你弄得我好痛!”
天!他竟不停下来,她只能紧皱着眉头,手指甲抓过他的肩、他的背,“你轻一点,我真的受不住!不要,不要那么用力……”
他的汗水滴落在她的身上,造成一道道小温泉,滑腻在两人之间,更显火烫炙热。
汗水交织着泪水,雨音分不清什么是什么了,总之尝起来都是咸的、都是烫的,他还在她体内,不知还要多久才能满足,而她全身却都要虚月兑了。
他的喘息就在她耳边,他一手握着她的腿,一手抓在她的乳上,他就像个恶夜的梦魇,紧紧缠绕在她身边,那之处有如火烧,也不知是疼还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热得让她都快融化了。
“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她的泪眼望进他的黑眸,感觉他越来越快的速度,压迫在她身上的重量和热力,那已经超出她所能承受的,她就要从悬崖边跌下去了。雅夫深深的凝视着她,想要对她说些什么,当他攀到最后的顶点,只听得雨音一声嘤咛,随即闭上了眼睛。
雨停了、雷静了,她也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