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人生多波折,时针仍持续前进,地球也不停运转,转眼过了两个礼拜,学校正好举行期中考,学生们埋头苦读,辅导室的“业务”也少了些。
潘逸翔的出席正常,但刻意闪躲江静文,让她有时间想清楚前因后果。
在她的想法中,潘逸翔可能从小就发现自己与众不同,但这种能力只会让他孤立,无法爱人和被爱,造成他孤傲封闭的个性,也找不到该为何而活。
而她的出现,带给他一线希望,混合了亲情、友情和爱情,他所有感情都投射到她身上,将她视为活着的唯一理由。
这不是真正的爱,而是他长期欠缺温暖的结果,她可以想象,他有多需要了解、接纳和关怀,她绝对愿意做他的朋友或姊姊,但再进一步就太夸张了,她怎能跟自己辅导的学生谈恋爱?根本是荒唐!
当静文一边思索一边叹气,坐在她身旁的方筱竹不禁问:“学妹,妳在烦什么?要不要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她们刚好都念过同一所国小,就因这点缘分,让她们以学姊、学妹相称,也更关心彼此的处境。
听到学姊的问候,静文赶紧回过神,“我在烦恼学生的问题,不知该怎么办。”
方筱竹以自己的经验说:“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力,别想一下子就创造奇迹,有些问题是需要时间的帮忙,可能十几二十年后,他们才会豁然开朗、找到答案。”
“我了解,可是有的学生做法很激烈,真让人担心。”一想到潘逸翔自残的画面,静文心头一阵发冷。
“对这种学生要非常谨慎,别让他们有被放弃的感觉,否则一个轻忽就会造成
悲剧,我曾碰边很敏感的学生,因为稍微冷落了他们,结果就得跑医院急诊。”
“急诊?妳是说他们伤害自己?”
方筱竹眼中浮现往日阴影,“幸好及时救回来,要是有学生因此过世,我可能一辈子都会自责。”
“所以……我应该让学生明白,我是支持他们、关心他们的。”
方筱竹拍拍她的?膀,“没错!就算学生无理取闹、自暴自弃,甚至对妳精神攻击,身为辅导老师还是得为他们着想。别忘了是我们打开学生的心,给了他们希望,如果那颗心又退缩回去,就真的是绝望了。”
“嗯……”静文觉得心情更沉重了,她背负的责任是多么巨大呀!
几番思量后,她决定主动找潘逸翔谈谈,毕竟解铃还需系铃人,她不能却步。
放学钟声一响,静文走到高三爱班,发现潘逸翔不在教室,其它同学告诉她说:“他可能在停车场吧!他有驾照,早就会骑车了。”
“谢谢。”静文点个头,勇敢的迈出脚步。
来到停车场,果然潘逸翔正准备离开,他骑了一辆重型黑色机车,想必飞驰起来就跟风一样。
看到她的身影,他拿下安全帽,以眼神问她有何贵事?
“我想跟你谈一谈,方便吗?”她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这孩子怎会有如此凌厉的双眸?有如刀剑,剌痛人心。
“晚上六点,在翡冷翠餐厅。”他拿出纸笔写地址给她。
“好。”这家餐厅她刚好去过,在一条小巷里,默默守候着一处的安详。
戴上安全帽,他?发一语骑车离去,那背影依旧让人觉得……寂寞。
夕阳西下,行道树的影子被拉得好长,江静文独自站在大街上,打了通电话回家,“妈,今天我要辅导学生,不回去吃饭了。”
电话那端的程晓玲一听完就抱怨,“妳呀!为学生的事忙得团团转,根本没时间陪家人,这样下去我可要生气了!”
“对不起嘛~~周末我会乖乖跟你们去爬山,不要生气好不好?”静文软声求情。
“哼!每次放假都睡得不省人事,我哪舍得叫妳起床?”程晓玲骂归骂,仍不忘叮咛,“自己要记得吃饭,如果下班太晚,叫哥开车去接妳。”
“我知道了,谢谢妈。”
“还有,快去交个男朋友,不要只顾学生,忘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哎哟~~妳好唠叨喔!”静文偷偷扮个鬼脸。
程晓玲可是认真的,正式对女儿警告,“别说我没给妳机会,二十五岁以前没消息的话,就要听我的安排,不准抗议。”
“是~~有劳母亲大人了。”静文哪敢反驳?至于到时如何发展,就到时再说啰!
必了手机,她四处张望,想看潘逸翔来了没?突然有人拍她的肩膀,转头一看,他正站在她身后,吓了她一大跳!
她差点放声尖叫,“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他没穿制服,一身牛仔装,显得精神奕奕。
“哦!”希望他没听到刚才的电话,因为她的口吻可是十足撒娇呢!
“走吧!”他又拍拍她的肩,率先走进巷口的餐厅,彷佛对此相当熟悉。
两人一前一后进门,不知别人以为他们是什么关系?万一有人发现她跟他在校外碰面,是否会产生某种误解?
然而,她非得跟他面谈不可,就算冒险、就算麻烦,今天是无法躲避了。
“先生、小姐,欢迎光临。”留着落腮胡的服务生送上菜单,静静站在桌旁等候。
潘逸翔开始研究菜单,静文则偷瞄着他看,心想该如何婉转开口,万一他当场发飙怎么办?这家餐厅势必遭龙卷风袭击!
“我要主厨套餐,饮料要热咖啡。”潘逸翔很快做出决定,朝她问了句,“妳呢?”
“我也一样。”事实上她毫无胃口,只希望今晚顺利度过。
“好的,谢谢两位。”服务生相当有礼貌,鞠躬后转向厨房。
两人对坐无言,有如初次见面,空气中流动着不安,不知下一刻将有何变化。
“呃……”她考虑再三,决定先提较安全的话题,“你考试考得怎么样?”
“还可以。”他从口袋拿出一张纸,正是他的成绩单。
静文接过一看,双眼睁大,这岂只还可以?根本就是太好了!每一科都在九十分以上,不只排行全班第一名,甚至是全校第三名!
记得上次看他的资料,小考和作业成绩都一塌糊涂,跟这次大考有天壤之别,若非主任说过他“忽高忽低”的状况,她恐怕要怀疑他是否作弊。
“我确定你会得到进步奖,你表现得很棒。”她由衷为他高兴,至少他有动力去面对学业了。
他故意做出“没啥大不了”的样子,眼底却有抹羞怯的笑。
“继续保持下去,你一定能达成飞行的梦想。”人人都需要肯定和鼓励,她相信他也不例外。
服务生送上浓汤和面包,潘逸翔随即大吃起来,看来像饿了一整天,静文见状不禁微笑,毕竟他还是个孩子,要多吃点才会长大。
随着美味的餐点被端上桌,气氛变得不同,宁静中带着轻松,直到她再次开口,而且显然说错了话,让他眼中暖意转寒,停下进食的动作。
但她实在不懂,她只不过是说了,“今天老师请你吃饭,当作是奖励你。”怎么他竟拍桌站起,让所有人对他们注目?
“你这是做什么?”她仍处于诧异中,无辜的眨眨眼。
潘逸翔抽出皮夹,丢了两张大钞,大步走出餐厅,就那样丢下她不管,彷佛她是个负心的女人,其它客人纷纷议论、眼神诡异。
眼务生若无其事走上前,“小姐,我替您结帐,”
“哦……”她能说什么?总不能白吃白喝,只得硬着头皮等找钱。
“谢谢光临,欢迎再来!”眼务生为她开门,非常之亲切。
来到大街上,潘逸翔早不见人影,她手上还拿着发票和零钱,多荒谬的这一幕!
她在心中暗骂,这可恶的小孩,毫无成熟男人的风度,就算她说话惹火了他,也不该害她这么丢脸,她是第一次被当场放鸽子呢!
沿街走了十几分钟,她决定搭出租车回家,现在她只想休息,完全忘了今晚!巧合的是,当她伸手招车,居然每辆车都有载客,她可真走运!
当她放下疲倦的手,传来一阵刺耳喇叭声,抬头一看,不正是骑车的潘逸翔?他表情平静,彷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还递给她一顶安全帽,示意要她上车。
静文才不领情,她只想物归原主,“拿去,这是发票,还有找你的钱。”
他不肯接受,她也不肯上车,两人僵持在红绿灯口。
十秒钟过去,绿灯亮了,机车、汽车和公车都蓄势待发,偏偏他们挡在道路中,引发群情激愤,抱怨连连,“喂!到底要前进还是转弯?别拖拖拉拉的!”
“小姐,你们要吵架回家去吵,这里是大马路!”
“少年耶!你也太没用了吧?还不把你老婆抱上车?”
咦?现在这是什么情形?静文目瞪口呆,怎会有人以为他们是一对夫妻?
混乱的交通引来警察注意,废话不说直接处理,抓过安全帽戴到江静文头上,再把发票和零钱放进潘逸翔的口袋,马上解决了问题。
最后,警察沉声警告,“我数到三,再不走就请你们到警局喝咖啡。”
任谁都不想赴这样的约会,眼见情势难以收拾,在众目睽睽之下,静文委曲求全坐上机车,幸好有安全帽遮掩,她发红的脸才不至于被看清。
天呀~~她在心中哀叹,但愿今生今世不会有更糗的时候!
潘逸翔确定她坐稳了,立刻飞车离开现场,直到下一个路口,他突然紧急煞车,害她重重撞上他的背部,尽避隔了几层衣料,仍可感受彼此的体温。
“潘逸翔,你是不是故意的?”她想拉开两人距离,他却加快车速,极尽驰骋之能事,她怎敢放开在他腰上的手?
狂风中,传来他得意笑声,她应该生气却又做不到,因为第一次听到他的笑,让她心中一阵感动,这才像个十九岁的男孩,不是吗?
经过多次左转右弯,静文早就失去方向感,当他终于停下机车,她才发现这是堤防边,夜风徐徐吹来,正适合散步谈心。
她自己下了机车,拿开安全帽,“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要回家了。”她仍在生他的气,没心情做好老师。
“是妳自己说错话,妳不能怪我。”他拉住她的手,意图挽留却不擅言语。
“我说要请你吃饭,给你奖励,我到底错在哪儿?”她倒想听听答案。
“妳说妳是老师,妳把我当成学生。”他严肃的指出问题,彷佛此罪不可饶恕。
“你本来就是学生,我本来就是老师,有什么不对?”她更火大了,真想给他一巴掌,看能不能打醒这任性的小霸王!
“一点都不对!”他哑声怒吼,“我从来没把妳当老师,我要妳做我的女人!”
她以为自己听力有问题,但虫鸣和风声都很清晰,他的发言更是余音缭绕,她确实听到他说了那句话。
不远处有情侣正情话绵绵,还有一家人带狗出来闲逛,这应该是个安详的夜晚,为何她会陷入如此困境?
“潘逸翔,我今天找你就是想告诉你……”对了,因为她还没告诉他,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不听。”他先下手为强,以大手堵住她的唇。
“你……你怎么……”她被他捂着嘴,说话支支吾吾。
“我要在天上飞,妳要在地上等我回家。”他的眼神有种催眠效果,似乎他所说的话一定会发生,她脑中甚至浮现了那画面……
糟糕!难道他除了御风的能力,还有蛊惑人心的魔法?!静文还来不及深思,已经被他拥入怀中,再度承受他的热吻。
安全帽落到地上,但没有人在乎,他们有更重要的事做。
夜色笼罩中,拥吻的动作并未引来注意,事实上这是个约会圣地,大家都忙着谈自己的恋爱,哪有空去管别人的发展?
静文发现自己处境危险,前面是潘逸翔,背后靠着大树,她无路可逃了!
“你不能这样……我只能做你的老师……”
“妳相不相信?如果我在这里强暴妳,没有人会多看一眼。”
她吓得说不出话,不只因为他的疯狂想法,更因为他一脸严肃,彷佛说得到做得到,难道他真会霸王硬上弓?他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人吗?
“我不希望妳怕我,但为了让妳成为我的人,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他一边说着恐吓的话,一边温柔抚模她的背,言行矛盾到了极点!
“你给我点时间考虑……毕竟,我才认识你一个多月。”权衡轻重之下,她决定先对他妥协,为了她的安全,也为了他的人生,她不愿见他发狂!
“我会给妳很多时间,放心。”他牵起她的手,带她坐到长椅上,前后才差一分钟,刚才企图强暴她的男人,现在却是个纯情男孩。
只因他问了个问题,“妳的手机呢?号码多少?”
情况太过荒谬,她差点笑出来,这不就像初识的朋友,问起对方的电话?
她才拿出手机,随即被他抢走,她忙问:“你要做什么?”
“先输入我的号码。”他一手握着她,一手飞快按键,然后秀给她看,“L-O-V-E,以后看到它,就是我打来的。”
“啊?”她顿时傻眼,怎么他们已是情侣了?
他才不管她的反应,在自己的手机输入她的代号,“一样,L-O-V-E,以后妳打来我就知道是妳。”
“不要!”她不得不抗议,这多蠢!多丢脸!
他继续在她的手机输入资料,“还有我的E-mail、ICO、MSN,地址和家用电话,妳随时都能找到我。”
“我为什么要找你?”她才没那种闲情逸致。
“因为这个。”他低头吻上她,并迅速以手机拍照,证明两人关系匪浅。
“你很过分耶!”她想推他又推不动,转眼已被他取得许多“证物”。
他稍微放开她一些,欣赏自己的作品,“拍得不错,我现在就传给妳。”没几秒钟,他皱起眉头说:“妳的手机不能传照片?明天我买支最新款的给妳。”
“用不着!”她怎能收他的礼物?那不是更扯不清了?
“放心,我爸妈有的是钱,除了钱,他们什么也没给过我。”
他自嘲的表情让她心痛了一下,尽量不着痕迹的问:“他们现在人在哪儿?有没有跟你保持联络?”
“有啊!每个月初,我的存折就会有钱汇入,表示他们还在某个地方活着,没忘了我这个异类的儿子。”他一想就觉得可悲,确定彼此还活着的方法,竟是靠着存折上的数字消长。
“别这样说你自己!”她忍不住冲动,轻轻打了他的脸一下。
他被打了反而微笑,把脸贴在她额头上,低低诉说,“妳知道我是怎么爱上妳的?就因为妳会打我,没有人敢这么做,尤其是我爸妈,当他们发现有我特别的能力,连碰我一下都不肯。”
如果当时有人斥责他、压抑他,或许他只会变成一个没自信的孩子,然而他连打骂都得不到,唯有将自己封闭于心牢。
“我是希望你清醒一点,不要放弃自己、伤害自己。”她真无法想象,他的父母怎能如此对待他?即使他跟普通人不一样,他仍有一颗等爱的心呀!
他凝视住她,“我知道,我会为妳活下去,不只一两天,而是很久、很久。”
她没机会问他很久是多久?因为她的呼吸已被他夺走,任他缠绵吻着。
直到多年后,她才明白,那就是一辈子的承诺。
“铃!铃!”闹钟声传来,静文迷糊睁开眼,迎接新的一天降临。
洗脸、刷牙、换衣,一切和平常没什么不同,但是当她拿起手机,发现简讯、留言和电子信件都来自潘逸翔,她才发现自己被猎鹰盯上了,身为猎物的感觉真无奈。
“L-O-V-E?”真亏他想得到,冷酷的外表下却是火热的感情,多诡异的组合。
“静文,吃早餐了!”程晓玲边喊女儿,边打开房门,发现女儿坐在床边,望着手机出神。
“妳在发什么呆?谁打电话给妳?”
“没、没有!”静文立刻将手机收进皮包,却因动作太快而露馅。
程晓玲怎会不了解女儿?这傻孩子最不懂说谎了!因此她暧昧笑道:“妳上次交男朋友是多久以前的事?别害羞,尽量去谈恋爱吧!”
“妈,妳的想象力太丰富了!”静文矢口否认,脸上却隐隐发热。
“一大早的,妳们母女俩在吵啥?”江易展走到妻子和女儿面前,一脸睡眼惺忪,今天凌晨他才刚下机,现在仍昏昏沉沉。
“报告机长,小妹的秘密被揭发了,昨晚有男人骑车送她回来。”老三江志翰刚升上助理驾驶,昨夜远远看到小妹的身影,故意不出声免释打草惊蛇。
“真的假的?年轻真好,如果叫我骑车送女朋友回家,我可能会让出租车司机代劳。”老二江志远吹了声口哨,他下午才有班次要飞,正好有空听流言绯闻。
这就是江家,老爸当机长,老妈当空服员,生下三个儿子都会飞行,只除了最小的女儿,因为她怕高,还会晕机,真不知遗传到哪儿去了。
“拜托你们,才没这回事!”静文大叫;心想,幸亏大哥人在澳洲,否则以他的个性一定闹得更大。
江易展向来最宠女儿,替她打圆场说:“好了,先吃早餐吧!”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江志远和江志翰仍打趣不断,程晓玲也连声附和,害得静文都没胃口了。
大快朵颐后,江志远推开椅子说:“静文,我送妳去学校。”
“不用了,我搭捷运很快。”她可不想继续接受轰炸。
江志翰故意挤眉弄眼,“人家有骑士接送,你还是滚远一点。”
“二哥、三哥,你们可以去写小说了,而且是爱情小说。”她才刚抱怨完,就那么巧的,手机传来简讯铃声,彷佛在呼应其它人的猜测。
“不跟你们说了,再见!”她抓起皮包奔出门,再多留一秒钟,她怕自己尖叫!
然而,到了学校,静文更觉心虚不安,不知是否有人看得出,昨晚她跟男学生夜游,甚至行为踰矩、难以月兑身。
同为女人,方筱竹特别敏感,瞇眼笑问:“学妹,昨天是不是去约会了?看起来不太一样喔!”
“我……我哪有什么不一样?”静文差点舌头打结,难道她脸上写了字?
“反正妳还没结婚,谈恋爱有什么关系?我也曾年轻过呀!”方筱竹想起当年种种,缅怀的说:“我以前有很多人追的,不知怎会挑中我老公?”
“妳先生对妳那么好,又会煮饭又会做家事,妳有什么怨言?”静文转移开话题,免得扯到自己身上。
“女人总是贪心的,有了体贴的丈夫,又想要找个坏男人,妳说矛不矛盾?”
陈威年在这时走进办公室,咳嗽一声说:“两位请保持幻想即可,千万不要登上社会版头条,以免本校成为记者会现场。”
“是,主任!”方筱竹和静文一起回答。
筱竹只是开开玩笑,静文却暗自警惕,绝对不能让秘密泄漏,否则她的麻烦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