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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爱侯爵 第十章

西元二000年

“莫童,我的好女儿,快醒来吧!”言母伤心难过的待在言莫童身边,不停的对她呼唤,“是妈错了,我们不该强迫你来英国的,都是我们害你的。”

言莫童里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奄奄一息,她那日从堡顶摔下,奇异的失去了踪影后,怎么也遍寻不著,她的家人始终待在英国,执意要找到她才肯罢休。

而就在昨天,言莫童又忽然出现在萨瑟堡下,全身是血,经人紧急送医急救,证实她是由高处坠落,全身多处骨折,头颅更是大量出血,她在急诊室内被急救了八小时以上才勉强救回一条命,但医生说情形相当不乐观,要大家有心理准备。

她在那日摔下堡顶,突然消失了,在经过了一段时间又忽然出现,她失踪的那段时间到哪去了,她的家人百思不得其解,真正知道内情的恐怕只有法柏森斯家族的人。

“莫童,别丢下爸妈,努力撑卜去。”言父握紧她的手哽咽道。

“莫童,只要你醒来,我就任你欺负,只要你醒过来。”言杉礼也是万分悲伤,别看他们平时打打闹闹,就以为他们感情不好,实际上,他们兄妹俩的感情是好的不得了。

蓝雷站在加护病房外看著里头的景象,他痛心的闭起了眼。

“哥,你不进去看她吗?”凯撒琳站在他身边问道。

他轻摇著头。

“医生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也许她熬不下去了。”

“是我害她的,要不是我,她今天不会徘徊在生死边缘。”他泛红著眼眶,懊悔的想杀了自己。

“这是没办法的事,你无需再自责了。”她劝道。

“怎会是没办法的事?!”他自嘲地扯著嘴角,“我彻底的伤害了她呀!我是那么地该死。”

二次,他伤害了她整整二次——二百多年前一次,二百多年后又一次,这二次他始终没能阻止她落下堡顶,他不只该死而已,他还必须遭受千刀万剐的惩罚才行。

“够了,谁也不希望看到这种结果产生,也许是上天注定的吧!我相信莫童会原谅你的。”

“她不会的,她会一辈子恨著我。”因为那是当初他自己要求的,而她,答应了。

“不管如何,去看看她吧!也许她听见你的声音就会醒来,你要去试试。”凯撒琳不再任由蓝雷逃避,她一把推开加护病房的门,把他拉了进去。

言莫童的家人见到他们均十分讶异。

“你们是……”

“我是蓝雷.法柏森斯,她是我妹妹凯撒琳,你们好。”他微微向他们点点头,目光始终落在言莫童那惨白的脸上。

“你有什么事吗?”言杉礼问道。

他是为了言莫童在他的萨瑟堡摔伤,而来致歉的吗?

“我来看莫儿的。”

“莫儿?”他们面面相觑。

“那是我对莫童的昵称。”他解释。

大家听得一头雾水,言父问道:“我女儿何时和你认识的?我没听她说过。”

“她还没时间说。”他走到言莫童身边,伸手轻抚著她的脸颊,黑眸漾著最动人的柔情爱意。

言父本欲上前制止他动他的女儿,可是言母和言杉礼及时拉住了他。

“莫儿,记得我吗?我是蓝雷。”他俯身在她耳边低喃。

昏睡的言莫童毫无所觉,她安静的就好像随时可能会消失般,令人万分担心。

“莫儿。”他冉次轻唤,“别再睡了,大家都那么担心你,当初你最渴望儿到的父母、哥哥,他们现在全在你身边,只要你睁开眼睛就看得见,你不是很想念他们吗?快醒过来,和他们说说话,不要让他们再为你忧虑了,莫儿,你听见我的话了吗?醒过来!”

一旁的心电图原本跳得十分微弱,在他的话说完时,陡地跃了一下,令大家惊讶不已。

“就算不是为我,你也要为你的家人想想,你回到过去的那段时间,他们找遍了全英国,他们焦虑的吃不下饭、睡不著觉,一颗心全为你失踪后的安全而高悬著,如今你好不容易回到他们身边,你愿意冉看见他们为你伤心落泪、担忧的模样吗?你舍得吗?”

心电图愈跳愈有力。

“我知道我错怪你了,那一切都是爱丽丝的诡计,我已查明了一切真相,很抱歉,迟了二百多年才还你清白。”他低柔地道。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言莫童紧闭的双眼滑下。

“不要哭,我已经害你流了太多泪水,我不要再让你哭了。”他执起她的手包握在自己手中,“求求你,为了我好起来。”

言莫童的泪水滚落的更凶。

“我爱你,真的……我知道我的错深深的伤害了你,但请你原谅我好吗?我求你,睁开你美丽的眼睛看看我,像以前一样对我绽放你那最甜美的笑靥,对我说你爱我。”他沙哑的恳求。

“言小姐,我知道你一时之间还无法原谅我哥,但他真的为你付出了不少,也诚心地忏悔了,他是爱你的,请你看在他一片痴心的份上,原谅他好吗?”凯撒琳加入劝说行列。

言莫童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蓝雷马上注意到。

“莫儿?你动了一下对不对?!别放弃,努力睁开你的眼睛,别让大家失望。”他欣喜地鼓励道。

大家听见他的话,全拥了上前去。

“莫童,加油,大家都在这,为了我们,你快醒来。”言父道。

饼了许久,言莫童的眼睫终於颤抖了几下,可是在众人以为她就要睁开眼睛时,她却不再动了。

“莫童?”言杉礼试探性的唤了声,“莫童。”

言莫童一点反应也没有,心电图此刻也几乎成为一直线。

大家倒抽口气,言母接受不了这个刺激,眼前一黑,立即昏倒在言父怀里。

“不——”蓝雷心惊的狂吼一声:“莫儿别放弃,你千万不能放弃,大家都在等你,你快醒来,莫儿——”他神色惶乱激动地吼著。

“哥,你冷静一点,别这样。”凯撒琳拉住他。

“不,你放开我。”蓝雷推开她,直接握住言莫童的双肩大力的摇晃著,“你醒过来,我不准你就这么离我而去,你听见了没有?我命令你不可以死、不可以死,你听见了没有?!懊死的,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入耳里?我告诉你,你敢死的话,我会让你的家人一块陪葬,你知道我向来说到做到,只要你一死,我立即杀了他们。”为了让言莫童醒来,蓝雷不惜用恶毒的话逼迫她。

言莫童还是没有反应。

“你不信?好,我第一个拿你的爸爸下手。”蓝雷把言父扯到他面前,“我数到三,你再不醒来,我就杀了他。”

“哥,不要。”凯撒琳焦急地喊著,“你不要做傻事。”

蓝雷不理她,继续数著数字,“一……二……”

在他要出口喊三的那一刹那,心电图又重新有了波动,大家皆为这个奇迹感到欣喜若狂。

在众人屏息的等待中,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回的言莫童,终於缓缓的掀开了眼帘。

“太好了!”见她张开眼,所有人全松了口气。

“莫儿。”蓝雷狂喜的唤著,“谢天谢地,你终於醒了。”

言莫童张回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吐不出半点声音。

“你想说什么?”蓝雷把耳朵凑向她。

“走……”她费尽心力,虚弱的吐出一个单音。

蓝雷全身一僵,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莫儿?”

“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她聚集全身散漫的力气说话,说完后,整个人喘个不停。

“莫儿!”蓝雷痛心的瞅著她。

“赶他走……”言莫童改向她的父亲求救,“我……永远永远……不要再看到他。”

言父诧异的盯著蓝雷,有一丝犹豫,虽然他刚才对他有不礼貌的举动,但那全是为了能唤回言莫童的意识,所以他不会怪他,况且明眼人都看得出这男人有多爱言莫童,而她居然……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问。

“没有误会。”言莫童急急的否认,却因太过心急而差点又昏厥过去。

“你先别急,有话慢慢说。”言杉礼紧张的安抚她。

“哥,我求你……我求你……”她泪眼婆娑的哀声恳求。

“好,好,你先别激动,我帮你赶他出去,你放心。”言杉礼极力的想劝服、平复言莫童激昂的情绪。

“莫儿,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我错了。”

“不要,不要。”她捣著耳朵拒绝听入他的任何一句话,“我恨你,我恨你——”她一个喘不过气,顿时休克的再度昏眩过去。

众人大吃一惊,急忙唤来医生急救。

“莫儿……”

蓝雷黯然的退出加护病房,他知道她不会再原谅他的,他早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她亲口说出时,却又如此痛心。

“哥,你千万不能放弃。”凯撒琳很担心他会因此失去目标,而枉费了长达二百多年的等待。

“刚才的情形你也见著了,她无法原谅我,你还要我如何?”他苦涩地道。

唯今之计,只有默默的守护著她,不出现在她面前,这是她的愿望,他该为她达到的。

“你总该给她时间抚平伤口。”

“已经二百多年了。”二百多年的时间还不够吗?

“那是对你而言。”凯撒琳不得不提醒他。

闻言,蓝雷一怔。

“对莫童而言,从现代回到过去或从过去回到现在都仅是一瞬间的事,所以说,要她立刻就原谅你,那是不可能的事,纵使是在二百多年后的现在,你懂我的意思吗?你必须给她时间,也给自己时间证明你爱她。”

凯撒琳一语惊醒梦中人,蓝雷顿时恍然大悟。

“我居然忽略了这一点……”他喃喃自语,“要不是你提醒了我,我会再错过这一次。”

凯撒琳微笑的点头,“想谢我的话,就是想办法把言莫童娶回家,让我有个美丽的嫂嫂,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听见她的话,蓝雷微微一愣,“我……”他面生异色。

“怎么了?你不打算娶她吗?”

“不。”他摇头。

闻言,凯撒琳大愕,“你不娶她?!你爱她为什么不娶她?”

“我要让她再一次回到过去,和我的前世相聚。”前辈子他失去了她,因而抱郁而终,那种漫长等待爱人重新归来的日子太苦,他已经经历过,一遍就够了,所以他要让莫童回去,他一定要改变历史,他一定要。

蓝雷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凯撒琳呆然的不知该做何反应,“大哥,你……你傻了吗?你让她回去,那现在的你怎么办?世上只有一个言莫童啊!”

“我常在想,或许我能异於常人的拥有前世的记忆,就是上天给我机会让我改变历史的,所以我不能辜负上苍的好意,纵使现在的我会很伤心,但我必须让她回去,这是这辈子的我的最终任务。”

凯撒琳哑口无言,无法再说出半句劝说的话,“大哥……”

*********

一个月后,言莫童的伤势已日趋稳定,在蓝雷的坚持之下,即使她再不愿,但她的家人不断地在她耳边劝说,她拗不过只好答应住进了萨瑟堡养伤。

“哥,我的伤应该没什么要紧了,我们回国好不好?窝在这都快烦死人了。”言莫童露出厌烦的表情。

“要回去可以,除非你说出你是如何认识法柏森斯侯爵的经过,否则你休想离开这半步。”

在言莫童受伤的这段时间,他瞧见那个法柏森斯侯爵,一直默默的为言莫童付出,他总是暗地观察、保护著她,果真没出现在她面前。

他对言莫童做的所有事,及望著她的那抹神情,任谁都会相信这个男人深爱著她,更坚信如果言莫童叫他去死,他也会马上为她做到,可惜言莫童完全不晓得他的付出,更严禁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起攸关他的每一件事,实在令他们感到万分惋惜。

言莫童立即沉下脸色,“我说过别和我提起他。”

“我们看得出来,他很爱你。”

“爱?!”她嗤笑一声,“只要是女的他都爱。”

“是吗?我倒不这么认为。”

“我不想提他。”她不耐烦地再次重申。

“那我再问你,他曾提过的二百多年又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认识了二百多年?我问了很多人,但没一个肯回答我的。”

“他胡扯的你也信?”她没好气的冷哼。

他点头,“很奇怪,我就是信。”

言莫童不耐的挥手,“少扯了,你们很熟吗?”

“不熟,但是我选择相信他的话。”

“没人可以活超过二百年的……”

所以他早死了……他们生於不同时代,他早化作尘土,消失在这世上了……她落寞的心忖。

说她不爱他其实是骗人的,只是被伤得太重,所以她只好把自己的爱紧紧的收好,不让任何人有再一次伤害她的机会。

言杉礼一眼便识破她故作的坚强,他深深叹了口气,“眼神不会骗人,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言莫童背脊一僵,但她仍嘴硬的道:“我骗你什么了?本来就是,没人可以活二百多年。”

“或许吧!所以我才想问你原因。”

“我不知道。”事实上她也深感疑惑。

一样的脸孔、一样的声音、一样的名字、一样的身分,一样的记忆……他们简直可说是同一个人,只差在一个是生於十八世纪,一个则在二十世纪。

莫非他也穿越了时空?

这种问题一直困扰著她,但她却不打算主动去问清楚。

就是因为他们太像了,又对她叙述著同一件事,她根本分不清谁才是真正伤害她的人,所以她直接把他们视为同一人,同样恨著他。

她宁愿带著满月复疑云进入棺材,也不肯主动去追问事情的真相。

反正他当他是他,那她把他们视为同一人并不为过,怨不得她。

“莫童,凡事退一步海阔天空,做人心眼别这么狭小,纵使他曾对不起你,但如今他已悔过,你就该给他一次机会,难道你希望你们二人一直维持这样的关系直到老死?”他劝道。

“没错。”她斩钉截铁的月兑口而出。

“你这又是何苦。”

“如果你亲耳听见他怎么侮辱我,你也会和我作出同样的决定。”一忆及那段难堪的回忆,她就益发愤怒,“他骂我是婊子,你知不知道。”

是挺难听的,“也许他是在说气话。”言杉礼努力地为蓝雷说著好话。

“是不是气话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他说出口的话。哼!那些话是由一个我爱的男人说出来的,那是他对我的观感,我认了,真的,我不会再作白日梦,再妄想什么了。”

“莫童。”

“够了,我真的不想再提那件事。”她别开脸,没让言杉礼瞧见她已然湿润、泛红的眼眶。

“好,我不提这事,但是我必须让你知道,爸、妈还有我都希望你会有个好归宿,你的幸福与否只在你的一念之间,别让幸福由你手中溜走。”他提醒她。

“再说了。”她淡淡说道。

早在她跳下去的那一瞬间,她对幸福已不再抱持任何指望了。

“我有打扰到你们吗?”凯撒琳从门外探出一颗头来。

“没有,我正要走,你们聊。”言杉礼退了出去,让凯撒琳进去。

“谢谢。”凯撒琳微笑著走进去,“嗨!今天觉得如何?伤口有没有好一点了?”

“还好,谢谢你的关心。”言莫童冷淡的回道。

凯撒琳点头,“关心的可不止我一人。”

言莫童知道她指的是谁,遂板起脸孔,没好气地冷哼,“我不用他的关心。”

“他放心不下你。”

“得了,我不需要他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今天会这样全是拜他所赐,他会放不下心?拜托。”她口气十分恶劣地嘲讽。

“蓝雷他是真的很爱你。”

“真是够了。”言莫童扯扯嘴角,一脸的不信。

“我知道你还无法原谅他,但我……”

“我死也不会原谅他。”言莫童打断她的话。

凯撒琳一怔,深叹了口气才又道:“我明白你还在生气,但是我希望你能先听完我说的话再下决定好吗?”

“如果我说‘不’呢?不管你说什么话,不过都是为了让我原谅他而说的,我不想听。”

“你听一下又何妨?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的。”

“凯撒琳,你别……”

“求你。”

“我……”言莫童瞥了她一眼,迟疑了好久才抿紧双唇不再开口。

“其实和你相爱的蓝雷早死了二百多年,我想你也很清楚没人可以活那么久。”

言莫童垂下眼帘,在听见凯撒琳说出蓝雷已死的事实,她的心还是无法避免的刺痛著。

即使她早知道这是事实,但她依旧感到悲伤不已。

她所经历过的,只能说是一场梦吧!她苦涩的想。

他们的爱已完全化作云烟,流逝在无情的时空之中。

“他在你跳楼后,立即著手调查事情的真相,待他查明一切是爱丽丝搞的鬼后,他气得将她赶出萨瑟堡,甚至逐出法柏森斯家族,与她断绝一切关系往来。”

言莫童静静的聆听著凯撒琳叙述著——那段她无法参与的日子里,所发生的事。

“他很懊悔当初误会了你,所以他下令,凡属法柏森斯家族的成员之一都要学会中文,否则便驱逐出去,世世代代不许变更,所以这就是我会说中文的缘由。”凯撒琳慢慢地解开言莫童心中一道又一道的疑惑。

“他终生未娶,因为他心目中的妻子人选只有一个,而她已离他而去,在他的无情伤害下,她走了,回到他穷极一生也无法到达的未来去,他想追也追不回,最后他只能悒郁而终。”

“我不会相信的。”她佯装无情地冷嗤道。

“口说无凭吗?法柏森斯家族有族谱,而且你们的故事只要是法柏森斯家族的成员,无一不倒背如流、耳熟能详的,甚至当他听说在未来,你和你的家人会住进一家叫布彼德的饭店,他马上令人建造了这么一家饭店,他做好了所有准备,期待著你的到来,从二百多年前,你还没出生前,就有人在殷殷期盼著你,难道你不会为他的所作所为感动吗?”

说言莫童不受感动是骗人的,但她表面上仍是装得一副无所谓,似乎一点也不受感动般。

只是,她不晓得该如何形容她此时复杂的心绪。

他的行为是感动了她没错,但,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要是他信任她,他们会一直幸福、快乐地待在萨瑟堡内,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任由时光洪流将他们分隔两地,永无交会的一天。

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何用?

“你不会疑惑现在的蓝雷.法柏森斯是谁吗?”凯撒琳又问。

言莫童顿了一下才点头。

“他就是蓝雷。”

她不解地瞅著她。

凯撒琳很有耐心的解释,“他是带著前世记忆来投胎的蓝雷。”

言莫童震惊的睁大杏眸,“他——”

“一个带著二百多年相思而投胎的蓝雷,说来也是巧合,这一世他刚好也叫蓝雷,他费尽所有心思,为杜绝你会回到过去被他所伤,所以他急欲阻止你从萨瑟堡摔下去,可惜他失败了。”

言莫童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二十世纪和十八世纪各有一个蓝雷!她霎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我哥为了怕你生气,只能默默的守在你身后,看他日渐消瘦,眉宇间始终泛著浓烈的哀愁,我实在很不忍心,所以才未经他同意便跑来告诉你这些事,我希望你知道,在你穿越时空时,虽只是一瞬间,但对他而言却已是二百年的事了。

一个人的爱过了二百多年都不变,那你根本无需再去质疑不是吗?纵使他曾对不起你,但这么多年也让他饱受了相思之苦,你当是可怜他也好,求你原谅他吧!别再让他痛苦下去了好吗?”凯撒琳真挚的苦苦哀求。

言莫童被她的话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莫童,相信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因为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没有答话。

他用行动表达了他真正的爱,她何德何能,才能拥有一个这么深爱她的男人……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我哥说……”凯撒琳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下去,“他希望你能回到过去,和前世的他再续未了缘。”

言莫童一怔,“和前世的他……再续未了缘?!”

“是的。”

“这……”前世的蓝雷?!

*********

言莫童在下午和凯撒琳谈过话后,独自登上堡顶,她站在边缘,闭著眼睛,脑中净是凯撒琳说过的话。

“莫儿——”蓦然,一句熟悉的呼唤伴随著拂面的微风传进了她的耳里,她怔愣了一下。

再仔细聆听,呼唤声不断的传来,那一句句充满最深切盼望的声音,重重的敲击著她的心,她觉得一阵酸意涌上心头,眼泪在瞬间扑簌而落。

“蓝雷……”那是蓝雷的呼唤,声声带著浓烈爱意和最深的忏悔,那是她的蓝雷最深情的声音……

但是他的呼唤声怎会如此轻缈?彷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似的,他人在哪?

她迅速掀开眼帘,急欲转身去寻找蓝雷的身影,却愕然发现蓝雷就站在不远处凝望箸她。

“听见了?”他问。

不对,不是他发出来的声音,她听见的声音是那么的轻,没有如此真切、实际的感觉。

看见她的表情他已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微微一笑,“是我在喊你,那声音是我从小听惯的,我每次一上堡顶都会听见我在呼唤你的声音。”

言莫童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正想开口询问,随即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惊讶的瞠大美眸。

难道是——

“二百多年前我就站在你现在站的地方,每一天、每一分钟都在呼唤你,希望远在未来的你可以听见,听见我在喊你,然后回到我身边。”

“我……”她心一揪。

“可惜直到我死,这个愿望都没达成,你始终没有回到我身边。”他苦涩地扯著嘴角,“前辈子的我就是带著这个遗憾入土。”

言莫童捣著嘴,震惊不已。

“回去吧!”他低声恳求,“莫儿,算我求你好吗?”

回去,他用的是回去而不是回到?!

“你要我回到你的前世身边去?!”

“是的。”

“你舍得我?”

“真正和你相爱的人不是我,是他。”

闻言,言莫童不禁一怔。

“我只不过是拥有他的记忆罢了,所以我知道他过得有多苦,但他没有我的记忆,他不会知道我有多苦……”

“我没有回去这已是天注定的事,否则前世的你不会迟迟等不到我而抱憾终生,很遗憾,我没有能力窜改历史。”纵使她想回去,她也没办法。

“你是怎么去,怎么回来的?”他提醒她。

言莫童呆了一下,“你要我再从这跳下去?”

他点头。

“你以为我这么一跳就可以回到过去?万一不行,我真的摔死了怎么办?”

“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的。”相信她懂他的意思。

言莫童心中一紧,她咬著下唇紧瞅著他黑如子夜的瞳眸,内心复杂至极。

“再听听他的声音,他在等你,你多迟疑一秒,他就多受一秒的相思之苦。”

“我……”蓝雷在等她,他在等她……

她望著堡下,耳边的呼唤加强了她的意志。

是的,他在等她,她必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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