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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是总裁 第八章

黑冥月忧心忡忡地急忙赶回家里,他也做好心理准备,等着要应付可能会和他大吵大闹的舞慕情。只可惜,当他回到家里时,才愕然发现事情并非如他所想,迎接他的只是空荡荡的屋子,舞慕情根本不见人影。

他飞快地拨打舞慕情的手机,不过她把手机关了,他并没如愿找到她。

抬头看着墙上的时钟,现在都已晚上八点多了,学校早就下课,她会跑哪去?

回娘家吗?

他连忙拿起家里的电话,打到舞慕情的娘家去,只可惜舞慕情没回去,她父母也不晓得他和舞慕情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还频频的问他,他是不是欺负了他们的女儿。

他花了好大的工夫才安抚住他们的情绪,告诉他们,他和舞慕情只是发生了一点小误会,请他们不用担心,他们才肯罢休的放下电话。

“她没回娘家,也不可能还待在学校,那她去哪了?”他走到房间翻出舞慕情的电话本,开始一个个打给她的亲朋好友。

直到十点多,他已经打了不下数百通电话,连学生家都打去问了,还是没半个人知道舞慕情的下落。

他火大的把手中的电话本丢到一旁,气愤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该死的,电话几百通,竟然没半个人知道她的下落?!真是见鬼!”咒骂声不断地吐出,黑冥月焦躁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只能坐困愁城,无计可施。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她不担心她在外头会出事吗?

就算她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她没想到别人会担心她吗?!

可恶!

舞慕情坐在百货公司骑楼下设置让人休息的椅子上,看着灯火通明的百货公司及熙来攘往的人们。

明明是如此热闹的情景,为什么她却显得更加孤独?

人多不是就不会寂寞吗?她轻触着自己的心,表情有些茫然及不解。

她知道自己若到常去的地方,黑冥月一定找得到她,她也不可能去找朋友,此时此刻她不需要朋友的怜悯,她们安慰她的话,只会让她更加难堪。

所以她只能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乱逛,累了就找地方休息,走走停停后,她来到百货公司前,坐在椅子上,她神情空洞地望着人们,看着人家一对对的夫妻或情侣,手牵着手、腰环着腰,脸上均是充满着幸福的笑意,看得她好生羡慕。

以前她也是这样的,她以为她很幸福,也满心的认为这样的幸福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老死的那一刻,可……

她错了……

那只是她自己以为的,事实早就变了样,只有她傻傻的被蒙在鼓里,完全不晓得她的世界以外已风云变色,她的保护羽翼不再是她的了……

泪水止了又流,流了又止,她的眼泪好象不用钱似的,想流多少就有多少,她哭到眼睛红肿,痛得要死,却无法让自己不流下泪水。

是不是她还不够伤心?不是有人说被真正伤透了心的话,是哭不出泪水的?

她这样还不算被伤透了心的话,那还有怎样的伤害比她这种还深?

对她而言,这样的伤已经够深了,不是吗?

试问,有哪个妻子能接受丈夫什么事都瞒着她,给她的世界和他的完全不同?!

又有谁能平心静气的接受丈夫决定另娶他人的事实呢?!

或许有人心胸宽大,可以冷静的接受。但,对不起,她心胸狭隘,不能接受!

她的丈夫是她的,她为什么要拱手让人?她那么的爱他,她才不愿与他分开!

但是她知道妳所不知道的他,不是吗?心底另一道声音悄悄浮起,她一怔。

赵敏敏知道他的事、知道他的真实身分,她能参与他真正世界的一切事情,而她不行。

和黑冥月结婚那么多年,她曾经以为自己相当了解他。如今她不确定了,她甚至无法肯定黑冥月的真正个性是哪一个,因为他在她及别人面前所表现的,是完完全全天壤之别的模样,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苦涩地扯着嘴角,她一直枯坐到百货公司关门,人群散去。

她不晓得自己坐了多久,直到两个男人走到她面前跟她搭讪,她才回过神。

她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心情不佳地开口:“走开,别烦我。”

“哟!小姐,看不出来妳脾气那么大,我和我朋友是看妳一个人好象很难过,所以才过来想关心妳一下,妳犯得着那么凶吗?”

瞪着眼前的痞子两人组,舞慕情转向四周,想请求旁人的帮忙,可惜路人怕惹祸上身,纷纷别开头,假装没看见她投来的求救眼光。

舞慕情有些失望地调回视线,她索性起身离开。

“小姐,别走嘛!相识自是有缘,大家就聊一下,我们请妳喝咖啡如何?”

她没有理他们,加快离开的速度。

岂知,那两人硬是紧跟在她身后,纠缠不清。

“小姐,我们不是坏人,不会害妳的,妳不要担心。”痞子两人组的其中一个,手伸出去搭在舞慕情肩上,此举可吓坏了她。

“啊--”舞慕情吓得放声尖叫,“走开,不要碰我,走开!”

怕她的叫声引来路过车辆的注意,痞子两人组一人连忙架着她,一人用手摀着她的嘴巴,想阻止她再尖叫。

“妳不要叫了,我们又没对妳怎样,妳叫什么叫?!”

舞慕情惶恐地瞪大眼。现在已经接近半夜时分,路上没什么行人,就连经过的车辆也逐渐减少中,要是她发生了什么事,恐怕也没人知道!她害怕的心忖。

“有什么话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如何?我知道有间店二十四小时营业,我们过去坐吧!”

舞慕情奋力挣扎着,“唔……唔……”被摀着嘴巴,喊出来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她简直欲哭无泪。

救命呀!谁能来救她!她在心中悲哀的祈求着上天能帮她逃过难关,她不想发生任何意外啊!

就在她硬被拖着走,快绝望之际,蓦地一道低沉且饱含愤怒的冷冽嗓音传来,她抬起头,纳入眼底的竟是她压根没想到会出现的人--

冥月?!

“你们一定是跟老天借了胆!”

黑冥月危险地瞇起黑眸,看着找死的痞子两人组如此欺负他的妻子:心底一股强烈的怒火立刻燃旺。

他在家打了无数通电话都找不到舞慕情后,就出来外面,试着到她常去的地方找她,可惜仍遍寻不着,后来是一位他曾打电话询问过的家长,打电话给他,说他们在某问百货公司门口,看见一个疑似舞慕情的女生,并说她哭得很伤心,叫他过来看看,他才赶过来的。

没想到那个女生,真的就是舞慕情,而且当他发现她居然被二名恶棍挟持时,他惊得心脏差点跳了出来,连忙奔上前去解救她。

看着突然出现的高大男人,痞子两人组互觑了一眼,仗着他们这方有两人,不怕打输,所以大胆的跟黑冥月呛声。

“你哪里来的!耙管我们的闲事?”

“对呀!你是不是皮在痒,欠揍?”一人握着拳头在黑冥月面前嚣张的挥舞着。

黑冥月一瞥见舞慕情脸色苍白,神情像受到严重的惊吓,怒气瞬间高涨,他倏地捉住在他面前挥舞的拳头,大力的往后一扳,痞子一号马上痛得大声哀叫。

连续几记有力的拳头全朝痞子一号的脆弱部位,比如鼻子、眼睛、脖子等猛挥,没超过三十秒,痞子一号已被揍到痛得蹲在地上爬不起来。

痞子二号见状,火大的把舞慕情推向一边,大吼地冲向黑冥月,结果黑冥月轻而易举的就给他来个过肩摔,当场把他摔得七荤八素。

黑冥月岂会如此轻易放过他,把他从地上捉起来,又像打沙包似的,狠狠的把他痛扁了一顿,一直打到痞子两人组全瘫在地上,无力招架之后,他才掏出手机打一一○,叫警察过来处理。

“敢对我老婆下手,你们简直不想活了!”他余怒未消,用脚再踹了他们几下。

舞慕情蹲在远远的一边,全身颤抖的看着她的丈夫像英雄般,把欺负她的恶棍教训了一顿。她不敢想象,要是他晚来几步,让她成功的被他们架走之后,她的下场会是如何?

她不相信痞子两人组只会单纯的和她找个地方,坐下吃个东西而已,他们一定会对她做出踰矩的事,幸亏黑冥月及时赶到……

“慕情,妳还好吗?”黑冥月心疼很是狼狈的舞慕情,他同她一样蹲了下来与她平视。

她像受惊的小兔子,见到他的接近,一时间仍无法反应过来,害怕的往后瑟缩着。

“是我,冥月,妳不要怕,我把坏人打倒了,他们再也不会欺负妳了。”他对她伸出手,有耐心地轻哄着她,知道她受到的惊吓太大,所以一时问才会不敢与人做太过近距离的接触。

她噙着晶莹的泪珠,轻摇着头。

“是我呀!我是冥月,妳看清楚,我不是那两个坏人。”

“不……”她抱着头低嚷着,“我讨厌你们,我讨厌你们任何人!”

“慕情……”

“走开!不要管我,你走开!”她悲愤地推着他,“反正你已经不要我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走啊--你去找你的赵敏敏啊,去啊!”

黑冥月捉住她的手腕,紧紧的把她拥入怀里,“我没有不要妳,我说过要和妳一辈子厮守下去的,妳忘了吗?”

“你胡说!”她难过的槌打着他,“你从头到尾全是在骗我的,你的工作、你的长相、你的个性,你的一切一切全是骗我的!你有那么多事都是在骗我,你的话我又怎么能信呢?黑冥月,我不想再当傻子了,我不要再相信你了!”

“我有我的苦衷。”

“苦衷苦衷!你永远都有你的苦衷!”她愤恨地大力推开他,“黑冥月,我们两个到此为止,我要和你离婚,我不要再和如此虚伪的你生活下去了,我受够了!”

别人不论在她面前或背后,都在嘲笑她嫁了一个土包子,人家看不起他,她可以不在乎的把众人讥讽的目光全承受下来,那是因为她爱他,所以她不介意他的长相。

她爱他,所以她有勇气面前一切,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却让她这几年的行为像笨蛋一样,她做尽了所有的蠢事,蠢到现在她回想起来都觉得难以再见人。

又是离婚!黑冥月一听见“离婚”这两个字,脸色剎那间变得难看。

“我不会离婚的,我说过我的行为是有苦衷的,而且事情我都快解决了,妳只要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就好了,何必急在这一时和我离婚?”

“事情快解决了?!和赵敏敏结婚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法?黑冥月,你别忘了你现在和我还有夫妻关系,你想犯重婚罪是不是?”

“我当然没忘,”黑冥月还想再说什么,只是耳边已经传来警笛声,他随即改口:“慕情,妳先冷静下来,我们回家后再谈,现在警方来了,我和警察交代完事情后就带妳回家。”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不想和你回去那个建筑在谎言上的家。”

“慕情……”

她别开脸不再理会他。

这次她说什么也不会妥协。他用了一堆谎言来骗她,她如何能不怀疑他现在满口的苦衷,不是另一个谎言?

黑冥月已经彻底失去了她对他的信任。

黑冥月开车载舞慕情回家的途中,舞慕情始终看着窗外,不肯开口说半句话,车内的气氛陡地降到了冰点以下。

黑冥月瞥了她一眼,叹了口无声的气,知道现在不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想听。

就在凝重的气氛下,他们回到了家。

“妳要不要先洗个澡?洗完之后人会比较舒服一点。”黑冥月放下钥匙,回头看着杵在门口,像尊雕像般动也不动的舞慕情。

“妳为什么不进来?”

“这还是我家吗?趟敏敏有没有在里头?她会不会突然冲出来把我赶走?”

“这是我们两个的家,住的只有我们两个。”

“那你和赵敏敏是不是另外还有家?”她轻轻地抬起眼,口气苦涩地低问。

“妳不要乱想了,我的家只有一个,那就是这里。”他把她拉进屋里,关上大门,“我去帮妳放洗澡水。”

舞慕情反过来拉住他,“黑冥月,告诉我,你现在不是在怜悯我。”

“我当然不是,要是换成我是妳,在外头游荡了一天,又遇到那种事,我一定很想立刻泡个澡,把一身的疲惫及霉运洗掉,别告诉我,妳不这么想。”

她垂着头未语。

“妳不说话我当妳认同了。”

“……”

“妳先去洗个澡,等会儿我找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弄给妳吃。对了,妳晚餐吃了没?”

她还是没有说话。

不用她开口,看她这样子也知道她一定没有吃,他叹了口气,“我还是先去帮妳放洗澡水好了。”

黑冥月没说错,泡个澡的确让人感到十分舒服,氤氲的水气及洗澡水的热温,让她一颗惊吓过度的心逐渐地回归原位。

望着冉冉上升的白烟,她缓缓地出了神。

此时此刻的她是那么的安全,刚才的事就像作了一场恶梦,她连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好祥和的感觉……”她倾身向前,侧着脸,让自己的脸颊触碰着水面,让自己眼神涣散,不集中焦距看东西,

满足的吁了口长气,她突然觉得,时间若能在这一刻停止,也是一种幸福。

浴室不大,但此时此刻这里是完全属于她的空间,就好象她的内心,她把自己关在这,就不会有人突然闯进打扰。

只有自己一人,好象有点寂寞及孤单,但……她竟然渴望就这么维持下去……至少一个人的空间没别人,就不会被别人所伤了,不是吗?

唉……她真的是疯了,居然有这种可笑的想法,逃避现实也不是这种逃法。

坐直身子往后一躺,将整个人完全泡在浴白内,让浴白里的水一波一波的打在她的后脑勺上,有点酥麻,也有点舒服。

她不晓得自己享受了这种感觉多久,直到她觉得空气中似乎有点寒意,她才愕然发现浴白里的热水早就变凉了。

她站起身,抽起干的浴巾把身上的水拭掉,拿起黑冥月帮她准备好的浴袍穿上,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就步出浴室。

还没接近客厅,就听见黑冥月讲电话的声音,他很认真的对着电话彼端的人解释着,所以没注意到她的来到。

“……爸,我知道你很担心慕情,但相信我,她已经没事了……”

他本来是想打电话回舞慕情的娘家,告诉他的岳父岳母,已经找到舞慕情,要他们不用再担心了,却不小心多嘴的说出她遇上两个痞子的事,结果二老非但没放下心,反而更加紧张兮兮,不论他怎么解释,他们仍忧心不已。

“呃……妈……”电话那边换手,黑冥月的额际忍不住啊现三条抖动的黑线。他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人见人惧,他哪时曾这么低声下气的和人说话过?

面对敌人他也没那么无力,真是彻底败给他的岳父岳母。

“真的真的,我发誓好不好?慕情真的没事,妳想,我那么爱她,她一不见,我就急得到处找人,要是她真的出事,那我还能坐在这和你们讲那么久的电话吗?请你们相信我,我绝对没骗你们……

叫她听电话?妳要亲口听见她说没事才行?可是她在洗澡……好好,我拿无线的去给她听,妳等一下。”

黑冥月喘了口气,正要拿无线话筒去浴室给舞慕情时,才愕然的发现她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妳洗好了?”

她点头,走到他面前,顺手就接过话筒,“喂?妈,我是慕情……嗯嗯……对,冥月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把那两个坏人打得倒地不起……

很难以相信?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是我亲眼目睹,不会错的……

对,我没事,一切都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我,真有什么事我会让你们知道的,嗯嗯,那就这样,你们早点休息,拜拜。”

“就这样?”黑冥月不可思议地看着舞慕情把话筒放回原处,“我刚才和爸妈说了一堆,结果妳才说了几句话就没事了?”

“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说的当然就少了。”

“……”他完全无言以对。

舞慕情把目光移到桌上的两碗泡面,“这就是你帮我准备的热食?”

闻言,黑冥月的俊脸上难得地浮现一丝红赧,他轻咳一声,“我知道冰箱里有一堆食物,只是……我只会泡面。”

“……你也还没吃?”桌上搁着两碗拆开的泡面,不可能全是要让她一人吃的,他知道她的食量没那么大。

“嗯,晚上为了找妳,连晚餐都忘了要吃,刚才去外面的超商帮妳买泡面时,才想到我自己也还没吃。”

他本来是计画买泡面回来就能立刻泡来吃,谁晓得自己什么时候不想,偏偏在要冲热开水前才想到,他应该打电话去舞慕情的娘家,跟他的岳父岳母报一下舞慕情的平安,免得他们二老担心她的安危,担心到睡不着觉。

舞慕情没有说话,拿起泡面起身去厨房冲热开水,黑冥月紧跟在后。

“吃饱后,我们好好谈谈。”他倚在厨房入口,盯着她冲开水的背影,迟疑了半晌才说道。

舞慕情还是没有答话,冲好开水,从橱柜里拿出托盘,把两碗泡面放下,正要端起,黑冥月的声音立刻在她耳边出现。

“我来,妳去拿筷子。”

她依言转向烘碗机拿出两双筷子,随着他走到饭厅。

沉默有时也是一种抗议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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