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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嫒真可爱 第四章

两人随后来到客厅,欧阳袭说:“我女儿很喜欢你。”

“我也喜欢她,我和她有缘分吧”可嫒衷心回答。

“缘分”他对这个字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很少看到那个孩子如此依赖一个人。”

“她只是个孩子,自然需要大人的呵护照顾,如果你能多抽出一点时间陪她,你会发现她很织细敏感,很想得到你的注意和关怀。”

“她怕我。”

“她也许怕你,但是她也爱你,你是她的父亲。”

“我从来不懂如何做一个称职的父亲。”他坦诚。

没想到他会承认自己的失职

她对他又改观了一点,再接道:“为人父母也是需要学习的,没有人一生下来就知道怎么做父母,我想起有人说过,孩子第一个照书费,第二个当猪养,其实不是真的把小孩当猪一样养,而是指已经有经验,所以驾轻就熟,其实抚育儿女是天性,只要多用点心思应该就不会太困难。”

说起有关幼儿教育的话题,她就兴致高昂。

“以前总是听人家说不要太常抱孩子,一方面会养成孩子依赖的习惯,一方面会让父母太累。其实孩子都需要拥抱,让他们有充足的安全感,感觉到自己被爱,当他们年纪渐长,进入幼稚园或小学之后,自然而然就不会吵着要父母抱了,到时想要抱他们,他们可能还不给抱呢所以要趁孩子还肯让人抱时尽量抱。”

欧阳袭静静的听她说话,端详着她。

可嫒被他看得尴尬,察觉自己好像太多管闲事,明明是别人的家务事,她干嘛这么鸡婆他心里一定在嫌她哕唆聒噪。

“既然你回来了,我想我该走了。”她避开他的视线,拿起放在沙发上的背包朝门口走去。

她突然很想赶快离开,免得又被他弄得芳心大乱,她不想落人遐思的泥淖中拔不出来。

陡不期然,欧阳袭出乎意料的提议道:“我想雇用你做喜沁的保母。”

她顿步,以为耳背听错了。“什么你说什么”

“我希望能请你做喜沁的保母。”他再重复一遍。

这回,她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怔了下,一时间不知是否该拒绝,呐呐的应道:“可是我只有暑假有空。”

“那么就做到这个暑假结束为止。”接着,他提出丰厚诱人的薪资。

这么好的工作机会只有笨蛋才会不要,可是这么一来,就表示她必定会常常见到欧阳袭……接受与拒绝两种不同的声音,在她脑子里拔河。

“先生,我并不适合做这个工作,你还是请能长期雇用而且有经验的人比较好。”虽然很心动,但她最后还是选择回绝。

“如果你认为薪水太少,我可以再提高。”

“不是钱的问题,你给的薪水已经很高了。”根本就是高得令她昨舌。

“你只要照顾喜沁就好,不用做其他的事,明天新的帮佣就会来。”

“也不是这个问题。”可嫒为难的道。唉,她总不能坦白对他说,说……她怕会爱上他吧

“如果你是怕我别有企图,那么请你尽避放心,我对还没发育完全的未成年少女兴趣不大。”他的眼光扫过她的胸部,带着讥诮的笑意。

太过分了,她才不是未成年少女咧

“我已经二十岁了”她脸红没好气的抗议。她的“发育”可好了,只不过都藏在宽松的衬衫下面罢了,哼哼

“既然都没问题就这么决定了,今天就算你正式上班的第一天。”欧阳袭的态度相当坚决,不容她再拒绝。

他这人未免太跋扈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总要给我时间考虑一下吧”她不满的嘟囔。

“没什么好考虑的,这两个月你搬过来住比较方便,三楼还有两个空房间,你自己选一间。”

“不行,我不能和你们一起住”这次可嫒悍然断拒。

天知道,她没办法跟这个男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不是怕他会侵犯她,而是怕到时候情形会反过来呀

欧阳袭和可嫒达成协议后,立即回到公司工作,向欧阳德报告市场及生产研究。

“由于本集团有很多家子公司及下游工厂转到中国大陆生产,虽然人力成本低廉,但品质不良率却太高,而根据经济专家预测,不出十年在大陆的外商将失去优势竞争力,所以我们必须针对这点重新评估,否则再过几年本集团的收益可能会逐渐呈现负成长。”

“一切由你做主。”欧阳德全权交付给他。“袭,我想这两年就把总裁的位子交给你,到时整个擎宇集团全是你的了。”

“你还年轻,不需要这么早退休。”欧阳袭淡淡的回道。

“都已经快六十了,不年轻了,我不想再那么操劳,只想趁早享受人生。”他停了停,试探的问道:“你看到今天的报纸了吗”

“你和那个小明星的事曝光了。”欧阳袭漠声道。

“不瞒你说,消息是我故意放出去的。”

“为什么”

“我……希望能和你妈离婚。”他期期艾艾的说。

欧阳袭无声的冷哼一声。“你想和那个小明星结婚你有没有想过,以她的年纪都可以当你的孙女了。”

“那又如何年龄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我爱她”欧阳德的老脸充满光彩,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如果妈不愿意离婚呢”欧阳袭的面色仍不兴丝毫波澜。

他自小就听他们吵着离婚,吵到现在还不是没离成。

“那么我就和她私奔。”

懊说他是老不修吗厂都快变成头发花白的老爷爷了,竟然还想像年轻小伙子一样为爱走天涯,真是昏头了他

欧阳袭简直啼笑皆非,讪讪然的提醒道:“你确定她爱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你的钱”

“她爱我的钱也是理所当然,她那么年轻貌美,而我只是个老头子,除了钱她还能爱我什么”欧阳德理直气壮的应道。

没想到这点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看得十分清楚。“既然如此,你还要和她私奔”

“只要她肯陪在我身边,不管爱不爱我都无所谓,我爱她就够了。”

“如果你变成一文不名的穷光蛋,你想,她还肯留在你身边吗”

“所以我绝对不能变成穷光蛋,如果真的变成穷光蛋,我只好放开她,让她去找其他有钱的老头子,她快乐我才会快乐。”

欧阳德说,整个人已沉浸在爱情的迷幻喜悦中。

在欧阳袭眼里,父亲的浪漫已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他还能多说什么呢

换个角度想,在某种意义上这不也是种幸福吗

一个俗世男人的幸福,莫过于一个肯让他抛却全部的情人,以及另一个永不放弃等待他回家的妻子。

这种幸福是极度自私的,最终获得快乐的人只有他自己,痛苦永远都是由女人来承担,他的母亲就是一例。

“你弟弟最近有跟你联络吗”欧阳德问起另一个儿子欧阳侵。

“上个月他寄明信片给我,那时他正在非洲的索马利亚,现在可能又到其他地方了。”欧阳袭想起同父异母的弟弟,严肃的表情缓和了些。

对有流浪癖的欧阳侵而言,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都是他的家一除了台湾的欧阳家。

“啧,我一直想给这小子安插一个职位,偏偏他喜欢往鸟不拉屎的地方钻,拍一些赚不了钱的照片,生活过得像流浪汉一样,真没出息”欧阳德不悦的埋怨起来。“还有你妹妹也是,特地送她去西班牙念书,结果竟然私下和一个日本留学生结婚,连孩子都生了。基本上我对你们想和什么人交往结婚都没意见,你们自己喜欢就好,可是她明明知道我最讨厌日本人,差点没气死我”

“侵是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的特约摄影记者,也曾提名过普立兹奖,对一个摄影家而言,是相当大的荣耀与成就。而妮妮嫁的那个男人,是日本泷日集团总裁泷日正村的次子泷日夏彦,前途十分看好,相信他会给妮妮幸福的。”欧阳袭替弟弟妹妹说话,三人虽分属不同母亲,但感情却从不受此影响。

他知道,他们选择离开台湾,是想月兑离父亲欧阳德的阴影。

有时,他甚至羡慕任性过活的欧阳侵与欧阳妮,可以不顾一切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尽情追求自己的理想

“算了,我不想谈他们,这两个孩子有跟没有一样。对了,雪娜回来了吗”欧阳德蓦然问道。

欧阳袭俊脸再度黠下。“你管好你自己就好,不用管我的事。”语毕,迳自离开会议室。

妻子的名字好似一道乌云,每当提起,便凶狠地噬去他心灵所有的光。

但,他仍渴望阳光,渴望生命不再阴暗蒙尘。

然而这道阳光会是谁

一张清秀朴素的脸孔冉冉浮现跟前,他心头暗惊,迅速甩开脑海中成形的影像。

他为什么会想到乔可嫒

晚上,欧阳袭很晚还没回到家,可嫒只好先帮欧阳喜沁洗澡,送她上床睡觉,坐在床边说“小王子”的故事给欧阳喜沁听。

“小王子住在一个很小的星星上,那个星星差不多和你住的这栋房子一样大,星星上面有好草和坏草,可是草的种子睡在泥土看不见,除非其中一粒想要醒过来,从泥土钻中出身体。

“如果是萝卜或是玫瑰的苗,他就让它随便长,可是如果是坏草的苗,就要马上拔掉,因为小王子的星球上有一种非常可怕的树,叫猴面包树。”

“为什么猴面包树很可怕”欧阳喜沁好奇的问。

“因为猴面包树会长得很高很大,在小王子的星星的泥土中,猴面包树的种子有好多好多,只要一棵猴面包树的苗拔得太慢,以后就再也没有办法把它拔起来了,然后它就会一直长、一直长,它的树根会从星星的这边钻到星星的那边,因为星星很小,如果猴面包树很多,整个星星就会被它弄坏了。”

“猴面包树真的好可怕喔”欧阳喜沁想像着猴面包树把小王子的星球弄坏的情景。

“是啊,所以小王子每天早上刷牙洗脸完后,必须很小心的检查,他规定自己一定要拔掉猴面包树的树苗。这种树苗小的时候和玫瑰的苗差不多,只要一把它们认出来,就要赶快拔掉。”可嫒娓娓说着。

和欧阳喜沁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可嫒发觉这个小女孩的心灵相当封闭,不愿主动放开心胸接受外来事物,她推测,喜沁可能是因为受到长期忽视而压抑。

因此,为了协助欧阳喜沁培养健全的人格,她打算拓展欧阳喜沁的视野与生活空间,让欧阳喜沁能对更多事物产生好奇与兴趣,希望她能以乐观的态度去面对人生的各种挫折。

她明白这是件艰难的工作,但她决定在有限的时间内全力以赴。

“乖,快睡,明天我再说小王子的故事给你听。”可嫒说到一个段落,替欧阳喜沁盖上棉被。

“爸爸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睡意渐浓的欧阳喜沁喃喃哝哝的问道。

“爸爸等会就回来了。”可嫒轻声道。

“老师,爸爸会不会像妈妈一样不要我,不回来了”欧阳喜沁的大眼睛流露恐慌。

“你放心,爸爸绝对不会不要你的,快睡吧,老师会在这里陪你,一直到爸爸回来。”可嫒柔声拍哄她。

“嗯。”她这才安心合上沉重的眼皮。

等她熟睡后,可嫒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下楼,整理下午洗好的衣物,约莫一个小时后,她听到车库门开启的声音。

末几,欧阳袭由地下室的楼梯走上来,一面走一面月兑掉外套和领带,松开衬衫上的钮扣,露出结实宽厚的胸膛。

“晚安,你终于回来了。”可嫒烫熨着衣服,淡淡的向他扭呼。

她的眼光专注放在手中的衣服上,不敢乱瞟,怕被他若隐若现的健美肌肉给勾引去。

“喜沁睡了吗”欧阳袭问,沉沉的坐入沙发中,脸上带着疲惫的神情,犹似在外头打了一天仗。

“已经睡了。”

“那我就不上去吵她了。”

可嫒无奈他颇为淡漠的亲情,暗叹一声。“她一直在等你。”

“为什么等我”

“她严重缺乏安全感。”

他沉默须臾,说道:“你应该已经发觉,我和她并不亲近。”

“谁都可以看出这一点,你不想改善吗”她问。

“我太忙了。”

“忙碌不是借口。”她直言反驳。

欧阳袭静了一会,坦承道:“我得承认,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

“相处是可以学习的,难道你不爱她吗”她忍不住再问。

“天下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儿女。”

“既然爱她,就好好的用心去爱她,让她感受到你对她的爱,不要让她以为自己是多余的、不被爱的。”

他皱眉。“她以为我不爱她”

“我想是的,她爱你,却怕你会遗弃她。”

他的俊脸一黯,沉声回问:“就像她母亲一样,是不是”

“我并不了解你们的家庭状况,请问喜沁的母亲……”可嫒支吾,不知该如何适当的询问。

从喜沁童稚的谈话中,她多多少少可以描绘出佘雪娜的轮廓——个情绪躁郁不稳定的美丽女人。

“我和我太太还没离婚,如果你是想知道这个的话。”欧阳袭的口气与眼神突然变得严厉。

“请你千万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绝对无意打探你的私事,我只是想更了解喜沁的情况。”可嫒急忙解释。

“她丢下自己的女儿走了,就这样。”他冷硬的说道。

可嫒闭上嘴,不敢再多问。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触不得的痛处,很明显的,她误踩了他的地雷。

欧阳袭亦不再说话,闭上眼眸,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神态看起来更显得心力交瘁。

可嫒静静的整埋好衣物,他既然回来了,她没有理由继续待下去,加上时间已晚了,她拿起背包欲走。

“欧阳先生,我该回去了,再见。”她向他道别。

欧阳袭睁开眼睛,望向她。“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现在应该还有公车。”

“你可能会等到明天天亮才等得到第一班公车。”他说,“这里的交通不方便,如果你不搬过来住,就必须开车来回,你会开车吗有没有驾照”

“我会开车,也考到驾照了,可是我没有车。”她哪买得起

“跟我来。”他领她来到地下室的私人停车场,指着数辆车说道:“你随便挑一辆,这段期间,你就可以自己开车过来。”

莲花、保时捷、法拉利、蓝宝基尼……可嫒看得傻眼,两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掉在地上滚了。

“我看,我去买一辆二手摩托车好了。”她涩涩的说,用力眨着眼睛,把眼珠子挤回正常的位置。

她终于亲眼见识有钱人一掷千金的穷奢极侈,这里随便一辆车都可能花上她半辈子才赚得到的钱,而且还要不吃不喝才买得起

“都不喜欢”

“不是,我住的地方不方便停车。”她才不敢开这些车上路,若是不小心开出问题,就算把她卖了都不够赔呀

“我额外再给你租车位的津贴。”欧阳袭大方的道。

“我还不大敢开车上路。”

“撞坏了我也不会要你赔偿。”

“真的”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凯的人

“车辆的价值在于它能发挥功能,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充其量只是个昂贵的装饰品,毫无实质意义。”

“那你为何还买这么多辆”

“除了我开的那辆宾士之外,其他都不是我买的。”他淡然道。

可想而知,是他太太买的。

“我觉得还是不太妥当。”无功不受禄,她迟疑着不肯接受。

“我不是要把车送你,是暂时借给你使用,两个月后你就必须还我了。”

可嫒一再推辞,但欧阳袭也一再坚持,两个人推来推去,最后他不耐烦,眼光变得严厉,让她当即怯懦下去。

“那……就那辆好了。”拗不过他,她只好指指放在最角落,看起来不那么奢华霸气的一辆小车。

“你的眼光不错。”他打开一个小铁柜门,拿出一支钥匙。

那是一辆迷你奥斯汀,和其他的车比起来朴实多了,车身暗砖红,复古式的车型玲珑雅致。

她虽然不懂车,但依旧看得出来它价值非凡,应是特别限定款之类的,搞不好价值连城哩

可嫒迟疑着没接过他递来的钥匙,欧阳袭索性执起她的,将车钥匙放人她的手里。

啪电光火石问,一道静电猝然在两人的手间爆开。

可嫒猝地一惊,猛然抽开手,把微微发麻的手伸到身后偷搓揉,但电流似乎还在体内横冲乱窜。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竟然和他“来电”了

是她的错觉吗

可是她的手真的好麻呀

欧阳袭的脸亦掩不住惊奇,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她。“你带电体质”

他的话证实不是她个人的错觉,她和他确实“来电”了没“我以为你才是。”她咕哝。

这家伙活生生是座会走动的发电厂,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无时无刻不在对她放电

她忍下想抬手模模自己头发的冲动,怀疑她清汤挂面的直发,是否会被他电成爆炸头

“对我放电的女人很多,不过这是第一次遇到真的会电我的女人呵。”他似笑非笑,话中有话的道。

可嫒又羞又窘的,好像有一把火在她脸上烧,直烧到耳根子去。

她也是第一次遇到会电她的男人啊

而且,还把她“电”得七荤八素,快搞不清楚东西南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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