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两个泥人回到家时,狠狠地被一群长辈取笑了一番。
晚上吃饭时又让褚静然开了一次眼界。
在宁家,所谓的吃饭竟然坐满一大桌子。从宁女乃女乃、四叔、五叔、四婶、五婶,以及一些他根本无法记住的婶婆、叔公之类的。坐在这一大家子中间,每个人都对他好奇极了,而阳晴只能爱莫能助地用抱歉的眼神看他。
吃过饭后,静然被那些叔叔婶婶邀去中庭喝茶,阳晴则陪着女乃女乃进去房间。
“女乃女乃,你的头发还是这么漂亮。”
阳晴一边帮宁女乃女乃梳着一头仍旧乌黑的秀发,一边羡慕地说。她小时候就没了母亲,一直都跟着女乃女乃住,帮女乃女乃梳头是她每天要做的事。即便她国中以后,父亲带她上台北去,每每回家,她仍旧要帮女乃女乃梳头的。
“都老了。”宁女乃女乃严肃的脸上露出舒服的微笑。“不过也够了,我这几个儿子,除了你老爸那免崽子,都过得不错,我也可以会见你爷爷了。”
“女乃女乃!”阳晴抗议地说。
阳晴的爷爷已经去世好些年了。事实上自她有记忆以来,从来没见过爷爷。
“你不可以啦!现在只有你管得动老爸,你不能不管他。”阳晴赶紧说。虽然她有点同情老爸啦,不过此时可不是讲父女义气的时候。
“人人看他过得似乎挺好的,又有名又有利,可这终究不是合适的日子啊!总有一天你会嫁人,到时候他一个人会孤单的。”宁女乃女乃眉眼间透露着对儿子的关心。
“老爸是还没找到合适的人,我有劝他多去约会,可是他老是嫌那些接近他的阿姨这个妆太浓、那个没气质的。”
“唉!”宁女乃女乃叹了口气。“寻寻觅觅,寻的是个不再现的影子。”
“影子?”阳晴疑惑地问。“女乃女乃说的是我妈妈吗?如果老爸真的忘不了妈妈,或许我们不该勉强他去接受别人。”
阳晴算算,母亲去世这么多年来,父亲从没正式交过一个女朋友,她以为父亲是个痴情的人。
“你真的以为是这样?”宁女乃女乃原本半合的眼睛掀了掀。
阳晴挽发丝的手顿了顿。“难道不是?”
“我不觉得是因为你妈的缘故。”宁女乃女乃叹了口气。
阳晴俐落地将女乃女乃的头发梳拢,绑成一束,耳朵却专心地听着女乃女乃说话。
“在结婚之前,他好像有一段恋情,原本是跟我说要结婚的,后来不知怎地就没下文;之后你爸瘦了一大圈,却什么也不肯说。”宁女乃女乃将阳晴拉到床边坐下。
“后来呢?”阳晴问。
“我还担心他会消沉一辈子呢!没想到过没多久就娶了你妈。”她吐了口气。“儿子虽然是我生养的,他心底想什么若是不肯透露,我也是没辙。这件事我问过他,他就是不肯说。”
“那女乃女乃的意思是说老爸不肯再婚的原因,是那个不知名的过去恋人吗?”阳晴对老爸的恋史倒是满感兴趣的。
“这我也没把握,不过我猜是这样。”宁女乃女乃说着。“若是当时把那东西给他就好了。”
听到女乃女乃近乎耳语的自喃,阳晴拉长了耳朵。“什么东西?”
“你把我那个衣柜拉开,里面有个暗格,帮我把里面的盒子拿出来。”宁女乃女乃指示着。
阳晴当然知道那个暗格,那是女乃女乃放重要东西的抽屉。以前女乃女乃把金饰和地契都放在那边,后来才在大家的坚持下,去银行开了个保险箱使用。
没想到女乃女乃还藏着宝啊!
阳晴打开暗格,看到一个雕花的木盒子,她将它取出来,心里好奇极了。
“女乃女乃,这是什么?”阳晴忍不住轻声地问。
“打开它。”
阳晴一得令,便迫不及待地打开精致的盒子。
“女乃女乃,这……”阳晴满脸的疑惑。
这木雕盒子中衬着红色丝绒,丝绒上面则躺了一副……手铐!
“这是你爷爷留给我的,是宁家祖传的。”宁女乃女乃解释着。
阳晴小心翼翼将那副手铐拿出来,手铐泛着冷光,但看得出来不是寻常的手铐。因为上面还有一些细致的雕工,甚至镶嵌着一些小小的宝石,让这副手铐看来反而比较像骨董。
“家传的?为什么要把手铐当成传家宝啊?”她疑惑地问。
“这是可以给人幸福的手铐。”宁女乃女乃用神秘的口吻说。“听说只要有情人铐在一起,就可以得到幸福。”
“真的?!好好玩哦!”没想到老人家也有这么浪漫的传家宝,这是阳晴想都想不到的。
“你带回来那个阿静,你究竟有什么打算?”宁女乃女乃话锋一转。
“打算?”阳晴愣了一下,还没从“手铐”的迷思中醒过来。“要什么打算?”
“你以为我真的老啦!人家若对你无意,会这样眼巴巴的送你回来?你若对人家无情,会愿意坐他的车回来,面对这一大家子叔叔婶婶的?”
阳晴沉默了一下。
她的心思转到褚静然身上,想到他那张百看不厌的脸,总让她移不开眼神。其实在今天之前,他之于她来说只是个好看的陌生人。但是这一天的相处,让她开始有种从梦中落实的感觉。
不过毕竟是带大阳晴的人,宁女乃女乃对孙女的了解并没有错。阳晴虽然随和,却不会随便搭人家的车,愿意让他送回来,代表着某种程度的认同。
“我们才刚认识,只能算是朋友,要打算什么?”阳晴笑了党。“你可别去问他哦!叔叔、婶婶就够他受的了!”
“你去哪里认识这小子的?”宁女乃女乃放了她一马。
“是这样啦!那天我的钱包不见了……”阳晴开始叙述她与褚静然认识的过程。
“那阿静一个人带着侄子生活啊?实在是辛苦。孩子也怪寂寞的,下回把小孩一起带回来玩。”宁女乃女乃听完后颇为同情。
“哪有什么以后啦!人家是客气送我回来,以后不会联络了吧!”阳晴说。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宁女乃女乃锐利的眼光直盯着阳晴瞧。
阳睛只能傻笑以对。
***
结果那天晚上,褚静然和阳晴的长辈们在中庭泡了一晚的茶,聊了一整夜,这倒是很出乎阳晴意料之外。
而且隔天又硬生生被大伙儿给再次留下来,最后只好等星期一和阳晴一起回台北。
“对不起,让你花了这么多时间。你的工作可以吗?如果你不方便还是先回去,至于长辈们我会搞定的。”阳晴抬头看着静然,发现他的个子真的满高的,应该超过一百八吧!
“没关系的,这样我正好可以休年假,我已经好多年没休假了。”静然一点也不介意。
于是第二天阳晴又带着褚静然四处游玩。到了星期一,两人一起去户政事务所补办了身分证。回到宁家大厝收了收东西准备回台北,没想到宁女乃女乃把他们两人叫到房间里。
“女乃女乃,你找我们进来有什么特别的事交代吗?”阳晴纳闷地问着。
如果只叫阳晴那还合理,但是褚静然也叫进来,就不知为哪椿了。
看到宁女乃女乃把五斗柜里暗格中的木雕盒子捧出来,阳晴当然知道是那副手铐,但是女乃女乃拿出这个要做什么?
“阿静,你送两天住得还习惯吗?”宁女乃女乃终于开口了。
褚静然其实也有些诧异,但仍礼貌地目答。“习惯,谢谢女乃女乃。”
“我想请你帮我做件事,不知你肯不肯?”
“女乃女乃……”阳晴插嘴。问题是宁女乃女乃根本不看阳晴,只当她不存在。
“只要我办得到,一定没问题。”静然说。
“你一定办得到!你拿得到苏富比的邀请函吧?”宁女乃女乃一脸严肃地说。
苏富比?那个著名的骨董拍卖会?
“应该没问题。”静然顿了一下。“女乃女乃要去吗?还是要我帮你要什么东西?”
“你这小子不错,就是要你帮我要东西。”宁女乃女乃取出手铐,一手抓过静然的手,然后在大家还来不及反应的情形下,“喀”地一声就把手铐铐上。
“女乃女乃!”阳晴惊叫。
然后,下一刻阳晴就成了下一个受害者。
阳晴惊慌地看向静然,担心在他眼中看到一簇簇的火花。当她仓皇地看向女乃女乃时,宁女乃女乃已经偷偷向静然眨了个眼。
静然眼中的不悦变成了好玩的神采。
“我要买的就是这把手铐的钥匙。”宁女乃女乃一副完成一桩大事似地拍拍手,冷静地宣布。“我查过了,拍卖会还有几天,在买回钥匙以前你们就先戴著吧!等买回钥匙还可以现场试一试,就不会要到假的了。”
“那也没必要把我们铐在一起啊!这样我们怎么行动啊?”阳晴瞠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著一脸理所当然的女乃女乃。
“行动啊?”宁女乃女乃眼珠子一转。“简单。”她伸手拉住手烤上一颗镶嵌的宝石,轻因一压,连接手挎的链子就拉长了,足足有两公尺长。
阳晴和褚静然只能张口结舌地看著,仿佛在看魔术表演一样。
“很贴心的设计吧?”宁女乃女乃得意地看著目瞪口呆的两人。“果然是传家室,真是太优秀了!”
相对于宁女乃女乃得意的笑声,沉默是他们唯一能回应的方式。
***
“现在怎么办?”
坐在BMW宽敞的车内,外面的阳光暖暖地照送车子里,但是阳晴压根儿没心情欣赏风景。
相对于阳晴的急躁,褚静然就显得过于气定神闲了。
“你女乃女乃非常有趣。”他笑著说。“看她的谈吐不像一般乡下阿嬷。”
“我女乃女乃在大陆时念过大学的,在那个寸代,算是很不得了的。她出身世家大族,所以很多规矩都跟人家不同,她管教孩子是很严的,我所有叔叔、伯伯,包括老爸,都很怕女乃女乃。但是女乃女乃很疼孙子,尤其是我哦!因为我小时候就是跟女乃女乃住的。”
“你们家族好像满大的,光这几天就看到好多长辈。”
“对啊!饼年时你才知道有多少人呢!这两天你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我那些堂兄弟妹妹都没住在这里,全部回来的话……想到就头痛!”阳晴摇摇失。奇怪,刚刚好像在烦恼什么事?
“真好,哪像我闪家人丁单薄,整十家就只剩我与御麒了。”静然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丝亳没受到手铐的影响。
阳晴正要搭话,眼角一瞥,就想到她刚刚在烦恼什么了。
连接两人的手腕,还横过车子排档的,正是那条钿致的链子,这让她想起两人还铐在一起的事实。
“不要唉声叹气,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吹吹风吧!”静然向她扬扬眉。阳晴根本正没意会过来,他已经把天窗打开,然后踩著油同,车子就在高速公路上飞驰起来。
阳晴愣了一下,看著车速从一百一路往上爬,一百二十、一百三十……一百六十!
车速虽然持续增加,车子却相当稳定。一方面或许是车子性能好,另一方面阳晴觉得静然的开车技术很好。因为路上虽然还有一些车,可是他却都能非常顺畅的闪过去,丝毫不影响车速。
“好舒服啊!”阳晴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舒服的风吹着,让她不禁放松下来。
静然嘴角噙着笑,转过头来与她相视一笑。
结果这个笑容马上就冻结了。“Shit!”他用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
褚静然骂脏话?!
阳晴讶异地看向他,第一次看到他火爆的一面。
接着她很难过地发现他骂脏话的原因——后面尾随着他们、响着刺耳响笛、夸张闪灯的,一点都不假,正是一辆货真价实的警车。
“不会吧?”阳晴忍不住也想骂脏话。“完了,如果他们看到我们的手铐,会不会以为我们是犯人?”
本来一脸火爆的褚静然听她这一问,反而笑了出来。“我想没有犯人是两个人铐在一起的。那么我告诉他,其实我是便衣警察,来逮捕你归案的,你想这样说会不会比较好?”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阳晴捶了他的肩膀一下。“怎么办?”
话声未落,警车已经把他们逼到路边停下来了。
情急之下,阳晴马上趴过去,整个人挂在静然的右手臂上。
下车的警察一睑威风的来到他们车旁,看了静然一眼,然后眼光移到“挂”在他手臂上的阳晴时,阳晴露出一个超级灿烂,又十分无辜的笑容。
“想飙车啊?驾照拿出来。”面对着帅哥,那警察又是一脸凶相。
褚静然一脸漠然,伸手将口袋里驾照掏出来。
“警察大哥,”阳晴甜甜地喊了一声。“不要生气嘛!我们是不是不小心开太快了?”
阳晴生怕两人中间的手铐被看到,于是更往静然手上靠去,丰满的胸部不禁让他暗中起了反应。
微转过头,静然看到的是阳晴那丰满的唇辩,随着讲话时的娇嗔味道,闪动着迷人的风情。
那一刻,他几乎忘了身旁站着的警察,想要低下头狠狠地撷取那唇瓣上的滋味。
“你难道不知道超速了?超过很多呢!”对上阳睛,警察的语气就缓了一缓。
褚静然翻翻白眼,本想叫对方要开单就快开,阳晴却按住他,要他别冲动。
“对不起嘛!是我不好,因为跟我吵架,所以不知不带开快了。”阳晴啄了一下静然的脸颊。“不生气了嘛!”
这轻轻的一啄几乎让诸静然失去自制。
“警察大哥,可不可以原谅授们一次,我保证以后不跟他吵架了!”阳晴求情道。
显然这张亲和力够的笑脸魅力无穷,这位人民公仆显然软化了。
“好吧!先生.女朋友这么好,不要动不动生气,小心被别人抢走了。”这警察还挺鸡婆的呢!
“谢谢你!”阳晴笑眯了眼。
等到警车驶离了他们,阳晴才发现,褚静然实在太沉默了。转过头来,正要开口:“你……”
她的唇被紧紧地封住了,整个唇瓣落入他带着诱惑力的薄唇中。
两张嘴在接触之后微微分开,几乎是同时,两人叹了一口气。然后在交错的眼神中,再次有默契的合在一起了。
她自动地微张双唇,他侵略的舌头很快地攻城略地,引起一阵又一阵酥麻的感觉。
“阿静……”
她性感的呼唤让他吻得更深、更深。她的手忍不住环住他的颈项,而手上的手铐则在阳光中闪耀着美丽的光芒。
带来幸福的手铐?
呵呵!
***
由于两个人手铐在一起的缘故,让她不得不被迫再休三天年假。
幸好因为工作告二段落,阳晴手上的新工作也还没进来,所以主管很阿沙力地准了假。
不过宁老爸那边可不是那么好过关的。“真的啦!”阳晴几乎快要发起脾气来了。“跟你说我主管都准了假,我要跟朋友去南部玩嘛!老爸——”
“好啦好啦!”宁远知道女儿要发脾气了,不敢再问下去。虽然他非常怀疑,但因为阳晴也没跟他撤过谎,他实在没有不信的理由。
“那老爸你自己多保重,我会早点回去的,掰掰!”不让老爸有进一步的唠叨机会,阳晴很快地挂了电话。
币下电话,阳晴对上沙发对面一双含着警戒的眼睛。
“你就是御麒吧?”阳晴一看到那张俊秀的脸,就知道这是褚家的孩子。如果不是年龄有点离谱,她会以为这是褚静然的儿子。
结果诸御麒回给她的是一双带着敌意的眼。
“御麒,你别忘了答应我做什么。”坐在沙发旁边翻着报纸的褚静然低声警告道。
褚御麒不悦地瘪瘪嘴,眼中的固执与叛逆依旧,但是仍然走到阳晴的面前。
“对不起。”这话就像从他齿缝中挤出来的。
阳晴眨了眨眼,故作无辜地问:“为什么?”
她发誓,她确实看到他咬了咬牙。
“对不起,偷了你的钱包。”他再说一次,这回多了几个字。
他的目光转向静坐一旁的褚静然身上。褚静然冷冷地看他一眼,然后瞄了阳晴一下,他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白,就是阳晴说了算。
阳晴当然也明白了这个眼色,不过记恨通常不是她会干的事。
“好吧!只要下次不要再犯,我愿意原谅你。”
她的宽宏大量并未赢得褚御麒的感激。他沉默地看着一旁的叔叔,直到褚静然点了点头,他就飞也似地躲回自己房间去了。
“唉!”阳晴叹了口气。
静然放下报纸看着她。“怎么了?”
“你有必要跟个小孩子耍酷吗?”她无奈地看着一脸酷样的他。
静然无奈地垮下了肩膀。“你以为我爱吗?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跟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相处。”
看到他一脸挫败,阳晴不禁好笑起来。或许是生长在一个大家族的缘故,阳晴虽然是独生女,却很容易跟大家打成一片,但显然人口很少的褚家则完全不同。
“只要回想你当青少年时的心态就好了啊!”阳晴说。
“那么容易吗?”褚静然的眉头都拧在一起了。“我跟我老爸的关系一直不好,他总觉得我不肯听他的话。我总觉得他不愿了解我的想法,弄得我大学还没毕业就离家去了。”
“哦?那你做什么去了?”阳晴在他身边坐下来,反正两个人炼在一起,哪里也去不得不如聊聊天。
“去赛车。那时候我们住在美国,我则是辗转到欧洲参加各种比赛,直到我爸去世前,我才回美国看他。结果他去世后,我还把整个企业的担子丢给大哥。”他缓缓地说。
赛车?难怪他车开得那么好!
“你大哥大你许多岁吗?”她问。因为从御麒的年纪推算,应该是比他多了好些年纪。
“嗯,大我八岁。”
或许阳晴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听众,褚静然忍不住说了更多。
“没想到我的报应马上就来了,逍遥不到几年,一场空难带走了大哥大嫂,我只好扛起这个责任。或许不良的亲子关系是会延续的,我似乎遗传了我父亲那缺乏沟通技巧的性格,所以我和御麒的关系总是很僵硬。”说到这个,他的脸上难免出现挫败。
阳晴握住他宽大修长的手。“我不觉得。我反倒觉得正因为你有这种经验,所以你更能以同理心去对待孩子、了解孩子的想法。”
“真的吗?”他转头看她。“我看你还比较像个孩子呢!”
阳晴杏眼圆睁。“我哪里像孩子?”
她一脸的耍赖样,就像个孩子。
静然浓密的睫毛一垂,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有些地方确实不像啦!”
听到他低沉的声音、暧昧的暗示,阳晴捶他一拳,脸却整个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