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啾啾叫着,感觉声音很近。
咏心在温暖的被窝中蠕动着,像只刚起床的毛毛虫,甚至还不愿意张开眼睛。她将脸埋进温暖的靠枕,双手还忍不住抱住那靠枕蹭了蹭,结果这动作却引来一阵诅咒加申吟,她倏地睁开眼——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杏眼圆睁,一脸指控地问。
夏仰森光果着上身,在晨光中那古铜色的肌肤闪耀着温和的光芒。她的目光忍不住滑过他线条分明的上半身,直接往下滑。但还来不及看到什么重要的地方,她就愣住了,因为她看到一双手圈抱着他的腰,她瞪着看了好几秒,才发现那是自己的手。
“啊!”她赶紧松手,但抽出手时太用力,打到自己鼻子。“呜……”她哀叫一声,捣着鼻子睁不开眼。
“很痛吗?”一个听起来太过开心的声音问。
“废话!”她终于睁开眼睛看他,却发现他不知道何时,脸已经靠得她很近。她的脸蓦地红了。
他的长指伸出,捏开她的手,细细地审视她的鼻梁,甚至还伸出手指去捏了一捏。“看起来没断,还很完整。”
她傻愣愣地看着他说话,却没听进去他说些什么,他的脸贴得很近,近得她很清楚地看到他的五官。他的眼睛细长,睫毛看起来很柔软,眉眼间的轮廓还真是好看。还有他的鼻子看起来很有型,嘴唇虽薄,看起来好软,尤其他在说话时,缓缓张合的模样,看起来就很诱人。
“你再这样看下去,我就要你付我夜渡资了。”他警告地说,早先就发现她在神游太虚,仔细一看,她竟然盯着他的嘴看得出神,害他一早被撩动的又蠢蠢欲动。
“什么……什么夜渡资?”她的目光还是舍不得挪开,虽然知道这样很失礼,但手脚纠缠地在他身上醒来,本来就不是一件多有礼貌的事情,现在也容不得她计较太多。
她的话才问出口,他就张嘴咬住她的唇。
“呜……”她瞪大眼,感觉自己略显丰润的下唇被他咬住。
她忍不住含住他的唇,缓缓地吸吮了起来。
这动作引来一声低吼,接着那吻完全失控。他将她压进枕头间,开始毫不客气地亲吻着她。
她闭上眼,双手却攀上他光果的肩膀,在他结实的肌肤上来回轻抚。这动作出于本能,但却将他原本就蠢动的推向不可控制的方向。
他的腿缠住她的,一只手探进她已经卷到腰间的T恤内,捧住她的臀,将她按往自身发烫的躯体。
他的手在她的肌肤上留下舒服的碰触,她好奇于唇齿间的吸引力,努力在学习他的亲吻方式,然后回应在他身上。
他的舌探进她的嘴里,彻底地探索着她。
她很快地学到要点,也跟着探出舌头与他的交锋。纠缠的情潮在彼此之间反覆,他浑身发烫,她也体温升高。
但是当他的抵着她光果的腿间,她还是醒了过来。
“你……”她红着脸退开,忽然发现自己刚刚做了很大胆的回应。
看到她回过神来,他懊恼地翻开身子,手臂遮盖着额头,双眼紧闭,呼息略微急促。
她怯怯地看着他,因为清楚他如何被唤起的,脸蛋不禁整个胀红。她刚刚居然被这一吻就完全忘了天忘了地,该说是他太有魅力,还是她自己太没自制力?
“我……先去刷牙。”她说着赶紧跳下床,逃进浴室里面去。
浴室门才关上,她就靠在门上喘息。
模了模身上的旧T恤,想到他的肌肤也曾贴着这布料,她身上的血液又跟着奔流了。
“天哪,我怎么会跟他睡在一起?”捣住脸,她申吟着。
她昨天明明只想借躺一下,等他洗完澡出来,她就要去睡沙发的,结果怎么就一觉到天亮?再说,按他以前对待她的态度,就算一脚把她踢醒,也不算太奇怪,而他怎么没把她叫醒?莫非是她太重,他想抱也抱不动?
慌乱地扭开水龙头,先掬了把冷水泼脸,这才想到自己没有牙刷。不过好在浴室的柜子里面有没拆封的牙刷,她只好先取出来用。
磨磨蹭蹭了好久,她终于梳洗完,也把一头乱发勉强弄了个能见人的样子,这才偷偷地打开浴室的门,探出头去。
没想到屋子里面根本没人,夏仰森的人不知去向。
“夏仰森?”她赤脚踩在地板上,试探地喊。
但这屋子一眼就可以望尽,屋内确实没他的身影。虽然刚刚觉得很尴尬,拚命想躲起来,但现在看不到人,她心底倒是慌得紧。
就在她找不到人,开始着急起来时,她看到他了。
他就站在后院的洗手台旁,正掬水洗脸。他身上只穿了一条低腰的牛仔裤,上半身依然光果着,在这气温并不温暖的冬日,他竟然一点也不怕冷。
透过窗子看他,他站在老旧的建筑后,竞没有任何的不协调。他住在这儿很惬意,很舒适。虽然以他的财力应该买得起其他更好的屋子,但她却觉得他在这老屋里看起来像是回到丛林的豹,自在地睥睨一切,优雅地穿梭来去。这或许就是他的特色,只选取他喜欢的、合适的,而不是世人眼中的优雅或优越。
她无声地凝望着这个才认识不久的男人,发现他极具个人特色的魅力已经将她包围。活了二十四年,没谈过什么正式恋爱的她,觉得自己的心岌岌可危。尤其他刚刚亲吻她的时候,她简直完全失去了理智。想到此,她顿时觉得心跳加速了起来。
就在她发呆问,夏仰森已经洗好脸,直起身子用毛巾擦乾脸上的水珠,那双眼也毫不迟疑地透过窗户与她对望。
被抓到偷看的她,强力控制自己的脸不要红,努力地不栘开眼睛,以免显得太心虚。
谁想到他看到她强力回视的眸光,眼尾竟然蔓延出一抹笑,手里的毛巾故意缓缓地擦过胸膛,擦拭着那些根本不存在的水珠。
他的动作充满勾引,她瞪大了眼,脸又不自禁地红了。
一看到她脸红,他仰头哈哈大笑。
明知道他故意挑惹,她还是被勾引了。她气愤地跺跺脚,赶紧转身,不再看他,避免再落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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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仰森跟孙咏心抵达萧英骅的办公室时,萧英骅已经有客人了。
“仰森、咏心,进来。”萧英骅一看到他俩一起出现,马上起身招呼。“这位是骆警宫,他会协助这个案子。老骆,这位是夏仰森,旁边这位小姐就是我跟你说的苦主,姓孙,孙咏心小姐。”
夏仰森出于本能就先打量这位警宫,看到对方年纪约莫三十出头,留着平头,但目光精烁,一看就知道不是简单人物。他这才将孙咏心拉到身边,让她露脸。
这个小小的动作咏心没注意到,但萧英骅可是看得很清楚,眼里浮现笑意,但笑不语。
“你好,骆警宫。”咏心礼貌地打招呼。
“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关于这案子要是有其他线索或发展,孙小姐可以直接联系我。”骆警宫递出名片。
“谢谢,那我现在要把事情再说一次?”咏心问,好在这个警官脸上没有一丝怀疑,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了。希望他能真的展开调查,尽快还她平静的生活。
“大致情形英驿都已经告诉过我了,既然小姐已经报案,这案子也会循正常程序进行——”骆警宫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那么那些歹徒也会把毒品全部转移。”夏仰森不客气地打断,恼怒地说:
“只要他们抓不到咏心,他们必然会先转移毒品,届时你们怎么找都找不到的。那么孙小姐就要一直过着被威胁的生活吗?你既然是个警官,必然知道他们不会放过她。”
夏仰森说着还瞪了萧英骅一眼,显然在责备他没找到有能力的人。萧英骅还来不及辩驳,骆警宫就自己开口了。
“夏先生还没给我机会说完。”骆警官赶紧解释。“我已经派手下去盯住那个美术社了,只要有异常的货品流动,我们马上会采取行动。现在我需要问孙小姐一些细节,好掌握他们运货的周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夏仰森脸上的不满这才稍稍消退,然后往后靠坐在沙发上,不再发言。
“孙小姐,你知不知道店里的正常货品多久会订一次货?”骆警宫开始问起一些细节问题。
咏心也努力回想,尽可能提供资讯。
倒是萧英骅不知道何时挪到夏仰森身边,还推了推他。“你有事的话可以先定,咏心交给我照顾就可以。她可以住在我们公司提供的寓所,你知道很安全的,不然我也可以联络她哥哥来接……”
“她不想让家人知道,我不管你认识她的哪个家人,在她同意之前,你最好闭上嘴。”他想到她提及不愿被家人知道的原因,显然她很重视自己生活的自由,不愿意因为这件事情改变生活状况。
他很清楚生活被迫改变的无奈,他也经历过,自然不愿意强迫她。
萧英骅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你今天火气很大,欲求不满喔?”
他的问题引来夏仰森一个更狠的瞪视。
“你愿意保护她的话,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其实你真是做这一行的料,真的不考虑回到公司兼差吗?反正搞艺术跟那工作也不冲突,何不——”
“不。”夏仰森毫不客气地打断。“欠你的已经都还了,我不想再接案子。你说不冲突,那是睁眼说瞎话。”
萧英骅耸了耸肩。
这时另外一边的两人已经谈完了。萧警官收起笔记,起身跟咏心握了握手。
“孙小姐,你很勇敢,正常人遇到这种事,可能已经吓死了。如果能因此破获毒品走私案件,就真的太好了。”骆警官严肃地说。
“哪里,还要麻烦警官了,只有抓到坏人,我才能回复正常生活。”咏心客气地说。
“那如果有什么进度,我会再跟你们联络的。”骆警宫说着还朝夏仰森点了点头。
夏仰森这下终于回以一个颔首,算是回应。
萧英骅送骆警官离开。
夏仰森趁空赶紧警告咏心:“如果我不在场,你千万别傻傻的签任何的东西,包括萧英骅让你签的任何东西,懂吗?”
看着她端坐在沙发上的模样,乖巧得像个学生,乱七八糟的头发被她扎了起来,露出那张原本就清秀的脸庞。她上半身穿着棉质T恤,衣服的线条裹住她小巧有型的胸,他的眸色悄悄变暗,思及早上那差点擦枪走火的一段,他决定还是移开目光,不要考验自己。
他原本不想这么快跟她有所发展的,毕竟她脑袋简单,现在光应付这突如其来的毒品案件就够受的,何必要在此时增添她生活的复杂度?可是根据今天早晨的情况看来,想按照进度走,显然是很困难的事情。
“萧主任不是你的朋友吗?你把他说得好像是个小人。”咏心困惑地问,目光闪过他的,不敢再看他的嘴。
只要一看到他的唇,她就会想起早上的那一幕,在这里脸红可不是个好主意。她不知道他吻她只是因为男人早晨的比较强烈,还是他是真的对她有好感才做的。她知道自己不排斥与他亲热,甚至还太过兴奋了,但这只能说他的魅力比她预期的更大,如此亲近的与他相处,她想不沦陷也难。
她对他的喜欢其实一开始就有了点眉目,只是没机会发展的情况下,她刻意不去理会,直接把他当公事办,只是这公事最后走了样,让她反而跟他亲近了起来。她其实很想问他,为何会改变主意收容她,也很想问他为什么亲吻她,但面对神情自信的他,她的问题全都消失了,什么也问不出口。
“他是我朋友,但他也是个小人。”夏仰森无奈地说。“等一下再跟你说细节,但你千万记得这件事。他说他认识你哥哥,你知道吗?”
“我哥?哪一个?”咏心惊跳起来,神情有点惶恐。
“我已经警告他不准说了。”他安抚地说。“你有很多哥哥?”
“是堂兄弟。好多个,多到快数不清。”她老家的那些兄长们各有各的难缠之处,她一点都不想走漏消息。“提醒我等等打电话回家,以免家里人起疑。”
“你家人那么恐怖?”他挑了挑眉问。
“很恐怖,没有这种家人你不能理解,小事都会变成大事,所以千万别被发现。”她忐忑地说。如果她家人知道她卷进毒品走私案件,大概会请很多保镳把她团团包围。不过在那之前,她肯定会先被关回老家,不得擅出一步的。光想到那种日子,她就觉得闷,一点都不想要变成那样。
“我是不能理解。”他撇了撇嘴说。
夏仰森可以说没有家人了,所以他很难想像有一堆堂兄弟的感觉,虽然不是亲兄弟,但听她这样说,显然她的堂兄弟都很关切她。
“你家里不是大家族吧?”她问,看他摇了摇头才说:“相信我,你是幸运的。大家族真的非常的麻烦,光是有一堆人老是管这管那,就够人烦的了。”
他的反应是耸了耸肩。“我们走吧!”
“去哪?不等萧主任回来吗?萧主任怎么会认识警官,他家里开的是什么公司?”她好奇地问。
“专接各种奇怪案子的公司,包括国际救援、人身保护、奇怪的案件调查等。所以会认识一些高阶警宫,一点都不奇怪。”夏仰森拉住她的手,开始往外走。
“哇,有这种公司喔?看不出来萧主任有这种背景,你们怎么认识的?”咏心又问。
“很不幸的大学跟他是同学。”他撇撇嘴说。
看到他的反应,咏心笑了出来。“可是我觉得你们感情很好耶。”
“你哪只眼睛看到的?”他反问。
“很简单啊,你平常也不大说话,但跟他说话就很没节制。虽然出口都是挖苦或者威胁,但看得出来你很放松,你对他没有防备心。像你刚刚见到骆警宫时,看起来就很有防备心。”她自然地板述所见。
他怪异地看她一眼,心里不知道该叹息还是庆幸。这丫头不知道他的防备是为了谁呢?真想不透,昨天他还想把她扔在警察局了事,今天竟然还担心萧英骅找来的人不知道可不可靠,这改变也太大了。
这小女人这么短暂的时间内,竟然让他起了这许多的改变!是她那哭泣的脸,还是她在挫败中依然坚持挺下来的精神,引发出他八百年不曾出现的同情心?可是如果只是同情就算了,他很清楚自己对她不是只有同情那么简单。
想到这儿,他的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对成年男子来说就像家常便饭,但是像今天这样差点失去控制的情况,对他来说却是罕见的。
正要离开这栋大楼的两人,遇到去而复返的萧英骅。
“不打声招呼就要走了?这算什么?”萧英骅马上抗议。
“对不起,我们是应该——”咏心自觉理亏,赶紧开口道歉。
“我饿了,有事电话联络。”夏仰森打断她的话。
“我也饿了,一起吃……”萧英骅看到好友的脸色,赶紧说:“好吧,刚刚想到中午有约,就这样吧。咏心妹妹,我们保持联络!”
“喔,好。萧……大哥,再见。”咏心不好像夏仰森那样没礼貌,还是回应了萧英骅的热络。
夏仰森不等他们再寒喧下去,拉住她的手,就将人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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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咏心咬了一口排骨,再扒了一口饭,努力地消化盘子里的食物。但一个抬头,却看到夏仰森拨弄着才吃了一半的排骨,双眉微蹙。
“不喜欢吃排骨?”她轻声问。
“粉那么厚,又一点弹性也没,难吃。”他毫不犹豫地批评。
“看来你也不是太好养。还是外食吃多了,腻了?那晚上买菜回去煮好了,简单的饭菜我还能做,就当作报答你的收留,我煮饭给你吃。”她豪爽地说。
“你一点都不担心吗?昨天是谁吓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的?”他端详着她的脸,看她神色很镇定,跟昨天判若两人。
“有你在,我安心多了,只要你不要赶我出去,我就不用慌。”她笑着说。
“你要不要说说,你那些奇怪的伎俩从哪学来的?”
“什么奇怪的伎俩?”他端起茶杯来,喝了口茶。
扁是这样看他修长的手指,她就忍不住多看几眼。这男人真是好看,就连手指头也这么漂亮。
“开锁啊,还有打架的技巧,我被你制服过很多次,很清楚你那一手肯定是练过的。”她眨了眨眼,试图让自己别再乱盯着他瞧。
“受过训练的。”他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大学毕业后,我曾经在萧英骅的家族公司中待过一段时间,就在那里受的训。不过我警告你别轻易答应他去那边工作,他会把你榨乾,以你这种单纯的心思,被吃死的机率太高,你宁可付他费用,也万万不可答应替他做事。”
“哇,那你进去前不知道吗?”知道他一直想保护她,让她有点感动。有没有可能他是真的有一点喜欢她呢?
“当时我什么都不在乎,眼里除了复仇,其他都看不见。”他的眼中浮现一抹阴霾,神思有些出神。
“复仇?”她小声地问,下确定自己该不该问,所以声音格外的小。
“当时我在欧洲念艺术课程,我父母住在美国,已经移民一段时间了。就在我毕业前夕,他们在一场超商抢案中丧生。我回到美国处理后事,却发现案情并不单纯。”
她倒抽口气。“你的父母……同时罹难?所以你没其他亲人了吗?”光是想就觉得晴天霹雳,同时间失去父母,又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过世,想必相当难以接受吧?
他摇了摇头。“所以我现在正如你所说的,相当自由。”
她听了,脸都缩成一团了。
“对不起。”想到稍早随口乱说的话竟然不意间踩到他痛处,她真的很抱歉。
“有什么好对不起?已经过去了。”他笑了笑,状似不在意。
但她却伸出手,越过桌面去握住他的。“如果不想说,就别说了。”
他耸了耸肩,却没抽出自己被握住的手。“我调查后才发现,我父母是意外卷进了一宗毒品走私案中。毒品走私集团利用我父母公司的仓库藏毒,被我父亲撞见,我父亲并没有马上报警,隔天就死于超商抢案中。这抢案是针对我父母设计的,歹徒没有抓到,但整个超商内只有两人被抢匪打死,那就是我父母。”
“用抢案掩饰真正的目标,这集团恐怕是很有组织的犯罪组合。”她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抢的金额并不多,加上死亡的人很诡异,根据警方的笔录,真正跟抢匪起争执的不是我的父母,但那人却没被杀。我独力查出线索,找到凶手,也找到了这个组织,但是却没有能力毁灭它!”他说着眼睛眯了起来,仿佛陷入往日的苦恼之中。
“是萧大哥的公司帮了你?”既然他说那身功夫是在那边学的,想必该公司也接手了这案子。
“他们提供我特务的训练,跟所需的人力与设备。一年后,终于把这个极有规模的贩毒集团给扫了。为了回报,我替这公司工作了一年,接了无数案子。相信我,比起他家其他的吸血鬼,萧英骅还算是讲人道的人。所以千万别答应去那公司上班,就算你一百年找不到工作都别去。”他正经地说。
看到他不断强调,她都快笑出来了。
“为什么?工资很低吗?”她好奇地问。
“工资高不高不是问题,他们专接棘手案件,有钱得要有命花,再说出任务时很辛苦的,什么罪都受过。他可能不会让你出外务,但按照他们家族的习性,不把人尽其用是不会罢休的。”
“看来你做为一个特务还挺优秀的,不然他们怎么还老劝说你回去?”她笑笑地说。
“做那种工作需要清楚的心思、冷酷的情感跟敏锐的神经,种种缺一不可。不得不承认那很刺激,但是那工作跟做艺术创作是相违背,没办法并存,最终我放弃了那边,选择了艺术工作。”他坦然地说。
“因为执行任务必须很内敛,所有感情都要清除乾净。但是做个艺术创作者,却必须挥洒自己的感受。所以两者的模式是相违背的。”她自己解释了一遍。“不过同时失去所有亲人真可怕。当年我爸妈起码还隔了两年,再说我还有其他家人……”
“你的父母也不在了?”他惊诧地问。
“嗯,我妈在我小学时就生病走了。我爸在我国中时出了车祸,也走了。我是被我爷爷女乃女乃跟其他亲戚养大的,不过我们家里人很多,不会寂寞的。”她说着还是笑笑,不愿流露出自怜的神色。
“再怎么热闹,总归就缺了父母。”他回视着她。“我很清楚那感受,所以在我面前无须掩饰。或许在你其他家人面前,你一直装作很坚强,是为了让他们安心,但你对我大可不必如此。”
“我……”心事竞被一语道破,她激动地望着他。
她确实在家里从不敢放任自己的思念与悲伤,因为她实在不忍心年纪那么大的爷爷女乃女乃,还替她操心。毕竟他们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受的苦不见得比她少。只是这么轻易就被他看透,她很讶异。
这是因为他原本就观察力入微,还是因为他真的很关心她,认真地注视着她,所以才得以看穿她?
刹那间,她对于这个坐在对面的男人有了另外一层深度的感受,虽然只认识了短短的时间,她却觉得好像已经跟他很熟了。
在他的屋子住饼一夜,她彷佛看到了他平日不愿坦露出来的部分。她感觉跟他是亲密的,是贴近的。或许也是因为这样,她的恐慌才会迅速被安抚。
可是她这样喜欢上他,会不会被他指责要倒追他?
唉,刚开始真的没有那样,可是这一、两天相处下来,她的心思竟然起了急遽的变化。这可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