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山,他昨天晚上非礼我耶。”一道细小的声音,轻轻弱弱地从吧台那边传来,语含一点点指控。“而且,连续三次。”
偌大的办公室里,有空调维持凉爽的室温。没有人交谈的空间里,偶尔会有几声敲键盘与公文被打开、合上的声音,然后就是那道唯一的细语声。
“亲嘴,应该是一种很亲密的行为。”细小的声音兀自怀疑。“可是,他亲我的时候都好像很随便,不然就是顺便,总共四次,”
第一次,是白天在飞机上,为了堵住她的大叫。
第二次,是在吃晚餐前,他像安抚小孩子似的。
第三次,是在吃完晚餐,他发现她的唇角沾了咖啡渍,居后就凑了过来,连带吞下她的嘴。
第四次,是在她晚上睡觉前,他说要晚安吻。
可是四次,都像是轻啄了她就算数。
吻是这样子的吗?跟别人形容的一点都不像。
“蓝山,晚安吻这个名词,听起来绝对像是哄小孩的话。”她看起来那么好哄吗?
听见她不满的咕哝声,低头埋首公文的霍瑞克不禁莞尔。
“蓝山,你说他干嘛亲我?”不满的语气转为疑惑。“他该不会以为亲吻是外国人打招呼的礼貌行为,所以就随便亲我吧?”
拜托,那是亲在睑上才叫礼貌行为。
“可是,我是中国人。”她忽然端正语气。“所以,你的老大就是在非礼我。”就是这样。
作出结论的花语,一抬头立刻朝他的方向丢去指控的一眼,然后才收回眼神,把煮到恰到火候的蓝山咖啡倒进杯里,一步、一步,以很慢很慢的速度将咖啡端到他面前。
霍瑞克在咖啡已经摆到他桌上才抬头。
“怎么了?”她很难得一直盯着他看这么久。
“我、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她鼓起勇气。
“什么问题?”他扬眉,放下笔,将注意力全摆在她身上。重要文件可以待会儿再签、萤幕里闪烁的紧急讯息也可以待会儿再看。
“呃……昨晚……”在他的注视下,花语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储存好的勇气很快漏光了。“没事,你继续办公。”她垮下双肩,很没用地转身走回她自己的地方——吧台,躲起来忏悔。
霍瑞克好奇地跟过去,结果看到的景象差点令他捧月复大笑。
她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腿,脸埋在膝盖里,对着一罐咖啡豆——忏悔。
“蓝山,我不敢问……可是,先非礼我的是他耶,我却连问都不敢,我是不是很胆小……”
“你的确是很胆小。”他懒懒地回道。
“呜,蓝山,宁净也这么说过,她还说我迷糊又天真,总有一天会被骗……”她低落地自首。
“她说的很对。”自从见识过她咖啡店的经营状况后,他一点都不怀疑她有天会被人给拐跑。
“蓝山,怎么连你也看扁我——哇!”她头才抬起,一张特大号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吓得她当场向后倒、双手在空中乱挥。
“小心!”他及时抓住她,然后搂着她的腰站起来。“才看到我就吓得差点跌倒,我长得有这么可怕吗?”他笑笑地问,眼里却有丝宠溺。
“不可怕……”她小小声地咕哝。他是长得不可怕,只是很吓人而已。
“既然不可怕,你怎么会吓到?”
“因为……因为你突然出现呀,我才会被吓到。”等站稳了,她放开抓住他的手,这才发现自己腰上横了条手臂。
“是这样吗?”他将她搂近一点。“不是因为你太专心跟咖啡罐说话的缘故?”真不知道她打哪儿学来这种习惯。
“呃……”他的额头,快抵到她的了耶!两人距离这么近,花语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嗯?”他再发出一声疑问,她却是伸手——将他的脸给推开。
“呼、呼!”她大喘两口气。
“花语。”他不悦地拉下她的手。
“你不要靠我那么近。”她低叫,双手忙不迭地溜进两人之间,避免再一次发生缺氧现象。
“为什么?”他把她搂得更紧。
“因为、因为我会不能呼吸啦。”又来了!
她忙着推开他,他却毫不费力就将她困在自己怀里,让她怎么也没得逃。
“你你你……你到底想干嘛啦?”又羞又慌、又快呼吸不过来,花语半恼地嘟嚷。
“吻你。”说做就做,当场接收她呼吸的功能。
这次,不像前四次轻碰到就算,而是结结实实封住她的唇办,还趁她呆愣的时候,直接侵入她唇内。
花语完全不能思考了。
瑞克没有吻得很急,以她的迷糊,他早料到她飘出去的魂没那么快归来,所以他也就尽情享受。在以舌描绘完她的嫣红唇办后,才探入,勾着、吮着、逗着,让她的舌办完全只能随他的拨弄摆动。
一个吻,吻得她脸红心跳、脑袋完全罢工,吻得她差点窒息。
而他却像是只不会魇足的贪猫,越吻越狂的同时,双手也隔着薄薄的棉质上衣抚着她身子。没多久,就不耐地由腰问探入,厚实的大掌灼热的抚上她娇女敕的柔躯,甚至覆上她胸前小巧的浑圆,再溜到她后背,熟练无比地解开胸扣——
“啊!”她猛地回神,双眼瞪大的同时,双臂直觉夹住松开的胸衣,不料这么一缩,却让他的手更贴紧她身躯:她慌忙又放开,结果胸衣就松了开来。
她小脸涨红,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先拉开他的手,还是该先扣回胸衣。
她这种慌乱又无措的模样,很容易令男人心怜,也——心动。
他将她搂回怀里,再度吻她个不知道天南地北,再顺势将她带向沙发,放她躺向沙发的同时,一只长腿曲起,配合著她的身形贴上她。
花语被吻得娇喘连连,脑子几乎不能思考,身体渐渐被勾出的空虚感,让她忍不住主动迎向他,索求着更多的。
因为她的回应,霍瑞克的呼息也变得急促,霎时如排山倒海汹涌而出——
哔——哔哔哔——
一阵不识相的机器声尖锐地发出,当场打破一室旖旎的气氛。
花语一脸迷蒙,显然还没回神。
“该死!”瑞克眼里激情末褪,微微抬起的脸正在犹豫到底是该起来,还是继续刚才被打断的事,把那台会叫的电脑给抛到脑后去。
不过没给瑞克犹豫太久的机会,不一会儿,电脑再度发出二次哔叫。
“瑞克!”花语终于回神,红着脸直想推开他。
“该死的烂电脑!”瑞克低咒着起身,遗憾地望着她嫣红的唇办、半果的娇躯,重重叹了口气,起身回到办公桌去。
花语连忙坐了起来,抖着手把胸衣给穿回去。她简直不敢相信,她居然任他上下其手而一点反抗都没有,甚至意乱情迷地回应他的探索……
轰——她整张脸蛋烧红。
“不要动。”他坏坏地看着她。“反正我们待会儿还要继续,你就不必费事把衣服穿好。要知道,再月兑一次挺浪费时间的。”
“再月兑一次!?”她差点岔了气。“不行,别想。”她可不想回台湾后接受那四个人的炮轰。
“为什么不?”他双手飞快在键盘上移动,回应讯息,居然还能一边对着她调情,未免太厉害了吧。
“你不是……我们不是……反正……就是不行。”语焉不详,双手将衣襟抓了个死紧。
瑞克浓眉一挑,下达完命令后干脆一把关掉电脑,然后起身,颇具威胁性地一步步走向她。
花语抬头看着他,但却一时失去平衡,往后倒去。
霍瑞克就趁这个时候弯,双手撑着她身后的沙发。
“瑞、瑞……”突然空气稀薄,她觉得有点呼吸困难。
“瑞克。”他替她说完。
“瑞克。”她连忙跟着吐出两个字,小心戒慎的模样让他看了就很想笑。
“我很可怕吗?”他努力板着脸,不让自己笑出来。
“没、没有啊。”
“可是,你在怕我。”他轻叹一声,及时掩住笑意。
她顿了下表情,一会儿后,才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怕那件事嘛……而且……你……你跟我不是……你你你、你又不喜欢我……”
“谁说我不喜欢你?”他反问。
“这种事不用你说,我自己也知道。”她低着头咕哝:“我不够聪明,也不是漂亮的美人,还老是出状况,要你来救我,这么麻烦的女人,你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你倒很有自知之明。”不行,他快笑出来了,尤其在听到她这么说自己后。
“我已经有很多缺点了,总不能连一个优点都没有吧。”至少她清楚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人,不会妄自菲薄,却也不会高估自己。
“也许……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笑意敛去,他近乎温柔地拾起她下颔,俯身再度吻住她的唇,继续刚才被打断的事。
不似刚才的天旋地转,这次他缓了引诱,对她的影响却还是一样大。
几乎在唇瓣相接的那一刻,花语的脑袋就又失去作用了。
她原本抓着衣襟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搭到他的肩头上,而她刚才扣好的胸衣再次被解开。
一月兑下她的胸衣,他的手掌与身体便覆了上去,没让一丝冷空气窜入,免得她有“清醒”的机会。以这种速度,不一会儿花语就整个人光溜溜地在他身下。
当他略嫌粗糙的手指与西装衣裤,摩挲着她娇女敕的赤果肌肤时,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花语既觉得想逃,又有一点好奇。
“瑞克……”她娇喘连连,眼神迷乱。
“当我的女人,好不好?”他低问,很恶劣地趁她神志不清的时候想拐她点头。
“女人……”她浑身热烘烘地,脑子也乱烘烘地,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好不好?”他逗弄着她的反应,轻易让她在狂野的边缘摆荡,让她不住地要求更多。
“瑞克……”
“好不好?”他坚持问出一个答案。
“好……”她轻颤着吐出回应,
“很好。”瑞克满意地一笑,双手放肆地在她娇躯上游移,几乎抚遍了每一处,暗自记下她的敏感处。
对她来说,是一种陌生的东西,而以她单纯的个性,对他挑逗的反应更是迅速而直接。
他吻着她胸前,灵巧的大手直接袭向她从未被人入侵过的处女地,让她领略到生平第一次的高潮。
“啊……”她的身体紧绷了下,体内的火热随即化成一股放松的舒适感,扩散到四肢百骸。
望着她被冲刷过的迷乱神情,瑞克不住低头轻吻,然后抱起浑身乏力的她,大跨步走向一旁连接的隐密休息间。
放她躺上床后,他很快解去自己一身的束缚,再回到她身旁。
“花语。”他轻唤,着她柔女敕的肌肤。
“嗯?”听见他的声音,她张开眼,就看见一堵男性胸怀,神情顿而转为疑惑与呆愣,似乎很不懂她怎么会看见男人的胸膛一样。
“你呀……”瑞克好气又好笑。“专心一点好不好?”
“噢。”她依然不太能反应的模样。
瑞克不管了,低头重新吻她,一路下滑到胸前的蓓蕾上,忙碌不已的手指更往下采去,熟练地找到刚才激动的泉源,接着以坚实的硬挺取而代之。
“瑞克!”她的双眸蓦然瞪大,身体一僵。
“放松。”他诱哄着,极力忍住债张的。虽然这是她的第一次,绝不可能令她太愉悦,但他会尽力让她好过一点。
“不舒服……”她推着他,扭动着想退开。
“别动!”他咬牙低吼,以自己的体重压制她不得乱动,结果却让自己更加深入她体内,引来她低喘及叫喊。
“会痛!”她泪眼汪汪地望着他。“你起来好不好,会痛……”刚才的舒适感全消失了,现在她只觉得痛。
“现在起来,会要我的命。”他试图打着笑语,安抚她的心慌和害怕,但额间却频频冒出隐忍的冷汗。
“瑞克?”他的表情有点痛苦,让她顿时忘了自己的不舒服。
“忍耐一下好吗?”
“忍耐什么?”
“这个。”他再将自己推进一些。
“呀。”她低叫了声,随即咬住下唇。疼痛的感觉不再那么多了,可是他在她的身体里,感觉……好奇怪。
“还会痛吗?”他再逼自己停下来。
“没那么痛了,可是……”她才要把疑惑问出口,他却再次移动,以着缓慢的速度,整个充满她体内。
紧接着,他时深时浅地在她体内穿梭,节奏时猛时缓,让她发觉不再疼痛之后的需求与甜蜜。
到最后,她根本是抱着他将自己完全迎向他,任他彻底侵占……
蓦地,前所未有的畅快感觉冲刷过全身。
花语抱着他,好一会儿无法开口,那种舒畅的感觉很快乐,却也很累人……她好想睡觉。
“睡吧。”他侧着身,不让她承受太多他的重量。
她跟他……他们……花语渐渐清醒的脑袋没来得及想太多,就被一股睡意打败,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确定她睡着了,瑞克缓缓移动着要起身,可是她却仿佛察觉他要离开似的,一手轻放到他腰上,像是不准他再动。
他忍不住微笑,却不能不逼自己镇静。要知道,她随便一个类似挑逗的动作,都很可能会让他再度兽性大发,但是现在的她绝对无法再承受一次了,他必须忍耐。
一咬牙,他再次撤离。
而她彷佛低叫了声,但没有醒,只是偎向他怀抱,寻找他的体温慰藉。
瑞克笑得更满足了,看来她的身体很喜欢他哟!
他放纵自己陪她休息一会儿,然后悄悄滑下床,着装的同时,一边望着她。
真不知道他怎么会任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他却觉得很理所当然,仿佛她天生就该属于他一样。
他低头吻了吻她额际,轻柔地以被将她盖了密实,然后想起办公室里的一片混乱,不由得摇头走了出去。
没想到,号称工作狂、唯利是图、绝对不会因私忘公的他,居然也会在办公室里做起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他一世英名就毁了!
他一件件拾起她的衣裳,确定没遗漏后,再将那杯冷了的咖啡放进吧台的清洗槽里,让办公室恢复原状。
啧,似乎只要有她的地方,蓝山咖啡他就常常没暍到。
没关系,依她嗜煮咖啡的程度,日后他想喝到香醇味美的蓝山,绝对不是件难事。
不知道经过今天的事后,明天她煮咖啡时,会不会又对咖啡豆说些什么?
想到她老是自言自语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发噱。
他拿着她的衣服进房,准备让她待会醒来的时候好着装。才要再转出来办公,却耳尖地听到门外有声音,瑞克迅速无声地关上门,只以休息室门上对外的小镜孔看着外面。
下班时间过后,确定办公室里没人,一道人影以戒慎的姿态不请自入,在看见桌上电脑是关闭的之后,她戴上手套后的动作变得大胆起来。
霍瑞克是一个很有可能留在公司里加班的总裁,但如果他的电脑没开,就代表他一定不在办公室,否则绝对不会不工作的。
因为这种笃定,所以她一面开电脑的同时,一面在他的办公桌抽屉翻来找去,在看到“吝里岛木屋饭店”的兴建企画案时,连忙以随身的数位相机将内容照了下来,然后将公文放回原位,接着转向电脑。
这项工程即将招标,她最主要的目的,足看到标价的上限。
电脑一开机,萤幕上立刻出现两排字——
Id:
Password:
她依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帐号与密码键入,结果却进不去,她不死心地转换排列组合一直试。
三分钟后,电脑突然哔哔叫了起来。
“Shit!”她气得大骂,火速关机,还一边看着四周,确定没人来之后,她赶紧离开。
等她走了,瑞克这才打开门,伸手按下藏在办公桌下的暗钮,停止办公室摄影机的拍摄。这台摄影机,只有在他不在时才会开启。
呵,这下罪证确凿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至于什么时候抓人——就看他的心情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