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见我?!”
“嗯。”
“不见我?!这是什么鬼意思?”这是高桥信史今天第二次失控。白天是出手打人,现在则是差点吼叫出声。
神野医生一脸同情地看著他。“她不想见你,我也没办法。”
“我去找她。”
“不行!”神野医生及时拦住他。“我答应过她,不让你去打扰她,我必须守承诺。”
斑桥信史眯起眼。“我拜托你照顾她,可不是叫你帮她来隔离我。”
“我知道、我知道。”神野医生语气安抚。“但她现在是我的病人,我有义务要给她一个安静的环境休养。”
“她是我的人,医药费是我在付。”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不收她的医药费也没关系,我愿意免费替她看病。”神野医生热心得很,很愿意在某些时候做白工。
“神野医生!”
神野医生看得出来,高桥信史快要变脸了。玩笑要适可而止,过火就是替自己找麻烦了。
“别凶,我是医生耶。”神野医生咕哝道。“亚织不想见你,是真的;而我认为,她现在不想见你,就最好不要勉强,否则万一又让她情绪激动,又要花一番工夫才能稳住她的心绪。”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她?”他几乎又要吼了。
“这……至少等她的伤稳定一点,会比较好。”神野医生也不敢明确说是什么时候。
斑桥信史面色缓了缓,等能控制住自己,才又开口:“告诉我,她醒来后……还好吗?”
“应该……还算好吧。”神野医生语带保留。“她很平静,问明了自己在哪里后,只要求我一件事──要我拦住你,说她不想见你。”
这叫好?才怪!
亚织那么骄傲,绝对不会把脆弱的一面显示在别人面前,而她不见他,就证明了亚织的情绪仍然停留在卧房里的那一幕……
懊死!他现在就要看看她,否则他不能安心!
“信史,不要。”看出他的冲动,神野医生按住他的肩,摇摇头。“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平复。”
人在面对恐惧时,所能产生的反应不多,但是会在心底留下的印象却有千百种;他对亚织的个性了解不多,但以他做医生的专业判断──如果她想一个人,最好就给她一点独处的时间。
“她在哪里?”高桥信史问。
“信史……”
“我可以不进门去见她,但是我要知道她在哪里。”他强硬地道。
“好吧。A栋三五八号独立病房。”
神野医生一说完上同桥信史就往外走。
神野医生连忙追上叮咛:“记得,别去打扰她呀!”
斑桥在病房门外的椅子坐下来,一直过了凌晨三点,病房里依然安静,他才起身离开。
第二天,亚织依然不见他,他眉头紧皱,但还是接受了事实。
到了第三天,他觉得神野医生已经开始把这件事当成笑话看了。但随著医生的态度变轻松,他的担心也一点一点地减少。因为那表示亚织的伤在好转,否则神野医生神情不会那么轻松。
所以,今晚无论如何,他都要见到亚织。
恐惧感使亚织从浅眠中迅速清醒。房里黑暗的光线让她知道,现在还是夜里。
从入院以来,除了被镇静剂强迫睡觉的那五个小时之外,她没有一次真正睡著过;而一入眠,总是容易惊醒──
一股直觉突然袭向她,她立刻偏转过头。
“你没睡好。”站在房里最幽暗处的人,发出低沉的声音。
“你……”意识到是他,她被恐惧揪紧的心猛然放松。
他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惧反应,也不让她躲,直直走近病床,并且扭开床边的灯。
亚织立刻拉被蒙住头,高桥信史见状,伸手就要拉下被。
“不要!”她的低喊,闷闷地由被里传出。“你为什么会来?医生明明答应我要拦住你的。”
“他有。”高桥信史语调冷静。“但是三天已经是我的极限,你真的以为神野医生可以永远挡住我吗?”
靶觉棉被下的她一顿,他可以想见,她又咬著唇了。
“把棉被放下来,让我看看你。”他不动手,只以声音劝哄。
“不要。”她低低地说。
“亚织,你该知道你阻止不了我的。”他淡淡地陈述事实。
“你为什么不能让我一个人安静?!”语气里有了恼怒。
很好,她生气总比她没精神好。
“把棉被放下来。”他又道。“还是,你怕被打得毁容,脸很丑,所以没有脸见我?”
“才不是!”
“那不然,还是你怕自己太丑,会毁了你在我心里美丽的形象?”
“谁在乎在你心里我美不美?!”她猛地拉下被,气愤地戳著他肩膀。“我只是不想见你,你懂不懂啊?”
他才是那个面目可憎的人啦!
斑桥信史不理她的脾气,只托住她下颔,细细打量著她的面容。
纱布已经拆了,青紫也褪成淡淡的红痕,但经过三天还有这种痕迹,可见当时成田惠子出手有多重。
“你放心,神野医生会让你的脸恢复原来的模样。”他轻道。而他很认真在考虑,要不要派人去找成田惠子,把她的脸再打肿一次。
“这点小伤……才不算什么。”她别开脸。
“如果真的不算什么,为什么不敢见我?”他淡嘲地反问,一副她死鸭子嘴硬,明明在乎硬说不在乎的模样。
“因为你很讨厌,要不是你,我哪会被打?”她忿忿不平。
“如果我保证,成田惠子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这样可不可以算是弥补?”他语气平淡,但亚织已听出不对劲。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违反帮规的人,自然要受到处罚。“他们不值得你费心,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我?”她很好呀!
“你作恶梦,对不对?”他轻轻一句,亚织却是一震。
“那、那又怎样?”
“你倔强,不肯承认自己害怕,对不对?”
“我本来就不怕。”她倔著脸,就是嘴硬。
“你住院三天,但没有好好睡过觉。”他指出显而易见的事实,因为她眼下的暗影实在太明显。“你不敢睡,就怕有人会再来伤害你,对吗?”
这次她连话也不回了,只是用那双大眼瞪著他。
“傻亚织。”他搂她入怀,笑笑地道:“如果我告诉你,那五个男人全被我去了势,还废了手足,从此再也没有机会接近你,也没有能力伤害你,你会安心一点吗?”
“不会。”她靠著他肩膀,忽然哽了声,“他们已经伤害过我,来不及了。”
“他们没有。”
“有。”她望著他,向来倔强的眼里首度出现脆弱。
就算面对他的愤怒,在他强占她时,她都没有显出任何一点弱势;然而现在,她眼里却闪著泪光。
“他们……抓住我,那种恐惧……我忘不了……”
斑桥信史静静看著她,轻抚著她的发。
“我不怕死……”她低语。“可是那种屈辱……”
他再度将她压入自己的胸膛,心头疼得几乎想阻止她继续说;可是不说出来,她心头的阴影就会一直在,那么,她永远也好不了。
“他们没有……但是,我觉得自己……已经被侵犯。”她闭上眼,泪水终于滑落。
如果他没有来,她可以强装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可是他来了,又是激、又是哄,让她再也无法伪装平静。
他是了解她的,也太知道怎么突破她的心防,触到她脆弱的一面。可是,她最不希望看见她脆弱的人,就是他、就是他……
两颗悬在眼眶的泪水落下后,她没有像一般女子那样就纵情哭泣,只是被动而僵硬地伏在他怀里,任他不断轻抚她的背。
久久,她终于在他的轻抚下,渐渐放软了身躯,而他这时才开口。
“亚织,你是我的女人。”
放软的身躯忽然颤了下,她张口,试著轻松回话,但却很难。
“是……吗?”可是她……
“信不信你的身体,只会对我起反应?”在她背上的拍抚,忽然转成一种刻意的抚模。
“信史……”
她抬头,他正好低首,贴住她的唇,然后轻轻摩挲,由轻而重,诱她张开口,再转入深吻。
亚织的呼息渐渐急促起来,他才缓缓放开。
“闭上眼。”他轻道。
“做什么?”
“不要问,只要听话。”
“不要。”她立刻摇头。
像是早知道她不会合作,高桥信史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丝巾,动手再度绑住她的眼。
“你要做什么?”她没有反抗,却有些慌。
“我要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她看不见他,却感觉得到,他……在月兑她的衣服!
“你的身体,只会对我有反应。”病人服不难月兑,一件就结束,他推她躺回床上。
“信史!”她双手在空手乱抓,揪住他的衣袖。
“嘘,放松自己。”他轻轻将她的手抓开,然后开始褪下自己的衣服。
“信史,你……你到底要──”她的手碰到他光果的胸膛,身子蓦然一僵。就算刚刚不懂,现在也懂了。
但是,这里是医院……是病房……随时会有巡房的护士小姐……
“别担心,没有人会来。”这里是持殊病房,而他刚刚已经交代过,门也落了锁。
“不要……”她摇著头,语气明显弱了一些。
“什么都别想。”他抓著她的手,放到唇边一吻,“不要去想自己现在的模样,只要去感觉就好。”他吻向她的唇。
靶觉……
信史吻过她许多次,但从没有像这次……火热中,带著一种引诱,让她不自觉地跟著回应。
扁是一个吻,已经令她忍不住贴向他,主动寻求更多的欢愉。
他将她的双手放到自己肩后,湿热的吻辗转而下,而他的双手也熟练地在她身上的敏感处抚弄起来。
亚织的呼息渐渐急促起来,忍不住逸出低吟,她惊讶了下,羞得慌忙咬住唇。
“别咬,这是很正常的,我就要你这种反应。”他的手指,轻压她的唇,诱她放开贝齿。
“我……”她摇了下头,双颊泛热。
她……早已属于他,然而他再火热、再强悍的占有,都比不上现在的感觉。因为他此时刻意的诱导,让看不见的她感受更加强烈,而且身体敏感地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就在她摇头间,他俯身含住她胸前一边蓓蕾,湿热的吮吻立刻引起她的轻颤;亚织发出尖锐的喘息,感觉一股电流直窜向下月复。
这还不够。
他精壮的身躯同时贴向她,一手探向她身下的神秘之地,用一阵撩抚轻易化开她并胧的双腿,温柔地折磨起她最脆弱的地方。
“住手……”她低喘频频地想阻止,却发现自己虚软得使不出力。不自觉再度紧咬著唇,她试图抵抗这种陌生而狂烈的欲潮。
“不要想,只要去感觉……”他的声音在她耳畔诱哄;而身下,却是极力堆积她对的狂野感受。
低声呜咽、娇喘不休,她让他时而激烈、时而暂停的撩拨,引得浑身火热,主动要求更多的给予。
一直到她终于激动地掐住他的肩,他知道她已快到达顶点。
“啊──”
她的低喊被他吻去,而他紧拥著她,感受她的激动与颤抖,吸纳进她所有的狂野与喘息。
时间仿佛瞬间静止,她依著他,平复失控的喘息,直到意识重回到脑子里,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你没有……”她的语调必定是惊讶无比,否则她不会听见他的低笑声。
“没有。”他的嗓音,比方才低了好几度。
“为什么……”她不明白。
“你很聪明,会想通的。”他轻轻放开她,让她重躺回床上,温热的唇轻刷著她额间,几乎是轻怜疼惜的。
就著夜色,仍看得见她身上的某些伤痕,他轻轻一一抚过,来到她左胸下缘时,她忽然抓住他的手。他一昂首,就看见她羞涩的表情。
“很敏感?”他意会地低低笑出声。
罢经历过彻底洗礼的身子,对熟悉的抚触总是特别敏感。看来,她的身体真的开始记得他了。
一抹得意闪过他眼间,他再度压低身子,开始他的重温与试探。
“信史?!”
“还没完。”
她只听见这句,随后一股由他挑起的浪潮,再度席卷她所有的感官与知觉,让她只能依附著他不断喘息、感应……
早上十点,她穿戴整齐地坐在床边,看著高桥信史与神野医生谈话,等著他办好出院手续。
从昨夜到现在,她只睡了三个小时,而他更少,可是他看起来却与平常无异,半点疲惫的神色也没有。
她终于明白他一直强调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说:她的身体,只会对他起反应。
虽然有过几次的肌肤之亲,但那些累积起来的一切,都不如昨夜。他没有占有她,却以手和唇舌抚遍、吻遍她全身,教她探知她身上的每一处、每一个反应,彻底让她明白,男女之间的欢愉可以到什么程度。
她几乎是在半喘息、半疲累的情况下,不自觉地在他臂弯沉沉睡去;直到晨光透过丝巾,刺激到她合闭的眼眸,她才再度醒过来。
就在这个时刻,他解开了缚住她眼眸的丝巾,她眨了好几下眼,才适应光亮,看见他的脸。
“睡得好吗?”他以一个早安吻,让两人的身躯再度贴合。
腰下感受到他始终不曾释放的亢奋。亚织这才明白,他昨晚为什么一直没有占有她。
因为,他要拂去她对身体接触所有不好的回忆,要她接受他给予的欢愉──更重要的,他要洗去她对“占有”这两个字的恶劣回忆。
“信史……”她在他的吻与熟悉的欲潮间,载沉载浮。
“嗯?”望著她因而迷乱的眼,他忍不住著迷了。
“我想要你。”她低吐出这几个字。
斑桥信史所有的举措顿停。他难得露出的惊讶表情,让她忍不住笑出声。
“亚织?”
“我要你。”她克服脸上的红潮,再说一次。“我要实实在在的你,不是在夜里,只会隐在暗处看我的你。”
“你确定?”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确──呃!”她才开口,他已猛然入侵她温暖湿滑的身体,她低喘著,适应他的巨大。
而他没有言语,只以细密的亲吻和温柔的律动缓缓引诱著她,让她再度迷失在欲潮里……
“亚织。”不知何时,他已与神野医生谈完话,来到她面前;而替她量好血压、喂药的护士也已离开,病房里只剩他们两人。
“嗯?”她的脸微微一红。
“该走了。”他伸出手臂,瞧了眼她脸上可疑的红晕,给了她一抹暧昧的眼神。
亚织脸蛋更红,竭力镇静地勾住他手臂站起来。
“要去哪里?”她问。
“先回办公室。”他回答,领著她走出病房。“在那栋大楼,有一层是属于我的个人空间,我们先住两天,等你体力恢复了,我们就去大阪。”
“大阪?”她脚步一顿。
“过几天有‘社团’聚会,我得去露个脸。”
还没走到大门,一名男子送来一顶帽子,高桥信史接过,就往她头上戴。
帽子的帽缘居然还围著一层轻纱,亚织一辈子没戴过这么女性化的东西。
“这是做什么?”她哭笑不得地问。
“神野医生说,半个月内你最好别晒太阳,这样伤好之后,新生的皮肤才会美。”他解释。
“可是这帽子……”
“听话,别太多意见。”
亚织好气又好笑,一出医院,他那个霸道君王的脾气就又跑出来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