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慵懒睡美人 第一章

孟氏家训第一条──人生苦短。

人活著,在不伤害他人、不做坏事的前提下,最重要的,就是努力让自己活得快乐自在。

在这个非常简单的生活哲学下,家里又不必她帮忙赚钱,孟春艳早早就立定志愿,以后一毕业,找的工作一定要符合“事少、离家近”两大原则,至于薪水嘛……过得去就好了,不必太强求。

在这个大前提下,她去参加藤原企业的征人笔试时,还故意答错了好几题,因为这个大公司里的员工,最需要的就是“工作认真”。

堡作认真,然后工作愈做愈多;工作愈做愈多,责任就愈来愈重;责任愈来愈重,就会忙到事情做不完;忙到事情做不完,最后就会天天加班了!

多么可怕的因果关系!

孟春艳一点也不想变成工作狂,所以就随便考考,谁知道,一个星期后接到通知,她居然是当天笔试的第三十名!

第三十名耶!

当天参加考试的,博士、硕士不知道有多少,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大学生,而且,应考的一万人中,只取前三十名,而她居然就好死不死的成为那第三十个正取!

看到通知单时,孟春艳当场无言以对。

很显然,老天爷认为她应该进这个集团工作,才会让她随便蒙都蒙上正取。

好吧好吧,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进了公司后就各凭本事了──凭本事模鱼、凭本事让自己尽量做的少,又让大家觉得你做事认真。

听说藤原企业的退休制度与员工福利之好,是商界鼎鼎有名的。想到可以免费出国玩、休假多、老了又可以领一笔退休金,省掉没钱可花用的烦恼,孟春艳当下就决定去报到了。

在工作不至于太怠惰,以至于交不出该有的工作进度的前提下,她在其他时间完全奉行努力混、用力模鱼的大原则,就这么在藤原企业里,一混混了四年。

这可是很难得的成就耶!

藤原企业内部的人事异动,固定一年一次,其他时候,除非有人离职或发生特殊状况,否则任何职务都不得任意调动,并且每一波的人事异动,都必须有特助的签阅,始可生效。

别人进藤原企业,不是努力往上爬,就是撑不住而“提早毕业”,只有她孟春艳,四年前和四年后,都好好地待在她的“行政部”。

“姗姗,会计部;美瑶,业务部……然后,总务部的何玲玲、业务部的林美琪调行政部。以上是这波的人事调动,下周一开始交接,一个星期内到各部室报到完毕。”

下午时分,在部长宣布完新一波的调动名单后,有人开心如愿调职、有人失望不是调到志愿的单位、有人难过自己又得继续留下来当打字兼档案管理妹,只有孟春艳像个没事人,闲闲地撑著下额,把部长唱名的声音当成美妙声乐来欣赏之余,不忘泡杯咖啡、吃几片饼干来充当下午茶。

“孟孟,你又留下来了。”部长走到她身边。

整个行政部包括部长共十一个人,除了部长外,孟春艳就是这单位最资深的员工了。

“我舍不得部长嘛!”孟春艳笑咪咪地回应。

“以你的表现,去别的部室一样可以做得很好。”

带了四年,部长对孟春艳的能力始终不太了解,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从不搞砸任何工作,但也不会做得特别好就是了。

“部长!”孟春艳努力端正美艳过人的脸容,“我很了解自己的能力,去别的部室不见得还能像在这里一样发挥专长,更有可能会承受不住堡作压力!现在那么多人因为压力大,弄出一堆忧字头、躁字头的毛病,我觉得人还是自知一点,别太好高骛远比较好。我对现在的工作,很满足。”说罢,顺带奉送出一朵大大的笑花。

她是如此这般的生平无大志,对部长的职位半点觊觎也没有喔!

部长听了当下放心,眉开眼笑。“就只有你会这么说。”

“我说的是实话呀!”

“好吧,既然你不想调动,我也乐得把你留下来,这阵子,你要多忙一点了。”行政部虽然不是什么大部门,做的事也只是公文传送、内部文件保存、偶尔支援别的处室或活动等不算大的小事,但每逢人事调迁时,行政部还是会给它忙乱一下下,有孟春艳在,帮忙新来人员适应工作,她这个部长可以少操点心。

“我会努力的,部长。”她乖乖地说。

目送微笑的部长离开,孟春艳对自己吐了吐舌头,继续喝她的下午茶。

“孟孟,你真的想一直待在这里?”同事二年的美瑶终于如愿调职成功,下周一起,她就要转战公司拥有最多单身汉的部门──业务部啰!

“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呀!”

“但也没有什么好。”美瑶压低声音。“一直留在这里,既没‘前途’,也没‘钱’途,更不要说有什么钓金龟婿的好机会了!再说,这里的工作那么乏味,你都做了四年了,还不想换吗?”

“到哪个单位工作不乏味?”工作嘛!本来就是糊口饭吃,哪会真的有什么乐趣可言?

“可是,至少别的部门有帅哥可以看。”养养眼也是不错的。“尤其,如果有机会见到高层的主管,比如那个号称藤原企业台湾分公司的黄金贵公子──葛无优,就更美好了!”美瑶说得一双眼变形成爱心状,一脸梦幻。

梆无优,名为藤原企业高级特助,实质上却掌握了整个集团在台湾地区的营运,身分超然得连董事会都要礼让三分。

他不但有能力,更有超俊的外貌,除去在公司的头衔身分,他自己也是个身家好几千万资产的镀金男人,让所有女人都恨不得钓上这只优等金龟婿。

“这里也有美女可以看呀!”孟春艳不正经地勾了下美瑶的下巴。她性向正常,只不过没兴趣作白日梦而已。“再说,听说葛无优是个没半点生活情趣的工作狂,对女人更是没什么耐心,哪个女人爱上他,无疑是自讨苦吃!”

很抱歉,她就是不喜欢工作狂,就算他身家再好、长得再帅也一样。

美瑶差点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

“别告诉我,美女之名冠绝整个公司的你,被票选为全公司的单身男人最想追求的女人,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固定的男伴,是因为你根本不爱男人!?”

孟春艳闻言大笑。“说不定哦!”

这个好玩!如果她的“美名”之外,再多添一个“女同志”名号,不知道别人会有什么反应?

“少来了。”打死她都不相信孟孟的性向会出差错。“说真的,你真的不想调离虎姑婆的管辖范围吗?”

她们这位部长,只会巴结上司、压榨下属而已,什么重要、不重要的工作,一律丢给她们这些下属,而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努力鞭策她们将工作如期完成,再由她将工作结果呈报上去,然后等著领她的高薪!

“暂时没想过。”孟春艳笑了笑,喝完最后一口咖啡。

“可是……”美瑶实在不懂,为什么孟孟不往更好的工作职缺努力呢?

“放心。”站起来要拿杯子去洗的孟春艳,顺道拍了拍跟她交情不错的美瑶。“就算这里有虎姑婆,我也不是小小孩,即使虎姑婆想咬人,也咬不到我的。”

说完,她娉婷地走向茶水间,洗杯子去了。

身为粉领族,当然要学会一套保身的法则,不然怎么能在豺狼虎豹环伺的办公室中生存下去咧!?

由于这一天是星期五,所以,在今天下午的人事命令发布后,大家就赶紧整理办公桌的东西,好让下周一来上班的时候,可以赶紧办交接。

至于不必烦恼这种事的孟春艳,当然是在五点下班钟一响,立刻包袱款款,准时打卡下班去。

周五晚上可是她们家四姊妹的聚餐夜,千千万万不能错过!

孟家有四姊妹,外型各有特色,性情各自不同。

老大孟春艳,人如其名,高挑的身材配上一张精致美艳的脸蛋,让她永远不必担心没有追求者。可是,她却是个嫌麻烦的超级懒人,事情只要做一分就可以及格,她绝对不会想多做那第二分。

老二孟夏浓,清秀动人、个性温婉、秀外慧中、娇柔可人,简直叫男人神魂颠倒,列为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最佳代表。未婚,却育有一子──孟谦。

老三孟秋欢,个性活泼、脑袋精明,一张美丽的脸蛋虽然招来不少爱慕者,但是爱厌分明、刁钻灵精的个性也吓跑很多人。

老四孟冬雪,即将面临升学考的高三学生,清丽的脸蛋可以轻易预见待真正成熟后,她迷人的程度将不输给三个姊姊。

四姊妹先后来到菊屋日本料理,一进包厢,孟秋欢便迫不及待地抱住小外甥。

“小谦谦,阿姨好想、好想你喔!”把小外甥抱满怀的同时,她不忘大方献出别的男人都想得到的香吻。

“我也想姨。”小谦谦腼腆地笑著回应。

“真的吗!?”孟秋欢一听,当场靶动得差点没痛哭流涕,“小谦谦真是阿姨的心肝宝贝。”

“三姨……我快不能呼吸了!”

“哦!对不起、对不起!”孟秋欢赶紧放松,然后很大方地道:“小谦谦,待会儿看你要吃什么,三姨请客。”

号称小气财神的她,很难得这么大方的哦!

“谢谢三姨。”小谦谦再奉上一个大大的笑容,教孟秋欢当下又倾倒得一塌糊涂。

好可爱、好可爱的小谦谦喔!长大后肯定是祸国殃民的超级帅哥一枚。

“小欢,你够了吧?”孟春艳实在看不下去。“小谦谦的豆腐都快被你吃光了!”

“我疼爱他嘛!”孟秋欢揉揉他的头。

“这么喜欢小孩,干脆你也去自己生一个!”

“不行!我怕现代男人的笨脑袋和拙拙的脸蛋,会破坏我们家的优良基因,万一小孩子生出来长得像他,那我不是得不偿失?”孟秋欢一脸正经地回答。

有了孟谦这个外甥后,她对优生学的要求可高了!

孟春艳听了,只能再三摇头。

“妈妈,我饿饿。”挣月兑孟秋欢的怀抱,小谦谦腻向母亲。

“小谦谦饿啦?”孟秋欢立刻奉上Menu。“二姊,你来替小谦谦点。”

“好。”孟夏浓勾选了几样儿子爱吃的东西后,再点自己的,然后将Menu交给三妹。

孟秋欢接过后,问道:“你们要吃什么?”

“豚骨拉面配鲜炸野菜。”这是孟春艳的晚餐。

“我要寿司卷。”孟冬雪说道。

“嗯嗯。”孟秋欢勾完,再点自己的,外加几样日式小点心,然后拉开和室门,将单子交给服务生。

“终于又是星期五了。”孟秋欢没形象地趴在和室的抱枕上,忽然很想念家里那张可爱又温暖的床铺。

“你这星期又做什么了?”喝口茶,孟春艳拿抱枕到身侧靠著,一副慵懒的模样。

“趁著股价上扬,把我们手里面的电子股出清,然后转投资传产股跟外汇、交了两份报告、兼家教三小时……”仔细算起来,除了交报告,没一件是她现在应该做的事。

孟秋欢就读财经系,目前是大三的学生,对赚钱乐此不疲,并且眼光精准地屡屡投资得当,让她这个学生不必依靠任何人,也能轻松过日子。

玩投资玩出兴趣的她,甚至顺便替自家姊妹们投资,让姊妹四人现今全成了小小盎婆。

“最最重要的一件事是……”讲到这里,孟秋欢突然坐正,咬牙切齿。“我又输给那个臭男人!”

一想起来,就气、气、气气气气气。

“为一个男人气坏自己,多划不来。”孟春艳优雅地摇摇头。“气坏了自己,他还是不痛不痒,这样你气死的细胞就白费了。”

“既然讨厌他,就不要管他、当他不存在就好了呀!”孟夏浓一点也不希望小妹气坏自己。

“三姊把他当成这辈子最大的仇人,不可能轻易放过他的。”正在背英文单字的孟冬雪,拨空细声细气地说了句。

“小雪,还是你最了解我!”孟秋欢感动地抱住小妹。

“但是每个星期都这么气,早晚得高血压。”不是孟春艳没同情心,而是每个星期都听妹妹对男人骂骂骂、气气气,是人都会听到麻痹的好吗!?

“没有打败他之前,我绝对不会放弃!”孟秋欢发下豪语。

闻言,孟春艳只能继续摇头。

“大姊,你呢你呢?公司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发完誓,孟秋欢立即反问道,她可是对粉领族的生活非常感兴趣。

“今天下午刚发布人事调动,我的同事们都要在下星期离开我了。”孟春艳轻叹口气。

“姨,你很难过吗?”小谦谦贴心地问。

“小谦谦,别被你大阿姨骗了,她才不会难过。”孟秋欢抱过小帅哥。“她巴不得常常换同事,才不会每天看同样的面孔看到腻。”

“就像我在学校常常换座位,每次都跟不同的同学做邻居一样吗?这样很好耶!可以多认识一些人。”小谦谦非常天真地说道。

孟秋欢惊骇地瞪著小外甥。

完了完了!天真无邪的小帅哥被大姊那个女人给同化了!

“对,没错。”孟春艳抱过小外甥,顺便来场机会教育。“小谦谦,你要记住,做人呢,能够快乐轻松,就千万不要让自己变成忧郁小生;做事呢,能够花一分力气做到的事,就千万不要花一分半的力气去完成,那很浪费,而浪费,是会遭天打雷劈的哦!”

小谦谦认真点点头,非常受教。

“大姊,你简直是在毁坏国家未来的新希望!”

“我这是在教他,花一点脑袋思考以节省大部分的力气,才是聪明人会做的事。”孟春艳非常高兴小外甥的受教。

“二姊,你就这样看著小谦谦被大姊带坏吗?”跟大姊争辩这个是没用的,孟秋欢立即转向身为小谦谦母亲的二姊。

“他不会的。”孟夏浓一点也不担心。

丙然,在服务生陆续上菜之后,小谦谦第一个动作不是自己先开动,而是先替妈妈和三位阿姨擦餐具,然后请她们先开动。

“妈妈、阿姨,请用。”多么贴心又有礼貌呀!

三个阿姨当场靶动地看著他时,又见他将一只手卷递到母亲面前。

“妈妈,这个给你,有你很爱吃的苜蓿芽哦!”

“谢谢。”孟夏浓接过儿子的孝心。“来,坐好,你先吃自己的。”

“好。”乖巧地点头,孟谦专心吃自己面前的那份龙虾定食。

“二姊,我好羡慕你喔!”这么乖巧的儿子,让人很肖想耶!

“三姊,你口水快流下来了。”看到三姊的垂涎模样,孟冬雪忍不住偷笑。

“没办法,小谦谦太帅了嘛!”孟秋欢一点也不介意。

“小谦谦,你去请服务生换一壶茶给我们好吗?”孟春艳将空的茶壶拿给他。

“好。”孟谦点头,起身拉开和室的门。

“慢著。”孟秋欢立刻喝止。“大姊,茶水很重耶!你怎么可以叫小谦谦拿?”

“绅士应该要有绅士风度为淑女服务的,对吧?”孟春艳耐心地道。

“是啊!”基本上是没错。

“那么,小谦谦是我们在场人士当中,唯一的绅士,由他去通知服务生送茶水来,这很合理,对吧?”送茶水是服务生的事,小谦谦最辛苦就是走几步路喽!

孟秋欢差点被拐出一声“对”。

“不对!小谦谦只是个小男孩,不算绅士。”幸好及时回神。

“你认为我们家小谦谦的风度、长相、温柔,不够资格称得上是名绅士!?”

“当然够资格!”针对这点,孟秋欢绝对赞同。事实上,小谦谦简直是她心目中完美男人的代表。“但是,小谦谦还小,只能称作‘小绅士’。”

“一样都是绅士。”简单一句话,当下堵得孟秋欢哑口无言。

呜……小谦谦,三姨无能,没办法让你免去跑腿的任务!

事实上,就在她们两个争来争去的时候,小谦谦早就已经跑出去找服务生了,可是服务生正忙著在替某个包厢里的客人开门,忙著对那个客人谄媚不已,根本不理会其他人。

“葛先生,不知道今天的菜色你满意吗?”

“还可以。”

“那,今天的服务还可以吗?”

“可以。”他示意一同前来的助理,先将客人送到门外搭车。

“店长特别交代我问──”

“去拿帐单来。”

那个客人平静地打断服务生的话,声音很平静,但是孟谦一听,就觉得这个叔叔一定在生气。

“好的,麻烦你稍等一下。”服务生转头就要走,没发现身后站著一个矮冬瓜,他腿一跨,砰一声就踢倒人。

“啊──”孟谦那不足一百二十公分的个子立刻摔倒在地。

和室包厢里的孟家四姊妹一听到这声惨叫,立刻跑了出来。

“小谦!”孟夏浓奔向前抱起儿子。

“小弟弟,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服务生低吼,看著沾在白制服上的茶渍,简直欲哭无泪。

孟秋欢见状,立刻对那个服务生开骂:

“你是被鬼追,还是眼睛放在家里没带出来?撞倒人不会道歉,还在那里吼什么吼?你以为自己是大人,就可以欺负小孩子吗?你这是哪门子的服务态度?把你们店长给我叫出来!”可恶,敢欺负小谦谦,简直不想活了!

孟春艳看看现场情况,又看向一旁那个站著不说话的男人,美眸讶异了下。

美瑶最祟拜的男人居然刚好在这里吃饭,如果让美瑶知道,一定巴不得立刻赶来。

打赌他不会认得她这种小职员,孟春艳不理会他,直接处理家人的事──

“小雪,先去安抚你三姊。”孟春艳吩咐道。

“好。”孟冬雪立刻去。

然后,孟春艳蹲下来,问著二妹:

“浓浓,小谦谦有没有跌伤?”

孟夏浓没有回答,只是咬著下唇,心疼地看著儿子因为跌倒时撞到和室的台阶,而肿了一圈的额头。

“妈妈,没关系,不会很痛。”他红著眼眶,忍著疼痛,还安慰妈妈。

孟春艳一语不发地站起来,看向闻讯而来的店长。

“孟小姐,真的很抱歉,今天你们点的餐就算是本店招待,另外再奉上五份下午茶餐券,请你们原谅。”店长立刻负起责任,不管谁对谁错,小男孩受伤了是事实。

“招待和餐券免了,但我要那位服务生的道歉,还有,支付我们家小谦的医疗费用,如何?”占人便宜的事她们不做,不过该有的公道,她们孟家人却一定要讨回来。

“这是应该的。”店长连忙唤来那个服务生。“快向这位小弟弟道歉。”

“可是,我……”服务生还想辩解。

“道歉。”店长语气一沉。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服务生只好道歉。

“浓浓,抱著小谦谦,我们现在立刻去医院;欢欢,去开车;小雪,去结帐。”孟春艳吩咐完,再望向店长,美颜笑得格外娇媚,“店长,麻烦你陪我们走一趟医院,可以吗?”

虽是询问,但她的笑容可充满危险意味。店长要是敢不去,她保证过了今晚,菊屋日本料理就等著在大台北地区消失!

幸好店长很识相。“那是当然。”明明是美人的笑容,店长却莫名的打起冷颤,立刻点头跟著去。

从看到孟春艳的第一眼,葛无优便认出了她,也讶异著她美丽外表下的智慧和果断。

这么迅速的应变处理方式,不吵不闹、直接切中要点,简直让他赞赏不已。这样的人,居然一连四年都留在行政部,而且据说“能力不高”,有可能吗?

他敢说,刚刚她一定也认出了他是谁,但是她居然理也不理他,对他视若无睹。

是笃定他不会认得她吗?

梆无优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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