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去参与团练一次,艳榕一直很心虚,尤其在得知其他团员们对她的关心,她就更过意不去,直吵著梁磬要去台北爱乐参加团练。
在答应她之前,梁磬婉转的告知她关于吴明丽约事。在听到明丽所做的那些过分事情后,她居然一点受伤的感觉也没有,心头只冒出对她的同情。
是什么样的人会做这种伤害好友、扼杀对手的事晴呢?玩这种小心机真能得到什么吗?
其实这一切也要怪她自己,当时她太相信明丽听说的话,一点查明真相的动力都没有,是她自己不懂得争取,甚至对自己的外表太过没自信,怨不了别人。
相反的,她也要感谢明丽的自私,如果当初她没有那么做,那么今天她就不会遇见梁磬了。
"我会当她只是个陌生人。"艳榕心情平静的说。"不会跟她有太多的牵扯。"
她知道,如果在这时候向明丽表明身份,依她的个性,她一定会以她整过形作为要胁,逼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梁磬。
她知道明丽要的是什么,但她已经"给"她太多次机会了,是她自己不懂得珍惜的。
以前的事情她不追究,不代表她准许她在她面询胡来。
"看到她你不会再失控了吗?"梁磬担心的询问著。
如果她告诉他,看到吴明丽她会冲上前给她两巴掌,他一点也不意外。
"不会了。"艳榕笑著摇头。"在你的开导之下,我想开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要面对的是未来。"
"没错。"梁磬对她的回答十分满意。"我们两个人的未来。"
"哼,谁要跟你一起共渡未来啊?我要跟我妈咪在一起!"她拿乔地抬高下巴,不可一世的模样。
"没关系,我不介意搬去跟你住。"他无赖的笑。
"哼,我的房间才不分你!"
"那么小器?唉,算了,我比较大方,我的床分你一半,来跟我住吧!"他半开玩笑地道。
艳榕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静静的笑看他。
"我知道我很帅、很有个性,你不用看著我傻笑来滋长我男性的虚荣,只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就行了!"
他的自满让艳榕不禁嗔笑出声,但仍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静静的看著他……身后。
他身后有什么东西?
梁磬狐疑的转过头去,看见尾随来到台北爱乐团练场外的小陈,他睁大眼睛瞪著他,且他身后数名团员们也一脸惊讶的表情。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发展,梁磬愣了住。
"我说梁磬,你也太过分了吧!艳榕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家,你要她没名没份的跟著你,你不觉得太超过了吗?"小陈指控著,在心里抱怨梁磬的差劲。
"对啊梁总监,你怎么可以跟淑女说这种话?这要求太无理了!"一名女团员义愤填膺地替艳榕抱不平。
无理?!他们还做过更食色性也的事情咧!这种要求哪算无理?
"小孩子不要罗唆!"梁磐恼羞成怒地啐道。
"噗!炳哈哈……"艳榕看到梁磬那恼羞成怒的表情就觉得好笑,抱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你──一定是故意的!"梁磬没好气地低吼。
他竟然被整了!真是风水轮流转,轮到艳榕看他笑话了,真是……
"梁磬,我的话你没在听吗?"小陈扯著喉咙喊。"艳榕可是被我们塑造成清纯才女,你不要砸了自己招牌。"坏人姻缘会倒三辈子的楣,所以他才投有做出棒打鸳鸯的事,没想到他在媒体面前死命打太极,梁磬轻轻松松就毁了他的辛劳,就算他是总裁眼前的红人又怎样?砸了自家招牌,老总一样杀无赦!
"是是是,我知道。"梁磬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小陈真是越来越罗唆,也越来越不好支开了,可恶!害他最近少偷好几个香吻!
"柴小姐,你来了!"一道娇脆的女声自远方呼啸而至,吴明丽像花蝴蝶般来到艳榕面前,激动地说:"听说你身体不适,大病了一场,我好担心哦!现在看到你康复了,我真替你高兴。"
站在门口的众人一脸古怪,面面相觑著,心中浮现同样的疑问──她怎么来了?
艳榕见她对自己的百般讨好,心里顿时浮现复杂的情绪。
以她现在的身份来说,她们一点也不熟,对吧?可为什么明丽一副对她关心至极的模样呢?她们也不过见了两次面而已,还算是陌生吧?
就算是以前,明丽也从来没有用这种温柔关心的语气对"柴书榕"说过话,她总是一副"我是女王"的态度,连要求她教导乐理和指导琴艺都是那种理所当然的样子。
她顿时觉得明丽好肤浅,而她好笨,竟然和这一个喜欢利用人的女孩交朋友,她真是笨极了。
"你今天来参加团练,是表示你已经准备好喽?"艳榕笑著问。"我很期待你今天的表现,一样是韦瓦地的四季协奏曲,你今天一定能完美的弹奏春夏秋冬四首曲子,对吧?"
吴明丽的笑容僵了住。
怎么会这样呢?她明明听说梁磐曾在乐团里打听她的消息,她开心的不得了,满心期待梁磬和柴艳榕同时出现在这里的日子,柴艳榕看到她不是应该示好吗?她不是就快要成为NatureMusic的一份子了,为什么她还问她有关练习的事?
"想必你一定很努力,才不到半个月就把所有的曲子都练满意了,我想你今天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艳榕客套地道,"今年NatureMusic的跨年晚会,我将做压轴的演出,我已经徵询过总裁的意见,如果与台北爱乐的演出成功,我希望大家跟我一起到巴黎参与晚会的表演。"
艳榕的话让旁边几个看戏的团员们瞪大眼睛,先是不敢相信的互看一眼后兴奋的尖叫出声,等不及的冲进团练室里向大家宣布这个好消息。
"大家?!"见碍眼的团员们离开,吴明丽这才大胆的质问,"为什么是大家?"
艳榕大感意外的挑挑眉。"当然是大家啊,四季协奏曲我一个人是无法表演的。"
"曲目的问题很好解决啊,'微风'就行了,我可以帮你伴奏。"
她的自信让艳榕大感意外,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微风'是我和梁磬的曲子,我的伴奏只能是他,所以很抱歉了。"
"有人想抢我的饭碗呢!"梁磬感兴趣地扬眉。"如果你有这种实力,我欢迎你抢走我伴奏的位置。"
"梁总监怎么这么说呢?我还要请你多多照顾呢。"她朝梁磬抛去一记媚眼。"你绝对不会后悔签下我的。"
"我想吴小姐可能误会了什么。"梁磬低低的笑了。
签下她?他梁磐要签下一个音乐家,除了对方要有才华之外,自信、努力、热情也是缺一不可的。
从吴明丽身上,他完全看不到她对音乐的热爱,有的全是遥不可及的明星梦。
"你不打算和我签约?"吴明丽一脸震惊。
小陈见情况不对,模了模鼻子打岔。
"艳榕,我们先进去等梁磬,你好跟其他团员打招呼。"
"好。"艳榕柔顺的点头答应,乖乖的跟著小陈先行离开。
梁磬要修理人,她在场总是不好,唉!连想帮明丽说几句话的机会都投有,她只能自求多福了。
梁磬对小陈的机伶很是满意,不愧是跟他那么多年的老手,知道他接下来想做什么,呵,把艳榕带开是好事,他不希望他刻薄的一面被她看到,小陈记小宝一件,回去得记得帮他加薪。
"签你?我从来没这种打算,吴小姐,你一定是误会了。"这一年来,他一直没有机会好好休息,他打算在接下来的半年好好休个假,之后再来打算要做什么样的音乐专辑。
"怎么可能?!"吴明丽不相信她所听到的。"你明明向团员打听过我的事情,如果不是对我感兴趣,你为什么要问呢?"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梁磬以微笑掩饰眼中的鄙夷。"基於对柴小姐的安全考量,我自然有必要了解可疑人士的风评如何。"
他的话惹得吴明丽连连跳脚。
"你的意思是,你调查我是因为怀疑我对柴艳榕另有企图?"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他微笑点头。
"你不打算签我?不打算帮我制作专辑,像……柴艳榕那样把我捧成大明星?"她质问著。
"如果你的琴艺有艳榕的一半好,我也许会考虑让你加入我们公司。"只是也许而已。
梁磬自认他还算留面子给她,没有说出太伤人的话来。
"就这样了,期待你的进步,吴小姐。"他欠了欠身,转身离去。
"不!"吴明丽情急之下拉住梁磬,狗急跳墙的她使出最不智的方式想留下梁磬。
她主动抱住梁磬,拉著他的手来到自己胸前,暧昧地道:"签下我,你不会后悔的,你所看到的一切,都将是你的。"她对自己的姿色非常有自信。
自从加入乐团之后,她的琴艺一日不如一日,一直没有办法突破瓶颈,在进团半年后的某天,席总监叫她到办公室,暗示了要开除她的意思,她情急之下便月兑光衣服,色诱他。
她是成功的待在乐团里了,但她的风评也越来越差。如果她真有才华,她为什么要牺牲自己去倒贴那个老头?
好像从……书榕失纵之后,她的琴艺就开始退步,她还差点把毕业公演给搞砸了,那是因为她选择的曲目,没有人愿意指导她,一直以来只有书榕那个傻瓜会乖乖的在她身边告诉她演奏的技巧,书榕不在了,她也开始不会弹琴了……
"抱歉。"梁磬的耐心用罄,他沉下脸粗声道:"要找抒发的管道,我会找干净一点的。"说完一甩手,像嫌脏似的甩开她的纠缠。
"你!"吴明丽被狠狠的羞辱了,她跌坐在地上,恼羞成怒地瞪著他。
"吴小姐,毛遂自荐的用法不是这样,如果你想在舞台上扬名立万,那么请你先想办法充实自己的内涵,与其用这种污辱自己的方法浪费时间,不如勤加练琴去吧?"
梁磬说完后便潇洒的转身,吹著口哨离去。
真痛快!总算帮艳榕报了一箭之仇。
虽然艳榕并不想追究吴明丽以前对她所做的事情,她说过,她现在很幸福,这样就够了。
而他表面上也答应她不再追究,不过他一口怨气还是难以吞下,怎么可能会放过给吴明丽教训的机会?
看在艳榕的面子上,他已经算是口下留情了。
梁磬心满意足地微笑,来到闹烘烘的团练室,一进门。他就看见艳榕新奇且好玩的吹奏著她不甚拿手的长笛,她脸上的表情是快乐且兴奋的。
这样就够了,他要的只是心爱的女人能快乐,如此而已。
艳榕像是察觉有道足以将人焚烧殆尽的炙热眼光注视著她,她下意识的抬头,不意的对上梁磬温柔且充满爱意的眼神。
两人相对的视线,就这样若无旁人的焦灼燃烧著……
艳榕真挚的感谢上天,让她遇见一个这么棒的男人,她放心的将自己交给他、信任他。她无法想像,如果今天她爱上的是一个肤浅的男人,在得知她整形的真相后逃之夭夭,那么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只一次,艳榕感到自己的幸运和好命。
她有爱她、支持她的母亲,有体贴、风趣的朋友兼,工作夥伴小陈,还有她最爱的男人──梁磬。
这一切,她会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