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霓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织田信文怎么会无缘无故来到店里呢?是来找什么人,还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不过由他刚才见到她时那副疑惑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星来找她,更不可能是专程来找小可爱的,而唯一的结论只有--
他是来找段的!
“段,我有问题要问你。”没有被他高超的吻技吻得迷失自己,她推开他诱人的胸膛,一脸正经地问。
“怎么了?”段誉衡看她小脸严肃,也跟著紧张起来。
“织田先生来找你做什么?”她眯起漂亮的眼,危险地质问。
“没什么。”他蒙混过去的笑了笑。
“是吗?”她会相信他的话才有鬼!
堂堂国际知名的大企业总裁,来到这种小PUB里只是单纯的喝酒聊天?而且还是在负责人的办公室里!
“段,你不要骗我哦。”她恶狠狠的警告。“你要是敢瞒著我,我会生气的。”
“真的没什么。”他举手发誓。“他只是请我帮他工作而已。”这哪有什么?不过是挖角嘛。
闻言,霓霓的表情由狐疑转为不可置信。
“他特地从日本来请你替他工作?!”她像是不认识他似的上下打量他。“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好笑的问。
“你还问我为什么!”她生气的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胸。“一个跨国企业的负责人特地来台湾找你,就只是为了请你替他工作?这未免太不合常理了,为什么你会被人家看上,你不过是一间PUB的老板不是吗?”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认为这是一件非常不合理的事情。
“呵呵呵--”面对她的质问,段誉衡选择傻笑带过。
“段,我记得你之前是在一家美商公司担任业务和企划的工作。”她的眼眸眯了起来。“而且你工作的时间很弹性、很自由,甚至不用打卡。”那时候以为他只是个不受重视的业务员,所以混水模鱼都不会被捉包,现在想想,好像不是这么回事,而她也一直没有问起他工作的性质和内容。
“因为我喜欢跷班啊!”他四两拨千金地回答。
“一个喜欢跷班的员工能在一间公司待上四年?”霓霓提出了可疑之处。
他曾经一个星期都没到公司去过,整天待在家里对著电脑查资料、做报表,累了的时候就捉她出去吃东西兼逛街,她时常待在他的租屋处,也从没接到他公司主管打来炮轰的电话。
谤本是享有特权嘛!而他竟然没告诉她,让她一直以为只是他一个领死薪水的小小职员。
“段誉衡,你以为我没大脑吗?”她忍不住大吼道。
“乖,别生气。”他连忙陪笑安抚著。
“说,为什么织田信文会来找你替他工作?”她再次质问。“我看这样吧,先说说你之前的工作内容。”
“你说我之前在美商公司的工作吗?也没什么啊,就跑跑客户,偶尔写写企划书而已。”他简单的解释他的工作内容。
“职称呢?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耶。”霓霓甜甜的笑问。
唉……还是被她猜到了。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只是一名小小的业务经理而已。”他谦虚地道。
她眼一横。“原来是业务经理啊……”难怪有那么多的特权,还可以不待在公司里。“你待的那家公司可是排行美国前十大企业耶,一个『小小』的台湾分公司业务经理,你好谦虚啊,段先生。”她刻意挖苦。
她竟然不知道段先前在公司里竟然是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可见他真的一点也不把这件事情当一回事。
“而你竟然把那么好的工作辞掉了!”霓霓不敢相信的低呼。
当初他说要辞掉工作自己开店,要她带朋友来捧场、有空的时候来帮忙,她阿莎力的应允了,关心的询问他为什么要辞掉工作,他也只简单的回答她--
“因为我腻了。”
腻了?!真是让人为之气结的答案。
“想休息一段时间,所以把工作辞了。”耸了耸肩,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麻不对,他连后悔的感觉都没有。
“我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你。”她语重心长的说,“而且,我发现你有很多事情瞒著我没说。”反倒是她有股被骗的感觉。
“我们之间还需要聊那些废话吗?”段誉衡叹了口气。“我不认为我的工作知我们之间的相处有什么关联。”
“我只是想听你说心事,不管是工作上或是朋友上都好,可是我从来都没听你说过。”向来都是她在说,而他倾听。
霓霓难过的发现,她真是一个不体贴的女孩。
只要她不开心,段一定会陪著她听她抱怨说心事,反而是她,从来没有坐下来好好听他说话的经验。
真是的……他怎么可以那么好呢?害她又更喜欢他了。
“我可舍不得把我的烦恼转移到你身上,要烦我一个人烦就够了,你只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就好。”段誉衡真诚地道。
“段--”霓霓动容的抱住他。“你怎么能那么好呢?”
“你现在才知道吗?那你可要把我捉牢哦,这年头好男人不多见了。”他打趣的说。
“才夸你几句你就骄傲起来了。”她笑骂道。
“我这是坦承。”他对自己的行为有不一样的见解。
“是,你坦承。”霓霓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
她可以理解为什么织田信文会特地来聘请段为他工作了,毕竟要在那种分公司里担任要职,除了学经历之外,能力也是一大考量。
不然他也不可能在竞争激烈的业界里待了四年之久。
“你怎么会上来找我呢?你不是跟你那群好姊妹在帮你们的小可爱庆生?”他一边拨开遮住她脸颊的发丝一边问。
“要不是Anita打手机给我,我还真的忘了今天是小可爱的生日。”她心虚的吐了吐舌头。“我本来不想出门的,我到现在还全身酸痛,都是你……”她埋怨道。
“现在还会痛啊?”他表情立刻一变,严肃沉吟。“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腰很酸。”她指了指纤细的柳腰。
“我帮你揉揉。”他温暖的大掌随即抚上,轻轻的在她腰间揉捏。
捏著捏著,他手所占据的范围从腰间探进她的衣摆。
“先生,你的手行迹很可疑哦?”她握住差点袭上她酥胸的咸猪手,瞪著一脸无辜的段誉衡。
“我是在为你消除疲劳。”他微笑著耍赖。
“得了你。”她没好气的翻白眼。“你不要让我更累就行了,我可不奢望你帮我消除疲劳。”
“是吗?真可惜。”他扼腕的将手抽回。“我以为我掩饰的很好。”
“哼!你那副猪哥样,怎么掩饰都没用的。”她笑著捏他的脸。
从她一踏进他的办公室,他就用那种炽烈得像要把她燃烧殆尽的眼神盯著她,好像想就地把她的衣服剥光,压进沙发里好好爱她一样,她才没那么迟顿到看不出来。
在经过前一晚他的需索无度之后,她需要好好的休息才能再次承受他疯狂的举止。
今天她累坏了,不过……她偷觑了他一眼。
看他的态度恐怕很难,如果她回自己租赁的小套房,他一定会破门而入的。
啊!扁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脸红心跳。郑霓霓,你真是个!
“段,我跟你说,我后天要飞一趟加拿大。”
“又是欧美线,这次要去多久?”他一听到她又要跑那么远的航班,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七天。”她笑答。
“那表示我会有七天的时间看不到你喽?”他沉吟著。
“嗯,没错!你要乖乖的,不准收女客人送的礼物,听到没?”她突然醋劲大发的叮咛。
“公主的交代我一定遵守,不过公主是不是也该给我尝点甜头呢?七天好漫长啊!”他咳声叹气地。
她不禁噗哧一声笑出来,并主动将双手环上他的颈子,送上甜蜜一吻。
“嗯哼,勉强可以接受。”他清了清喉咙,压下那股被她一吻而激发出的。
她挑了挑眉。“你真难伺候耶,段先生。”
他大笑著将她拥进怀里,抵著她的额头,“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回家一趟。”他慎重其事地说。
霓霓因他这项提议而全身颤抖。
他们成年后便离开父母的羽翼,独自在外生活,只有逢年过节时才会回去探望父母,或者想念妈妈的拿手好菜时,才会回家去当个乖孩子。
他们从小就是邻居,两家父母的感情甚笃,有事没事就凑在一起泡茶、打麻将。
他邀她一起回家,是要向家人宣布两人的事吗?
“段……你的意思是?”
他的想法和她一样吗?霓霓不敢肯定。
“我想的是,我们都还年轻,”段誉衡轻快地道,“很多事情我们都不会处理,况且,结婚是两家人的事情,这种大事还是要请长辈们出面帮我们准备才好,你觉得呢?”
“我……”她早已热泪盈眶,感动得不能自己。
他竟然主动说要告知双方家长他们打算结婚的事情,他是认真的。
“如果你也赞成我的决定,就快给我一个拥抱,再给我一个热情的吻,那么我就知道你非常乐意当段太太……”
他话还没说完,她的身子已经扑了上去,柔软的红唇贴上他的,主动送上自己的红唇。
段誉衡笑著接过她扑过来的娇躯,笑著承受她的热吻,他知道她此刻很快乐、很开心,只是感动得说不出说来,不过没关系,这一切他都了解。
就等她结束为期七天的工作回来,他们就会开始筹备他们的婚礼。
麻将桌上,两对年过五旬的夫妻正轻松惬意的较量著,四人的气氛和乐,时而传来闲聊、打牌的声音。
“奇怪,我们家霓霓怎么那么久没有回来……欸,等等,碰!”郑妈妈及时在下家出手时喊碰,丢出一张不要的四索。
“吃!”段爸爸则眼明手快的吃掉四索。
“碰够了没、吃够了没啊?怎么都没有一张像样的牌出来给我模模啊……哇咧,又是西风!”段妈妈模了这把第三张西,泄愤似的将牌丢在桌上。“大爷,赏点好吃的来吃吃呗。”
“打牌要看技术--各位,不好意思,自模!”郑家爸爸将牌往前一堆,亮出他的好牌。
“又自模!真没天理。”其他三人一边抱怨一边掏出筹码来,不甘愿的丢在牌桌上。
“小弟贪财、贪财。”郑爸爸笑呵呵的捡光众人丢出的筹码。
“奇怪,为什么你今天的手气那么顺?”郑妈妈狐疑的问,“平时最会放枪的就是你了,什么时候你打脾的技术变得那么高竿啊?”
“呵呵呵,今天财神在我这边,所以我把把胡牌、把把自模。”郑爸爸今儿个总算吐了一口鸟气,乐得一边吹口哨一边堆牌。
“衰神上身的你也会有被财神眷顾的一天?”段爸爸一副“你少来”的表情。
“这叫做时来运转!”郑爸爸顶了回去。
两个年纪加起来超过一百岁的男人,又开始在牌桌上斗起嘴来,让一旁的两个女人笑到弯腰。
比邻而居三十几年了,这两个男人还是一样爱斗,唉……
“爸、妈,我回来了。”霓霓一进家门就在客厅见到两家父母正“和乐融融”的打牌。
“大老远就听到你们的麻将声了。”随后进门的段誉衡好笑的地道。
“霓霓啊,怎么有空回来?”郑妈妈见到女儿有些意外的问,“你不是说你要飞加拿大吗?”
“我回来了啊。”她挨过去,抱住母亲撒娇。“人家想你嘛!”
“你这孩子就是嘴巴甜。”郑妈妈喜孜孜的捏了女儿的脸颊一把。
“爸,你赢钱了耶!”霓霓惊呼,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对啊,老爸在帮你赢嫁妆。”郑爸爸笑呵呵的答。
“照你那种赢法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帮霓霓存到嫁妆!”段爸爸咳声叹气的摇头。“霓霓啊,你那老爸不认真,干脆你嫁到我们家来,什么嫁妆都不用办了,反正就住棒壁而已,段爸爸给你靠!”他再次对霓霓开这种玩笑,二十几年来的老毛病,连改都没有改。
“好啊。”霓霓笑咪咪的点点头。“段爸爸,那你要给我靠哦!”
她的应允顿时让两家的四个老人全楞了住,并惊讶的看著她。
“郑伯父也不需要帮霓霓准备什么嫁妆了,我们不缺那些。”段誉衡握住霓霓的肩膀,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他……他们在干么?
两人之间亲密的举止又一次让两家人看傻了眼。
他们两个从小靶情就好,但也只介於哥哥和妹妹之间的情谊,段誉衡对霓霓爱护有加,霓霓也对他推心置月复,很多小女生的心事她不是跟死党和妈妈说,而是跟他倾诉。
两家父母虽想来个亲上加亲,把自己的儿女凑成一对,不过他们好像都没这意思,但长年下来习惯挂在嘴边的话一时很难改,就这样过了那么多年,每一回霓霓都会红著脸说不要闹了,没想到这一回,她竟然语带羞怯地说好。
这两个年轻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得你们会一起回来,是有什么事想跟我们宣布吗?”段妈妈发现了巧合的地方。
因为工作的关系,这两个孩子回来探望他们老人家的机会并不多,加上霓霓的工作时间不稳定,所以他们回老家时通常是错开的,没想到今天他们却同时回来了。
看来,是有事要发生喽!
两人相视一笑,由段誉衡代表发言,“我跟霓霓这次回来,是想告诉你们,我们决定结婚了。”
“哦,结婚啊……什么?!结婚!”两方家长先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才想到什么似的大惊失色。
“儿子,你说你要结婚,是跟哪家的千金啊?”段爸爸兴奋的问。
“霓霓,快跟爸爸说,你是要跟哪家的臭小子结婚?!”郑爸爸一副女儿跟别人跑了的表情,凶狠非常。
“我要娶的人是霓霓。”
“我要嫁的人是段。”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再度丢下一颗足以炸毁广岛的原子弹。
“哎呀,我们要成亲家了!”段妈妈呵呵笑著,和郑妈妈互道恭禧。
“可不是吗?呵呵呵,亲家母。”郑妈妈也乐得笑不拢嘴。
反倒是两个一家之主听了目瞪口呆,久久无法回神。
“你们两个要结婚?”段爸爸一脸古怪的问。
“嗯。”两人幸福的微笑,肯定地点了点头。
“要斯守终生,确定?”郑爸爸也是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我们决定要一起生活、一起分享哀乐。”段誉衡诚恳的开口。“婚礼的事情要麻烦爸妈们帮忙,毕竟我们都不懂。”
“没问题,交给我们就可以了。”郑妈妈海派的拍胸脯担了下来。
“我先看有什么好日子,把日子先订下来,才好分配工作。”段妈妈很有条理的计划著。
“这个时候还是要靠我们女人啊,段太太。”郑妈妈咳声叹气的抱怨。
“是啊,男人在重要的时刻总是靠不住。”段妈妈感同身受的叹息。
瞧那两个老男人一副见鬼的表情,真是让人发噱,不过是小孩子要结婚了,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敝的吗?
两人决定结婚,这不是大家最乐见的结局吗?怎么他们一旦布这个好消息,两个当家的全楞了住?
“今天不是愚人节。”段爸爸神情严肃地道。
“亲家公,恭禧啊!”段爸爸总算相信这对儿女说的话是真的,而不是晃点他们。
“呵呵呵,好说好说,亲家公,以后我们家霓霓还要请你多照顾了。”郑爸爸也和他一笑泯恩仇,把之前打牌输了的怨气全抛到九霄云外去。
“我们赶紧来讨论讨论宾客名单,我第一次娶媳妇,一定要慎重其事才行。”段爸爸认真地道。
“我也是第一次嫁女儿,不能寒酸。”郑爸爸也同样认真。
“很高兴你们达成共识了。”段誉衡好笑地道。
然而,两家父母惊讶归惊讶,可手下模牌的动作可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稍有迟缓,没有少吃一张或多模一张的情形,可见他们的功力之高深啊。
“两位爸爸、妈妈,那--事情讲完了,就都交给你们喽,我们要去约会培养感情了,拜拜!”霓霓话一说完,便拉著段誉衡往外跑。
“快去、快去!”郑妈妈笑著催促他们谈恋爱去。
年轻的走了,留下四个老的,一边搓麻将一边讨论婚礼事宜,好似两家都有了共识,很快便把婚礼的大小事敲定了。
实不相瞒,他们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所以才能这么快把事情敲定,现在就等著请客喝喜酒喽,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