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雨很想一头撞死……好尴尬。
不是因为醒来看见一具男人的胸膛而感到无地自容,那只是冰山一角,比起这个,她发现自己像八爪女四肢紧缠着齐开云,更让她吐血。
但让她最想死的,是醒来与他四目相交——他竟然比她早清醒!
“那个,早安,啊,对不起——你怎么会在这里?哎呀,是我绊住你的吗?伤脑筋,我以为我在作梦——”她梦中有他,他说他要离开了,她于是心急的追上他,顺从自己的渴望抱住他。
难怪她一夜好眠,原来是在他怀里睡了一觉,她真的……太糟糕了!
“啊,没事!”她竟然一紧张就讲出来了,该死!就是这样她才不敢看他,现在怎么会这样?她大脑当机了吗?
谁来阻止她啊!
“不是哦,我没有梦见你,我没有……不是,那个不重要,啊,我的衣服是雅筑帮我换的吧——”转移话题,可惜不成功,她应该要把视线收回,可是她办不到,像是被钉住般,动弹不得。“可是雅筑来的话你怎么会在我床上呢?啊啊啊,是你?是你!你看到了!很丑对不对?”不若以往丰润的身材,不应该是现在该关心的问题吧!“你一定觉得很丑,你以前都说我肉肉的样子刚刚好,抱起来舒服……”为什么她又说了一堆?
但是她控制不了嘴巴,一看见他眼中的倒影是自己,就忍不住脸红,心跳得很快,语无伦次的不知道在讲什么。
齐开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面无表情,看她急得团团转,说一堆跳Tone得很严重的心里话。
这是他最喜欢的游戏,总爱这样逗她,忍着笑看她耍笨,觉得这样的她最可爱。
此时,两人都想到了从前,那段很甜的往事,那时的他们,是彼此眼中的唯一。
不该这样的,怎么会躺在同张床上呢?又为什么——她的手依恋的环抱他的腰?
路小雨心酸的想着,这样,对他美国的情人不公平,她不想这样……但是再一下就好,再一下下就好:
手紧了又紧,最终仍是顺从心中的渴望,紧抱住他。他没有推开她,就让她回味一下这片刻的温存吧。
“晤,妈咪,早安。”被声音吵醒的路凡揉着眼睛坐起身来,齐开云立刻下床。
“咦?爸爸早安。”路凡困惑的歪着头,看着父亲翻身下床,不解地看着脸红的母亲。
“早安。”齐开云情绪控制极佳,没有露出狼狈困窘的神情,反倒是路小雨,她整个人躲进被窝里,觉得自己很糗。
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爸爸昨天跟我们一起睡吗?”路凡的问题天真可爱,但听在尴尬的父母耳中很窘。
“爸爸说过要留下来陪你们,妈咪不舒服。”齐开云回答得很详尽,对儿子展现难得的耐心。“让妈咪再多睡一下,爸爸送你上学。”
“好。”路凡顺从,经过几次革命情感,他已经能坦然接受父亲了,没有一开始那般排拒。
那对父子离开后,路小雨才懊恼的申吟着,下床准备梳洗。
掀开棉被后,看见床单和自己的棉质睡裤,被染了一片腥红,她脑中一片空白——冲进房内的浴室把自己打理干净,回头来拆被套,没什么体力的她跟床单奋战,有些头昏。
“你走开。”齐开云看见她一起床就坐不住,不禁皱眉,昨天还病恹恹的人,今天又活蹦乱跳啦?
挤开她,强迫她放下手上的工作。自己接手。
“那个,不用麻烦,你出去!”她是女人,她会害羞好吗?这很糗耶!
他仅是抬眼看着她,正要与她四目相交的那一瞬间,她下意识的逃出房间,省得又乱讲一堆话。
泄露心中的秘密,令她很难过,可看他为她做的事情、他的体贴,更让她心酸。
那只是暂时的,他不会永远待在这里。
他不属于她,她已经错过了……眨眨眼,她狼狈的离开,借着帮路凡换衣服掩饰心中的激动。
“联络簿呢?老师有没有说什么?”她翻开路凡的书包,拿出联络簿,翻到要签的那一页时,发现家长栏是他的签名。
齐开云她很没用的为此热泪盈眶。
“爸爸签好了……”路凡小心翼翼地看着母亲,发现她眼眶带泪,紧张地问:“妈咪,你生气了吗?”
“没有啊,签了就好,以后妈咪没空,就找爸爸哦,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嗯?”很快的,路凡就习惯爸爸了,到时候……他们都会离开她。
路小雨敛眼,掩饰心中的落寞,强颜欢笑地跟儿于说话。
来不及准备早餐了,带着路凡下楼,跟随车老师交代几句,她上楼时,齐开云已经不在了。
但是他为她房中的双人床换上了干净的被套,客厅桌上摆了一杯微波过的温牛女乃。
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体贴呢?就是因为他是一个这么好的人,她才会念念不忘啊。
五味杂陈的喝着那杯牛女乃,她想着今早一连串的糗事,觉得无地自容,无颜面对齐开云,他一定发现她没有忘情,这下怎么办?
“我是花痴……”她哀叹着自己形象破灭,就在她心里七上八下时,陌生的和弦铃声传来,那不是她手机的来电铃声。
顺着声音找去,在她床头柜上看见一支银色手机,来电显示是人名——开雪,这是齐开云的手机吧?
立刻拎着手机冲出家门,敲了敲对面大门。“开云。”发现他没锁门,她于是直接进去。
“开云,你的手机放在我那里了。”他搬来后,她第一次踏进这里,但是他不在客厅,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看过去。
齐开云正好刚冲完澡出来,只在腰问围一条浴巾,头发微湿——两个人都楞住了。
“有你的电话……”她吞了吞口水,昨天才跟她的编缉鬼叫想画男人的上半身,有水珠滑过的那一种,现在活生生的在她眼前,脸还是她最喜欢的。
手机铃声停下又响,路小雨差点跳起来,忙不迭撇开视线把手机递给他,蓦地,看见他放在浴室门边的洗衣篮。
里头有件换下的长裤,大腿部份有着明显的红渍,那形成的原因让她大脑顿时当机——那,该不会是她的……齐开云眼盯着她,慢条斯理地取回手机,是刻意的,与她手指接触。
“谢谢。”
“不客气!”她像被惊吓到的小动物,猛然跳起来往外跑,心跳得好快、好快……难以言喻的感情如潮水般涌来。
他的体贴不介意,让她觉得他们是在一起的,他一句话都没说,连取笑都没有,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快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回过头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他明明就在跟前,但她却不能牵他的手。
她忍住眼泪,转身离去。
直到她离开后,齐开云才接听电话。
“怎么现在在才接电话?昨天去哪了?”齐开雪咄咄这人地问。
“我在小雨那儿过夜。”嘴角微微上扬,难能可贵的笑容。
“哦?”齐开雪语调高八度。“这么说来,爸大寿你会带着妻小一块回来喽?”
“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应该可以。”她对他仍有情,他确定这一点。
“动作会不会太慢了呀你?你是不是男人?”齐开阳抢过电话嘲笑没用的弟弟。“就在你对面而已,你是女人吗?拖什么拖啊?”
“吵死了。”齐开云对兄长的态度跟姐姐差了十万八千里。“齐开阳,你闭嘴。”
就跟他哥爱嘲弄他一样,他也很爱嘲弄他哥。
“姐,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帮我查~件事。”
“好啊,你想查什么?”
“小雨的稿酬……”
那稿酬之高出乎他意料之外,不同风格的封面、插图广受好评,画得又快又好,在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
以她每个月的稿量算来,加上画册的版税收入,她的年薪比一股双薪家庭要高出许多,就算稿量减半,也足够她和孩子过着衣食无缺的日子,但她却过得不好。
为什么?
“她的帐户资金流向很奇怪,除了几个每个月固定汇款的帐号,往往累积一笔钱之后,一次提领到见底,通常都是很大的金额,十万、二十万不等。”
齐开云刚去了超级市场,拎着一手啤酒走在路上,一边听姐姐说明她调查到的讯息。
她一次领这么多现金要做什么?她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钱?有困难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我知道了,姐,谢谢。”
“不客气,开云,我觉得……小雨家里可能出了事情,我让人去探听好吗?”
“不了。”他拒绝。“那是小雨的私事。”私下央人调查小雨的稿酬,这已经很过份了,再去调查她家里发生什么事,她知道了不会原谅他。
想起六年前小雨失踪时,他数次拨电话到她家,她父亲从不让他跟小雨通话……他想等她自己告诉他。
苞姐姐聊了几句后收线,慢慢晃回住处,一边想着路小雨,一边想着他暗房中待干的照片,应该可以收起来了吧?
如果又让路凡那小家伙看见了,恐怕全部都要送给他了。
一个陌生的少年,引起他的注意。
在这个老公寓集结的社区都是熟面孔,少有生人,突然冒出一个陌生人就会让人觉得突兀。
“找人?”
少年原本探头探脑的,被齐开云吓了一跳,仓惶离开。
他眯起眼瞪着少年的背影,确定他真的离开了巷子才掏出钥匙进公寓,爬上三楼,看着路小雨紧闭的家门良久……最后他转进自己住处,进入暗房里冲洗照片。
在暗房中他总能待很久,看着照片在显影剂中慢慢显现他所拍摄的景物,会让他心情平静,回忆拍摄时的感动。
“爸爸、爸爸!”路凡记得父亲的叮咛,不可以随便进暗房,尤其是他在里头冲洗照片的时候。“妈咪又不睡觉了啦,你快点出来!”
路凡是来讨救兵的,几次经验,要妈咪吃饭她不吃,叫她休息睡觉她不肯,让爸爸出马,说一次她就照做,乖乖存档关机,从此,路凡总是爱叫爸爸来盯妈妈。
不知道他这样一闹,给他老爸制造多少次吃豆腐的机会——他把照片夹起来待干后即走出暗房。
“你一定要骂她哦!”路凡很生气的告状。“妈咪都不听话!”他一放学回来就看见妈妈趴在电脑桌上睡着了,摇醒她叫她去床上睡,她竟然醒来后继续画,逼得他只有出来讨救兵。
齐开云忍不住笑了出来,越是和儿子相处,越觉得他的贴心成熟有多难得,忍不住想多疼惜他。
“好,我一定狠狠骂她,凡凡,不可以帮妈咪求情。”他说这话时表情非常严肃,很认真。
然后路凡就被吓到,后悔了。“啊……真的吗?爸爸,不要那么凶嘛,妈咪会哭哭啦。”立刻帮母亲说话了,这小子。
忍俊不住地喷笑,揉揉儿子的乱发,跟他回去对付那个顽固的女人。
“凡凡,你去哪里了?喝——”又去找他爹!太过份了这小子。“开云,你来了正好,我明天要交稿,请你帮我照顾路凡,谢谢。”
“你给我进房间睡觉。”他简短一句话,语带威胁。“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这女人的睡眠少得可怜,脸色有够难看,他不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才六点,睡什么睡?”路小雨眼睛已经黏回电脑上了。“我先忙喽。”
数位笔已经握在手上,开始画图。
齐开云也不跟她客气,抽走她的笔,粗鲁的把她从工作台上“剥”
开,不管她怎么尖叫说土匪啦、强抢民女之类,硬是把她拖进房间里。
必门、开冷气、掀开棉被把她丢上床,自己跟着侧躺在她身边。
“那个、那个,不要这样……”脸不禁泛红,这人真是太土匪了,个性从来没有改过,想要怎样就怎样,“我工作还没有做完。”
“路小雨。”他用低沉富有感情的声音喊了她的名字,从她身后环抱她的腰,脸贴着她的,制造非常亲密的景象,然后用阴森森的语气说:“你最好给我闭上眼睛。”
她很识时务的,她闭!反正她会装睡,等他前脚离开她就可以起床,一定要告诉路凡,不能用这种小人招式来对付她,太过份了!
但是她闭上眼睛,感觉到身体贴着他,熟悉的体温令她安心,她不断的告诫自己这样是不对的,然而安心的感觉好棒,她可以休息了,他在这里,那,她睡一下下就好,马上就好。
敌不过睡意,她终究是睡下了,眼下的黑眼圈还是很深,睡着时眉头紧蹙,像是被什么困扰着。
她的嘴唇抿着,连睡了都不安稳……翻了个身,她面向他,寻找温暖般缩进他怀里。
“笨女人。”他忍不住骂,大掌抚着她的脸颊,她没有醒来,这样很好。
接着非常熟练的凑过脸,轻吻她微凉的唇瓣一她睡得这么熟,连被吻了都没醒来,可见她很安心,而且很缺乏睡眠。
“在我身边让你有安全感,是吗?”情不自禁,一而再、再而三的偷香,因为只有睡着的时候,她才不会逃走。
“爸爸……”路凡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用气音说话。“你又偷亲妈咪!”
“嘘——”他食指放在唇间,示意儿子噤声,轻轻的将怀中的女人放开,替她盖上薄被,顺了顺乱掉的头发,温存再三的抚触她削尖的脸。
弯腰探身,温唇印在她额头,才在儿子不耐的拉扯裤管下,恋恋不舍地出了房门。
案子一同洗了个澡,弄了简单的晚餐,路凡拿出写字簿练生字,齐开云则拿出相机,拍着儿子认真写作业的模样,浏览照片时常挑高眉,让路凡非常在意。
“爸爸在拍什么?我也要看,我要看啦……”放下作业,跟父亲玩了起来。
齐开云有稍稍放水,手短的路凡才能抢到相机,但也不能放水得太明显,小家伙会生气——这孩子真的很有趣。
“我抢到了,嘿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从恶劣的爸爸手中抢到相机,用双手捧着放在腿上,专业相机对小孩来说,就跟玩具机器人一样有趣吧?
齐开云也没有阻止他玩高价位的相机,随便他模,带着兴趣的神情看着他研究大怪兽——路凡对他的各式相机取的绰号。
被他模着模着,也搞清楚数位单眼相机浏览照片的方式,小家伙看着看着。也看出了兴趣。
“爸爸,这是什么?这要怎么用?”常常看父亲背着大大的相机出入,他的好奇心被引起了。
路凡这个年纪的小男生,会崇拜、模仿父亲、兄长,把他们当成榜样。
齐开云是一个非常有特色的发光体,有几次到幼稚园接送路凡时,在一群家长中,高头大马、五官冷峻的他,就是跟别人的爸爸不同。
路凡只是不承认,他已经渐渐喜欢这个爸爸,所以会学着接触爸爸喜欢的事物,这是理所当然的。
“那是快门,这是光圈,焦距要这样……”齐开云很有兴致的教着儿子基本的相机用法,决定明年路凡上小学时,就送他一台简单的相机当做礼物,甩照片记录人生。
就在父子俩共度亲子时间时,门铃突兀的响了起来,齐开云离开沙发去开门,从铁门缝中看见一个少年——就是下午在楼下大门鬼祟徘徊的那一个。
他眼眯了起来。“找谁?有事吗?”
“呃,抱歉,我找错了。”少年楞了一下,眼中露出困惑之色,道完歉后爬上四楼。
齐开云把门关上时,少年又回来了。
“等一等,我没找错啊!”少年回来跟齐开云大眼瞪小眼。“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这小表哪根葱?凭什么这样问他?齐开云的少爷脾气被惹毛了。
“你又是谁?”
“我才要问你是谁咧,在我姐家做什么?凡凡!凡凡,快帮舅舅开门!”他是路小希,是小路小雨六岁的弟弟。
“舅舅?”路凡探出头来,惊讶的看着很少见面的舅舅。“舅舅你好!”很有礼貌也很可爱。
“他是谁?怎么让陌生人待在你们家呢?很危险你知不知道!”路小希语气很激动。“我很担心你们!”
“唔?他是爸爸啊,不是陌生人,爸爸会照顾我和妈咪呀,是爸爸嘛……”路凡抬头看父亲,再回头看着小舅舅,一脸莫名其妙。
路小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看着门中的齐开云——这男人没有帮他开门,用着防备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是凡凡的爸爸……太好了。”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他露出有些凄凉的笑容。
“你有事?”那奇怪的态度让齐开云心里打了个突,这小子……是小雨的弟弟?交往时曾经听小雨提过几次,她很疼爱这个弟弟。
路小希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最后忍不住问:“你会陪着我姐吗?不会放她一个人吧?”
“那当然。”想也没想就回答,齐开云觉得这是个烂问题。
“那就好……”路小希最后一点担忧全都消失了,连句再见也没有,转身就走。
“小希?”路小雨被门铃吵醒了,披着薄外套走出来,推开挡住门的齐开云,开门让弟弟进来。“怎么突然跑来?”
一看见她,路小希眼眶红了。
“姐,我是偷跑出来的,手机被爸爸拿走了,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是我好难过……”二十岁的大男孩,就这样红了眼眶。“妈今天……拔管……”
路小雨身形一晃,脸色惨白。“你等我!你等我一下,我跟你去。”
她转身进房,拿着钱包,如游魂般无所适从。“凡凡……开云、开云,请你帮我看一下凡凡,求求你,我很快就同来……”她努力不让眼泪滑下,央求齐开云帮忙。
不久之前,她也是这样,突然在半夜出门,把孩子带到他眼前,请他帮忙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不得不离开家里?
平时她是不出门的啊!
“你要去哪里?医院吗?”拔管两字他听见了,是她的母亲吧,她这么难过,他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去呢?“我送你们去。”他不问原由,抱起状况外的儿子一起下楼,开车送他们去医院。
但仍是慢了一步,白布刚盖上路小雨母亲的脸,她为此难过的痛哭失声。
“妈……”眼前一片模糊。“妈……”她跪在母亲遗体旁,崩溃掉泪。“醒一醒,看我……看我啊……”
齐开云抱着路凡,远离那伤感的情景,但让他不解的是,为何路凡一脸疑惑?
“是谁生病了吗?为什么来医院呢?爸爸,妈妈为什么哭哭?”
那过世的人是他的外婆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身材矮壮的男人走进病房,路小希立刻擦干眼泪,拉起痛哭的姐姐。
“爸……”他一脸害怕的看着冷情的父亲。
完全没有丧偶的痛楚,皱眉看着路小雨,她的来访令他不悦。
“你来做什么?”
“爸,是我叫姐来的。”路小希立刻帮姐姐说话,路小雨还来不及阻止,就被父亲赏了一巴掌。
“爸!不要打小希,是我自己要来的。”她心疼的抚着弟弟的脸,低声问他痛不痛?
“不要叫我爸。”路父冷冷地道:“你不是我女儿,我跟你没有关系,这是我的家务事,不需要外人插手,我不想看见你,滚!”
听见这种话,站在外头的齐开云,脸色阴沉地瞪着那口出恶言的中年男人。
这声音,他不容错认,他就是路小雨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