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的经营,是战区。
好的景点人人抢,做生意嘛,自然要有充足的子弹,可民宿越是饱和,豺狼们更是不会放过看中的点。但最怕的是黑道介入,想分一杯羹。
在心底翻涌的愤怒,让唐谦一差点失去理智,他双手紧握成拳贴在腿侧,压抑内心深处的嗜血暴力。
他一不卖地,二不巴结,终于激怒那些黑道份子。
“唐先生的意思是要和解或者提告?”一旁的年轻律师以手指扶了扶下滑的眼镜,自他从警局回来报告完情况之后,唐先生就一副肃杀的神情。
答案只有一个——“告!”他绝不接受和解这种答案。
破坏他珍贵的事物,伤害他重要的人——犯了他的忌讳后,说句“对不起”就想摆平一切恩怨?
不,这些人全部都得付出代价。
“不论花多少钱,我要知道背后主使人是谁,这种事,我不容许再次发生。”他要杜绝后患,一劳永逸。
年轻律师点了点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拎着手提箱走人,准备打官司了。
待年轻律师走后,只剩下唐谦一独自站在病房外头,想了很久,却迟迟无法扭开门把走进去。
忆起年轻律师提出医院的验伤报告——双手、躯干多处挫伤,右小腿骨折……
“谦一,你怎么那么慢?”唐女乃女乃自病房探出头来,伸手要拉他进房。“你快点劝劝薇琳,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吵着要出院回日本,这怎么可以,她现在行动不方便啊……”
唐谦一看着毫发无伤的女乃女乃,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满是对步薇琳的愧疚。
他带着Michaell回家时,发现附近挤满了人,有警车、救护车,他正好目送救护车离去。邻人见他回来,吱吱喳喳的告诉他,他不在家这短短两个小时发生了什么事。
罢开始定桩的工地被毁得差不多,看来是得重新再来。
地面上有打斗推挤的痕迹,以及她坏掉的高跟鞋——
想起那画面,此刻,仍不敢见她。
“女乃女乃,我没事,我好得很,你不要紧张嘛。”听她的声音很有精神,应该伤得不重吧?
他推门而入,看见坐在床上的女人,顿时呆掉。
验伤报告只是文字叙述,亲眼目睹才发现她伤得有多严重。
眼角的擦伤还算轻微,最明显的是右小腿打了石膏,左脚虽没上石膏但没好到哪里去,大腿因被工地的铁钉贯穿,捆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而原来光洁的小腿上有着点点伤痕。
包不用说她在外的手臂,淤青、擦伤多处,衬着白皙的肌肤,更显触目惊心。
松松垮垮的住院衣服披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非常虚弱。
此刻他眼中的步薇琳,还是看着战甲的战士,而是伤重的小兵。
“……”嘴唇微张,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心头狂炙燃烧的怒火此刻化为满心的不舍。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怎么可能没事?她一定很不舒服,却逞强着,只为了不让女乃女乃担心愧疚……
“谦一,你看看,薇琳伤得这么重,怎么可以就这样上飞机呢?快劝她留下来,起码等伤好一点再走啊!”唐女乃女乃催着孙子说些好听话。
见他不语,只好转头继续游说步薇琳。“薇琳,女乃女乃会做好吃的东西给你吃,你留下来好不好?我不能让你这样回日本,若你父母瞧见你这样,我真的过意不去啊……”
人家好好的女儿到他们家住宿,却伤成这样回去。
“女乃女乃,我真的没事,我好得很,医生太夸张了,我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痛,真的!”她笑着安抚唐女乃女乃,但苍白脸色泄漏了她疲惫的事实,而且她的手正不着痕迹的按着止痛药。
唐谦一瞧出她很痛,很不舒服,但她不要女乃女乃担心愧疚,这样的温柔体贴让他心疼和不舍,心中生起一股想紧紧拥抱她的冲动,但是此刻的她会愿意接受吗?
如果当时他没有离开的话……如果他对她不那么恶劣的话……
“咳咳。”步薇琳咳了咳,唐女乃女乃立刻惊跳起来。
“薇琳,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啊?”唐女乃女乃惊慌的上前为她拍背顺气。
“我很好,没事。”喉咙有点痛,应该是喊得太用力的关系吧?
“医院冷气好强,我去帮你倒杯温水。”唐女乃女乃捧着杯子,飞快走出病房,离开前对孙子小声提醒,要他说服步薇琳留下来。
只见女乃女乃前脚刚刚踏出门,她脸就垮了下来。
步薇琳此刻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唐谦一。当唐女乃女乃离开病房,她也不再掩饰,眉头皱成一直线,双手撑在病床上,吃力的换个位置。
唐谦一见状,立刻上前协助,却被她冷冷推开。
“走开。”她完全不掩饰对他的厌恶。
“你需要帮助。”唐谦一坚持,轻而易举的帮她调整舒适的位置。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出去。”证据冷漠疏离,脸上没有丝毫笑容。
“我并没有同情你……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什么?”这时候,无论她对他提出任何要求——就算是要他去日本参展,他都会同意。
他不再当爱情的胆小表!
之前故意对她冷言冷语……之后为了赶她走,不懂狠心说出伤透她心的浑话,以为两人就此分道扬镳对谁都好。
但他错了!这次的意外事件,在知道她受伤的当下,他竟感到一股不曾有过的沉重压力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那他原想关起来,不愿释放的感情,因为她受了伤,一口气全宣泄出来,再也收不回了……
“出去……”步薇琳身子不停的颤抖,因为痛,她痛得想哭,但是她不要在这个混蛋面前落一滴泪。“收起你的假好心,滚出去!”
女乃女乃没事,这样就好了。虽然她因此而受伤,但她不后悔那时的举动,毕竟她还年轻,很快就可以复原了,八十岁的女乃女乃可无法承受这样的伤势。
现在的她只想回家,尽避不如意,总比在这里面对讨厌鬼好。
“女乃女乃希望你留下来,让我们照顾你。”这当然不只是女乃女乃的希望,也是他的,他不希望她就这样离开这里,离开他身边。
“出去!”除了叫他滚,她没有别的话想对他说了。
虽然她是病患,但他知道,如果他真的踏出病房,她一定立刻办出院,想尽办法飞回日本。
他不能让她就这样离去,不能!
看见她摆在病床内侧的包包,他不由分说的拿过来,翻出她放在里头的护照。
“你干什么?还给我!”步薇琳伸手欲抢。
“在我同意之前,你别想走。”从踏进病房,从看见她遍体鳞伤的那一刻,他便没了理智,无法抑制的愤怒涌上心头,他恨伤她的人,更恨他自己。
他真的无心伤她,她却仍因他而受伤,无论是心理或者生理上,他自觉难辞其咎。
“你凭什么?”步薇琳被他跋扈的态度气得全身伤口都在痛。“你以为你是谁?一下要我走,一下要我留,你当我是什么东西?混蛋!男人……你们男人……”从稍早的针锋相对,到恶霸的欺凌,她心中所有的怒气,全在这一刻爆发出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无法抑制冲动,她抡拳痛打眼前的唐谦一。“混蛋,你凭什么?!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没有男人,我一个也可以过得很好!你出去!宾出去!”
打着、骂着,步薇琳宣泄着他的委屈,以及恐惧。
事发当时,她挺身抵挡歹徒的拳头,其实怕得要死,但想到年迈的女乃女乃凄苦的乞求,不顾危险,也要保护她重视的家,哪怕那个家已老旧简陋,她只有打死不退。
“男人有什么用?在紧要关头完全靠不住!混蛋!可恶!”她怒、她骂,抹走落下的眼泪,狂揍放任女乃女乃一个人在家的唐谦一,如果那里她没有回头呢?女乃女乃禁得起那些人的拳头吗?
但当唐谦一走进病房,错愕的望着她一身伤时,她所有的勇气溃堤,她好想好想抱着他,对他哭诉她的害怕……
她竟然这么没用,都被羞辱了,还期待他的温柔!她气他,也气自己,只能打他来发泄心中复杂的情绪。
步薇琳使尽所有力气,一拳打歪了唐谦一的脸。
不痛,唐谦一苦笑。她歇斯底里的抓狂痛打他,力道却不重,她一定很不舒服,不舒服到连打坐的力气都没有。
他身体不痛,心却刺痛,她的指控、她的泪、如针般刺痛他的心。
“黑道介入,要买下我的家改建民宿,民宿经营最怕黑道介入,我不妥协也不和解,所以他们才会找上门来。”他觉得需要告诉她为何会发生这种事。“这不是第一次发生……”
“那是你的家务事吧?”步薇琳用他的三字箴言回送给他。“我最好不要多问。”
拒绝拒绝,全数拒绝他的示好。步薇琳,不要冀望男人,这些教训你还受不够吗?
她已经不会再对他的故事好奇了——意识到这一点,唐谦一竟感到落寞。
“护照还我,滚出去。”她动手抢护照,就算全身都在痛,也要把她的东西从臭男人手中抢过来。
唐谦一把她的护照放进裤袋里,往后退一步,任凭她怎么抢不抢不着。
“等你伤好了,我自然会还给你。”留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步薇琳暴怒的大吼大叫。
“莫名其妙,混蛋!”她气得用日文痛哭他。
在她心目中,混蛋已经是他的名字。
“谦一。”捧着热水回来的唐女乃女乃,有些慌张的站在外头,她也听见了步薇琳的大吼大叫,以及令人闻之鼻酸的啜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对薇琳怎么了?”直觉告诉她,一定是脾气怪异的孙子又欺负人家了。
“女乃女乃……“唐谦一脸上浮现做错事的神情,带着深深的懊悔。“我对她……对一个女孩子,说了不应该说的话。”
现在补偿还来不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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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乃女乃,浴室地板很滑,你会跌倒,我自己来就好了。”
“但是你的伤口不能碰到水啊,谁能帮你?让我来吧。”唐女乃女乃卷起袖子跨进浴室,结果脚步一滑,差点跌倒。
“女乃女乃小心!你看吧,你还是待在外面,我比较放心。”步薇琳笑着催唐女乃女乃快点离开浴室。
“你不会痛吗?再说洗完你怎么出来?要是跌倒了怎么办?”唐女乃女乃还是站在门口,担心不已。
“我慢慢来,没关系的,医生也要我多走动,这样才好得快啊,女乃女乃,你先去吃饭,去外面走一走,不要老待在医院里陪我,去去去,我不行会叫护士帮忙,而且你帮我洗澡我会害羞。”她露出娇羞的神情,把唐女乃女乃逗乐了。
“都是女人,有什么好害羞?好吧好吧,就让你一个人洗,小心点知道吗?啊!我去帮你买点零食回来,你一定吃腻医院的伙食。“老人家设想得很周到。
“女乃女乃不用麻烦了——”她对着唐女乃女乃的背影喊,但老人家已经拿着钱包去买零食了。
浴室门没法锁,这样洗澡好没安全感,但是她已经三天没洗澡了,全身痒得难受,应该没关系吧?
她住的是单人病房——她并没有刻意要求,应该是唐谦一的安排吧?不跟其他病患家属共用浴室,就不会有人突然闯进来。
“洗吧。”干净的清水在呼唤她,反正速战速决,动作快一点,没问题的啦。
坐在椅子上,她小心挪动伤腿,拉开衣襟的蝴蝶结,上衣缓缓滑落肩头,只是这样的小动作也让她痛得龇牙咧嘴。
就在她好不容易褪下上衣,上半身赤果时,浴室门被轻敲两声。
“女乃女乃,怎么这么快就回来?”老人家可能回来问她想吃什么吧?步薇琳好笑地回头,不意看见唐谦一就站在门口。
笑容立刻垮下,板着脸,她马上拿起衣服要穿上——不管有多痛。
“出去。”她冷冷下令。
唐谦一一脸微郝。尽避她不欢迎自己,他还是每天来报到,探望她的伤势。
今天他提早来了。工地重新整理后进度还算快,本想来告诉女乃女乃和她这个好消息,意外发现病房里没有人,但浴室却传出水声,他怕发生意外,才会推开门看看,他绝不是有意偷看。
“洗澡?”瞧水溢出水盆,她坐在椅子上一手护着胸,另一手搭在手把上想起身,但她的手探不到水龙头。
唐谦一直接踏进浴室帮她关水。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步薇琳连看都不想看到他。
“要帮忙吗?”他就站在她面前,完全没有移动脚步的意思,还居高临下俯瞰她。
她倔强的撇过脸,不搭理他,他只看见她头顶的发旋,拒绝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不需要他的协助。
这么讨厌他啊……唐谦一苦笑。怎么办?就算如此,他还是……想要亲近她呢!
他慢条斯理的月兑下夹克,卷起袖子,再将浴室门关上。
步薇琳被门关上的声音惊得回头,竟看见他一脸坦荡的说:“洗澡吗?我来帮你。”
什么跟什么?谁要他帮啊!
“出去!”
他掏了掏耳朵,“除了这两个字和滚之外,你没别的话对我说了吗?”他扬起笑,笑得温和,毫无杀伤力。
步薇琳眯起眼,用平板的语调道:“如果你还有一点绅士风度,应该现在就死出去。”
“怎么,怕我看吗?”他双手一摊,“又不是没看过。”耍起无赖来。
“阁下倒是提起一个让我恶梦连连的错误啊。”她口吻讥诮的反击。
闻言,唐谦一并未露出难过的神情,反倒双眼一亮。“你常常梦见我吗?挺有趣的。不妨告诉我,或许我们的梦是一样的。”午夜梦回,他倒是常常想起那激情的一晚。
“有趣你的头,出去!”步薇琳被他误解得一肚子火,咆哮着叫他滚。
“你叫吧,无论你领不领情,这个忙我帮定了。”门在他身后,她脚伤未痊又半赤果,谅她插翅也难飞。
“你这是性骚扰!我不要你帮!”步薇琳又羞又恼地抢夺衣服。
无奈,他月兑人衣服的速度极快,力量又大,她根本难以抵挡。可恶!这男人为什么月兑衣服的技术这么好?一定是常常练习……
等一等,步薇琳,你是在吃醋吗?她连忙挥开这个念头,继续跟他作对。
一阵拉扯,她被剥光了,难堪又羞耻地屈着身子,泪水在眼眶打转,她觉得很委屈,抢过他手上的衣服,聊胜于无的抱在胸前遮蔽。
扁果的背,暴露在他眼前。
她不愿回头,就这么背对着他。
唐谦一难掩震惊,原本如丝般的肌肤如今染上淡淡青紫,她连背后也有伤,不痛吗?怎么不说呢?
怜惜满溢胸怀,十指伸入她的发,轻轻的梳拢着。
步薇琳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当鸵鸟,结果,这样感觉更为清晰,他的动作很柔,很轻,像是对待上好的丝线般,将她的头发拢好夹起,少了头发的遮掩,她对着他露出一整片果背。
他的手指缓缓滑过她的颈子,抚模的动作完全不像帮她忙,比较像在吃豆腐。
“喂,你模够了吧!?”
不理会她的抗议,他出其不意的拿走她抱在胸前的衣服,她一时措手不及,就这样全身赤果了。
“好了,来洗吧。”他唇贴着她后头,有种挑情的意味。
什么东西啊?步薇琳根本不敢回头。
哗啦啦,温水在磁砖地溅起水花。
原来的粘腻感在毛巾的擦拭下渐渐变成舒畅,他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洗净毛巾再为她擦拭,让她忘了害羞,享受他的温柔对待……当毛巾滑过丰满的胸部下缘……平坦的小肮甚至是女性最私密之处。
“喂,你不要太过分!”步薇琳忍不住推他一把,害他跌得四脚朝天,却也扯痛了她的伤口。“哦!!”
抢过毛巾自己擦澡,看他被水淋了一身,狼狈不堪,她心情蓦地好了起来,但还是轻斥他。“小心我报警!”
“如果你真那么做的话,我会很遗憾。”唐谦一眼神大亮。“我会告诉警察,我女朋友在跟我闹脾气。”
闻言,步薇琳耳根微红的把毛巾丢到他脸上。“你乱讲!”谁是他女朋友啊!
他笑笑接过那条毛巾,用温水洗净,不顾一身湿漉,跪在地上,用温水她洗脚,再快速擦干。最后她全身干净舒爽,他却全身湿透。
他真的太温柔也太细心——等等,他在模哪里?
步薇琳背一僵,语气别扭的问:“你在干什么?”
原以为他拿了干净的衣服要帮她穿上,但现在他的手是在模哪啊!
粗犷的长指轻触她肩头,一路滑到结痂的手肘,他眼神一暗。
幼女敕的肌肤吹弹可破,稍一施力便会出现红痕——那些伤害她的人,必须付出沉痛的代价,才能平抚他心底的熊熊怒火。
“豆腐吃够了吧?出去!”他一直在吃她豆腐,根本就是趁人之危。步薇琳不再忍耐,把衣服抢过来自己穿,指着门要他出去。
唐谦一眯眼,朝她伸手。
“呃?”奇怪,为什么她会感觉到他正在生气,最好不要招惹他?可他生气又怎样?关她什么事?
可她竟乖乖的把抢来的衣服再递给他,让他协助穿好衣服,再被他抱出浴室,让她坐在病床上。
夹起来的头发被松开放下,他拿起梳子,帮她梳头发,如此的服侍,怎么怪怪的?
“无赖,、性骚扰!”她不断的骂他,想压下心中那抹怪异的感受。
“我会等你对我说谢谢的那一天。”他脸皮厚,任她骂无所谓。
“谁要跟你说谢谢?我又没求你帮我忙,莫名其妙。”
她越是骂他,他笑容越大。被骂无赖,总比冷冷的拒斥要好多了。
“薇琳,你洗好啦?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帮你买了一些,唉,谦一,你来啦。”唐女乃女乃拎了一大袋吃的回来,笑咪咪地道。
“女乃女乃,我洗好了。”
“谦一竟然帮你梳头。”唐女乃女乃啧啧称奇,笑望着总算和平相处的两人。
这真是难得的画面,薇琳乖乖坐着,让谦一帮她梳头发,那画面……挺不错的。
唐女乃女乃会心一笑。“谦一带水果来啊,薇琳,要不要吃一点?女乃女乃削给你嘱,咦,奇怪,地板怎么湿湿的?”她狐疑地看着地面上的水渍,从浴室到病床,再绕到置物柜再绕回病床前,最后到唐谦一脚下才停止。
“谦一,你怎么全身都湿了?这样会感冒的啊!”唐女乃女乃的叮咛停住,疑惑的望着难得和平相处的男女。
罢刚说要洗澡的伤患,不是行动不便吗?现在却一身清爽,反倒是来探病的,却全身湿透。
仔细瞧,自己的孙子表情正经,但嘴角微微上扬,不知道在暗自窃喜什么。
而薇琳嘛,脸有点红,但表情不像害羞,而是恼怒,还小小声的咒骂着谦一。
看向浴室,再看看两人,一切都有了答案——唐女乃女乃倒吸口气。
“谦一!女孩子洗澡你跑进去,丢脸、丢脸、丢脸!这下都被你看光光了,你实在……”唐女乃女乃生气地打他,大喊他趁人之危。“难怪薇琳讨厌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女乃女乃,别打,别打……她早被我看光光了……”不能这么讲“嗯,我也是出于一片好心。”糟,怎么会被女乃女乃识破呢?“喂,女人,你也解释一下。”
步薇琳眯了眯眼。想她解释什么?被看光光的人是她耶!
于是,她转过头去,不愿搭理,故意遗忘刚才很暧昧的氛围。
“你是想吃豆腐!傍我来这招,我今天要打死你——”
唐女乃女乃打唐谦一的动作看起来很假。
唐谦一知道,步薇琳也知道。女乃女乃是籍由这样的动作在试探他们,瞧,老人家的嘴角越打越是上扬。
他不敢拆穿。他看得出来她没那么生气,怕一旦说开,她又会回到冷冰冰的模样,不再理他。
步薇琳感到困惑,似乎无论讲不讲,都等于承认唐谦一对她的态度变了,变得温柔。
她不是没有感觉,但那样的发展是她极力避免的,所以她还是得声明。
“女乃女乃,唐先生只是扶了我一把,没什么的,你误会他了。”她主动将所有粉红色的泡泡,一个一个戳破。“明天我会请护士协助我擦澡,这么一来,就不用再麻烦你们了。”
被了!被他那样重重地伤害过后,她暂不想碰触爱情!她相信自己可以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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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思念着你。
子绘啊,这份爱太重,重得让我无法失去,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求回到你身边,守护着你。
子绘啊,笔墨难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三百六十个日子的相思将画下句点
再过十天,我就能回到你身边,此刻的我,想着你为我穿上白无垢会是什么模样?
含羞欲语,抑或是热泪盈眶?
为你而建的房子,那是我唯一能弥补你漫长等待的事物,而我最珍视的重要事物,是你。(彦的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