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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小姐有难! 第4章(2)

“这是怎么回事?”玥仪几乎是气急败坏地问着。“武虹,我不在家的时候,少主是怎么了?”

“您不在家的时候,少主几乎寸步不离书斋,他一直很想念您。”

“那为什么我才刚踏进家门,他就反常了呢?他平常不是这样爱哭、爱闹的孩于呀!”

“少主他是……他是……”武虹咽了好几口口水后,“少主听说了。”

“别打哑谜,什么听说了?他听说了什么?”

武虹看了一眼玥仪大小姐又看了,一眼她身后那吓人威严的高大男子,“外面的人都在谈论着大小姐您和他的事,少主人全都听见了。他很不高兴,一直想为大小姐的名誉和清白,讨个公道。”

玥仪恍然大悟,同时也痛心的闭上双眼,她该料到总有一刻,要面对这个现实问题,姬毁不可能永远被瞒在蚊中,他年纪还小,无法了解所谓的一时之计,也无法了解她与风之间所协议的方式。

懊怎么解释,才能让姬毁晓得她是以一时的名誉换取卫国的一线生机呢?

突然间武虹跪倒在地,一面自掌嘴巴说;“大小姐你打我、骂我吧!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多嘴长舌,我如果不说的话,少主就不会知道也不会难过了,对不起!都是我的不是。你尽避打我、骂我好了。”

制止武虹那打得红肿的巴掌,玥仪拉她起来说:“这样做有什么用处?先把少主找到才是,重要的是少主。”

“是、是!”武虹领命带着一小群家丁,往姬毁跑开的方向追去……

笙歌绕粱不绝,薰香袅袅,身着华裳的侍儿们一排排站立着,或拉扯着羽扇或调弄着乐器S,卫国王宫六苑深宫内的招仙殿上有着如梦似幻的歌舞表演,但在这一片宁祥的气氛间,却有一个人的情极端的愤怒……

“气死我了,还敢给我脸色看,我这辈子从没受过男人这么大的屈辱!”昭姬已回到自己的寝宫中,这招仙殿正是她平日用来操纵卫朝风云的活动之所。今日受辱的种种场面,她还气哽胸臆,难以下咽。

“桂罗,你倒是给我出个好主意来!看我该怎么整治那两个目中无人的狗男女,让他们吃点我的苦头,教他们明辨是非厉害,别再做个挡路狗了!”

“是,昭姬夫人。”桂罗伏下首去,恭敬的以阿谀的声音说:“卑职早巳经替夫人想好一个计谋了,此计不但是一石两鸟,破坏了姬那儿的计划,还能让夫人顺利完成‘那边’所交代下来的使命。”

“那就说来听听。”

“是的,卑职斗胆。”桂罗微笑露出那口缺了角的牙说:“请夫人以为懿公庆祝鹤鸟生辰为由,将姬以及风公子请到宫中参加晚宴,同席座上还将列席着几位不速之客。”

“噢?那么这几位不速之客又要怎么样呢?”

别罗得意的一笑,“这几位不速之客就是我们要破坏卫国王朝的最大法宝。宴会上夫人将会欣赏到一场天翻地复的好戏!保证不会让夫人失望。而且还可趁此机会,一探风的实力虚实。”

“你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啊!”昭姬不地扬高眉头。

“嘿嘿,夫人该不会忘了还有少将军勉岛这个人D巴?”

“勉岛?”昭姬一震,想起她也曾垂涎过此人,只是他眼高于顶,说什么千人草鞋的女人他才不要!愤怒的她当然玉手一挥,发挥君王枕边人的功用,教他去边疆最吃紧的地方,戍守与狄人交界的疆界去了……

对了,过去他好像拼命追明姬追不上,还曾传为笑话。传说他一连十天求见明姬,天天都被她用一首诗给击退。一个能击败敌人数千大军的少将军,却无法击开明姬的心门,多少人都曾笑话过他。

“勉岛和这有什么关系?”

别罗极其阴险地笑道:“关系有没有,就要看夫人您、的手段高不高,如何游戏?如何挑拨了。”

昭姬愤怒的面孔转化为笑容,不止声地大笑着。“好呀,好呀,桂罗你真是聪明,算奴家没有白疼你了!”

“能让夫人高兴,是桂罗最大的心愿。”

“怎么样?找到了没有?”自坐垫上一跃而起,匆匆跑到门前看着武虹的她,紧张的问道。

“全都找遍了,可是府内外都看不到少主人的影子。他可能藏起来,故意不让我们找到的。”武虹柔头丧气的说。

玥仪皱紧眉,毁儿从来都不是个顽皮的孩子,除非他这次真的发怒,决心不让人找到他。他很聪明,足以躲过这些手脚俐落的奴仆们,藏在某个只有他才知道的秘密之处。毁儿啊,难道你打算一辈子不再见姨娘吗?

这个念头招来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玥仪扶着额头微晃了晃,一双强有力的手迅速的撑住了她。

“小姐需要休息一下,她的寝室在哪儿?”风威严的发号施令,问着两旁服侍的侍婢们。

“不、不用,我很好。只是一时头昏而已。”她轻微地挣扎着,不能让他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接掌了她在家中的地位,俨然以她的主人自居了。

风不顾她的反对,轻而易举的拦腰抱起她,“你需要休息。累坏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听话!”

她想反驳,但周遭众多耳目在旁,他们的一言一行很快就会被敌人探知,她不能冒这种险暴露底牌。她只得内心幽叹一声任由他去。

穿过两侧的回廊与一座小小的天井花园后,座落在姬府的西厢,一座精雕细琢的两层华阁,就是玥仪平日起居的香闺。本来这是男子禁地,向来都布置重重森严的护院家丁,今日风却大大方方的抱着香闺的女主人,踏进她的屋内。

绑楼弥漫着阵阵幽香,那是混了多种龙涎、花草香气特制的沉香,玥仪喜欢它那独特的清心镇神的气味,总是命人不时更替着。而他卓越不群的男子气息,融人这非常女性化的阁楼,竟然创造出一种心荡神驰的迷人感受。

玥仪那颗饱尝诱惑的心,又再度不受克制地激动起来,若不是长年坚守的道德与洁身自爱的习惯,她恐怕早巳忍不住自动投怀送抱了。“可以……放我下来了吧?”。他不置可否,双手紧抱着她,举目四望她的香闺。

“和我所想的不太一样。”

“怎地不同?“

使坏地一笑后,“你不是个冰山美人吗?既是冰山就该住在冰宫内才对!”

被他这么取笑玥仪不禁怒瞪他一眼,大力反抗着,“放我下来。”

“等到了卧室我自然会放你下来,你睡的地方在哪儿?”

“你……别太过分了。”

置若罔听的他,如闪无人境般地,自在的走人她的后厢房,吓得里面正在打点书斋的贴身侍儿个个惊叫着。一见不是睡房,他又退了出来,像要继续莽撞的找下去,玥仪只好又急又气的投降了。

“在楼上。”

他似笑非笑的睨她一眼,跨大步踩上阶梯,一点也不觉得她是多大负担,轻松地来到二楼。整个二楼的景致与下方起居间的设计完全不同。这是完全私密的女性空间。专门为了取悦玥仪自己所摆设的。

柔软的床榻摆着好多个轻软的小枕,自天花板结集而下的垂帐层层幔盖,提供了足够的隐蔽,一张矮琴、两扇屏风,迎着洞开的前庭窗台,飘进了阵阵林园气息,白日。的绿荫到了傍晚转成了满天星斗的好景观。

没想到她最喜爱的地方,今日会闯进一个鲁莽男子,玥仪满面通红的看他眼尖地没放过摆在角落的棋盘、一盒解馋的糖,以及几件挂在屏风上的衣裳。

“看样子你的侍儿有点偷懒,竟然没替你整理房间。”他评道。

“现在可以放我下去了吧?”

“我没听见‘请’这个字。”

“请放我下去。”

嘻嘻一笑,他松开手,玥仪连忙也松开抱着他颈项的双手,赢得他一个暗嘲的眼色后,终于再度脚踏实地。

“我是绝不允许有人擅闯我的寝室,就连侍儿没有我的命令也不会上来。所以这房间一直保持我离开时的原样,正代表了她们很守规矩。”她拉整衣裳,“多谢你关心的送我至此,我会命人带你到你休息之处——”

“我已经到了我的休息之处了。”他截断她的话。

她先是一愣,接着领悟。“你不可能想在这里……”

“经过昨夜你还是这么害羞吗?”他歪头笑笑,“过来这儿。”

玥仪皱着眉头正想大声地反叱,要他收敛一点行迳,却见他无声地以口形说了几个字:屋内还有别人。她半信半疑的走向他。他的手不过刚落到她肩上,勾起的连串反应却迅速得连玥仪自己都弄不清怎么一回事o…。…

“不许你碰姨娘!”帘帐内冲出一个瘦小的身影,银芒闪过,瞬间就扑到风的身上。

玥仪被风大力一推,跌坐在地,恰巧正面迎上了意欲,刺杀他的姬毁,两人过手两三下,姬毁的刀便被风夺下,,掷到屋外去了。但姬毁并没有因为这样,就放弃杀他的决心,他不奋力拳起硬掌,霍霍挥舞向他。

“我要杀了你这个玷辱姨娘的恶人,任何欺负姨娘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的。我要保护姨,你休想再碰她半根汗毛。恶人!”

沉着应战的风自然不会把姬毁的绣腿花拳放在眼中,对于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来说,他这个敌人不是姬毁能应付的。果然,不出三拳,风已经把他双手反扳于后,压到墙上制住。

“你杀了我好了,你杀了我,我就要化成厉鬼来找你报仇!”只剩嘴巴还能动的姬毁,拼了命的骂道。

“不能伤他,风,快住手。”玥仪回过神来,上前劝说:“你住口,毁儿,姨娘的事休莫要你管。”

“我、我、我不认你做姨娘了!”姬毁激动的哭叫。

“毁儿,你胡说八道什么!”玥仪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握紧掌心,“你晓得姨娘是为什么这么做的?”

“如果你想做个蔼妇,别把理由扯到我身上来。这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小孩子任性的话刺得玥仪体无完肤,她痛心疾首的退了两步,“好,好极了,原来姨娘这多年来在你眼中,不过是个无耻蔼妇。”、许是知道自己话说过火了,姬毁安静下来,他悔恨的眼睛不住的飘向玥仪,但她已痛心得无法看见。她掉过头去,暗自垂泪。

“这小子交给我,行吗?”风一手反拽着他的双臂一手提起姬毁的衣领。‘已不知如何是好的玥仪只能点头任由他去。

架着不断挣扎的姬毁,风与他下了楼,迳往外头漆黑的林内走去,直到深处确定两人独处后,风才一把放开他,姬毁一跌到地上,立刻又扑上前去要找他拼命。风依然轻易化去他的攻势,采取守势的他,光是移动就能让姬毁打得筋疲力竭了。

“起采呀,你不是要取我的命吗?跪坐在那里,胜利就会来吗?”风见他没有力气时,微笑地讽道。

奋起最后一丝力气,姬毁扑了过去,但跌到风的身上,发出的拳头就连蚊子都杀不死。缓缓地颓倒在地,他于知道自己是绝杀不死风的时候,无助与气愤的泪渐渐涌出。

“不许哭。”风冷斥,“一个身为未来国家所有者的人,没有哭的资格。”

这句话让姬毁一抖,止住了。他抬起那泪痕斑斑的小脸,吓地望着他……“今天你已经见识到力量的差别了吧?一个强国与弱国之间也是如此,你如果希望卫国不再陷人任人宰割的困境,未来当你做为一个一国之君的时候,你要怎么领导你的宰相与将君下属们,用眼泪吗?”

姬毁的脸上不再是惊吓,而是自残酷现实中体会到真。理的大彻大悟。

“连身为一个弱小如你姨娘的玥仪小姐,都能拿出勇气面对众人责难,也要完成捍国卫土使命。相形之下,你难道不自惭吗?你站到她的敌人身边去,同声指责她,这样对吗?没错,我能谅解你想保护自己姨娘的心意,但在保护别人之前,同时也先掂掂自己的斤两,做不自量力的事就罢了,拖累别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呢?”

“我没有拖累别人。”

“没有?”风冷冷一笑,“那么全府上下都是白忙白混一场了?”

姬毁无话可说。

“逞英雄很简单,要如何做一个令人敬佩的英雄绝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你,除了这种华而不实的英雄外,更要做一个明君、睿王,要统治整个卫朝。”风摇摇头说:“算了,我看你领着你的姨娘找个荒山躲起来好了,你根本无力担起这个重担。”

“我——”

“你什么?你可以吗?你有勇气办得到吗9”。、“我办得到!”姬毁怒叫。

风淡淡的扬眉,“记住你此刻的话。”转身,他举步高去。

“等一下。”姬毁在他身后叫道:“你给我站住,我命令你站住!”但风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所以姬毁只好以最大的声量叫道:“等我当上卫王后,我一定会要你为姨娘的事做个交代的,一定!”

“等你向我证明你有资格做卫国的国君再说吧!”风回道。

只能看着他离去背影的姬毁,紧紧地握起双拳,忿忿地看着这位出色的敌人,以他还没有能力挑战的气魄,潇洒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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