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阎锁心一见到心上人出现,迫不及待就飞奔过去,待确定他是真实的站在眼前,这才松了一口气。“我等你好久了呢,好怕你又跟上回一样,消失以后就不肯再理我。幸好你还是怜惜我的,舍不得我再动脑筋逼你动身,就先来到。”她说得理直气壮,仿佛上回差点饿死的事件该被谴责的人是他。
聂赦魂才踱进屋内,就瞧见看守她的那四个佣人脸色都不太对劲,而且其中一人已经忍耐不住地往厕所方向狂奔而去。
他感觉有异。“你们──”
“他们没事,只是吃坏肚子而已,你不必担心,上几次厕所就好了,你快跟我上楼去,我有好东西给你瞧瞧。”不由分说,阎锁心就伸手要拉著聂赦魂上二楼寝室,他照例避开,她也不生气,跳到他身后,干脆用推的。
“走嘛,真的有好东西给你看哟。”她不断怂恿。
聂赦魂满肚子疑惑。就看看她到底在玩什?把戏?
“□□!请看!”她献宝般地推开房门,还弯下腰,比了个手势要大爷请进观赏。“如何,很美丽吧?是不是比先前的样子漂亮一千倍,这可是我花心思设计出来的风格呢!”
聂赦魂怔在当场,看著焕然一新的内部摆设,原本只摆著一张床的卧室如今完全变了个样子。
原本冷白的墙壁已经被重新粉刷上温暖的色调,硬厚的瓷砖上铺著新的长毛地毯,青翠?色的窗帘布挂在方形玻璃窗的两边,多了几许青春的气息,而该是空荡的角落,如今都被外型高雅且实用的柜子所占据,甚至床头上还摆著雅致的花瓶作装饰,连天花板上的电灯都换了漂亮的欧式风味。
原本冰冷无情的氛围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的卧室呈现出雅致的气息,是一股温馨的味道。
“怎样,还算不错吧?老实说我还不是改装得很满意啦,都怪夏野那家伙跟我作对,我有些指定的家具他偏偏就是不肯帮我买,而且只容许我改变这间卧室,气死我了。”她一边抱怨、一边紧紧注视他的表情,期待他能说出赞赏的话,哪怕只是一句也行。
然而聂赦魂只是静静地任由温暖气流包裹住全身,薄唇不开。
“你怎么不说话?”阎锁心好生失望,不解地问:“还是──你有其他意见?那你告诉我,哪里不合意?我可以改。”
“意见,对你的意见……”他反覆喃念著,从不知道一个犯人可以过得如此的称心惬意,而她就做到了,做到的原因是他赋予她特殊的权利。
他会对她──心软。
“你说什??大声点,我没有听清楚。”问话的同时,她的手不死心地又偷偷探过去想握住他的大掌,聂赦魂又察觉到。
她眉一蹙,第三次失望,不过无所谓,一步一步来嘛。
阎锁心振作起精神,笑意盈盈地问他道:“聂大哥,你喜不喜欢我把卧室改变成这种味道?”
他仍静如雕塑。
阎锁心不死心,继续缠问道:“我很希望你会说喜欢。因?
如果你能喜欢我的设计,那就表示我们对美的感受度是在同一种频率上,这样会让我感到很安慰、也很放心、也更能表示我们适合在一块。”
她口口声声都在倾诉对他的爱意,脸上不矫情地露出讨好的笑容,在她的笑脸下,聂赦魂必须压抑突然袭来的强烈震波,那是一种不能跟随她笑、跟随她起舞的魔幻。
“讨厌,你怎么做到面无表情的?”阎锁心忍不住嘀咕著。
“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总要说给我听听嘛,这样我才能够明白你真正的想法呀?”
“你想明白我?”他总算开口。
“是啊、是啊!”
“?什??”
“我……”
“你找上我的目的就是?了剖析我?”
她愣了下。
“这让你觉得不愉快了吗?”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解释自己的动机。“请你相信,我绝对没有恶意,我只是想更加了解你,你千万不要误会我的用心。”
“不想我误会,就告诉我实话,而且我只想听关于‘夜行组织’的事情。”聂赦魂不再纵容自己被她所牵引、被她的一颦一笑所摆布,忘了最终的目的。
她偷偷叹口气,看样子要突破他的心防,得再加把劲才行。
所以,她还是不会给他如何破解安全防护锁的方式,以免浪费掉大哥替她安排的好机会;要是把密码老实说出来,不被赶出去才怪。
阎锁心作好决定,对他摇头道:“密码的事情我真的不晓得,所以我没有实话可以告诉你。”
“谎话!那么那几个佣人呢为他们似乎个个都生了病,这其中原因,你总知道了吧。”
她心虚地退了一步,挥手嚷道:“我没做什?,我只是没有义务任由他们搓圆捏扁罢了嘛。”是那几个佣人按捺不住,不仅阻止她改变卧房的设计,还打算对她动刑好替主人问出“夜行组织”的秘密来,她只不过是小小地教训他们一下,也没有过火呀。
“你对他们几个做了什??”他咄咄逼人的乌眸欺近在一公分前。
“没……没什?哪……”她倒抽一口气,也将他的男性气息吸进方寸间。这纳进的气息仅是属于他个人小小的一部分,如果能将他整个人、整颗心给霸占住,那将是多?开心的一件事啊──“别考验我的耐性,说!”
“呀!”她跳起来,满脑子的旖旎思想硬生生被打碎,他的脸色好难看。“他们……他们只不过是吃坏肚子而已,没什?大不了的。”还以?会被吓死呢,但能怪谁,聂赦魂是她自己所选择的对象,现在被他的强势所欺侮,也只能默默承受。
“他们自己吃坏肚子?”很烂的解释。
“是……是啊!”
“你认?我会相信这种说辞?”他再问一次道。吃坏肚子,什?样子的食物可以让他们几个受过训练的人员尝到这种苦果,要知道厨房的差事都是他们自己有动手处理,怎么可能会犯下这种错误。
怎么办?好伤脑筋耶,这聂赦魂实在太敏锐,骗都骗不过。
阎锁心下意识地瞄了眼自己纤长细女敕的手指──哪知,他竟然发现到她的异状,迅速攫起她的双腕,仔仔细细观察她的指甲;十指圆润的指甲上似乎都贴著一层淡淡、薄薄、几不可见的膜片;难不成问题就是出在这些薄膜上头。
“糟糕……”她哑口,被发现了,脸色霎间一片白。
他睇著她。
“就是这些薄膜在作怪吧!”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抽手。“指甲上粘的是什??”他打算动手去撕。
“不要碰!”她突然嚷道,他也停住。阎锁心微喘著气,直直瞅著他,要不是因?喜欢他,那么那么地爱他,她只要将指甲间的毒粉轻轻一洒,他不死也半条命。
但就因?心中的这份感情,所以她不能动手,她万万不可能去伤害他的。
当初不顾家里反对非要去神秘的藏苗地域学毒,目的就是?
了保护自己所喜欢的人,既然是?了保护,她又怎么可能会对他动手呢?
她是这么在乎。
然而他会了解自己的这份心意吗?
“你不要乱来,否则一个不小心是会伤害到你的。”她轻轻提醒他道。
怕伤害他?聂赦魂听了想笑,却笑不出来。
她叹口气,事到如今,她也不再隐瞒。“我告诉你好了,我指甲上面粘著的薄膜全是毒粉,所以你不可以乱碰。”
“毒粉?”这个答案让他吃惊!
“对,毒粉,是毒。”
这妮子的本事不能小?,年纪轻轻竟有使毒的能力,太令他惊讶了。
片刻后,他收起诧异,问道:“现在你承认对佣人们下毒了。”
她反驳说:“你不能只怪我,要不是他们想对我用刑,想逼问我‘夜行组织’的秘密,我也不会小小的惩戒他们,你要体谅我又不是一块木头,岂有眼睁睁放任人家欺负我的道理,我当然会反击。”
这妮子不仅懂得如何使毒,更厉害的是能用歪理把她的行为完全合理化。
“聂大哥,我已经全招了,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手腕被你抓得好痛呢!”她委屈的扁扁嘴,这段日子以来她总是尝受著皮肉之苦,这是她以前所没有承受过的折腾,不过她明白那是因?自己在他眼中仍然是属于敌人身份,所以也只能尽可能的忍耐。“你放心吧,虽然我对他们下了毒,但不会有大碍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倘若我想离开这里,不管是谁也拦阻不了我,但我留下来了,我──”
他截断她的话道:“当然,你身上带著毒物,谁能拦阻你。”
“你……”他阴暗得吓人,莫非又要发生事端。
“阎锁心,你真让人不敢小?。”
“我……呀!”
下一秒,他把她拉进浴室,砰地关上门,然后在左侧墙隙间按了个钮后,回过身来,神色冷峻地对著她。
“把你身上的衣服月兑掉。”他命令道。
“要我月兑衣服?你……你想……想干什??”他表情非常的冷冽,阎锁心可不会笨得往浪漫情境去幻想。
“除了指甲之外,你还在哪些地方藏了毒?”在机关重重的“魂舍”里设计有种种奇特的装置,方才他所按下的钮,是要将有被污染过的水源导向于地方水池中,令其汇聚一方,再派专人来化验,并且进行解毒工作,一方面是预防污染流出,再则也可以藉此查探敌人的科技实力到达什?境界。
她懂了。“原来你是想毁去我身上的防身武器。”
“难不成我该对你身上的毒物视而不见?”
“这……”她眼珠儿溜溜一转后,忽然大声反击道:“我才不投降、也不想撤下。”
“你以?有拒绝的权利!”他阴沈的放声,下瞬间就将她拉到莲蓬头下,让哗啦啦流下的强力水柱冲刷她的指甲,非要将她所倚恃的武器毁去不可。
阎锁心一边挣扎,一边嚷声道:“没有用的,你不要以?把这些薄膜冲掉就没事了,你不要妄想了,除非你把‘魂舍’的花草树木土壤全部都给移走,否则的话,我还是有办法自己制造毒物,在造毒上,只要我有心去做,谁也阻止不了我。”
“这样?”
“我不打诳语!”
“那么我就亲自验证你到底有多厉害。”刷地一声,他把她的上衣撕掉扔到一旁,他不会再任由她有作怪的机会,举凡是她身上的衣物、或者是她曾接碰触过的东西,统统都要移除掉。
“你……你……呀!”阎锁心根本就阻止不了他,毫无招架能力地任他将身上的衣服剥得一干二净,而且他还不满足,非得让强力的水花从她发顶开始冲洗不可,乃至于脚趾头都不放过,由上而下彻底清洗过一遍。
“聂大哥……咕……”水灌进她鼻子里,噎得她几乎窒息,她像只落水的小狈一样拚命甩著头,找空气吸。“咕……我快呛死了……我……唔……”她咕噜咕噜地说著,但聂赦魂一点都没有松开的意思,打定主意非要冲掉她一层皮不可。
他的字典里头没有怜香惜玉这四个字。
阎锁心雪白的娇躯因?水流的强力冲刷而泛出玫瑰般的粉女敕色泽,逸散出惹人怜惜的妩媚吸引力,但是聂赦魂冷森的眼瞳,没闪过任何,一丝丝都没有,当她是个活木偶,就算手掌偶尔滑过她胸前丰润的浑圆,也不曾稍停片刻过。
十足的正人君子。
但她不希望他当正人君子啊。
她情愿他受引诱。
“聂……聂大哥……”她乘隙挣出钳制,但没逃,反倒一个转身扑进他怀里,未著寸褛的身子硬是赖在他身上,紧紧贴著他。
“阎锁心!”他的冷静剧烈动摇了一下。
“不管、不管。”她没打算对他无礼的举动做出任何指责,相反的她紧抓住这个机会,一个可以勾引他动心的绝佳时刻。“你月兑我衣服,看了我的身体,我告诉你,我可是处女之身,你这样对待我,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
“你说什??”
“我说……”她?起酡红的脸蛋,声虽小,但充满坚毅。
“我要你娶我。”
又是这要求。
软玉温香在怀,又听见她主动示好,是男人谁不占些便宜,然而聂赦魂的身体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眼睛不断眨巴著,赶走袭上的氤氲热度,然而看见他不变的表情后,挺失望的。“你就是无动于衷?”
他迎视她,犀利的气息完全没变,一点都不留情。“我不动蛇蝎女。”
“我是蛇蝎女?”她有这么恐怖?
“不是吗?”
她深深吸口气,道:“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不会罢手的!”他虽然冷情,但她也一样打死不退。“我说过,我在两年前就喜欢你了,那个时候虽然不知道你的长相,但我就是喜欢你,而两年之后的现在,我好不容易见到我心目中的景仰,甚至能够跟你站在同一处,我又怎么可以放弃这个机会呢!所以不管你现在想怎么对付我,我喜欢你的心还是不会改变,永远不变。”那是不管天崩或地裂也要执行的决定。
阴郁再度从胸臆窜出,在她强烈的示爱下,有那么一瞬间,心口的裂缝又变宽了几分。
阎锁心继续迳自说道:“我知道你不习惯爱人、不愿意爱人、不想谈感情,那是因?你还没有找到你的命定新娘,所以我出现了。阎锁心可以吸引你的,阎锁心可以改变你的,阎锁心可以让你爱上的,我有信心可以撕开你身上的保护膜,成为你今生唯一的知己与伴侣。”不管他愿不愿意听,就是要讲,要告诉他她的心意,对一个过分冷静的人,沟通是让两人往前迈步的最佳方式。
“你说够没有!”动摇,再动摇,阎锁心就有这份撼动他心扉的能耐,甚至教他无力招架。
外头传说恶神无情,事实上那只是误会……“我没说够,我还没有说完呢,况且你还没有回答愿不愿意试著接纳我?”她感到了,他的心在晃动,哪怕只是小小的动摇,她都能感受得到,她更要把握这机会乘胜追击。
她要驱逐附著在他身上的冰封。
她要让他的感性因子凌驾于理智之上,让他的爱情破茧而出……“你很厉害!”蓦然,聂赦魂推开她,隔出了距离,意思已经很明显,她方才的投怀送抱宣告失败。
她跌坐浴池边,含怨睇他。“我才没你厉害,你这人铁石心肠。”
聂赦魂对她的怨怼视若无睹,转身走出去,不一会儿又回到浴室,把浴巾丢在她赤果的身体上,道:“披上,出来。”
阎锁心披著大毛巾,可怜兮兮地站起来,跟著他到另一个房间,那又是一个毫无生气的牢房。
“你又要把我关进这种阴森森的房间里头了。”水池墙、水泥地,除了一张床以外,什?都没有。“把我锁在这种地方你就安心了吗?”她打了个寒颤,冷啊。
他不理她。“把你留在这里,至少可以减少兴风作浪的机会。”
“但是我若病了的话,你岂不是又得扛起照顾我的责任了。”她也很故意地不愿擦乾自己湿濡的身子,任由冷风侵袭。
“不断使用苦肉计,你以?有用?”她摆明吃定他。
“有没有用就得问问你啦,要是你不想再打听‘夜行组织’的秘密,我的把戏自然就没用处喽。”她干脆坐在水泥地上,把身子蜷缩成一团,打著颤,就是故意给他瞧。
她说得极有道理,是该问自己是否要继续被她玩弄下去?事实上,她的出现迄今于他的行动不仅得不到任何助益,相反的是在白白浪费时间而已。
“好冷喔。”她咕哝道,瞅著他瞧,他的表情很古怪,仿佛下了什?决定一样。
他又取来一件被单丢给她。
“我不是身体冷,是心冷。”?起粉女敕女敕的手臂,朝他招著,想寻求慰藉。
他突然一笑。“心冷的话,我也无能?力。”
他的笑容让她胆战心惊。
“聂大哥,你到底要拿我怎么办?其实你也不能一直把我困在这里吧。”她试探一问。
“又或者,我放你走。”
“什??”她弹起来!“你让我走,你让我离开‘魂舍’?”
她怎么也无法相信他会做出这种决定。
“没错,我让你走,你留下来对我完全没有用处。”
“这是什?话?”好像她是废物,他怎能把未来的妻子贬得如此低。
“我说的是实话。”
“你……”
“除了作怪以外,你能帮我什??”他清冷指责她道。“只有麻烦,不间断的麻烦。”
他的话让她哑口。
“我该好好反省当初怎么会上了你的当,把你留下来,这是我的过失,我必须承认。”
不会吧,她成了过失?
费尽心血之后她仍然什?都不是,只是聂赦魂口中的麻烦与过失。
“聂大哥,你要仔细想清楚,你真要赶我走?”难不成就这样──断了缘!这是她最害怕的结果。
“我想不出任何留下你的理由。”
“你不是执意要消灭‘夜行组织’的所有成员。”
他眼一闪,反问道:“怎么,你承认自己也是恶徒之一了?
打算跟我认罪。”
“我……”他好厉害,拿她以前的话来砸她。“我当然不是,我才不是坏人,真正坏的是古复,是那个狡猾无比的大坏蛋古复。”
“那就没什?好说的了。”
“聂大哥。”地喊,但他没表情,她忿忿道:“我头痛了。”
“那去睡一觉吧!”他回答得简单。
哪知,她就突然跳到门前去,捱著门坐下,挡住路,摆明不让聂赦魂走出去。
“好,我就睡一觉,你千万别吵醒我,我睡了。”她当真闭起眼睛,盘坐在门前,顾守著大门,大大方方睡起来,还有──不让他离开。
这妮子未著寸缕,身上只披了条毛巾,就挡住门,不让他踏出去;完全不在乎他是个年轻男人。
而且他若动她,想必她还更开心呢。
阎锁心的所作所?总是令他头大,并且又气……又怜。???阎锁心不断咬著尾指,编贝玉齿几乎要把小指头咬出伤口
来了,但她仍然不以为意,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也继续咬著唇。
“阎锁心,快吃午餐吧。”日正当中时,佣人进来把餐盘放下后,旋即转身,一秒也不愿多留。
“等一下!”她喊道。
佣人回头,戒慎警戒地望著她道:“你有什?事?”
阎锁心无奈地翻了翻白眼,问道:“你干?这么怕我?”
“你还是快点吃吧,吃完后快点离开‘魂舍’,你的问题太多了。”这丫头比毒蛇猛兽还要可怕,能够杀人于无形,“魂舍”关过许多人,就没有一个跟她一样,有能力反客?主。
啐!真当她是毒蛇猛兽。“聂大哥还是没有改变心意,依然要撵我走?”
“是的,他要你走,你可以随时离开,别赖在这里了。”
她脸色蓦地一沉,佣人惊退一步。
“倘若我不呢?”她哪有这么好打发。
“那么、那么我们自己会从这里撤走,你要是喜欢留在‘魂舍’,那就留下来吧。”佣人说完后,立刻逃之夭夭。
“真的不愿意留我了?”贝齿转而折磨下唇,血丝都渗了出来。“在他心中,我居然只是一个媒介,只有拿来揭发‘夜行组织’的用处,除此外,我什?都不是。好泄气呀,我费尽心血,竟然只得到这种结果,这个聂赦魂果然无情,太无情,他实在太无情了。”她恨恨地一跺脚。“不过,我才不会认输,我、阎锁心专司掠夺,就算输了这一回,还有下一次,哪怕得花一辈子时间我都甘愿。”她自言自语地给自己加油打气,然后吃完午餐,暂时离开“魂舍”。
佣人站在窗前确定离去后,接著望向另一边的聂赦魂问著:“聂少爷,阎锁心走了,那么你接下来的打算是?”
聂赦魂没有应声,他的目光放在遥远的某一点上。
没有见她伤心的模样,也没瞧见她泪涟涟的表情,她离去的步伐是聚满了活力与勇气,阎锁心就是一个这么有气力的女子,也正是她不屈不挠的毅力让他束手无策。
而且──“要找出‘夜行组织’的秘密,仍然得靠她,阎锁心是我的线索,这一点,我很明白,也必须善加利用。”聂赦魂心头已有计划。???阎亢将椅子向右旋转了四十五度,面对著走进门来的宝贝妹妹,指关节轻轻地带著节奏性地敲打椅把,嘴角则浮币出大大的笑纹。
“鸣金收兵啦!怎么,你终于确定自己斗不过人家,决定投降了。”望著她的乌瞳聚满了对她的调侃与同情,能看她吃瘪可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胡说八道!”阎锁心皱皱小鼻子,反驳兄长的调笑道:“谁说我要投降,我只是想改变作战方式,这才回家跟你商量来著。”
“改变作战方式?”他的眼不经意地扫了眼监视器的荧幕,然后随手按了个键,一气呵成的姿态很轻松,口气也很沉稳。
“锁心,你又打算出什?鬼点子了?”
“那不叫鬼点子,叫计策,我不过是想解开跟聂赦魂之间的问题。他不信任我!”阎锁心一口道出与他之间最大的问题。
“他不信任你很正常呀。”相反的,谁信她谁倒楣。
“所以,我要打破跟他对立的僵局,唯有让他信任我,他才可能对我付出爱情。”她手握成拳,激动地低嚷道。
他凝视著妹妹那张冲劲十足的小脸蛋,小心翼翼地探问道:“你说也没错啦,问题是──你要怎么让他信任你呢?”
“所以我回家来啦,我们阎家人根本没做坏事,也就没有义务替古复承担恶行。”
闻言,他身上肌肉又在轻轻颤抖了。“锁心,你该不会又想拖我下水吧?”上次?了替她争取时间,他不眠不休地阻止聂赦魂破解防护程式,弄得他睡无好觉、疲惫不堪,几天下来可严重伤害了他俊美的皮相,现在又要玩新花招,他怀疑自己有几条命可借她摆布?
阎锁心可不同意他的抱怨,反击说著:“什?拖你下水,说这种话未免太不负责任,我可是变相的在替你找帮手,好协助你一同铲除古复那混蛋。”
“这么说来我还是要谢谢你喽。”
“不用谢我,谁叫我们是兄妹,祸福与共是应当的。”
好个祸福与共。阎亢无力了。“那么,亲爱的锁心,请问你打算怎么差遣我?”
她邪邪一笑。“很简单,就帮我解开他的心结。你陪我去见见聂赦魂,然后把真相再跟他说明一次,如此一来,他就不会老是防备著我。”
“要我陪你去见聂赦魂?”
“没错。”
他忍不住掏著耳朵道:“陪你去是可以啦,不过我有个条件。”
“条件?什?条件?”他哪时变得这么计较。
“条件是──请他至少带一位美女作陪,这样谈起判来才不会太无聊。”
“老哥!”这算是什?要求?都什?时候了,他公子的本性还是不改变?“麻烦你正经一点行不行为我们是在?阎家的将来作战呀!”
“我是很正经的。”他的表情的确是再严肃不过。“异想天开的人是你吧,你以?只要我出面讲两、三句话,聂赦魂就会相信我?”
“这……”也是,言之有理。
阎亢笑笑道:“明白了吧,由我出面是没有用处的,此时此刻唯一能打破僵局的只有那个人。”
“哪个人?”
“古复!”
阎亢话才落下,门扇就被打开,两个高大壮硕的男子押著一名斯文的男人走进来。在阎亢的示意下,壮硕男子先行退下,那名斯文的男人则紧张地伫立在原地,脸上堆满了假笑。
“大少爷、大小姐,两位好。”他恭谨地问安,脑袋愈垂愈低,不敢?起。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夜行组织’的大总管,小池先生呀。”阎锁心一眼就认出这个墙头草,眼神一凛,就想上前踹他一脚,但阎亢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安抚好小妹,阎亢转而询问他道:“小池,你怎么知道来这家饭店找我们?”自从“夜行组织”的控制权被古复夺走后,阎家人就故意的四处迁移,好让古复找不到他们的行踪,以防被暗算,这动作一直执行到阎家人确定几处据点,打算开始反扑后才结束,而这彩虹饭店就成为攻击的第一线。
“呃……这……”小池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解释监视他们的行为。
“难不成你是奉命令前来保护我们的。”阎亢好心地给他一个台阶下。
小池大喜过望,连连点头道:“对,就是这样,古复先生听说大小姐被‘恶神’给抓去,所以要我过来协助大少爷,好救出小姐来。”
“原来是如此,古复对阎家人可真忠心。”阎锁心说著,她没有喷火,心有计量的她显得异常得平心静气。
“古复先生对阎家忠心来本就是应该,只不过没料到大小姐这么快就能平安逃月兑出来,让我没有用武之地。现在,古先生请我过来一趟,想邀请大小姐去见个面,大家坐下商量商量,下一步应该怎么对付‘恶神’聂赦魂。”小池把已经拟好的说辞照本宣科念一遍。
迸复收集情报的能力与速度超乎想像的快,这么迅速就获得阎锁心离开聂赦魂掌握的消息,这一点是他必须多加注意的。
阎亢对小池道:“古复要见大小姐,可以,请他自己过来,我们应这里等候他。”
“这……”小池面露难色地回道:“大少爷,这恐怕有困难,你也知道古先生从来不露面,你要他亲自过来这里,这可能……不行!”
“好大的架子。”阎亢哼了哼。
“没关系,既然他不敢见人,那我去见他也无所谓。”阎锁心毫无畏惧应允,慧黠的眼闪烁著狡黠的光芒。“我去,我就亲自跟他聊聊关于聂赦魂的问题。”
就这眼神让阎亢不得不闭上嘴巴,任由她行动。
一旦她下定决定,谁也阻止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