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沫。”李蓦书再度唤她,他看见莫沫主动甩掉任飒,赶忙步上前去。“我们回公司。”
“好。”莫沫咬住下唇,硬是回身要跟李蓦书返回公司。只是才走没几步,她的手腕再度被拉住。
“我并没有答应让你离开。”任飒声音森寒且强硬地说着。
“我走不走并不需要你的同意。”
任飒一拉,莫沫瞬即踉跄地跌进他怀中。“你是我的妻子。”
“不是了,明明已经离了婚。”莫沫偎靠在他的怀抱里,抖颤地抗议着,却不敢抬首与他对峙。天啦,咄咄逼人的任飒与她所认识的他完全不同,她吓坏了。
“离婚还可以再结婚,不困难的。”他口气强硬地说。他不会让她跟李蓦书一道走的,绝不!“我后悔跟你离婚,所以决定重新追求你,并且再娶你一次。”
“嗄?”她呆滞住,任飒亲口说出要挽回她,他还说他后悔跟她离了婚?
“为了达到目的,无论如何我都得缠住你。”他将她转向他,双手捧起她的脸,让她直视他的双眸,慎重地说。
她迎视他的黑眸。他的呼唤、他的强势,其实是震住她心魂的,让她几乎要瘫软进他的怀抱中,但是瞬间扬起的理智却提醒她不可以相信、不可以失控,更不可以回头。
“你的做法太难看了,大庭广众之下,有这么多双眼睛在看,而且个个都是知名人士,你强行拉着我,像个强取豪夺的坏人,很难看。”莫沫拼命要自己冷静,并且以月兑离他为第一要务,不想去思索他为什么要后悔离婚,重点是分都分了,不该回头。“放开我吧,而且勉强困住我不是你任飒会做的事,你从来不耍狠的。”
任飒厉眼一眯,没错,一直以来他不曾对莫沫有过任何的勉强,他总是温柔待她,只是,他就是太体贴顺应了,所以她才会飞走。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闻言,莫沫心慌,旋即挥开他的双臂,疾快地退后、转身,逃出他的胸怀间。
哇……
玻璃碎裂声响起。
“糟!”莫沫暗自叫惨,她冲得太快,压根儿没注意到服务生恰巧走来,一头就撞了过去,把服务生的盘子撞飞,上头的几杯香槟酒杯翻落,酒液不仅淋了莫沫一身,杯子也摔破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无辜的服务生被撞得头昏眼花,还得赶紧道歉,就怕让客人生气。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弄翻了你的托盘,对不起啊!”莫沫连忙道歉着,即便她也是一身湿透狼狈,但这是自己不对。
“小姐,你……你的衣服都湿掉了。”服务生稳定心绪后才发现,脸色不禁一白。
“那就到饭店楼上的房间休息并换衣服。”任飒的声音传来,转头要周遭的服务生立刻去安排客房。
“不需要!”她再退,惊悸地拒绝着。
“需要。”任飒又一次伸手,这回硬是把她打横抱起来。
“喂!你——”莫沫吓得惊叫。
“别吵,再吵就真的难看了。”任飒制止她的抗议,朝着服务生绽露微笑,俨然在感谢服务生适时地让香槟洒在莫沫身上,让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她抱到客房去。
莫沫是不动了,毕竟她若在他身上又扭又挣扎的会很难看,而且也未必挣月兑得掉。
“好好照顾她呀!”有位大师开怀地笑说。
“没问题。请大家自便,我晚一点再回来。”任飒丢下这一句后,就暂时撇下他邀请来的艺术家们。
众大师们并不以为意,甚至还因这场混乱而欢欣鼓掌;但也有搞不清状况的呆在一旁;另外还有被这一幕触动心灵的大师急着跟服务生要画纸、画笔,因为失控的任飒难得一见,尤其他对那位女士势在必得的气势很震撼人心,无论如何都要画下来才行。
秦将惊诧地目送莫姐被一个男人抱离开宴会厅后,赶忙回去找李蓦书,急问道:“怎么了?莫姐出了什么事?那男人是谁?怎么把莫姐抱走了?”
“没什么事。”李蓦书定定地看着事情发展,并没冲动地上前去阻止。
“可是那个男人抱着莫姐跑掉了!”
“他们是认识的,你不用担心。”
“可是……蓦书大哥,你不跟上去瞧一瞧吗?”秦将不解又担忧地问着,蓦书大哥不是在追求莫姐吗?
“没关系的,莫沫不喜欢粗鲁霸道的男人,那位任先生如此不讲理,只会让莫沫讨厌,影响不了莫沫的决定。”李蓦书是这么认为的。
“是吗?”
“小孩子就别担心太多了。”李蓦书反过来安慰秦将。“你还是继续把握机会跟大师们求教,去玩吧。”
“喔,对!”秦将点点头后,就又欢天喜地地找大师们求教了。
李蓦书亦平静地前去与大师们攀谈。任飒与莫沫之间的感情变化会是如何,他虽然关心但不担心,因为莫沫的个性的强硬的,一旦任飒不讲理,只会不断地激怒她罢了,他相信任飒讨不到任何的好处。
***
新娘抱。
莫沫在结婚那一天尝过,而后,跟任飒蜜月新婚时期也尝过几回,不过之后她就再没有机会享受这种甜蜜亲昵的滋味了。
现在,她又被新娘抱,而且抱她的人仍是任飒,所以他独特好闻的气息、他坚实的双臂、他温暖的胸膛等等回忆又涌上她心间。
她突然不想动了,就这么窝着、靠着,毕竟这怀抱的美好她仍然印象深刻,她得承认当时会一见钟情地倾心于任飒,他顶尖的俊帅外型与颀长健美的身躯也是因素之一啊……
“先坐下。”任飒谨慎地把莫沫放在沙发上,接着回身对服务生指示道:“麻烦你到精品服饰店找一本目录上来,我要挑衣服。”
“是。”服务生应好后,立刻下楼。
任飒走到衣柜处,先找了件睡袍给她。“你把湿衣服换掉,先披上睡袍,免得不舒服。”
莫沫没反抗,接过他递来的睡袍,起身说道:“我去房间换。”
“嗯。”任飒应声,却看着她的每个动作,眼皮一眨也不眨。
“你干么一直盯着我瞧?”莫沫感觉到他的灼灼眼神盯着她不放,是那般犀利专注,好像担心她会突然消失不见似的。
“因为不想给你有逃走的机会。”任飒回道。
闻言,莫沫心慌意乱了,转身避开他的视线,疾步走进另一头的卧室换睡袍。
“你是我妻子的身份不该变动。”任飒亦走到门边,停下,倚在门框边,再说道。
“我已经重复过很多遍,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可以再乱讲我是你的妻子。”
莫沫表现出没想要重修旧好的意思。
“但我说了要请你回来。”
“我没同意。”
“你打算做小逃妻?”
“小逃妻?”她耳朵有没有听错?他将她的身份定位为她的逃妻?
“你想逃,可惜你是逃不掉的,因为我会抱住你,我不会放手,我会成功留下你的脚步。”任飒像在自喃,可声音却是让她听得清清楚楚。
莫沫愈听愈惊惶,他不断不断地呈现出锁住她的气势。
她咬住下唇,又深吸口气后,才走出房间,问道:“为什么要重新在一起?我想不出理由来。”
任飒凝视她,回道:“因为我根本就放不下你,所以后悔离婚,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
她僵凝住,胸臆里不断传来怦怦怦怦怦的紊乱心跳声。他说后悔,他说他放不下她。只是,任飒后悔离婚,她就要接受他的重新追求吗?
“我会再追求你,再娶你一次。”任飒像宣誓般地又强调一次。
她听着,没说话。
重来一次,让激情再起一次,可是只要想到激情会消褪,当一切恢复平静后,一样的状况会不会再重来一遍?思及此,她就退却了。
不行,她拒绝破镜重圆,她不认为可以再跟任飒相处,她没有把握解决以前的问题,因为任飒依然是“任氏集团”的总裁呀!若跟他重来一次,会不会只是重蹈覆辙?
他凝视着她蹙起眉心的脸蛋,又说道:“回来吧,我替你开一家艺术公司,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而且我会陪着你。”
她依然沉默。
“怎么?”
“我好饿。”霍地,她眉头舒展开来,心中已有决定。
任飒立刻道:“我请服务生送餐进来,你想吃什么?”
她摇首,回道:“不用浪费地另点一套晚餐过来了,麻烦你回到宴会厅为我挑几样料理送到房间来就好。你应该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吧?”
“不如我们等等一起回到宴会厅用餐?”他提议道。
“不要,我不想被议论。如果你不方便,那我不吃了。”
任飒可不想她饿肚子,立即答应为她去取餐,只是临出门前,他问了句话——
“遣我走,你会乘机逃走吗?”
她定定地看着他,摇头。“不会。”
一直以来,她是不会骗他的。
“好,我相信你不会骗我,我相信你会等我回来把事情谈清楚。”语毕,他离开房间,下楼替她张罗晚餐。
莫沫确定他下楼后,立刻穿回原本的湿衣服,打算逃跑,哪怕衣服仍是湿的她也不管了,匆匆地捉着包包下楼去,逃出“清怡饭店”。
他变了,那她也可以变,所以她说谎骗了他。
因为她不想回头,她拒绝与他重修旧好,所以她要用行动表示她不想破镜重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