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和温柔一早即约好在尚青棠的工作室见面。
出门前她顺手开了信箱,发现一封写给她的信,信封和信纸里是用电脑印表机列印的字体,没有署名是谁的杰作。
美人如花隔云端,
上有青冥之长天,
下有绿水之波澜,
爱河千里浪,苦海万里波。
整封信只有这首诗,旁边还有小小的一排字写着——
痴情的人有福了;变心的人该有报应。
会是谁?
"不可能是蓝汤姆,他连唐诗三百首都背不出任何一首,我想应该不会是他。"温柔看完信后第一个将蓝汤姆排除在外。
"那会是谁?我不记得我认得谁曾经如信中所宣称的和我深深相爱过。"她困惑的说。
"许念年呢?他本身就是个诗人。"温柔怀疑许念年求爱不成,因爱生恨而出此下策。
"不会是念年,他没有强烈到非如此不可的动机。"相思否定温柔的猜测。
"怎会没有动机,他很爱你,也许想用这方法吓吓你。"
"不可能,念年是光明磊落的君子,他不会做这种小心小眼的事。"相思摇头硬是不信。
"让你老公知道了没?"
"暂时不想让他知道,怕他小题大作。也许只是有人向我开的玩笑,要是让祥禔知道了,他会连大门都不让我迈出一步。"她可受不了被人囚禁的滋味。
"那你自己可得小心些,那人在暗处。"温柔担心的说。
收到这封信后的第三天,又来了一封信。
天下人可恨,慊慊只为汝。
第六天又来了一封信。
但是好花皆易落,从来尤物不长生。
一连收到这三封信,相思心里清楚这十分不寻常,没有一个人会无聊的连寄三封信吓唬她。
包令人不解的是,寄信者连用了三首古诗。会是谁呢?温柔一直认为是念年,但她至今仍然笃信不可能会是他,念年不会这样吓她的。
虽然温柔研判不可能是蓝汤姆。但为了彻底将这件事厘清,她必须找到蓝汤姆,从他的嘴里听到他的否认。
猫的天堂CoffeeShop
"这是十年以来你第一次主动约我,怎么?纪祥禔对你不好?那正好,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不忌讳什么好马不吃回头草。"蓝汤姆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正好相反,我很幸福,比以前更快乐。"相思打断他的臆测。
"没关系,我可以等。反正我也不打算再结婚了,那个夏雪曼把我搞得烦死了……这个送你。"
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了一个红色的绒布盒,递给相思。
"你这是做什么?我不会收,也不能收的。"
"这是我特地为你订作的,戒围上镶了你的名字,上头的红宝石是我在南非请人特别挑选的,皮肤白女敕的人配戴红宝石最相衬了,收下好吗?除了你,这件首饰找不到第二个适合的主人。"他目光恳切的看着她,把绒布盒打开后,推到她的身前。
她看了一眼雕工细致的红宝石后若有所思的问道:“你在南非买的?"
"呃!有个宝石商人想在台湾开展示会,请我先到南非拍目录,忙了一个礼拜,昨天晚上才回台北,如果你早点约我的话恐怕还联络不到我呢,所以我们还是很有缘的。"他自顾自的说,根本没发现相思微蹙的眉。
看来那人是蓝汤姆的机率真是微乎其微的了。
"怎么搞的,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生病了?"好一会儿的功夫,他才发现相思苍白的脸。
她淡淡的摇了摇头,“我很好,可能是这里光线的关系。戒指你收回去吧,好意心领,但是我不能收下它。"
"我知道,一直以来我都像个恶棍一样,当年我实在是……"
他急欲解释,却被相思打断。“别再提当年的事了,我已经忘了。"
"我很后悔,如果当年我能自我约束,不和女明星乱搞,也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你会是我蓝汤姆的老婆。"他语重心长的说。
"可是你永远不会只满足于一个女人,就算有缘结了婚,我们终究还是会分开的。"她苦笑的说。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因为我很了解你,也因为你是蓝汤姆。"她用一种了然于心的口吻对他说。
"飘泊的浪子终是要靠岸的,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可惜我不是弱水三千里的那一瓢。"相思肯定的说。
"你是,你真的是,我发现我最爱的人是你。"他粗嗄地说。
"我知道你对我有得不到的遗憾,汤姆,打消你的这个念头,不要太过于执着。
我很满意我现在的生活,不想改变;你也会有合适你的生活方式,我们之间已不再有交集,不过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她诚心的说。
"哈哈……只有女人才会认为在此情况之下我们还可以是好朋友。"他不以为然的讪笑。
"祥馨呢?纪祥馨。"相思突然提起这个对蓝汤姆而言已十分陌生的名字。
"谁?你说谁?"蓝汤姆以为自己听错了名字。
"祥禔的妹妹纪祥馨啊,就我所知你们在隆河时好过一段不是吗?"她为了勾起他的记忆直截了当的说。
"她?我已经快忘了她的模样,如果硬要说我和她之间有些什么的话,只能说是我们差一点订了婚。坦白说我是看上了她家的财富,否则以她如此刁蛮的个性和毫无美德的任性千金,我根本不会考虑的。"他挑剔至极的说。
"哦?可是她倒不是这么认为的,可见你有一种令人自我陶醉的本领,陷入其中之后,根本分不清你是真爱或是虚情。"她讽剌道。
"我承认,但你是例外。"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她回避他的眼神缓缓的站起身,“很晚了,谢谢你今天抽空来一趟。"
"我送你回去。"他拉开座椅,急起身。
"不方便。"她不愿让祥禔起疑心,免得又要费时的解释太伤神。蓝汤姆见她这么坚持,也就不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