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认为我的手段无耻?"他不服气的问。
"凭你的德行,你根本不如纪祥禔,夏雪曼没有道理会看上你。"她不留余地的批判。
"或许她爱上了我,爱情使她离开了他。"
"得了吧!她会爱你?你以为你有那个能耐吗?"她狠毒地评论。
"我没那个能耐吗?我曾经让你深深地爱过,一心想要嫁给我,你还敢说我没那个能耐吗?"他以陈年往事为自己的魅力加分。
"呵!那是老骨董年代的事了,我才几岁?十八岁吧?那种爱情十年后早已淡如烟了,你还记得?莫非你仍在情海之中不可自拔?看来深陷其中的人是你不是我。"她大胆假设。
冷不防,蓝汤姆丢了一个不定炸弹。"是的!你猜对了,我一直还爱着你,这年来我一直没忘记你,朝思暮想全是你。"他款款情深,右手不自觉的移向她的手腕。
她抽出他的掌握,冷冷一笑,"真是天大的笑话一则。朝思暮想全是我?那‘暮思朝想’的全是夏雪曼啰?大情圣。哈哈!"
"不!是真的,我爱的人是你,从来都是你,让我爱你好吗?"他乞求道。
"好啊!我让你爱我,多一个人爱总是好事嘛。但是我不爱你。"
不知是气氛太好或是情难自禁,蓝汤姆趋身向前,冷不防地托起相思的下颚,重重的吻了她的唇,她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他,用牙咬了他侵入的舌。
他尝到了血的腥味。
正巧这一幕尽收入来找相思的祥禔眼里。
祥禔看见了蓝汤姆侵犯她,奔向前去提起他的衣领一挥就是一拳。
眼看一场男人之间的战事即将开打,相思拉着祥禔握拳的手臂。"别冲动,你想上明天的社会版吗?
"他真是个败类。"祥禔咬牙切齿的说。
"你还杵在这做啥?还不快走。"相思吼问愣在一旁的蓝汤姆,后者落荒而逃。
"你还好吧!"祥禔体贴的问。
"比你想像的好。"
"他敢这么对你,你们以前一定很熟对不对?"在回家的路上,祥禔有点不自然的问。
因为宴会的地点离相思家很近,所以祥禔陪她散步走回家。
"算是很熟吧,你不要这么好奇好不好?"相思朝他讪讪一笑,往前略快走两三步,不愿与他并肩。
"我今晚和雪曼也聊了一些话。"他转移话题往自己的事上。
相思松了一口气,回眸等他的步伐。
"聊了些什么?有可能复合吗?"她很关心。
"没聊是否复合的事,倒是聊起了你。"
"我?"她指着自己。
他点了点头,"蓝汤姆和她聊起你的事。"
别又来了,绕来绕去又是蓝汤姆,她在心里暗喊不妙,她实在很不习惯别人拿她私密的往事作话题。
"他的狗嘴能吐出什么象牙来?说的还不是一些金玉‘凉’言,小心被疯狗咬到还会得狂犬病。"她讽刺道。
"奇怪的是雪曼说的都是他的好;而你,却把他说成毒蝎,说成是废物、垃圾?"
"是垃圾,而且还是未经分类的垃圾。"她说的更毒。
"夏雪曼说蓝汤姆曾经与你订过婚,又退婚?"他还是问了,而且是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态势。
可惜相思不咬这个饵,迳回答:"老板先生,谢谢你送我回家,我家到了;唉哎,好困,明天饭店见喽。"
她一溜烟跑到大楼门口,按了对讲机,头也不回的进门去也。
祥禔摇摇头,不可置信的盯着关上的大门,直叹女人心海底针,尤其是眼前消失的怪胎女人。
许念年终于由温柔的口中得知相思的工作地点,下了课,就往饭店找相思去,敲了门。
"念年?真意外,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温柔告诉你的是吧!"她问。
其实念年真的是个好人,除了人品好之外,文采也好,目前在某国立大学教中文系。
他和相思认识了几乎一辈子的时间,从彼此有记忆开始,就是童年玩在一起好同伴,相思也很明白念年的心意,虽然他的方式是全世界最含蓄的方式之一,不过明眼人一看就懂。
所以相思是懂他的,也很清楚两人之间的种种不适合,也因此一直与他保持某种亲而不密的关系。
"端午节快到了,我母亲包了一些粽子,上礼拜我回北港特地拿了两串回台北,给你一串尝尝。有你喜欢的乌豆沙,放在电锅蒸蒸就能吃。"
相思接过念年手上的粽子,泪水在眼眶打转。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像亲人的感觉了。
这就是许念年令人难忘,令人不忍割舍的原因。
如果爱情不是婚姻的条件,她会为了这一份温暖而嫁给他,可惜……爱情对她而言与生命同等重要。
"念年,你又来惹我的眼泪了,你明知我对亲情这玩意,泪腺向来发达,还故意送粽子来让我掉眼泪。"她眨回了感动的泪水,朝他笑了笑,才发现他还站在门外。
坐在房内侧埋首写酒单的祥禔巨细靡遗的目睹这一切,才发现原来他对相思的了解竟然少的可怜,他从来不曾注意过相思的亲人、手足分散在何处?为何她总是只有朋友没有亲人?原来,她可能还是个孤儿?
"怎么不请客人进来坐呢?"祥禔打破沉默,试图引起相思的注意,近而介绍他俩认识。
"哦……纪先生,这是我的老朋友许念年先生。"相思拉着念年的手往沙发上坐。
她拉他的手。祥禔锐利的双眼正巧瞥到。
相思倒了杯白开水给念年,"我们这里除了葡萄酒还是葡萄酒,我怕你喝不惯,只能请你喝白开水啰。"
"天气热喝白开水最透心凉了。"念年高兴地说。
"你们好好聊聊吧,我到楼下喝杯咖啡。"祥禔识相地提议让两人独处。
"呃……纪先生,你不用回避啦,念年只是顺路来看看我,晚上他到我家吃饭再好好聊。"
她不愿意因为念年的来访而让纪祥禔对她的工作下负面的评论,所以宁愿晚上请念年上她租住的地方吃便饭,到时再好好聊。
"是啊!纪先生你不用客气,我差不多要回学校上课了。……相思,晚上咱们再好好聊聊。"他明白相思的顾忌。
许念年走后,祥禔说:"你的这个朋友对你很照顾,端午节还会拎粽子给你享用,不错嘛。"
"他一直都是这么善体人意。"
"你是孤儿吗?"他决定对她多作了解。
"最近五年才是孤儿。怎么?有何指教?"
"没有,只是刚才发现自己对你的了解少的可怕,亏我还是你的老板。"
"如果‘老板’代表着必须牢记每一位员工的祖宗八代,那你一定要有超人的记忆体,不然光是隆河葡萄园的工作人员就有上百人,你如何了解起?"
"可是在这个斗室之中,只有我和你;我们并非住在隆河山谷,你何必像刺猬一样,别人一接触你,就张着刺扎人呢?你到底在怕什么?"他低沉地问道。
"我光明磊落,何怕之有!"
"你又来了,嘴里尺度宽大,心里筑的护城河固若金汤。我愈来愈觉得你很神秘."他盯着她瞧。
"纪先生,请你多关心关心我的工作表现,我的私事请给我自由的空间埋葬它。"她恳求道。
"好吧!我不逼你。"他让步。
"感激不尽。"
"纪先生,早上夏雪曼挂电话来找你,说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纪祥禔随即拨了电话低低的和夏雪曼喃语,大概是约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挂了电话后,换了套亚曼尼的正式西服。匆匆离去前只丢了句:"今天准时下班,有事自行决定,我的行动电话不会开机。"
纪祥禔离开后,相思不禁在心里画了个惊叹号,夏雪曼真是太有魅力了,一通电话,就能把平日的工作狂收拾的服服贴贴。
就连可耻的蓝汤姆亦不例外。
相思站起身离开写字台,走向穿衣镜,对于镜中的自己摇首叹气,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美女夏雪曼。
不知今天夏雪曼的相约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变数。纪祥禔兴致勃勃的前往,看来他的美梦将要成真;爱情的叛徒夏雪曼终是回到他的身边,追寻他到满园结满葡萄子的隆河山谷。
这么一来,他就快回法国了。
唉!想来还真会不习惯呢!虽然他的坏脾气令人无法忍受;虽然他的咄咄逼人令人窒息,想到他将离去还是舍不得。
下了班百般无聊,不小心逛到温柔的公司,拨了电话上去看看她在否,运气好的话也许她还在公司加班。
幸好,她的运气不错,温柔还在公司。
"你今天怎么准时下班?纪祥禔没留你下来操练啊?真是稀奇咧。"温柔好笑的说着。
"他约会去了。"
"约会?"
"是啊,夏雪曼约他有要事相谈,或许会旧情复燃吧!反正只要他们和好,我的苦日子就要结束了,他将回法国去。"相思泄了气的说着。
"你这是高兴还是难过?听你的语气好像很舍不得‘苦日子’似的。"温柔不解。
"我也不会说。"她是很迷惘。
"走啦走啦!咱们好好吃一顿去,好久没进补了,边吃边慢慢厘清。"
温柔拉着她的手臂往门外走。
"你不加班啦?"
"累死人了,今天不加太晚,现在七点正好路上也不塞车,走啦。"
她们说要好好吃一顿大餐,所谓的大餐不过是吃到饱的火锅大餐。
天热吃火锅也是活受罪。
"我上礼拜巧遇蓝汤姆。"
"什么?"温柔差点被这个消息噎到。
"就是那天我忘了带锁匙,按你家对讲机请你开门的那一天。"
"哦……我想起来了,那天你陪纪祥禔参加他舅公的寿宴是吧!世界可真小的可怜,你们可有交谈?"
"他说他一直没忘记我,深深爱着我……反正极尽恶心之极。"
后来呢?
"后来?没有后来,我叫他滚蛋。"她省略蓝汤姆偷袭她和纪祥禔痛揍他的那一段。
"愈来愈复杂了。"
"怎会复杂?"
"你们四个人搞在一起,一团混乱,还不复杂?"
"我已经对蓝汤姆毫无感觉了,这一团乱与我何干?"
"走了一个蓝汤姆又来了个纪祥禔,你又如何置身事外?我看是剪不断理还乱哦。"
温柔是旁观者清。
"我和纪祥禔?不可能的。"她立刻撇清关系。
"看你刚才怅然所失的样子,分明是心绪纷乱。"
"我有吗?"
温柔点点头,"你是不是爱上了纪祥禔而不自知?"
"你怎会作这样的判断?"
"我在你的脸上看见不寻常的情愫,就像你曾经对蓝汤姆发过的光亮。"
相思被她这么一说,不自在的用手模着脸,她想她的脸现在一定红得像苹果。
温柔逼她面对自己的感情。
"可是我喜欢的典型是才华洋溢的深度男子,不是像纪祥禔一般的魔鬼。"相思说着。
"许念年够才华洋溢了吧!可是他追了你这么多年,你从未动过心,蓝汤姆长得一点也不丑,你却爱他爱到想一死了之……这个纪祥禔,对葡萄酒的专业也算是才华洋溢了。有的时候爱情是很微妙的,来了就来了,走了,想留也留不住。"这就是温柔,剖析爱情的大师,难怪她的妇女专栏会有那么多人看。
"也许你说的对,我只是一味逃避罢了。"相思若有所悟,但是这个认知一则喜一则忧。
喜的是她终于明白自己的情绪起伏所为何事;忧的是夏雪曼在他的心目中可比
拟为性感的化身,她如何赢得这场艰苦的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