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什么疯?既没失火又没地震,你拉着我往外冲个什么劲?”苏慕欧问道。
“茉皖被人绑架了啦,我们非得赶紧通知柴哥不可。”
苏慕欧一愣。“你说什么?”
查小咒发动汽车引擎,将捡到的纸条丢给苏慕欧。
苏慕欧看完,紧张地大吼:“你怎么没追了上去?”
“我追了啊!我猜那个人八成看到茉皖和我聊天,所以提前下手。”
“你为什么不跟着茉皖?”苏慕欧已忧心得语无伦次。
“欧先生,你贵人多忘事,是你叫我上街买葡萄酒的,而且茉皖那么大个人了,我跟前跟后像话吗?”
“我管你像不像话,但现在茉皖不见了你就有道义责任!”苏慕欧无理取闹,查小咒首当其冲。
“你太好笑了,茉皖又不是你老婆,轮不到你像得了狂犬病的疯狗乱咬人。”查小咒也动怒了,她实在无辜得可以,她是招谁惹谁了啊?
他们赶到避闹小筑时,柴少棠的车也正好驶进车库。
查小咒开了车门冲向柴少棠的车,猛敲车窗。情况危急,她也顾不得这个举动可能为自己带来危险,好在柴少棠的平治速度减缓中。
她以机关枪似的速度将事件始末说了一遍。
当向茉皖醒来时,夜空已布满了星星,她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被人用坚固的鱼线绑着。
一个低沉的声立传入她的耳朵,室内由黑暗转为明亮,她瑟缩了一下,对于不可知的未来十分沮丧。
“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吧?”来人嘴巴咧成大笑,沉重地走向沙发坐了下来,优闲的交叠着双腿。
“我不记得曾有过你这个朋友。”她说。
“陆朝山,记住这个名字。”他淡淡一笑。
“你是……”她作了一些联想。
陆朝山哈哈大笑。“没错,我就是朝海的哥哥,你和柴少棠错综复杂的爱恨情仇算来是我弟弟牵的线,虽然摆了道大乌龙,但你是那个既得利益者,钓到大鱼了。”
“我不明白你捉我来的用意。”她蹙了蹙眉。
“你现在是我的人质,我要利用你逼出柴少棠的五百万美金,我最近被黑道追杀缺钱逃命,不得不找上姓柴的。”
他站起身自酒柜里拿出一瓶伏特加,以嘴就瓶口灌了一大口,用手背抹了抹嘴角。
“我不值五百万美金。”
他以婬亵的目光打量向茉皖。“我听到的消息则是,柴少棠准备了一千万美金来买你的处女夜。”
“那不是真。”她开始害怕地颤抖。
“再也没有人比那场交易的皮条客更清楚内幕的了,朝海是我弟弟,你忘了?”他发出低级的申吟声想挑逗她。
“那你应该也很清楚是谁拿走了那笔钱。”
他狂肆地大笑,又灌了一大口酒。“我当然一清二楚,很巧的是用了那笔钱的人正好是兄弟我。”
向茉皖傻了眼,试图保持冷静。“结果你却叫你弟弟替你背黑锅。”
他耸耸肩。“打虎还要靠亲兄弟,我欠下一座金山般的赌债,五百万美金只够我还一部分的利息钱,你以为有什么作用吗?”怪只怪他运气不好,这五年来逢赌必输。
“我替陆朝海感到可怜,竟有你这样的亲哥哥,只会利用他,你知不知道他为了扛这笔债被少棠革了职,并且永不录用?”她尽可能找话题同他闲扯拖时间,让少棠想办法替她解危。
陆朝山眯着眼。“我不是也为朝海出了这口怨气了吗?也不怕让你知道,柴少棠的情妇娜拉和碧波是我雇了中东杀手干掉的。”
向茉皖瞪大了眼,无法署信。“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杀人才足以泄恨?”
“娜拉和碧波无意之间听到我和朝海的谈话。”
“什么样的谈话内容让你动了杀机?”
“我老早想绑架你来向柴少棠勒索一笔天文数的养老金,那两个女人自作聪明跟踪朝海,我只好杀人灭口了。”
娜拉和碧波虽然同是少棠的情妇,但感情不恶,相处还算融洽,某日到台北柴氏集团办公大楼,见到离职的陆朝海鬼鬼祟祟的模样,起了疑心,不料反被陆朝山察觉,性命不保矣!
“那你为什么在台湾时不绑架我?”
“你在台湾绕在身旁的朋友太多,我的人下手不方便,而且容易打草惊蛇,还有那个叫范姜的警察,天天派人盯朝海梢,我只好先按兵不动。”
“那双女人的枯手也是你要的把戏是吗?”这个男人简直恶心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哈哈……那是最精彩的杰作,我最喜欢看到女人受惊吓的样子,尤其是美人胚子花容失色的模样,真是太过瘾了。”陆朝山半醉半醒,呼吸之间全是酒气,他是个偏执狂,一直都是。
“那双手的主人是谁?”她不敢往下想。
陆朝山的表情因狰狞而扭曲,眼睛则布满血丝。“那是我死去老婆的手,是不是很漂亮的一双手啊?”
向茉皖震惊不已。“你竟然连自己的妻子也不放过?”
他微抖的手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大口。“我老婆是自杀死的。自杀,你懂不懂?吞了一百多颗安眠药死在床上,她想让我一辈子怀念她。”
“所以你留下她的一双手?”真是变态到极点。
他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我后来决定不留了,所以把它送给你。”
“你真是人神共愤!”她忍不住斥骂。
“哈哈……我喜欢这个说法,人神共愤!既然不可能顶着圣贤豪杰的光环,做个坏得彻底、人神共愤的恶霸狂徒也不错,至少这辈子不算白活了。”歪理顺口说出,例说出了他自己的价值观。
柴少棠在第一时间冲到陆朝海在巴塞隆那的住处,猛然抓住他的胳臂怒吼:“你今天早上怎么答应我的?你保证好好看住陆朝山,结果不到一天的时间,茉皖就被他叫人掳走了,你是怕死得不够痛快是吗?”
垮着一张脸的陆朝海求饶:“我和大哥没有住在一起,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出门了,我不知道他今天会有行动。少棠,请你相信我,我以我的人格发誓。”
“你的人格不值钱了,能不能换点别的东西发誓?”查小咒使蛮力踢他一脚。
陆朝海叫痛。“我也是被害人,如果你们认识朝山,会明白我的无奈。不是他,我不会被逼得走投无路,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陆朝山现在人呢?”柴少棠咆哮道。
“他……他在避闹小筑附近租了间别墅……”
“废话少说,快带我们去。”苏慕欧接收陆朝海的胳臂,像拖死狗一样往外硬拖而去。
仍被陆朝山囚禁的向茉皖不断寻找话题,让他发表高见,以求得一线生机。
“你已经通知少棠,赎金是五百万美金了吗?”她问。
“一个钟头前拨的电话,老太婆接的。”
“那就好了,她是少棠的母亲,一定会转告少棠叫他尽快准备赎金。”
“最好是这样,我已经很不耐烦了。”他正擦拭着点二二手枪,吹着枪口的尘埃。
“你的酒量似乎很好。”她没话找话说。
“出来混江湖的人酒量不好行吗?”
“你和少棠认识很久了吗?”
“他是朝海的朋友不是我的,我比朝海有骨气,家道中落就中落吧!不想做孬种去投靠姓柴的。”他低声说,打了个呵欠。
向茉皖知道他一定很累了,虽然有不易喝醉的体质,但酒精仍是一种很好的安眠药,而且他肯定很久不曾好好睡上一觉了,就算现在昏睡在她面前,她也不会讶异。
“他妈的,真困,好像几百年没睡过觉了。”他又打了个呵欠,这次还伸了个懒腰。
“你……要不要睡一下?”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慵懒的瞥了她一眼。
“你是我的旅行支票,我睡了万一让你给逃走了,我不就等着要饭去?”他撑着眼皮颔首回应,真累!
“你可以叫你的手下看着我啊!这间大房子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守着。”她轻描淡写的刺探。
“他们全是酒囊饭袋,定力又不够,万一中了你的美人计,那多划不来?”还是亲力亲为安全些。
一切发生在刹那间,向茉皖尖叫地不敢张开眼睛。
然后,是陆朝山的哀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