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好友的爱情前途,甘赏贤想藉张新荷的嘴传话。
"想吃点什么?"他问。
"就叫这家餐厅的‘旗舰餐’好了。"张新荷也不挑。
"好吧!我也来一样的。"吃着吃着,两人沉默,直到上了副餐。
"告诉你一个故事。"他说。
"什么故事?我最喜欢听故事了。"她兴高采烈的答。
然后,他娓媚道来。
说完故事之后,她瞪大了眼,微笑道:"这一定是你编出来的故事对不对?”
“为什么这样以为?"他觉得自己说得不错。
"因为很不真实。"哪有人这么夸张。
"这是真实的故事。"他斩钉截铁地道。
"谁的故事?你的吗?"他摇摇头。"洛崖和他的前未婚妻之间所发生的事件,就是刚刚那个故事。”
“嗄!?"她呆住。
"希望你代为转达。”
“你们为什么不自己说去?"张新荷以为甘赏贤对她有好感才请她吃这顿饭,原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是不主张说的,洛崖坚持不欺骗,所以我只好鸡婆地替他发言,因为以他的立场有些话很不好讲。”
“你们……"她几乎无言以对。
"我们不了解的是,为什么官夜仙的父亲要上演一出畏罪自杀的戏码呢?"甘赏贤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我又不是名侦探柯南。”
“你问问夜仙,她应该会知道一些可以解释这件事的头绪。"甘赏贤满怀期待。
"你们自己去问。"张新荷心里正呕着赏贤,什么忙也不想帮。
"你们女孩子比较好沟通啦!"再次说服。
"我很迷糊,怕听得不够仔细,说漏了或断章取义就不好了。"张新荷说。
"不会,你冰雪聪明,一定可以表达得比我们更好。”
“少戴高帽。"又不是真心赞美她。
"你怎么搞的?今天好像一座火药库。"女人的情绪化真的好比台北的天空。
"当我发神经好了。"她没好气的说。
"夜仙是你的好朋友,你也希望她幸福吧!为什么不敢传个话?”
“你我都是外人,这件事应该由练先生自己说清楚、讲明白,我不想干预太深。除非练先生先起了头,若怕夜仙承受不住,我可以替他安抚夜仙的情绪冲击。”
“你真的不愿帮忙?"他又问。
张新荷摆了张晚娘面孔。"不是故意刁难,但是真的请你不要再问了。”
“你好怪。"他迸出一句。
敝也是你气怪的,她在心里回话。"好了,我吃饱了,先走一步,说好你请我,我就不付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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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荷说得信誓旦旦,但却藏不住话,好几次差点月兑口而出。
"你最近和练洛崖有没有联络?"张新荷托腮问。
她微愣了一下。"不算有联络。"他只在那一晚来找过她,之后再也没了他的踪影。
"公司最近还好吧?”
“很好,昨天我去了一趟公司,几个部门主管都说一切渐渐上了轨道。"她付出的代价没有白费。
"如果你发现这次公司的危险很可能是一场无妄之灾你会怎么样?"她探问。
"这是假设性的问题,很难回答。"她正忙着整理植物病虫害的资料,没有心思细想这个问题。
"你……随便答一下嘛!我很想知道。"她放下笔,想了一会儿。"既是无妄之灾……心里应该会很生气吧!”
“如果是……代罪羔羊呢?”
“要看是代谁的罪,代什么罪?我现在就是代罪羔羊,父债女还……就是这样。"官夜仙说。
"看来我连提问题都不太会提——无妄之灾和代罪羔羊都只是沾了一点边的题目。"甘赏贤还形容她是冰雪聪明,看来要漏气了。
"你想问什么题目?"官夜仙放下手边的工作,看向张新荷发愁的脸。
"没什么,我胡乱扯,你就胡乱听吧!"张新荷心虚地笑一笑,骂自己无聊。
说时迟,那时快,外头下了劈雷乍响的雨。
"唉……又下雨了,我的生意今晚甭做了。"张新荷咕哝道。
张新荷没有固定的摊位遮风避雨,完全是靠天吃饭。
"你要不要来为桦沅工作?"官夜仙问。她现在对公司较有信心,不怕连累朋友。
"有晚上的工作吗?"官夜仙点点头。"工厂轮三班,夜里缺一位秘书——厂长的秘书,我跟人事经理说去,不过程序上你还是得去面试。"这是最好不过了,工作稳定、收入稳定当然好啰。
"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上班?”
“下个礼拜一吧!这几天你可以先去认识一下环境,不满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一声,我再想其他变通的方法。”
“那你呢?"官夜仙摇头。"我不会在那里常态的出现,要给新上任的经理有实权,我这个门外汉还是当个单纯的股东好些,何况公司的事……实在也轮不到我去操心。”
“你对练洛崖到底有没有感情?"张新荷问。
她站起身,苦涩一笑,就在那些缱绻缠绵的夜晚,他们这一辈子已注定有扯不清的债。
"我只是好奇,你们曾经那样亲密,如今分隔两处,你对他有没有一点感觉?"官夜仙不确定是否要对新荷坦白,又怕说太多惹出是非,新荷是热心的人,近日和甘赏贤走得较近,说溜了嘴可不妙。她不是好胜,非要对方先来爱才缓缓回应;而是她怕他抓住她的弱点,再拿桦沅科技要挟。
"我从没想过那方面的事。"她听见自己回答。
张新荷热心的说:"你实在应该好好想想。”
“有没有感情已经不是那么要紧了。"她心灰意冷地道。
"为什么?”
“我们……缘分尽了。"官夜仙淡然视之。
"这或许是你单方面悲观的想法。"甘赏贤可不是这样告诉她的,他甚至信誓旦旦的说,若没有安妮复活事件,练洛崖和夜仙肯定好事近了。
"我有权利乐观吗?”
“你问过他准备把你放在什么位置?”
“没有,我知道他会怎么回答我。"她有自知之明。
"他可能想……娶你。"官夜仙讪笑。"这是最不可能的答案,他只想要我做他的情妇。"不是吗?他找她哪一回不是要她交出她的身体,在她身上标示他的所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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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笆赏贤,你给我出来!"张新荷朝话筒大吼。
(你在哪里?)甘赏贤讶然问。
"在你们练氏集团一楼人行道上。"她持续大吼。
(十分钟,马上下来。)"不行,我限你两分钟,否则我立刻冲上去向你的同事指控你始乱终弃。"张新荷威胁道。
(OK!OK!泵女乃女乃,我跑下去总可以了吧!)电话收了线,她沾沾自喜狂笑,这个新好男人脾气好像不错。
气喘吁吁的甘赏贤飞奔而至。"扣掉坐电梯的时间,我只用了三十秒!你决定答应帮我们的忙了吗?”
“不用高兴太早,看你眉飞色舞的样子,不认识你们的人会以为你们的条件很差,到处随便拉女人。"她泼他冷水地道。
"你不是来报喜的?那你来做什么?"他双手叉腰地问。
"我来兴师问罪。"她没头没脑地道。
"兴什么师?问什么罪?"他看了看怀表."我每一分钟可以替练氏赚一百万,麻烦你有话快说,我的时间宝贵。”
“哦……原来浪费你的时间,我可以让练氏变穷是吗?那我偏要慢慢说。”
“你不用上学吗?在这里瞎说,浪费青春、生命。"他又看了看怀表."你好啰唆,工作时的你一点也不温柔。"她抱怨。
笆赏贤耸耸肩。"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温柔,是你会错意。”
“那也该怪你表错情。"她迈开步子要往大楼走去。
"你要去哪?"他追着问。
"我见你们老板去。”
“你疯了我老板不在公司。"他拉起她的手。
"他去哪里了?”
“你找他作啥?”
“问他一些事情。"她想甩开他的手。
"问什么事?问我也一样。"她上下打量他。"问你?你知道什么?"他拉着她往大楼外走,甩掉保全人员询问的目光。
"问吧!想知道什么?"他松开她的手。
"我想问你,练洛崖到底是什么心态?想脚踏两条船吗?还是计划享齐人之福?"她不友善的问。
"你这两个假设基本上弹的是同一个调。"他爬了爬头发。
"练洛崖到底是何居心?"她轻吼。
"能不能不要在这里吼?大家会很难看。"他指了指四周驻足的路人。
她不在乎地道:"我没所谓,反正没人认识我,倒是你……恐怕要顾一下老脸。"他露出个"你行行好"的无奈表情。
她想了想。"好吧!放你一马,你想让我在哪里吼?"他努了努嘴,张新荷往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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