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阵沉默后才娓娓道来:“玉镯受过诅咒,这是我妈咪告诉我的,唯有入土才能安宁。”
“太诡异了,你们是不是太迷信了?”
“这个问题我不知问过几回了,总是没有明确的答案。”
“你说入土为安,意思是说……”白娇兰还比手画脚一番。
段研菲点点头,“你猜对了。”
“这么做诅咒就会消失?”
“可以这么说。”
“那是什么诅咒?”
“情咒,我妈咪是这么说的。玉镯物归原主,所有牵涉在这个事件里的人后代子孙才有幸福可言,不然没有人能善终。”
“嗄?难道玉镯被下了降头?”
“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下的咒,总之让它尘归尘、土归土是最好的方式。”
“为什么不向铎先生解释?”
“等他找上门我自然会同他解释,在这之前多说无益;而且我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口才是不是好到足以说服他,或许他是个比石头还硬的顽固份子。”
有一些男人特别主观,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对付这类人,她一点把握也无。
一个月过去,忙完沈译纪念医院美国分院的医学高峰会之后,沈天铎又回到台湾。
这一个月里他很忙,忙到没有很多时间想到她。
他早已料到翡翠玉镯不可能会出现在世界级的任何一个拍卖会上,所以他也就没有费心做任何安排。
他记起了那个夜里她的醉态。她为什么喝得那么醉?她有什么烦恼?
天之骄女会有什么烦恼?
懊以什么姿态与她再度重逢?
谤据孟北城给他的最新消息,她似乎对于董事长一职由谁出任没有意见。
然后,他笑了,他决定给那个女孩特别的会面礼。
另一方面,段研菲从充满警告意味的三天等到十天再来是十五天、三十天,一个月的光阴竟然在忐忑不安的情绪里消逝。
好样的!铎先生,最好别让我遇见你。非常好,竟敢耍她,什么最后通牒,分明是笑话一则。
“研菲,你怎么还是这身打扮?”
盛装的白娇兰,手里拿着镜子和睫毛膏正在做最后的努力。
“这身打扮哪里不好了?我就要这么穿。”她赌气地回答。
“不行啦,你这样怎能把新娘子给比下去?”
“我已经被比下去啦,不然先觉怎会娶她不娶我?”
“别告诉我你真的想嫁给王先觉那个凡夫俗子,若他真的向你求婚,你肯定逃之夭夭。”
冷静想想倒是真的,她几时考虑过要嫁给王先觉来着?要不是他移情别恋,她压根儿没思索过嫁人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我是被甩的那个人。”
“王先觉根本配不上你,比较起来我觉得孟北城还比较称头些。”
“孟北城?”她愣了一下,“你不是和孟北城有仇吗?这回听你提起他的用字遣词,他是做了什么让你感动到对他改观?”
白娇兰面孔一片酡红,“你别瞎猜,哪有什么改观,我是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场上比较他们。”
“孟北城是不错啦!可我没和他相处过。但我和先觉认识多年,习惯了彼此,他说他爱我却娶别的女人为妻,你说呕不呕?”这口气的确难以咽下。
“丘羽凡怀孕了,预产期在六个月后。”
“什么?”她知道的不是这样。
“我妈告诉我的还会假?里长伯早就四处炫耀去了,不管暗示明示总想让全里的人都知道他家女孩怀了麻省理工学院高材生的种。”
“先觉骗了我!”男人的话果然不能信。
“他当然要骗你了,我听我妈讲,他和丘羽凡早走在一起了,更夸张的是两人还同居了半年呢!”
同居半年?她这个呆瓜怎会完全无所悉?不知不觉的惨况还是发生在她身上。
呜……问题出在她连仇都懒得报。
“你别难过,王先觉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果然弱不禁风的女人在婚姻市场上比较有行情,也比较抢手。”她不禁短叹一声。
“是啊,那种女人比较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曾有过类似的经验,白娇兰早有此认知。
“男人是不是犯贱?只想保护女人却不想女人太独立?”白娇兰想起过往的悲惨伤心事气得咆哮。
“是,也不是。男人只想保护他们喜欢的女人,对于那些他们不感兴趣的通常会敬而远之,恶劣的还会拳脚相向、彻底羞辱。”
“这么残忍?”看来独身主义她是抱定了。
“唉!好在我也没什么损失,除了一笔被甩的记录之外一切还好。”脸上无光确实令人走路无风,不过仔细想来王先觉之于她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两小无猜的纯友情。
没有爱得死去活来的刻骨铭心,更没有心心相印的海誓山盟,两人怎么看都不像会走一辈子的伴侣。
“你真的打算穿这一身地摊货参加王先觉的婚礼?”未免太随兴了吧!
“这不是地摊货。”
“不是名牌在我的标准里就是地摊货。”在这一方面她白娇兰可是势利得可以,好似她才是人人捧在手心的大小姐。
正牌的大小姐最后投降了,洗了玫瑰精油澡后换上一袭水蜜桃色紧身衣,裙摆成荷叶波浪的弧度向下坠,黑色长发直披肩头,玉瓷般的脸蛋似出水的芙蓉。
“你真是漂亮极了,王先觉会后悔没娶你做老婆。”
身为段研菲的闺中密友兼最佳特助,白娇兰一点也不妒忌好友集好运于一身,反而热中于沾光和追随。
婚宴里有不少两人的同学和邻居,段研菲轻松愉快的周旋于贺客之间,虽然她不是今晚的新娘子,可她亮丽月兑俗的外型早已成了全场的焦点。
本想上楼到新娘休息室恭贺新娘子,却意外遇上王先觉,她深吸了一口气,大方的甜笑。
“恭喜你,听说你快要做爹地了。”语气里有一丝恶意,谁教他说谎。
王先觉尴尬一笑。“你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长吁了声。“这都得怪你。”
“怪我?”她完全不明所以。
“我是个正常男人。”他不想说得太明,明讲有时太伤人。
“那又怎样?”她一时没会意过来。
“你守得太紧了。”够露骨了吧?
“守什么守太紧?”她对这类谜语反应一向迟钝。
王先觉咽了咽口水后道:“你把处女膜守太紧了。”
段研菲杏眼圆睁,以为自己听错了,看他的表情又是这么少有的认真。
“你的意思是说我太传统、太保守?”
他知道自己欠她一个答案,若不交代清楚她不会饶过他的。
“你是太保守、太传统,让我感受不到你对我的爱。”他希望女人主动些、狂热些,而不是像她这种不愠不火的态度,他不要冰冷的女人待在他身旁。
“丘羽凡不传统、不保守?”
“我是她唯一的男人,她待我总是不顾一切、毫不犹豫,我要什么她就给我什么;你不同,你往往推三阻四、瞻前顾后,我甚至怀疑你是性冷感。”
“我性冷感?”这简直是莫大的侮辱。
“我爱你,但不想冒险娶个性冷感的妻子。你很美,是世上少有的美女,但性生活不协调的婚姻,有再美的老婆也枉然。”憋在心里许久的话终于一鼓作气讲完,他不想背上负心汉的罪名。
“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做过,你怎能断定我是性冷感?”她被刺得遍体鳞伤。
“你是我所有吻过的女人里最冰冷、最没有反应的。”一不作二不休,干脆夸张个彻底,这样他的良心才不会不安,夜里才能一觉到天明。
“你说的可是真心话?”伤人伤得这么彻底,她头一次领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