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是曼特宁的香味。
叶雨濛煮一壶咖啡等她,她一进门,他立即端上,“让你清肠胃用的。”
“胡扯。”哈若冰微笑。
“我可是不随便请人喝咖啡的。”
“我真是受宠若惊啊,叶老板。”她不感兴趣的瞟了咖啡一眼。
“不喝?”他煮了半天,无奈佳人不领情。
她摇头。“我怕咖啡的苦味。”
他不勉强她,“很少有不喝咖啡的哈佛女生。”
“你认识多少个?”
他挑了挑眉。“不算少,但没一个像你这么伶牙俐齿。”
“第二封威胁信什么时候送到的?”她改变话题问道。
“一大早,丢在我家信箱,菲佣拿给我的。”
她面色凝重地审视他。
“怕了?”他问,悠哉的喝他手上的咖啡。
“我没什么好怕的,受威胁的人是你,被人拍到香艳相片的也是你,你是主角,我只是烦恼上法院时该穿什么衣服才能替你的案子加分。”她故作轻松道。
他莞尔一笑,“哪可能有什么香艳照片?”
“现在针孔摄影机充斥,难保不会在某家宾馆拍到你正巧光着办事的画面。”
“我不会在宾馆光着办事,这是我的原则。”
他放下了手上的咖啡杯,突然有种冲动,想剥光她身上的衣服,狂吻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威胁者声称有你的照片。”她想确定。
“很可能是找个替身拍下的,相信我,我很小心的,不会发生那种粮事。”
炳若冰转身走向办公桌,正要把威胁信拿出来重新研究一番,他突然从后方抱住她。
她僵住。“你干什么?”狼狈地想挣出他的双臂。
“想抱抱你,想亲亲你,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香。”他说。
屏住气,他不是爱男人吗?怎么会对她做出如此无耻之行径?
“放手。”
“你是不是怀疑我的男子气概?”他笑着说,霸道地拥紧她的身体。
“非常怀疑。”
“傻瓜,我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他失笑。
“许南风会砍死我。”她提醒他。
“他不会,你别自己吓自己,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一根寒毛的。”他保证。
“我错估你了,原来你是我最不能接受的双性恋!”她苍白着脸。
“这种指控一点也不好笑。”叶雨濛低笑,看来误会可大了,都是许南风和谷绍宽的馊主意把他给害惨了。
“这是办公室性骚扰,我一喊人,你的名誉就扫地了。”她害怕他身上散发的迷人气息,她承认她被魅惑了。
“门上了锁,没有人进得来。”他骗她。
“难怪你坚持要我和你同一间办公室,原来你是早有预谋的。”
他诡谲一笑,松开她。
“虽然我很想吻你,可是我不会强迫你,因为你是这么的美,我希望能在你心甘情愿时再品尝你的滋味,那时会更加甜美。”
她反击。“我不会让你得逞。”
可他却充满了斗志。“会的,我们的关系一定能改善。”
“你就要有大麻烦了,还有心情玩这种低级的游戏。”哈若冰有些不悦,他似乎并不担忧自己的事。
“男欢女爱不是低级的游戏。”他反驳。
“别来找我玩这种游戏,我怕得病。”她快人快语道。
叶雨濛微愣,一时反应不过来。“你认为我的身子不干净?”
她不语,怕说出来的话太伤人。
“我会做好安全措施。”他说。
她红着脸,垂眼看着自己的鞋尖。“你可不可以不要说这种暖昧的话?”
“你看起来不像保守的女孩,为什么不能大大方方的面对成人话题?”
她抬眼瞪他。“算了,你不想理你的威胁信,我为什么要理?”
“你是我的法律顾问啊!”他赖皮道。
听他这么一说她更是火大!拿起威胁信便撕得粉碎,不由分说的就往他身上砸,让他一时之间有些错愕。
他抓住她的手。“没有人敢这样对我!”黑眸像要喷出烈焰似的。
“是你自找的。”她知道自己有点过分,毕竟他是她的老板,而她的行为也过于孩子气。
“我自找的?没错!是我有被虐待狂,我干吗用你这个泼妇?”他完全是被她的美色所惑才会如此反常。
在“太阳系”这个组织里,一向玩世不恭的叶雨濛也有今天,对爱情麻木不仁的叶雨濛居然幻想和脾气特坏的女人滚在床上翻云覆雨。
“我不过是想提醒你,这也有错吗?”她觉得委屈。
他使劲地抓紧她的柔荑,怒意难消,“这等于践踏了我的自尊。”
“我没那个意思。”她嗫嚅道。
“你有,你一直有。”他快气炸了。
“那这样好了,我马上去找许南风来陪你,这个大办公室就留给你们,你们爱怎么搞就怎么搞,我下午请假,让你纾解一下。”她不怕死的道。
他更火大,横眉竖眼地,气也不是,笑又笑不出来。
“你有毛病啊!”
“啊——你不是欲求不满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吗?”
“我对谁欲求不满?”他真会被她气疯。
“对许南风啊,不是吗?”说真话也有事。
他真想破口大骂,可是该挨他骂的人又不在现场。“记住,我对许南风没‘性’趣。”
“你换对象了?”这么快?
他放开她的手,吐出一口长气。“你出去逛逛,一个小时后回来。”
她看着他懊恼的耙了耙头发,拿起皮包想也不想的往门外冲。
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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炳若冰离开后,叶雨濛旋即按下内线。
“叫谷绍宽进来。”
不知发生世界大战的谷绍宽,双手放在口袋,嘴里吹着口哨,进入办公室后闲闲地问:“老板找我有事啊?”
“你去替我把事情解释清楚。”
“老板,要解释什么事?”
他大吼:“你们要我假扮同性恋的事情已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有吗?”他听得一头露水。
“有人以此威胁我。”他说出威胁信的事。
比绍宽倒抽了一阵冷气。“谁这么恶劣?”
“最重要的是哈小姐因此怕与我同处一间办公室。”
她排拒他的触碰,对他的追求感到畏惧。
而这让他非常难堪。
“可是梁捷予小姐的纠缠尚未完全解除警报,我怕——”
叶雨濛不耐烦的打断他:“多派几个保镖保护他,不让任何不受欢迎的人物接近他。”
“可梁捷予很疯狂,恐怕不会依我们的游戏规则行事。”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比绍宽面有难色。“请老板再忍耐一段时间好吗?南风必须安心排练。”
为了底下歌手的前途,叶雨濛只有妥协,他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走吧,我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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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叶雨濛约了天魔沈天铎到PUB喝酒。
“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诸事不顺,也不知是不是遇上了衰星。”
“你会有什么不顺?”沈天铎尝了一口龙舌兰酒,关心的问。
叶雨濛将近日的际遇说了一遍,愈说愈没精神,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俗话说旁观者清,沈天铎直言:“你最大的问题在于你恋爱了。”
“我?恋爱?”太扯了。
“是的,你恋爱了。”沈天铎以过来人的经验分析道。
“不可能!”
“千真万确,你动了心,对象就是砸纸屑在你脸上的哈小姐。”
“才不,她可是个泼妇。”叶雨濛不同意。
沈天铎点点头。“没错,她是个美丽的泼妇,正好对了你的味。”
“怎么可能?”他打死不承认。
沈天铎太了解老友了。“你很害怕对不对?一个不想谈情说爱的浪子,竟然爱上了一个泼妇。”
“她比你的研菲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怎会爱上这个凶婆娘。他爱的女人应该像尚思的旬优,识大体又温柔,不然也该像泽策的潮儿讲道理又理性,再不然天铎的研菲也比那泼妇像个大家闺秀。
“不同的女人性格自然不同。”
“我没有爱上她。”叶雨濛仍死鸭子嘴硬。
“好吧!那你就尽可能别爱上她。”偏偏躲不过。
爱,这个字眼太沉重,他没有心理准备背负它,确实令他有些惶恐。
“我是被那两封威胁信弄得心情不好,才会这么低落,不是因为什么鬼爱情。”
沈天铎笑笑,将杯里的龙舌兰酒一饮而尽。
“需不需要帮忙?”
“帮我揪出写威胁信的幕后黑手。”让人盯上了的他不方便出面调查真相。
“若我揪到了幕后黑手,你准备怎么处理?”他可不赞成雨濛动用私刑。
叶雨濛冷笑。“依他把我害惨的程度来决定他该受什么惩罚。”
“老噶爹希望咱们行事低调些,你可别弄出人命来,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不会的,我对人的命不太有兴趣,顶多弄掉他半条命再往你那里送,我相信沈铎纪念医院一定能帮我修好他。”
两人相视一笑。
“死人我可不救。”话得先说在前头。
“放心,不会让你太为难。”
沈天铎举杯,“嗯,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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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挂着一轮皎月,雨濛唱片公司每间会议室皆塞满了人。
“真是忙碌的一天。”
茶水间里,石家莹边捶肩头边向哈若冰咕哝着。
“李曼的新专辑又冲上唱片行销售冠军了,你可以向老板要求加薪。”她开玩笑道。
“老板给我的薪水已是同业里最高的了,我买在不敢再狮子大开口。”
“你是有良心的好伙伴。”
石家莹微笑。“保恒最近有没有找你吃饭喝茶?”
她摇摇头。“三天没见到他了,他大概很忙吧!”
“看来他是对你死心了。”太好了,如果没有哈若冰的阻碍,她相信崔保恒会是她的囊中物。
炳若冰耸耸肩。“这不正如你意?”她明白石家莹的心思。
“你不会生气吧?”她小心翼翼探问。
“怎么会?是你想太多了。”喝一口茶,润润喉,一会儿李曼的母亲要上顶楼谈合约的事。
“谢谢你,在美国时第一眼看到你以为你很风骚,像只野狐狸;现在愈认识你,愈发觉得你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人。”
“希望李曼的母亲也像你这么明白我。”她正考虑待会儿签约时是不是该避一避,免得有人打翻醋坛子。
“对了,李曼的妈咪是超级叶老板迷,你最好小心点,不要正面冲突会好些。”
“可是叶老板非要我也在场。”看来他没安什么好心。
石家莹掩嘴而笑。“老板是故意的,他要以你来挡住李曼妈咪的上下其手。”
“上下其手?这么夸张。”
“李曼的合约是老板牺牲色相换来的。”石家莹神秘一笑。
“签个约也需要这么牺牲吗?”她算是大开眼界了。
“也许老板也觉得被骚扰得很舒服吧!”她不是很了解男人,总以为男人都是饥不择食的,李曼的母亲虽徐娘半老,可也还有几分姿色。
“那又何必要我在场杀风景?”
石家莹摇摇头。“谁知道老板心中在盘算什么?”
“我怕我会搞砸李曼的合约。”她说话太直接,有些人会受不了。
“不会啦,我倒想看看李曼的妈咪会怎么反应。”看一场免钱的好戏正好让人提提神、醒醒脑。
“星妈真难伺候。”
“不是每一个都这样,不过顶楼等着的那一个确实不好惹。”
两人搭了电梯上顶楼,哈若冰勾起唇角,堆上无害的甜笑,希望李星妈别把她当成一回事。
“好在你今天身上的套装把你的身材包得紧紧的,否则李星妈不会摆好脸色给你看。”
“她真这么难应付吗?”
电梯门一开,准备应战,敲了敲门,叶雨濛有些不耐烦的声音扬起:
“进来吧!”
珠光宝气的李星妈旋即转身,目光果不其然立刻紧锁住炳若冰。
“好漂亮的小姐,新来的啊?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她是雨濛唱片的法律顾问。”石家莹介绍道。
“你好,李伯母。”哈若冰有礼道。
石家莹尴尬地朝李若冰眨眼睛。“不能叫伯母——死定了。”
只见李星妈脸色大变,“别叫伯母,我没长你那么多岁数,叫我姐姐吧,这里的人都叫我李姐,你也这么叫我好了,‘伯母’应该是我对你母亲的称呼。”
“你们别站着,坐下来一起研究合约。”叶雨濛只想早点结束这一切。
“合约我全看过了,要再签三年会不会太久了点?”李星蚂妩媚地看着他。
“那么你认为多少年才合理?”他捺着性子道。
李星妈自以为幽默地道:“不如就签两年十一个月吧!”
炳若冰忍住笑声,这个李星妈还真有点意思,讲起话来宝里宝气的,意见不会太少,但也不会太难哄。
“李姐,不如签个整数吧,两年十一个月和三年其实也差不多。”哈若冰轻柔地道。
“我是怕曼曼红不了这么久,拖累了叶老板。”李星妈频送秋波的电眼直往叶雨濛身上瞟,电力超强。
“你放心,我会让她红到三十岁不是问题。”叶丽索可是一诺千余。
“是啊,李姐,叶老板的话你还信不过?”石家莹顺水推舟。
“我当然相信叶老板,可是叶老板好久不曾请我和曼曼吃饭了,我原以为曼曼已经开始坐冷板凳了呢!”李星妈用力在眼角挤出两滴泪,拿起面纸擦拭。
“请吃饭啊,这很容易,叶老板一向大方,不要说吃饭了,陪李姐到欧洲度假都成。”哈若冰低笑道。
李星妈眼睛立刻为之一亮。“真的吗?陪我去欧洲度假?哇——叶老板,你若愿意陪我游欧洲,不要说签三年了,三十年我都愿意。”
叶雨濛闻言,寒着一张脸,忍不住想发顿脾气。
“那么请李姐在这里签个名,盖个章,不用签到三十年,三年就够了。”石家莹咯咯笑。
“没问题,现在就签,明天我马上去找旅行社,愈快出发愈好。难怪早上一醒来窗边停了两只喜鹊在唱歌,原来是向我报佳音来着。”
合约签妥后,叶雨濛道:“家莹,带李姐到楼下咖啡厅吃消夜,我和哈小姐有事要谈。”黑眸已掩不住透出一丝危险的光芒。
“小叶,别忘了我们的欧洲之行喔!”李星妈眉开眼笑道。
终于,送走了瘟神。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他气急败坏吼道。
一脸无辜的哈若冰回答:“我做了什么?我什么也没做啊,你为何这么生气?”
“你就是不想让我多活几年,才弄个欧洲之行给我找麻烦对不对?”
“李姐人很Nice的,才不会害你折寿!”她故意装糊涂。
“你从头到尾就是不安好心,我会不明白?你对我到底有什么不满,现在给我说清楚!”
“没有,我没有不满。”她憋住笑。
“那你为什么这样害我?”他真想撕毁她的笑脸。
她知道他真的发火了,只得放软声音准备灭火。“我没有恶意,只是因为希望李曼的母亲能够早点签下合约,所以一时之间也没想那么多,才会说出那些话。”
“你就是故意的!”他一口咬定。
“你嫌李姐年纪太大?或是真对女人没兴趣?”
他吁了一口长气。“我叶雨濛做生意何必看女人脸色?就算李曼的母亲不愿意再和我合作,我一样可以再培养第二个李曼。”
“我看得出来李曼的母亲很想马上签下合约,只是希望你多给些附加价值,所以——”
“所以你就鸡婆的替我安排欧洲行?”
“你不想去就别去,我可以向李姐解释你的苦衷。”哈若冰站起身欲往外走。
“你要怎么解释?”他不信任她。
“说——你嫌她太老。”她故意逗他。
“你想害李女士心脏病发作吗?”他低笑。
她抿了抿嘴,沉吟数秒。“就说你爱男人不爱女人。”
他好不容易压抑下的怒气又起,“你还真会想办法,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样好了,我陪李星妈去好了,旅费由你全权负责。”
“可以,不过要去欧洲得由我陪你去。”叶雨濛月兑口而出。
“你?拜托!你嫌我们架吵得不够多吗?我们八字不合,你还是少找我麻烦。”她一口回绝。
“你不惹我,我们就能相安无事。”
“省省吧!要我陪你旅行不如叫我从这里跳下去。”她冷冷的强调自己不想同他有任何瓜葛的决心。
“我有这么差劲吗?!”他有些受伤。
她不语,只是皱眉。
“你这是什么态度?”简直是污辱了他的自尊。
“习惯就好,你在用我做你的法律顾问时,就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你真冷血。”他是自找的吧。
“不冷血很难在世界上生存。”她夸张地道。
“你为什么防卫心这么强?”这话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叶老板喜欢探人隐私?”她偏不让他得逞。
他早已料中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反应,并未因此而发怒,来日方长,他发誓非要融化这座冰山不可。
“戒心这么重,人们要如何与你做朋友?”
她打了个阿欠,“老板,如果没别的事,我想下班了。”
三天没和捷予联络,不知道她是否谨守诺言暂缓变性的计划。
“愿不愿意陪我吃晚餐?”他邀她。
“我是法律顾问,不是花瓶秘书,你就饶了我吧!我真的很累了。”她故意再打一个大阿欠。
“想逃开我就说一声。”他失笑。
“明知故间。”她咕哝一句,拿起椅背上的皮包,推门离去,忘了说再见。